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起 第3章

作者:南平晚歌 标签: 种田 生子 穿越重生

  “阿玛吃果果。”

  “小日真乖。嗯。好吃。”南淑眯眯眼睛,现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章日笑弯了嘴角,眼睛。章月看见,一脸的羡慕,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哥哥一样高啊。章月抬头看看章日,又看看自己小胳膊腿,苦了一张小脸。

  

  院子里种了小树苗,两小孩子对新种上的树苗好奇,兄弟两人绕了院子里的树苗团团转,伸手去掐,就被南淑制止。

  “等小树长高,就能结果子。但是小树还小的时候,小日小月掐了,以后就没果子吃了。”

  “是昨天窦玛玛带回来的果子吗?”章日奶声奶气问。

  南淑也不知道花匠到底给自己种了什么,只能在孩子面前胡乱点点头,“对,就是昨天那些水果。”

  “阿玛,小树苗什么时候长大啊?”小孩子成了好奇宝宝,昂起小脑袋,等待答案。

  “这个…..;得等上几年啊。”

  听见不是立即可以吃上果子,两兄弟都一脸不开心。窦玛玛正好从厨房出来,边走边擦手掌,听见父子三人的对话,不由插嘴道,“这果树种下去,至少要等三年,一年成树,两年存肥力,想吃果子起码得第四年,那一年的果子也就只能入口,连鲜甜还远着呢。”

  当下,两张小脸完全塌下去,对小树苗的兴趣降低到零点。章日念念叨叨说,这树苗太小,还不如竹子,至少能玩躲猫猫。

  章月听着哥哥念叨,小脑袋点啊点啊。南淑莞尔。

  小孩子丢下对树苗的兴趣,玩耍的心思落在同街年龄相近的孩子身上,但是和别的孩子玩,要等到玛玛出门上茶楼时,才能玩一会儿,平日只有章月陪着。章月那么一点大,能玩的就是在院子里跑跑,玩玩丢布包。

  不过十来天,章日就觉得无聊。陪章月玩丢布包时也心不在焉。南淑发现了,想想章日的年纪,四岁大的小孩子,从前该送幼稚园了。但是现在哪里来的幼稚园啊?不上幼稚园,找一个先生启蒙吧?启蒙教育只要学一些字,懂一点算术知识。可以的话,南淑希望先生可以多教一些手工劳作,小孩子做手工劳作可以开发右脑。读书学字用的是左脑。南淑可不想章日小小年纪就背上考童生,秀才状元的道路。

  这个启蒙先生却是不好找。要送上私塾,那是一群小孩子上课,先生不可能单独教一个,而且也不可能按照南淑想的方式来教。

  南淑想了又想,又趁着在茶楼玛玛们聚集聊天时提了一下。有玛玛给南淑建议说送到城东边的文秀才那里去。有玛玛说,暂时不急,等孩子过几年,性子定了,再决定读书还是跟师傅学手艺。和南淑熟络了许多的范玛玛,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忍了下来,不说话。

  南淑心里奇怪,但茶楼人多嘴杂,南淑压下疑问,准备哪天上门拜访范玛玛时,再暗示一下。

  

  游甯

  南淑还没找好时间上范玛玛那里一趟,田庄上的农户已经送稻子进程,满满两大车稻子。南淑听见窦玛玛在外面喊话,眼睛在屋里一转,立即躺倒在床上。等窦玛玛推门进来让南淑出去收稻子时,南淑捂了额头,一脸痛苦。

  “主家玛玛,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窦玛玛心里疑惑,走上前扶起南淑,“主家玛玛,身子不舒服?”

  “嗯?就是有些头疼,全身无力。”南淑拧紧眉头装柔弱,生怕自己装得不像,偷藏在被子下的手掐大腿一把。这下眉头拧得更紧了,就是原来红润的不少的脸色立即苦得像滴出水一般。

  窦玛玛一惊,原来是真病了。可怜见的。才好起来多长时间啊。想到在外面等候的农户,窦玛玛不由问,“主家玛玛,庄上的人来送稻子了。你看,现在,该怎办啊?”

  就等着你说这句。南淑故意叹一口气,“窦玛玛,你看我这身子真不经事,昨天夜晚开了半扇窗户,想着通风透气,今早起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了。窦玛玛,我看,不如你代我去收了稻子吧。”

  “那怎行。”窦玛玛甩手摇头,心里不免嘀咕,稻子收了,还要送到酒楼变卖了,难不成主家玛玛想让银子经我的手,那怎么行啊。“主家玛玛,我扶着你出去。你在旁边看着,说话的,做事就让我来。两位少爷也跟着过来看看,主家玛玛你说怎样?”一家大小都看着,银钱过手这些,自己绝对不沾。

  窦玛玛打定主意,也不管南淑同不同意,自己去翻了一件半新的棉衣出来,替南淑穿好,“这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主家玛玛可得把两位小少爷的冬衣翻出来,趁日头好,拿出去晾晒,省得少爷们穿上身了,一股子霉味。还有这过年的,主家玛玛要不要替一家人做新衣裳。要是做的话,得赶早。做一件衣裳,自家得花上二十多天,出去找绣工做衣服,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窦玛玛唠唠叨叨念着,南淑一一记在心头。幸好窦玛玛爱唠叨,人又热心,忠心,自己来到这里少了许多麻烦,都是有赖窦玛玛。

  窦玛玛把南淑搀扶出去,搬了小板凳让南淑坐下,自己又去找了章日章月过来,陪在南淑身边。南淑借机打量站在院子中,紧张不安的田庄农户。一大两小,大的三十多,正是壮年,皮肤黑实,小的一个大约十一二岁,手里拿条鞭子,该是帮家里赶车出来,另外一个五六岁的年纪,拽着哥哥的衣角不松手,小脸半藏在哥哥身后,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悄悄打量南淑和身边的两个小孩子。看见章月时,小孩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尼人。”

  大的一个一听,吓得赶紧捂住弟弟的口,惶恐地看向南淑。大人也紧张的不断搓手,向窦玛玛求救。

  南淑摇摇头,示意不在意。

  “今年的收成怎样了?”南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缓和现在的气氛。

  “主家玛玛,咳咳,我,我,不是,行。还行。”

  “老张头这样一紧张说话就不流利。”旁边看不过去的窦玛玛插话,“他的意思是,今年的收成不错,今次送的是第一批,过几天,还有一车稻子送过来呢。”

  “对对。”老张头连连打躬作揖,弯了腰不敢看南淑。

  南淑笑笑,原来庄上的农户姓张,看样子是一家人来的。“过几天,我到庄上走走。你们也不用专门送进城了,我回城的时候,顺道带回来就是。”

  老张头身体一僵,偷看一眼窦玛玛。窦玛玛似乎没料到南淑居然提出要到庄上去,但窦玛玛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冲老张头点点头。

  “是。小的这就回去收拾好房子。”

  “剩下的稻子大概什么时候能收割齐全了?”

  老张头数数手指,“四,不,三天,三天就足够了。”

  “那就五天后,我带窦玛玛到庄上走走吧。”

  老张头点头应是。南淑转头看向窦玛玛,“窦玛玛,我这身子不爽利,剩下的事,玛玛替我办了。一切就按往来的来办。”

  “哎。”窦玛玛应一声,和老张头清点稻子。

  等稻子清点齐全,老张头父子三人在前面赶车,窦玛玛扶了南淑出门,至于两个小孩子,南淑不放心让他们留在家里,也一并带出门。

  窦玛玛请了一辆软轿,南淑和两个小孩坐上去,窦玛玛就在旁边跟着。

  南淑掀起帘子观察外面。轿子从南边的富阳街出发,经过城中心的集市,直直往北走。南淑默默计算流逝的时间。直至轿子碰地面,窦玛玛来扶南淑下轿,南淑才回过神。

  “顺风酒楼。”默念前面的金漆大字。南淑奇怪,县城又不是港口城市,怎酒楼起一个顺风的名字。再仔细打量前面的酒楼,两层高的小楼,二楼凭栏处,用竹帘分割开一个个小房间。客人可以凭栏而坐,又可以放下竹帘,隔绝他人的窥视。

  酒楼门口有小二招呼客人。小二看见站在门口的南淑,熟络地喊一声,“南玛玛送稻子过来了。”

  南淑点点头,见小二衣着整齐干净,精神爽利,心里对酒楼老板的评价不由得高了几分。窦玛玛和老张头父子,把车上的稻子卸下来,却留下自有掌柜跑出来核对数量。数量核对无误后,掌柜过来和南淑交待一声。

  南淑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听见掌柜的说总共是二十两,和自己在账本上看见的差不多,便点头应下了。掌柜取了钱袋交给南淑。南淑接过,掂掂重量,怪沉实的。南淑转手就把钱袋交给窦玛玛,窦玛玛吃了一惊。

  “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你替我把给老张头的银子数数。千万别少数了。”

  “阿玛眼睛怎么了?”章日忧心地拉拉南淑的衣袖。

  南淑心虚笑笑,暗道欺骗小孩子是不道德的,但谎话开头了,就必须继续往下说,“恩,眼睛痛,看得不太清楚。”

  章日咬咬嘴唇,眼眶红红的。四岁的孩子已经知道眼睛的重要,听南淑这般说,还以为阿玛哄他开心,故意把病情说轻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一把急切的男声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进展得很慢啊,妹纸们耐心等等啊,会快起来的

  旧识

  “你眼睛怎么了?”声音落,一个青年男子扳过南淑身体,“你……”男子顿了顿,脸色灰白,“你眼睛怎么了?怎不和我说。就算不想我帮你,也不能苦了自己。”声音越来越低沉。

  南淑看一眼男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节分明,中指和食指边似有厚茧,似乎是经常写字。

  “我,我就昨晚着凉了,眼睛有些看不清。”不知男子和南淑什么关系,看男子的神情焦急,见自己看他的手,脸色立即灰白,南淑估量不清,说话含含糊糊的。

  “游公子。”另一边的窦玛玛喊过来,“游公子来了正好,主家玛玛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游公子帮忙找一个大夫看看。”

  听窦玛玛的语气,这个游公子和南淑很熟络?南淑转念间,向游公子微微一笑,“小毛病而已。窦玛玛,帐算清楚了吗?算清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挡了掌柜做生意的门道。”再停留下去,万一这个游公子要和南淑聊聊天,说说旧事,自己岂不是要被发现?南淑立即催促窦玛玛事情办完了,回家。

  “哎呦,这不是还要到西门那去磨稻子吗?庄上出来的都是粗粗打磨过的,两位小少爷吃不惯,主家玛玛每年都要去那里磨一次的。”窦玛玛满脸奇。

  南淑脸一红,吱吱唔唔,“嗯嗯,到西门磨稻子,我这记性,都忘了。”说着,用手敲敲脑袋。

  “劳烦窦玛玛到西门走一次,我带南玛玛到徐大夫那里看看。”

  “好好,就应该这样。主家玛玛的病老早该认真看看了。拖拖拉拉的不是事儿。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儿,怎么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呢。”

  南淑被说得满脸通红,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不出来。两个小孩子大概知道自己阿玛记不清楚事,小孩子一脸担忧,小章月还摇摇南淑的手臂,“阿玛会不会忘记小月月啊?”

  南淑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又见小孩子红了眼睛,一脸要哭不敢哭的模样,只得摸摸小月脑袋,“阿玛忘不了小月。”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章日高举小手,边说边跳脚。

  “嗯嗯,还有我们的小日。”

  “那,我呢?”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南淑侧耳细听,却又安静无声。

  “走了走了,老张头赶紧套上车,到西门去。”窦玛玛吆喝着,坐上板车,两辆板车只剩下一筐稻子。

  南淑眼睁睁看着窦玛玛和老张头走得无影无踪,低头看看两个正东张西望的孩子,转头看看那个正注视着自己的游公子,南淑顿时头皮发麻。

  “那个游公子,我…….”

  “游公子……”游甯清俊的脸上,更现几分苍白。“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吗?小淑。”

  南淑浑身一抖,小淑?小淑!南淑到底和游公子什么关系,害得现在游公子一脸哀怨看向自己。南淑,游公子,章公子,南淑脑袋立即出现数套电视剧常有的狗血剧情套路。

  南淑满肚疑惑,游甯自是不知道,只见南淑不答话,方才自己搭手在南淑肩膀,又惹他不开心,心里抑郁了几分。脸上的苦笑反而淡了下去。

  “小淑,你不愿意见我,也不能轻视了身体。章日章月还需要你的扶持。”游甯招来轿夫,不由分说扶南淑上了软轿,自己慢慢走在轿子边。

  南淑在轿子里坐立不安,两个小孩子感觉到阿玛的心情不安,也乖乖挺起小腰板,坐得端正。

  “游……我,我病了一场,忘了好些事情。你,你别见怪。”一路走下去,总不能不说话,南淑硬了头皮,掀开帘子和游甯搭话。

  “嗯,徐大夫医术不错,先去看看,吃几服药。”

  南淑口腔发苦,不过一个谎言,接下来不得不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饰。

  “游……”

  游甯猛转过头,两眼发亮,直直注视南淑。

  南淑心跳一滞,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阿甯。”

  “嗯。”游甯弯了弯嘴角,“我在。我会交待徐大夫,药里面加些甘蛇,放心,不会苦的。”

  我不是想说药苦不苦的问题,我根本没病,吃药来做什么?好玩吗?再说南淑咬着嘴唇,“不用看病,太花钱了。章日大了,我想请一个先生启蒙。”

  游甯侧脸不答话。南淑觉得有戏,连忙又加了一句,“银钱要用在刀刃上。”

  “停。”

  咯达一声,轿子落地,南淑不等人搀扶,自己挑了帘子走出来,“阿甯,要你跑一趟,我还是回去吧。小病小疼,被子里闷一两天,自然就好全了。”说着,南淑大大咧咧拍拍游甯肩膀。

  游甯一挑眉,看向南淑的眼神,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到了。”

  “啊?”

  “徐大夫的医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