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郎家的小酒楼 第31章

作者:路归途 标签: 生子 美食 市井生活 日常 穿越重生

“算了先吃饭,吃完饭我找找。”汤显灵不把希望寄托在老汤头醒来,从老汤头那儿问话,不如他翻箱倒柜找找看。

蒋芸小心翼翼说:“五哥儿是不是讼师不好请,还是官司不好打?要么就这么——”

“别说就这么算了。”汤显灵望过去,“要是遇到一点困难就算了,人生就稀里糊涂浑浑噩噩过去,没意思的紧。”

小事无所谓,但总有些原则得坚持。

蒋芸点点头,有些吓到,木楞了会,去了东屋。

汤显灵在灶屋烧热水杀鸡,处理鸡毛,一边想B方案,比如老汤头身体越来越好——想不下去了,要真是如此,他得找木匠做个手推车以后摆摊自己白手起家。

要是蒋芸愿意那就跟他过日子,要是蒋芸想留在这儿,他就单过——

不对,也不是单过,他还可以去找皇甫铁牛同学。

嘿嘿。

他可以也做个小猎户!抓到鸡今个就吃烤鸡,捕到了鱼,就吃烤鱼,秋天爬树当猴子摘野果板栗,夏天山里河水潺潺还能打个水仗嘿嘿嘿。

玩闹想了下,思绪又正经回来,不行就鱼死网破按照市井百姓活法行事——先花钱找戏班子把胡康胡家恶行传播开来,再拼一把去告官,黎大人各打五大板。

他年轻,身板能扛得住,胡康老母定扛不住!

厨房里叮叮当当案板剁鸡,汤显灵想着一半做炸鸡一半吃宫保鸡丁,花生米去壳铁锅炒炒,略微一撮,吹一口气,花生衣四散开,露出干干净净的花生米。

扒蒜、拍黄瓜——

窗外蒋芸声:“五哥儿、五哥儿,你来看看,这些是不是你说的书据。”

汤显灵没听清,等蒋芸说第二遍反应过来,当即放下菜刀,擦了擦手出了灶屋,蒋芸手里捧着个盒子,木盒盖子没了,能看到里面是本子、字据,有些乱。

“你看看,平时你爹不让我碰。”

五哥儿是不识字的。蒋芸作为亲娘自然知道,现下她找到了东西第一个拿给汤显灵看,其实蒋芸心里明白只是逃避装糊涂,但她知道一件事——

面前的五哥儿是个好人,是个心疼怜惜她家孩子的好人,是五哥儿能托付给对方,能安心离去的好人。

汤显灵不知道蒋芸心里想什么,拿了盒子,一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很是郑重翻开看,汤老头字迹比较幼稚板正,写的很清楚,那个本子最初是记账用的,只有前面几页。

后来就是花销:给胡康一笔笔花的钱。

笔墨纸砚、考试费用、同其他秀才出游商讨文章交际费用、打点疏通考场衙役、买书、给夫子送礼束脩、人情往来……

往后一页页,时间日期,最后总数竟然有四百二十八两银子。

他爹的,胡康这死人,将汤家快掏了个干净。

手札翻了翻,夹在其中零星纸片掉了下来,撕碎的纸片,是另一个人的字迹,‘赘婿’、‘生子随汤姓’、‘立重誓’等字眼。

第23章

“娘,这个给我。”

蒋芸有点害怕,“你爹不让我碰,他要是起来了——”

“他现在能直起腰板翻箱倒柜?”汤显灵打断问,又果决说:“他要是真发现了,你就说我拿的。”

“好、好吧。”

汤显灵拿着木匣子到了西屋,从他衣柜最里面翻出那封休书,休书拆开,与匣子里撕毁的零星字片上的字如出一辙,能对比上,就是胡康写的。

有证据了。

汤显灵将休书塞回信封,同账本、书据放一起,他收着,放自己衣柜里,不由心里轻松了些,有证据就好,起码不是无故报官,正想着前院门响。

“来了来了。”蒋芸在外头先应。

汤显灵收拾好东西关上柜门,也一并出去了。来人是木匠小徒弟送匾额的,蒋芸请人到铺子里坐着歇歇脚喝口水,小徒弟摆手说不用谢谢您检查过货,没问题我就走了,回去还有活。

“我看看。”汤显灵正好到铺子前,上去一看,不由笑了起来,“这字不是你师父写的吧。”

是铁牛的字。

“是定匾额那位客人写好了,我师父刻字就成。”

汤显灵:“挺好的,没问题了。”

“五哥儿不付钱吗?”蒋芸见小伙计推着独轮车要走问。

汤显灵:“不用,铁牛给过了。”这家店免费送货上门,不需要付跑腿费。

蒋芸却有点不好意思,一直送伙计出了铺子还在送。

汤显灵看了看天,太阳还没落山,今日牛乳还没送到,虽然明天后天休息,不过牛乳这家店大,人家零散售卖只仅限在店里自取,送货上门都是一桶起订,他定了半桶另付送货费,哪能再挑三拣四说两日不送,过几天送这种要求。

再说牛乳来了,他和蒋芸喝了就是。

“娘,我回去做饭,门给你留着。”汤显灵见蒋芸跟隔壁铺子老板娘说话,便先回去了。

他这儿还没收拾完鸡。

“没,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你聊吧。”汤显灵怕蒋芸误以为他催她,便说:“牛乳差不多这个时候送来,他家第一次送货不认识咱家门,正好娘你在这儿看着些。”

蒋芸得了‘差事’,也不说回去了,立即点头应好。

从原先的麻木死气沉沉,不爱同人打交道,避着人,怕人家说她说五哥儿,到现在能跟人攀谈,脸上偶尔有些些笑意,这都是蒋芸身上变化。

“嫂子下午吃什么?”陈巧莲问。她家馒头铺子暮食生意一般,早上好,暮食坊里大家都自己做饭,很少吃馒头凑合下的。

蒋芸就说了吃鸡,“五哥儿昨个就念叨了。”

二人闲聊,聊得就是吃食、孩子,杂七杂八有什么说什么。

过了一会,天色暗了,卢家馒头铺子都开始收拾准备关门,陈巧莲和蒋芸还在说:“诶呦这牛乳送来的晚哟。”

“五哥儿说赶在这会收,牛乳能放,要是再热起来就得早上送。”蒋芸见卢家在收拾关门,也不是没眼力见,忙说:“算了不等了,我先回去,他们要是送货能敲门。”

“我看成,别干等。”

蒋芸就是‘干等’了好一会,可回到家脸上都是笑意,好久没这么说话聊天了,“五哥儿,牛乳还没送来呢,我先回来了。”

“我知道,正好,娘咱先吃饭,饭好了。”

二人在院子吃了暮食。

隔壁卢家。

“娘,汤婶婶家里是不是吃鸡啊。”卢大郎问。

陈巧莲:“这你都知道了?汤嫂刚跟我说,五哥儿昨个就馋鸡。”

“娘,我也馋了。”卢三娘在旁咽口水,说:“刚才隔壁五哥家里传来好香好香的味道。”

卢大郎在旁补充:“还是用油炸的,油炸鸡。”

“又是油又是鸡,能不香吗。”卢父说。这油多糖多的吃食都香,更别提还有肉。

陈巧莲见俩馋嘴模样,说:“等二郎回来,咱们也买一只鸡。”

卢父对此倒是不反对,老大太馋等抻一抻,不能要吃什么吃什么,都多大了,现在三娘也学了过去,再说二郎在外学医辛苦,买个整鸡他们吃了,不好。

还是等月底再吃。

卢大郎卢三娘对此安排已经习惯了,一家人他们可不能背着二弟/二哥吃独食。

吃完饭,卢三娘收拾碗筷。

家里生意买卖,重活都是爹和大哥干,卢三娘负责做饭洗衣,冬日洗衣冻手,衣服沾了水又重,都是娘在洗,最近天热了,衣裳轻薄了些,她便去洗,娘已经很累了。

卢氏夫妻俩在说话。

“三娘可不能跟着老大学,太馋了不好,以后嫁到婆家怕人家婆家不喜欢。”卢父有点忧心,这般馋嘴哪能行。

陈巧莲:“我本想孩子在家中没几年留了,宽泛宽泛,你说的也是,那月底还买鸡吗?”

“买吧。”卢父道。

陈巧莲便笑了声,她男人也是心疼孩子。

卢父却说:“以前俩人馋归馋,到不闹着要吃的,都是懂事的,可自打汤五哥做起饭来,今个吃锅盔,明个吃什么面包,还要吃鸡。”

“你说自家孩子还说汤五哥呢?人家做买卖自己赚钱,想吃什么,咱还能管到人家灶头里?”陈巧莲说。

卢父却摇头,“不是个会过日子的,老汤还病着,哪哪都要用钱。”

“说起这个,我想到个事。”陈巧莲不跟男人掰扯汤五哥做吃食是不是会过日子,转头说起:“街口第一家铺子,老赵糖油饼你知道吧,他娘最近没事就问我五哥儿生意如何。”

果然卢父注意转偏了,不甚在意,说:“五哥儿卖朝食,没几天生意就好的厉害,铺子门头排起队伍来,老赵家估摸是好奇吧。”

“好奇?我不信,他娘都问到我脸上来了,变着法子打听,四文的豆沙锅盔能卖多少个?有一百个没?那个肉松面包今个第一天卖,卖了多少啊,听说五文钱一个,食客都是三个三个的买。”

卢父:“她问这般细啊,你说了没?”

“我一推二五六,说早上咱家做买卖忙,我也没留心隔壁生意如何,给含糊了过去。”陈巧莲想到一方面,又觉得不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说:“老赵是娶了媳妇的。”

老赵今年三十多,大儿子都十来岁了。夫妻虽然拌嘴,时不时吵嚷几句,但是好端端的没说要休妻——

在坊间百姓生活中,休妻另娶,这都是稀罕到不能稀罕的事。

卢父一听就明白媳妇儿猜想什么,不就是想说赵家老太太惦记上汤五哥的手艺,眼馋人家生意好,变着心思想不花钱,让汤五哥给赵家赚钱。

这倒好办,让汤五哥变成赵家人,那不就是顺顺当当的事了。

“你啊,别把人想太坏了,兴许老太太就是好奇。”

“我觉得不会,即便不是给她儿子踅摸,估摸也是给她家亲戚相看,你想啊五哥儿现在这手本事,赚钱那是明晃晃的,若是咱家大郎再大一些,或是五哥儿没嫁过人,我也心动。”陈巧莲跟丈夫分析。

卢父哈哈笑,“那汤五哥到你口中,竟就成了香饽饽了?你可别在老大跟前说这话,我怕他嘴馋,到时候犯了糊涂心思。”

“我定不会。”吓得陈巧莲忙说,又呸呸呸了三口。

她是喜欢汤五哥儿,这是个好孩子,人本分,遭遇又可怜,但是让五哥儿给她做‘大儿媳’,那陈巧莲就挑剔上了。

五哥儿年岁大,又死了男人守寡中,如何配的上大郎?

想到此,陈巧莲便不替五哥儿操心了,赵家老太太如何,是真惦记汤五哥那一手厨艺有了其他心思也好,还是真好奇也罢,跟她家无关。

汤显灵本人是不知道这些事的,他现在正爽着呢。

炸鸡可太好吃了,他还打了个蛋黄酱,要是多个番茄酱就更完美了。

此时的鸡是散养走地鸡,吃的虫子麦糠,肉结实又弹性,一半炸了后,一口咬下去,外头壳子酥酥脆脆黄灿灿,里面鸡肉嫩的出汁又Q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