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朝瑾
扁扁的小饼干扁扁地回答:【你不是已经侧敲旁击地确认过了吗?】
宴明试探过秦曜, 秦曜确实没有任何有关梦境的记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秦曜.......似乎对他关注太过了。
不是说秦曜以前对他不关心,而是以前再关心也不会到眼下这种地步———
“我只是拿个书, 你又过来添什么乱?”宴明将两册薄薄的经书从秦曜手中抽回来,“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吗?”
秦曜委委屈屈,欲言又止:“我怕你累着。”
宴明:“......”
他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我现在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差,两册书而已,累不到我。”
“哦......”秦曜像只在人身边打转,因为没能帮得上忙而垂头丧气的大狗, 他说, “有什么事你要叫我, 不要逞强。”
宴明叹了口气, 如果说之前搬个水缸、移座佛像秦曜不让他干倒也说得通, 但取书拿纸磨墨这种小事一并包了,就有些过了吧?
今天秦曜冲进来抱着他,看起来有种天塌了似的委屈, 宴明在梦境里与秦曜的相处刚结束,一霎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观妙”不是“明宴”, 马甲便藏不住了,更别说秦曜后面还问了“孩子”这个炸裂的问题。
———虽然马甲一开始也大概率没藏住,只是双方都心照不宣。
在秦曜面前意外承认自己就是“明宴”确实有点尴尬,好在秦曜也有眼色, 在有人的时候还是称呼他为“观妙”,无人时才叫他小宴。
“小宴,你准备在这待多久啊?”
秦曜看宴明在翻经书,又黏黏糊糊地挪过来将人从背后抱住,宴明推了他一下,没推动,也懒得推了:“如果不是住持请我留下来开解你,我早走了。”
“我就知道小宴想着我。”秦曜将脑袋搁在宴明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幽幽的檀香,满足道,“见到小宴,我什么烦恼都没了。”
“松开,抱着热。”宴明翻过一页经书,头都没抬,“黏黏糊糊的毛病和谁学的?”
“在雁鸣关你最喜欢抱着我取暖了。”秦曜小声控诉,“在兆丰怎么就嫌我烦了?”
宴明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好像都有点奇怪,于是他“啪”地一下合上书,用力拍了一下秦曜的腰侧:“松开。”
“嘶———”秦曜身体一僵,疼痛自腰腹蔓延上脑海。
他这反应宴明极其眼熟:“你腰上有伤?!”
“没有。”秦曜虽然疼,但还是抱着人不放,“逗你玩的。”
小宴现在的模样本就悲悯,冷下眉目时却疏离:“你在骗我。”
小宴最讨厌被欺骗,秦曜的谎言只存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被戳破,他声音里带着心虚:“好吧,就......一点点小伤。”
“撒手。”秦曜看到小宴脸上那点笑意也无了。
斟酌了一下,秦曜乖乖地放开人,脸上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小宴......”
宴明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卷起经书照着秦曜的脑门来了一下。
秦曜揉着自己一点都没发红的额头,脸上的表情更可怜了:“小宴......”
宴明:“带伤药了吗?”
秦曜摇了摇脑袋。
宴明:“......”
他放下经书,没好气地瞪了秦曜一眼:“随我来。”
人高马大的秦曜委屈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小宴一转身,他又乐颠颠地笑起来。
他就知道小宴关心他!
将秦曜带到了自己的禅房,宴明转身关上房门,言简意赅:“脱了。”
秦曜什么都没说,麻溜地将自己的上半身扒了个一干二净,然后乖乖坐在椅子上。
宴明上前一步,微凉的手指戳在秦曜的右胸口:“这道伤哪来的?”
“在战场上被犬戎的将领砍的。”秦曜眯着眼笑,语气里有些得瑟,“他砍到我的时候我便一刀将他脑袋斩下来了,军队群龙无首,那一战胜的很快,我......”
他兴高采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卡了壳,因为面前的小宴脸色难看得要杀人。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可以,但不要用以命换命的打法,你有几条命可以耗啊!”右胸口那道早已愈合的伤疤被微凉的指尖点来点去,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我才走了多久,我才走一年———你就给自己添了这么多道伤?!”
小宴白皙的脸都气红了,秦曜呆呆地看着,觉得为他生气为他心疼的小宴真好看,看小宴气得呼吸都急促的模样,秦曜蹦起来将人抱住,熟练地给他拍背顺气:
“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干了,小宴你不要生气,来,深呼吸,慢慢换气......”
小宴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不然便会剧烈咳嗽甚至吐血,他现在的状态看起来确实比在雁鸣关时好了不少,但秦曜不敢赌小宴会不会和以前一样难受,他一边给人顺气一边后悔———早知道以后和小宴还有再相见的机会,他在战场上就收着点了......
宴明是真的气,他和秦曜在雁鸣关五年,秦曜身上就那么两三道疤,他走了一年,秦曜身上伤疤叠伤疤———亏他还笑得出来!
腰上裹的纱布看起来有些杂乱,白色的纱布外沁出些许凝固的暗红,也就是说秦曜那天坐在他的房门外身上就带伤,还两天一夜都没给自己的伤口换药!
宴明捏着药瓶的指节发白,那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秦!曜!”
小宴又气上了,秦曜一个字都不敢说,他怕说一个字都是火上浇油,只能用那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去看宴明,表明他已经知错的态度。
到底是他可怜巴巴的示弱起了作用,宴明脸上的怒火略微消减了点,他半蹲在秦曜身边,脸上在生气,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带着血渍的纱布被解开,露出了还没有完全愈合的狰狞伤口。
“不是很疼———嗷!!!”
秦曜刚张口,那怼到伤口上的药液便让他痛得一激灵———小宴是又调配了什么祛毒的新药吗,怎么这么痛?
小宴俊秀的眉宇间仍带薄怒,他冷冷道:“不是说不痛吗?”
“痛,快痛死了.......”嘴硬不行,秦曜干脆就可怜到底,他用手去扯小宴的僧衣,小声又委屈地撒娇,“小宴,我好疼.....”
“该!疼才长记性。”他的小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放得更轻了,“之前的药上的一塌糊涂,就该让你疼,下次才不敢这样乱来。”
秦曜看小宴低头慢慢给他的伤口上抹着药膏,细致又耐心,他不自在地动了动,小宴以为是他疼得紧了,就轻轻给他吹吹。
等宴明给秦曜上完药重新裹上纱布,一抬头便看见秦曜盯着他,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
他叹气:“剩下的也脱了。”
也不知道秦曜腿上有没有伤。
“啊?全、全脱吗?!”秦曜的傻笑还挂在脸上,脸却慢慢红了,“不、不太好吧?”
宴明怀疑秦曜脸红,故作害羞是他刚刚想出来的、隐瞒身上其他伤的小花招。
“脱。”他盯着秦曜,“你身上有哪处我没见过?”
天气暖和的时候穿个大裤衩子在他营帐里晃来晃去,秀腹肌的时候他说什么了吗?
秦曜这下不是只红脸了,他从耳根红到脖子,完美地描述了什么叫“面红耳赤”。
什么叫“你身上有哪处我没见过”,所以他和小宴果然坦诚相见过吧......
秦曜的眼眸黯淡了一瞬,所以今天清早的那个推测......应该也是真的。
他和小宴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还拥有过夭折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秦曜坐椅子上一会儿傻乐一会儿难过,宴明想了想,估计是因为他刚刚的态度———
秦曜怕他看到新伤口又凶他。
“我不凶你。”宴明说,“脱吧。”
秦曜乖乖脱掉了裤子,在准备扒掉裤衩子时,宴明紧急叫停:“脱这干什么!屁股上也有伤?”
“没有。”秦曜摇了摇头,小声道,“是你要我全脱的。”
宴明拿着药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时候倒听起话来了。”
“我一直很听话的。”宴明蹲在秦曜的腿边,给他的膝盖和大腿上的伤上药,秦曜看着他,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悲伤,“小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宴明给他擦药膏的手顿了一下,他垂下眼睫,含混道:“我最近一直在这里。”
他始终是要离开的,秦曜只是因为好友“明宴”在战场上死过一次,再见到人后有点分离ptsd罢了。
没有得到确定的承诺,秦曜有些难过,但很快他又乐观起来———小宴大概是因为孩子的夭折封闭了自己的情感,但没关系,他和小宴能两情相悦第一次,就能两情相悦第二次!
他会重新追求小宴的!
秦曜麻溜地穿好了裤子,但却故意没有穿上衣,光裸着胸膛露出带着伤疤的腹肌———这是他爹用来讨他娘欢心的小妙招,秦曜今天也决定复制过来用用。
主动勾引自己的心上人,秦曜还不太熟练,他有些扭捏地问:“小宴,你要不要摸摸我的腹肌?”
宴明看了一眼秦曜那精壮有力的小麦色肌肉和看起来就硬邦邦的腹肌,无语凝噎:“不用了。”
可恶!秦曜又当着他的面开始炫耀腹肌了,就欺负他没有是吧!
“摸一摸嘛......”秦曜脸上还没消退的红色又升腾起来,他抓住小宴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小声鼓励,“小宴想捏也可以的......”
小宴想做什么都可以的。
———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小宴不知为什么,忽地羞恼起来,一把将衣裳扔他脸上:“穿你的衣裳吧!”
秦曜将衣裳从脸上扒下来,傻笑。
嘿嘿,他有勾引到小宴吗?
扁扁的20863看着自家宿主这般不解风情,慢慢从饼干膨胀成了小球———
它这个宿主好像还有救!真的!
*
秦曜白日黏糊在宴明身边,晚上也不肯回自己的禅房,硬是将自己洗得清清爽爽后来爬宴明的后窗。
偏生他的动静又大,还一点都不掩饰,那窗梢被推得哐当响,宴明无奈地在室内打开:“又干嘛呢?”
秦曜扒在窗上对他笑:“小宴给我开个门呗~”
“赶紧从窗户上下来,一身灰。”宴明真是服了他了,甩下窗户就去开门,秦曜一边拍着衣袖上沾到的墙灰一边绕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堪比向日葵。
“小宴!”门都还没关上,秦曜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人,他常年练武,臂力惊人,揽着宴明单臂就能将人抱起来。
宴明失去重心,手下意识地圈上秦曜的脖子:“干嘛?放我下来,我还要去关门。”
秦曜抱着他退了几步,哐当一下推上门,又上了锁,然后便抱着人往床边走。
昨晚那个梦境着实漫长,即使秦曜已经不记得了,宴明却因为在梦中身体的沉重与怀孕不良反应,习惯了被秦曜抱来抱去。
秦曜将他放在床上,自己也熟练的往他被窝钻的时候,宴明才反应过来:“秦曜你干嘛?”
“陪你一起睡啊。”秦曜抱人到床上的途中就顺便吹了灯,一片黑暗里,能够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雁鸣关时,我们不一直这样吗?”
宴明:“你自己有禅房。”
“我不管!”秦曜将他往怀里一搂,耍赖道,“我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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