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摇尾巴
纠结很久,温绒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下次不能再喝酒了。
太阳从天边转到头顶,莱昂学长又接了电话走了,温绒借用时野的电脑在网上看了往年的赛后采访。
去年的视频里,时野才17岁,竟然比现在还黑一些,灰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近乎白色,表情冷冷的,工作人员问他第一次上场紧不紧张,他说“不”,问他夺冠的心情怎么样,他说“习惯了”……看起来很不好相与。
“温绒。”窗外传来喊声,温绒偏头看见时野举着个网球拍朝自己招手。
温绒沉默,时野就跳起来,兴奋得像猴子,“我训练完了,要不要出去逛逛。”
温绒回头看一眼电脑屏幕,想到一个词:表里不一。
好像不是这么形容的。
开学时时野跟视频里一样凶。
温绒胡思乱想着,房间门就被敲响,时野从下面一下子转到了上面,简直跟瞬移一样。
温绒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扭头看向窗外,想知道是不是有第2个时野。
“1区的春天比学校那边来的早,开花了。”时野的手猛然从背后掏出一朵白色的花凑到温绒面前,“喜不喜欢?”
白色的花瓣圆润饱满,看起来有些厚度,但在阳光下一照,又仿佛透光一般,像是玉的质感。
温绒复杂的心情意外清空,好像无形中接收到了这朵花接收到的所有太阳。
“这是什么花?”
“玉兰花。”时野走到窗边,指向一个方向,“我记得这里能看到,你看那边。”
温绒的视线跟过去,看到网球场旁边有课结着白玉的树,不夹杂一丝绿色,纯粹的白,漂亮得像前几天他看见的雪。
“好好看。”
“捡到花的时候我就想,你喜欢看风景,肯定会喜欢。”时野骄傲地说。
“嗯,我很喜欢。”
“想不想下去,还有其他花也开了。”
“想……”
嗡地一声,楼下开来一辆车,司机迅速绕一圈打开后门,周谢从车里出来。
白衬衫,黑西裤,黑框眼镜架在骨感的脸上,有种黑魔王降临的恐怖感觉。
“不了。”温绒立马改口。
“怎么不去了。”
“我要跟周谢学专业采访。”
温绒其实更想说我得跟周谢谈谈,但又不想让时野知道昨晚发生的事,只能含糊说个大概。
“跟他学什么,你采访我啊,跟我练习就好了。”
“我想专业一点。”这倒是温绒的真心话。
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得起50万的报酬才行。
几句谈话结束,周谢也上楼来了。
阴森森的脸朝温绒一望,露出平时不会出现的复杂表情。
温绒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有罪。
周谢:“结束了么?”
“什么事?”
“我找他。”
周谢对着时野说,这个“他”不言而喻。
温绒浑身一抖,想到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有的小孩乱搞,被女孩子家长找上门揍了一顿。
那会儿他们的心情应该跟自己现在一样。
【宿主怕什么?】
系统意外出声。
“我怕他打我。”温绒都快哭了。
【不至于吧,时野还在旁边。】
“我不想负责。”
他简直不敢再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敢想等会儿自己跟周谢说清楚时,周谢会是什么反应。
【……】
系统想,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周谢对宿主负责,但自家宿主是个小直男,大概率还没找对自己的位置。
“你找他干什么?”时野警惕。
“上课。我爸让我帮他处理一些事情,后面几天要出去,趁现在有空。”
温绒闭上眼睛,想着早死早超生,明日复明日等一系列治疗拖延症的语录,绝望点头,“好的。”
时野应该是有话想说,但看了他一眼后犹豫了半秒,问:“上课的时候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叫人送过来。”
温绒垂头,“不用了,谢谢。”
送走时野,温绒捏着两个拳头大口吸气,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周谢伸手把鼠标挪到鼠标垫的正中间,又挪笔记本电脑,笔记本边沿跟桌线平行。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才回头来说:“看了往期的采访视频有什么感想?”
温绒:“昨天晚上……”
“别浪费时间,我问的是感想。”说完,周谢突然拔高声音,“你嘴怎么了?连根唇膏都买不起吗?”
“啊?”
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
温绒眼睛瞪大,“你不知道吗?”
“关我什么事。”周谢翻个白眼。
“不不不……”温绒激动得嗓子都在打颤,试探着说:“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你该谢谢店里的服务员和时野家司机,主要他们扛的你。”
“这样啊!”
“?”周谢蹙眉,“这么激动干嘛?”
“没……”
“算了,我不感兴趣,你继续说感想。”
周谢只想赶紧结束课程回家做饭,他父亲好不容易有个晚上能回家吃饭,而且,他现在看见温绒就莫名来气。
不怪他,没有人会对发酒疯的人有好脾气。
“那你来。”
时间倒回昨晚,莫吉托在玻璃桌上轻轻滑出五六厘米,看温绒的架势,是真想让他喝。
但温绒突然伸手把杯子抓回去,猛吸一口,泛红的脸露出笑意,“才不给你,一百多一杯。”
周谢无语,给莱昂说:“他喝醉了?”
“酒的分量应该很足,那么多客人,他家不敢往酒里面兑水。”莱昂伸手把温绒的莫吉托拿走,“不过也才一口,应该不至于醉。”
“没……醉……”
温绒拖长声音回答,扶着桌子站起来,歪歪扭扭原地转个圈,谁都搞不懂他在干什么。
“他肯定醉了。”周谢下结论。
温绒浑身一定,又把莫吉托往周谢的方向一推,“那你来!”
这句话有些耳熟。
周谢还没来得及回想,温绒突然抓起杯子往嘴里倒。
这个动作,刚才似乎上演过一次。
周谢看温绒的眼神逐渐从“看烦人精”变成“看傻子”。
“啊——”傻子畅快吞完一口酒,用袖子大大咧咧擦嘴,扯开嗓门:“我要去打老虎!”
“……”
“……”
“噗嗤”,周谢没有忍住,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温绒,莱昂伸手往镜头上一盖,“别拍。”
随即示意温绒,“温绒,下面要开始表演了。”
昏黄的灯光照不出温绒脸上的红晕,但他垂着脑袋,问一句“学长,你要尝一口吗?”,每个字音都拖得老长,俨然一副醉鬼的模样。
由此陷入鬼打墙。
有人耍酒疯时会哭,有人释放恶意,有人胆子变大,而温绒,展示出他骨子里的固执,一句话要问三遍,给他答案了他还要问。
周谢第一次见识到莱昂作为科研人员的耐心。
一杯莫吉托在温绒的反复下彻底见底,周谢正想问莱昂要不要回去,莱昂手机作响,来了通不得不接的电话。
关门声响,温绒猛一下来了精神,“学长,我发烧了,我想去医院。”
“……”周谢:“你学长不在。”
“学长,我发烧了,我想去医院。”
周谢怀疑温绒会一直问下去,有些烦躁地回答,“你没有。”
随后周谢用了七八种不同的方式来告诉温绒他没发烧。
但效果等于0。
最痛苦的是,莱昂还打了个电话过来说他现在必须要去研究基地的总院一趟,让自己带温绒回去。
周谢第一次产生抗拒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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