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色圣石
那家人第一次遇见这样说的人还觉得晦气, 可逐渐,接二连三的天师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这让他们彻底慌神。
最后他们抱着尝试的心态找到挂着天价拍卖委托的陆临歧, 试图从他这里找到一线生机,也算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陆临歧接下委托,一战成名。
那一整夜, 宅子里厉鬼的哭嚎响彻云霄,甚至有人能闻到恶臭扑鼻,周围的人都没有睡好,但都在床上难捱地睁眼到天亮。
直到日上当头,麻雀偶尔飞上屋檐,那家主人才敢靠近老宅。
当战战兢兢的事主推开祠堂大门时——
血。
屋檐下、地砖缝、古井边,到处都是干涸发黑的血迹。而在这片狼藉中,陆临歧安静地跪坐着,白衣依旧洁净。他手中握着一支金簪,簪尖深深刺入一具长发怪物的咽喉。那东西的腹部裂开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有一个金色的镯子——正是第一个死者的遗物。
周围的人大气也不敢出,陆临歧却笑了。
“解决了。”少年转身,眼下泪痣在阳光下红得惊心,“钱退给您,留个路费就行。”
后来有人找到那户人家,发现陆临歧真的没有收费,全额退还了悬赏的价钱,只留了自己来回的路费。
开了天价,解决了灭口之祸,竟然空手而归——
直到有人忍不住直接问出来,他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开的那种拍卖,陆临歧解释,开那个悬赏,是为了接到特殊情况的案子。
“总有那种,只有我能处理的情况。”
陆临岐看完资料,翻转手机,压下自己的鸡皮疙瘩。
系统有些理解他的别扭:
“你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问题?”
“有点,”陆临岐回它,“我不理解,为什么我要急着展露头角。”
从失忆的角度看过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哪怕被自己过去的狂妄酸到牙根,陆临岐面上依然不显,平静地和对面的人握了握手,客气道:
“谢谢你了。”
坐在他对面的,赫然是那位昨天才被发现尸体的“主播”。
“不客气不客气...”
小黄毛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还有些晕晕乎乎,遇见了传奇不说,还发现了对方没有死,好像天降馅饼的事接二连三,他连怎么迈出脚出门都不知道了。
陆临岐昨天下午把他喊上来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个主播会被屋里的邪祟“处理”。
鬼迷心窍,他意识到自己被关在房子里是有鬼作祟后,心里就有了打算。
放出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不管是什么天衣无缝的囚笼,都会被流言撬开一丝裂痕。
当然,为了保护主播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散布出去,他也要稍微施展一些技巧。
“...你不离开吗?”
主播犹豫着问他,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好,不止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兴奋,更是因为被自己的脑补所折磨。
陆临岐为什么会被关在这栋房子里,是不是屈裁愆囚禁的他?“红衣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陆临岐脖子上的红色是吻痕吗?他被关在这里天天就是...这么被对待吗?
“不,我有话要跟房主说,你先走吧。”
陆临岐喝了口凉透的红茶,对着黄毛主播身后的空气说。
这位“已故”主播被身后突然袭来的凉气吓得发/抖,正欲抽出护身符,就被陆临岐按住动作。
好软,没有一丝茧子。
他甚至在恐惧之下分神去想这位“已故”白月光的手。
“没事,你离开吧,他不会伤你。”
陆临岐说到那句“他不会伤你”时,语气带着些威胁,随后他又摘下自己腕上的红绳,递给对面:
“这个可以保护你,也可以向不信的人证明我还活着,麻烦你了。”
精巧的五帝钱穿成手环,黄毛颤颤巍巍地接过——这可是陆临岐出道以来一直戴在手腕上的五帝钱,不知道多少人怀疑过,他能出名全靠这个法器。
他接过还带着人体温的手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别墅。
陆临岐把东西给他,也是为了给这个主播的安全上一道保险。
对方暴露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如果不加以看护,这个主播恐怕轻易就会被迫害——
“出来吧,要藏到什么时候?”
屋内的阳光忽然暗了一度,陆临岐并没有跟黄毛一样感受到温度骤降,只是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方的手“紧张”地交叉着,好像正在等待妻子发落的不安丈夫。
“你用了‘鬼域’,欺骗我们他死了。”
对方开口,只是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和活人无异,看来是处理过自己的声线,让陆临岐听起来不至于刺耳。
“不然呢?”陆临岐冷淡地抬眼,“难道让你真的杀了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求你原谅我...”
屈锒殃蜷缩了下手指,哪怕没有心跳,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紧张,他通过能力“催眠”对方好像跟自己做了夫妻,还没得意忘形几天,陆临岐只要回过神,他就轻易地陷入了被动。
“可是你是人,为什么能用‘鬼域’?”
鬼域,顾名思义,有些强大的恶灵可以让一段范围的区域为自己掌控,让鬼域里的人看到自己想让人看见的画面。
和天师相对应的,鬼也分三六九等:无害的游魂、可以制造危险的怨灵、伤人性命的恶鬼——以及能制造大规模死伤的灾厄级别的天祟。
恶鬼往上的级别,才能产生鬼域的效果,活人根本没有这种能力。
他介于恶鬼和天祟之间,能在别墅展开鬼域,那陆临岐又是怎么做到的呢?甚至范围更广...他问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哪怕这种逼问会让陆临岐不开心,但他必须要确认——确认对方还活着。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当然是活人。”
陆临岐计算着时间,手指抚摸了下腕部,适应了下没有戴五帝钱的违和感——
“至于为什么——等你以真面目来见我后再说吧。”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消失不见,屈锒殃这才意识到,陆临岐还在使用鬼域,他早已离开。
屈裁愆急匆匆地赶回家,发现屈锒殃呆坐在客厅时,意识到了什么:
“他人呢?”
“他...早就发现了。”
屈锒殃还在复盘回忆哪里出了问题,他甚至有些惊恐地想,自己脑海那些“妻子”和自己打闹的画面,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陆临岐想让他看见的?
越想越心惊,他只得跟这个不怎么顺眼的弟弟求证:
“天师也可以用‘鬼域’吗?”
“不可能。”
屈裁愆斩钉截铁地否认了。
“他可以做到。”
这句话一出,兄弟二人都陷入了沉默,二人不约而同地往一个方向猜测——
“如果,他的身上带着‘天祟’呢?”
陆临岐的体质特殊,他们心知肚明,常年挂在悬赏榜,陆临岐的评论区和别人画风截然不同: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我想住在你的身体里...”
“第一次见到这种说法,围观一下...好一个子凭母贵...”
“求您生我!我原意每天给妈妈梳头...”
无数试图侵入陆临岐生活的邪祟都被他随手除掉,哪怕这样也有人为了悬赏继续铤而走险。
如果说,让所有恶鬼觊觎的地方,从一开始就种下了“种子”呢?
屈锒殃很想反驳,但排除掉所有可能,剩下的好像只有这样一个结果。
“哈,我居然这么久都没发现...”
黑雾缭绕的男人颓唐地捂住自己的脸。
陆临岐用蛊惑技能改变了乘务员认知,把他从检票口放了进去,坐在动车的最后一节车厢。
他打算去往“红衣案”的案发现场,从自己的“死亡”现场寻找一些线索。
“不对劲。”
系统出声提醒:
“车厢突然变冷了。”
不用他开口也知道,四下突然死一般寂静,陆临岐呼出的气息都能化作白雾,他摘下帽子,环顾四周——
所有“乘客”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的方向,甚至有些脖子都扭曲到看起来脊椎会折断的样子。
“这...我怕......”
系统被迫跟随陆临岐的视线,想不看都不行,发出一丝嘤咛。
“主人,有鬼,有鬼啊...”
“别吵。”
陆临岐的手指在空荡荡的手腕上摩挲了两下,那里本该有一串五帝钱,现在却只剩下皮肤与脉搏的触感。他暗自叹了口气,目光却未曾离开那些诡异的“乘客”。
过道尽头,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咧开嘴,嘴角几乎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啊啊啊...”
系统尖叫的同时,小女孩也发出声不似小孩的嘶哑叫声,陆临岐感觉到凳子似乎在“融化”,回头一看,不知何时这些椅背变成了纠缠在一起的扭曲人形。
视线所及之处,扭曲五官上的眼珠也齐齐对准他。
“......”
陆临岐可以听见他们的呼唤,充满不加掩饰的恶欲。
“——不好意思,不会生。”
系统:“不要这个时候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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