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牙子
林苏瓷在外,当着外人的面,那就是一副礼教刻到骨子里的懂事。与钟离骸鸣并肩站在宴柏深的身后,全程遇上了人,都是抿嘴害羞笑着,蒲扇蒲扇的睫『毛』抖动着乖巧。
钟离骸鸣看见林苏瓷这个样子,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全靠掐着大腿,才把脸上表情维持住。
崇云派在方圆数百里内,也算是大门户了,掌门的生辰,关系或远或近的,来的各大门派弟子颇多。广场上衣衫花花绿绿,人来人往一望无际。
接待的弟子领着林苏瓷他们前往中庭,中庭外,有早早就支了案几,记名收礼的弟子,旁边垒着诸多的贺礼。
此刻尚未到吉时,时间尚早,宴柏深去记名送上了贺礼,刚转身出来,就有崇云派弟子找过来,客客气气拱手:“可是四方门的宴前辈?我家掌门有请。”
宴柏深颔首,正欲带上身后两个双子打扮的少年一起上前,那弟子却笑着拦了拦:“还请前辈独去,这两位小道友还请留步。”
林苏瓷还抓着宴柏深的袖子,起初人多,宴柏深令他不得松手,一直亦步亦趋跟了他一路。
这会儿他松开了手,与钟离骸鸣站在一块儿,朝后退了半步。
宴柏深微蹙眉。
没法带上林苏瓷,他略有担忧。
林苏瓷与宴柏深四目相对,顿时看明白了他的微忧,冲他挤了挤眼睛,小声道:“我保证老老实实在这里等你。”
眼前的少年一脸信誓旦旦,就差对他拍胸脯保证了。
宴柏深迟疑了下,转向钟离骸鸣,意简言骇:“看牢他。”
钟离骸鸣绷着脸严肃点头:“大师兄放心。”
林苏瓷撇嘴。这真是把他当不懂事的崽子呢。
旁边还有人等着,宴柏深不好耽误,他迟疑了下,对身侧看似乖巧,一脸单纯的林苏瓷低声说道:“老实点。”
林苏瓷眨巴着眼乖乖点头,抬起手认真道:“绝对老实。”
目送宴柏深跟着那弟子随着抄廊离开,林苏瓷拉着钟离骸鸣的袖子,找了个远离人群的石凳坐下。
林苏瓷从袖子里掏出一碟『奶』糕片,分给钟离骸鸣。
起初扭扭捏捏不肯接受这种幼稚小孩零食的钟离骸鸣,过不了一会儿,就跟林苏瓷头对头,捧着『奶』糕片吃得津津有味。
周围人多,他们俩也乖顺,不瞎跑,吃完『奶』糕片等不来宴柏深,林苏瓷索『性』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子儿,与钟离骸鸣抛着玩。
两个年纪相貌相仿的清秀少年玩得投入,逐渐吸引了周围随长辈前来拜寿的弟子的眼睛。不多时,林苏瓷身侧,就站了不少穿着不同门派衣衫的少年郎。
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不多时,林苏瓷就把石子儿的玩法教给其他人。年长些的还自持,年纪小的,都围着林苏瓷与钟离骸鸣,蹲在地上扒拉了个圈,玩得热火朝天。
少年人,玩在一起就开始互相通禀师门姓名,大多数林苏瓷都不知道,他家师门说出去,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都是等长辈的小少年,开始还自持,到了后来,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林苏瓷手里头已经被塞了几个野果,咔擦咔擦咬着,眼珠子明透亮,兴致勃勃听着身边少年们口中闲聊的话题。
都是来给崇云派祝寿的,话题也绕不过去。里头有个穿着青衫的少年,盘腿坐在地上,压低了声音,把玩着手中石子悄悄说道:“你们知道么,我听说,崇云派有凶兽禁锢。”
林苏瓷咔擦一口咬下野果,表面上『露』出了好奇,实际上心里头淡定得很。
知道啊,他不光知道崇云派有凶兽,还知道那个凶兽是大妖,名叫醴刎,在主角少年白晴空前来崇云派,被扔进后山,这只凶兽摆脱禁锢,抓走了主角。
林苏瓷咔擦又是一口,边吃边想着。他难得来一次崇云派,要不要去看一看,这个小说中威风的大妖?
还是算了,醴刎神志不清,造下杀孽无数,比起大反派宴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这样的幼崽,去了估计就是送菜。
“……还是算了吧,要是给我师叔知道了不好。”
林苏瓷一个恍神,这群少年不知道谈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少年面带难『色』,推辞着。
钟离骸鸣悄悄拽了拽林苏瓷的袖子,传音入密:“都是不安分的,我们离远点,别惹事。”
“好哦。”林苏瓷这种事情不会反驳,乖巧地把果核扔了,拍拍衣衫站起身。
“哎小弟弟你们别走啊,”旁边一个少年手疾眼快,拉住了林苏瓷的袖子,“不是说得好好的一起去开开眼界么?”
林苏瓷默默拽回袖子,一脸抱歉:“我师兄找我了,我们就不奉陪,先走一步。”
初生牛犊,在别人的地盘都敢去瞎胡闹,林苏瓷只能给他们在心里比个大拇指。可不想掺和进去。
先别提醴刎是何等凶兽,崇云派也不是吃素的,让一群尚未筑基的小子闯进去看到他们的秘密。再则……
林苏瓷整理了下衣领,一脸乖巧。
他可是答应了宴柏深的,要老老实实的。
闯祸?不存在的不存在的。
他抬脚就走。
身后少年苦恼着:“我们去若是给抓住了,怕是不太好。”
“这好办,”一个红衣少年道,“我师姐出来的时候,带了个杂役。尚未入门,孤身寡人,就算他被抓住了,也与我们无关。”
“那快叫来。”
“行,师弟,你去找虹师姐,让她把白晴空借来给我用用。”
林苏瓷离去的脚步一顿。
白晴空?
杂役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