作者:故乡异客
皇帝一把将弟弟抱了起来,大跨步走到内殿,猛的掀开帐子,将弟弟扔在了床上。
应长乐丝毫不怕,笑着说:“皇兄,快来嘛,阿起,我要……”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床沿上,沉声道:
“是朕痴心妄想了,是朕不该一意孤行,阿乐,你、你回家去吧,今后,你只是朕的弟弟。”
应长乐瞬间愣住,萧承起几乎很少在他面前自称朕。
这段时间以来,就算他再胡闹,萧承起都不曾像今日这般落寞难过。
就像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见萧承起的时候,那眼神再如何倔强不屈,眼底亦是难掩的悲伤绝望。
萧承起无比轻柔的抚摸着弟弟的额头,就如同抚摸一碰就碎的至宝,只说:
“哦,我忘了,你刚才惹了母亲大人生气,不敢回家,过几日再回去吧,我让两位兄长来接你,他们都说,只要你肯回家就行,他们会帮你求情,护着你。”
应长乐猛的抱住了萧承起,哽咽着说:
“对不起,皇兄,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这样说话,呜呜,阿起,我不要你这样……”
萧承起只是说:“我虽当了皇帝,但到底是从没正常过,我是你哥哥,更不该让你跟我这种人在一起,家里人都不同意,我还如此一意孤行,是我错了。”
应长乐哽咽道:“阿起,求求你,别这样,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正常,那我也不正常啊,我们全家都不正常!
家里人不同意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是兄弟嘛,他们就接受不了嘛。
还有你是皇帝啊,那从古至今,就没有男的当皇后!
阿起,是我配不上你,我不学无术,我胡作非为,我低.俗.不堪,你就把我当男.宠不行吗,等你哪天腻了,我还能再做回你的弟弟,也没人管我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宠。
要是当了皇后,你腻了,我还能做回你的弟弟吗?
只怕全朝廷、全天下都不让……”
萧承起只是说:“阿乐,谁教你的,如此自.轻.自.贱?我是你哥哥,就永远不会让你受丝毫委屈。
是痴念蒙蔽了我的双眼,我怎么会认为做皇后就不是委屈了你?若是你不开心,做皇后有什么好的?
我真该死,是我不该痴心妄想,阿乐,我真该死……”
应长乐更紧的抱住了萧承起,抽噎道:“我不、不委屈,阿起,你别这样,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我不要你这样……”
萧承起藏起眼底那抹得逞的笑意,不住的哄着弟弟:“不哭了,好不好?只要你不哭,我都听你的……”
应长乐赶忙擦了眼泪,说:“我没哭了,你不许再说这些话,你都不知道,我会多难过!”
萧承起见弟弟终于肯听话,严厉道:
“你只想想,去当男.宠,家里人得多心疼!你这脑袋里成天都装些什么!你要真是我弟弟,不论那人是谁,敢让你去做男.宠,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应长乐愣了愣,笑着说:“阿起,你这假设根本就不成立,这是你自己啊,而且你是皇帝啊,皇帝的男宠都是可以进佞幸列传的,是可以上史书的诶!”
萧承起怒道:“什么狗屁皇帝、狗屁史书,谁来也不行。”
应长乐笑着说:“阿起,你怎么还吃自己的醋?”
第69章
应长乐以为只要自己答应了萧承起当皇后, 就能好好快活一番,却没想到,萧承起非要等到大婚之夜。
他是真等不及了, 要知道, 他活了两辈子,都还没经过这事儿。
虽然上辈子他才刚上大学就嘎了, 但好歹也是成年了的, 怎么可能没想过。
更何况如今萧承起已经让他吃到了甜头, 让他怎么忍!
这就相当于是,先支付了定金,却迟迟不肯结尾款, 那可才是大头,怎么能不让他魂牵梦萦。
萧承起还非得选良辰吉日, 他都恨不得明天就成婚。
最终在钦天监的测算下,两人的大婚之日定在半月后, 就这他都觉得分外难熬。
萧承起也怕夜长梦多,阿乐成日里就会胡闹,总想一出是一出, 得赶紧完婚, 以免阿乐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作为皇帝,他可以掌控一切,却唯独无法掌控阿乐, 只有让阿乐成为皇后,才永远都不会再出任何意外。
只是他再着急, 却还是舍不得办的过于匆忙,定要隆重再隆重,故而选在半月后, 正好合适。
这日傍晚,应长乐仍是像往常一样躺在晾榻上看小人书,萧承起就在旁边的桌案上批阅奏折。
应长乐装作十分淡定,实际上就连小人书里,他最爱看的风.月.画,也早看不下去,就在晾榻上,焦躁不安的翻来覆去。
萧承起笑道:“别怕,我是让两位兄长来接你,他们答应过,定会护着你,不让你受罚。”
应长乐仍旧是嘴硬:“哼,谁说我怕了,本大侠从来就什么都没怕过好吗!”
萧承起提醒道:“这会儿已是酉时,想必两位兄长就要到了,赶紧把你的那些书画收一收,让他们瞧见,只怕没你好果子吃。”
应长乐顿时急的跳了起来,一边快速收拾一边埋怨:“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嘶,咋说呢,最近看的书画确实有点太荤了,要是让两个哥哥瞧见,简直巨型灾难,社死到必须连夜搬去火星。
啧啧,在这方面,古代人可比现代人会玩多了,对比起来,现代那些根本不值一提,都是古代玩剩下的。
在古代,玩.男.宠根本就不能算什么劣迹,反而是一种“时尚潮流”,甚至堪称风雅之事。
世家大族的纨绔公子几乎都有娈.宠,书童那是默认要帮主子泻火的,戏子更是抢手,曲艺样貌顶好的,那真是一夜值千金。
古代可没有什么人.权的概念,玩的都特别大,花样更是多不胜数,“发明家”层出不穷。
这方面的书画都特别炙手可热,写的画的都超级无敌传神。
哼,谁让萧承起非得装.清.高,硬要等到大婚之夜,不然我才不用这些玩意儿.解.馋!
啊啊啊,不行,这些玩意儿要是被两个哥哥看见,比杀了我都难受。
……]
应长乐如此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快了,整个晾榻上全是这些,得赶紧收起来。
虽然之前他为了给家里人做脱敏训练,总是故意当着爹娘和两个哥哥的面,与萧承起异常亲密,但都属于小情侣的正常亲密行为。
这些书画上的可就一点儿也不正常了,都太过于奔放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猎.奇、边.台,根本没眼看。
萧承起见弟弟急成了这样,到底还是走了过来,帮着一起收拾。
两人动手自然很快就收拾妥当,萧承起指着满柜子的书画,笑着问:
“真正的男.宠就跟这些书画上的一样,若是遇着那手段残.暴的主子,比这些书画上的更甚,你能受得了?可还敢口出狂言?”
应长乐猛的摇着头说:“不不不,受不了一点,但是,那我也不可能给别人当啊,你又不会这样对我!”
萧承起无奈道:“你呀,从来记吃不记打,只会胡说八道,如此自轻自贱,叫我听了怎么不生气?”
应长乐笑着说:“知道啦,我就说着玩嘛,你那么认真干嘛。”
萧承起严肃道:“闹着玩也不行!”
应长乐噘着嘴,嘀咕着说:“皇兄,你好无趣。”
[嘿嘿嘿,没事,以后慢慢玩,萧承起这种表面正经内里阴郁的人,坏起来,啧啧,更带劲儿!]
萧承起:……
[话说,两个哥哥不会问我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吧,那也太尴尬了,还不如教训我一顿。]
萧承起摇着头,无奈道:“快下来吧,也该做做样子,练练字,看看正经书。”
应长乐还是像往常一样,顺势就扑到萧承起的怀里,笑着说:“那你抱我过去。”
萧承起将人打横抱起,走到桌案前,将弟弟放在一旁的躺椅上,顺手拿了他正在看的《春秋》递过去。
应长乐最不能看史书,只觉得及其特别的枯燥无聊,看两眼就要睡着。
萧承起又开始批阅奏折,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弟弟,见人没看一会儿就睡眼朦胧,只觉可爱的紧。
不刻,便有宫人来报,应少师与冠军侯求见。
应长乐原本已经快睡着了,一听这话,立马精神了起来,猛的揉了揉眼睛,端正坐起来,装作及其认真的看书。
萧承起笑道:“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应长乐根本没搭理他,紧张的不行,只怕两个哥哥责难。
两人进入大殿后,自是先给皇帝行礼。
应长乐赶忙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与两位兄长问安,乖巧的很。
萧承起许久不见弟弟这样乖觉的样子,愈加只觉可爱的紧。
应慎初两步走了过去,拿过弟弟手里的书,笑道:
“看来是有长进了,如今竟也能看得懂史书?”
应长乐听前面以为夸他,后面才知是笑话他,却也不敢反驳,只嘀咕了一句:
“兄长岂不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怎么就看不懂啦,我可爱看史书!”
应慎独已经去晾榻旁将弟弟的鞋拿了过来,笑道:
“是,你什么都能看得懂,快坐下吧,我先给你穿鞋,就这么爱光脚到处乱跑,在宫里也这般不注重仪表。”
萧承起笑着说:“阿乐最不喜拘束,随他吧,让他住宫里就已是委屈了他。”
应慎初连忙说:“陛下言重了,住宫里哪里就委屈了他,总不能一直任他疯玩,陛下,您也不该太惯着他。”
萧承起只是点了点头,心知大哥最重礼仪,故而不再说什么。
应长乐见两个哥哥都笑盈盈的,顿时就没了心理负担,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翘着一双脚,笑着说:
“我没光脚到处乱跑,一直都在大殿里,只要出了这门,我都穿戴的很整齐!”
应慎独蹲跪了下来,先是捉着弟弟的脚腕,用手将脚底完全不存在的灰尘拂了拂。
弟弟的这双脚比那稀世美玉都还要莹润洁白,他甚至担心自己的手太过粗粝,给弟弟弄疼了,力道放的很轻。
应长乐最怕痒,二哥给他擦脚底简直比羽毛扫上去还轻,痒的咯咯笑个不停,他一边把脚往回缩,一边说:
“二哥,哈哈哈,好痒,根本就不脏,不用擦了,快穿吧!还是我自己来吧,不要你穿了!”
应慎独捉着弟弟的脚腕,将人拉了回来,两下穿好了才说:
“哪有那么痒,就你这般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