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白化光环 第133章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标签: 武侠修仙 强强 穿越重生

殷璧越被他打发出去,同洛明川另辟一峰。

“你二人修为境界到了这般地步,又是合籍道侣,合该自立门户了,总赖在老夫这里算什么。”

殷璧越谨遵师命,在沧涯山脉中寻了一处灵脉纯净的,起名叫‘兮明’。沧涯山便这样有了第七峰。

燕行更好打发,剑圣只说了一句,“人在心不在,趁早下山去!”

“老五?让他别来,那么有空,不如在浮空海上修个桥啊。”

刘欺霜提笔失语,不知道师父是不是认真的,回信到底该怎么写。

剑圣转头就对她说,“欺霜啊,有时间出去走走,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是闷在房里抄道经。”

柳欺霜应了,春风化雨时节便下了山,不知去向哪里。

在剑圣心中,才不管她是否堪破生死关,又经历过多少人世离分,她依然是雪原上那个小女孩。还年轻着,有大好的时光与未来。就该去入世去体会,去浪费去后悔。

人都走了,剑圣总算可以光明正大的玩小兔子灯了综影视之勾搭渣夫。

兮华峰又有些寂寥。像是很多年前,卫惊风刚捡了君煜回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遍天的云霞,满山的野树野花。

春去秋来,云卷云舒。修行不知年岁。

算起来这是他在兮华峰停留时间最长的一次。

他自信不欠天地,不欠沧涯,可是要说生平无愧事,却觉得终究是亏欠君煜的。

大徒弟跟他回来时,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他带人驾云不知道挡风,喂招时下手没个轻重,下山一趟也不说多久。

这些君煜不会同他讲。全靠他这次重历少时,才慢慢懂得。

正如他对殷璧越所说,他真不是个好师父。

君煜陪他练剑时把握好分寸,每次随他下山都拉着他的手,好似怕他累,又怕他走丢。不知从哪里学了手艺,时常做些小玩意给他。卫惊风还真是少年心性,玩两天就腻了,却都攒着没扔。

君煜远比他做的好。

“记得你小时候初上山,我与你学习说话,你一天能说上许多,如今怎么又退步了?”

“平日里无可说之事,也无可说之人,自然会退步。”

剑圣心想这不行啊,看来说话与修行一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得重新练起来。

于是万事从头来过。

对大修行者而言,十余年的光阴,不过是白驹过隙,花下醉一场酒的功夫。

卫惊风转眼又长成了神采扬飞的翩翩少年。时光不曾在他身上留下半点痕迹。

境界逐渐恢复,他又要抱着剑下山游历,再也不用徒弟陪他了。

阳春三月,春山如笑。

君煜送他到兮华峰的山道前,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成为青天长空下一点模糊的轮廓。

独自转身回去,坐在案前擦剑时,突然觉得这十余年,不过大梦一场。

梦醒之后人世如故,一切没有不同。

作为弟子,师父的每一句话,他都仔细倾听认真践行。

只是有一点,他从不认同。

“兮华峰是家园,不该是困住你的牢笼。莫给自己横加桎梏。”

那人永远不知道。

沧涯山不是牢笼,兮华峰也不是桎梏。

真正能困住他的,只有剑圣卫惊风。

君煜慢慢擦着剑,春山笑平滑如水,映出他眉间的寒意。

忽然身后飒然微风,明亮的光线被挡住,室内倏忽暗下来。

他回过头,神色微讶,

“不是要去见天地么?”

剑圣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不见了,没什么意思,不如见你。”

第118章 燕行番外(一)

燕行遇见卫惊风那天,略阳城已下了半月的雨。秋风秋雨愁煞人。

整条花街浸在氤氲的水雾中,还未入夜,没有彩灯红绸,只有巷里不时走过几个撑伞的姑娘,一手提着裙摆,仔细绕过青石板上的水泊,身姿轻盈,裙角在风雨中翻飞。

春袖楼里尚未点灯,全凭大敞的木窗与堂中火盆照亮。喝酒的人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往往是七八个呼朋引伴,凑成一桌,各地土话混在一处,大笑与叫骂声响彻大堂。

窗边的少年公子白衣佩剑,独坐一桌只会让人觉得风姿卓然。

至于角落里旧衣乱发,背上负刀的小子,虽是游侠打扮,却因为面容稚气,更像个市井小混混,这般情境下独坐便显得孤独落魄了。

他恍若未觉,要了一坛最便宜的西风烈,配一碟醋泡花生,自顾自喝的津津有味。

忽然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打破喧嚣热闹,“客官,你们酒钱还没结。”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柜台后那个水灵标致的小姑娘站了起来,杏眼瞪的圆圆的。

而那六七个已经走到门口的大汉也停下脚步,爆发出一阵哄笑,骂骂咧咧的转过身。

堂中喝酒谈天的,还有常在盘龙岭一带跑生意的商人,此时便有抽气声接连响起。紧张神色感染了其余不明所以的酒客。

满脸横肉的大汉们,显然很满意自身的威慑力与眼下的死寂,他们向柜台走去,有人半路抬脚踹翻了一张桌子。劲气激射,木桌碎的七零八落。

就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信号,酒客们抛杯弃盏,慌不择路的向门外冲。

大堂转眼就空了。

为首的大汉已经走到了柜台前,笑出了一脸横肉,“你不懂事,爷不计较,只是兄弟们恐怕不答应,你说这怎么办?”

又是一阵哄笑,伴着各种污言秽语。

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没有说话,像是吓傻了。

眼看柜台要被一砍刀劈开,惨剧将生,但今日注定不同。

“喝酒付钱,哪来的怎么办?”

原来是那个独坐的小混混,站在了柜台之前。

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盘龙岭的山匪见过世面,又练过浅薄的锻体功法,打量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不是硬茬。若是修行者,气息与威压都与常人不同。

此时有恃无恐的啐了一口,“哪来的王八羔子,滚。”

燕行没滚,侧身闪开迎面打开的拳头,便要伸手抽刀。

还没碰到刀柄,忽觉身后微风飒然,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酒桌,刀在鞘中作棍使,反手一击正中对方心口。

那人又与匪首拳头撞在一处,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燕行上窜下跳,游鱼一般在他们中间缠斗,酒坛杯盏全如明枪暗箭一般为他所用。

他借力打力,身法灵活,看似潇洒至极,可惜寡不敌众,不多时便见了红,被人摁翻在地。一脚踹在心口。

“这狗崽子!你叫一声爷爷,今天饶你一命……”

话没说完,燕行一口血沫啐了上去。

众山匪被激起了火性,发了狠,也不用刀,脚下踹的越来越重,大有将人活活打死的架势。

露华姑娘从柜台的暗格摸出一把剑,卷起袖子就要上。

“铮——”

伴着破风之声,匪首直直向后倒去。一支木筷,死死钉进他大椎穴。

定睛再看,那个被人遗忘的白衣公子已放下酒碗,手上拿着剩下的一支筷子。

燕行勉强睁大眼睛,血色中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只听见一句,“凄凉宝剑篇。”

他心想,什么玩意儿啊。

众山匪一拥而上,大砍刀虎虎生风。

那公子眼皮未抬,又从筷筒取了一只筷子,“羁泊欲穷年。”

燕行使尽浑身力气依然站不起来,撑着刀半跪在地上吐血,腹诽道,打架就不能专心点?现在是念诗的时候么?!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窗外的风雨吹了进来,少年公子施施然站起,袖袍风满。

念完这两句,山匪正好冲到眼前,他便卷袖子打人。

一点没有念诗时的斯文,拳拳到肉那种凶狠打法。

痛呼与求饶响彻春袖楼。

卫惊风不用真元与剑气,单凭体魄力量,撂翻了这群乌合之众,让他们躺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

麻烦却痛快。

然后他看了一眼跪着的小混混,伸手将人拉了起来。

燕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那人竟然拉的动他,一道沛然莫御的气息顺着脉门涌入,浑身都不疼了。

露华姑娘给他们上了一坛酒,便拿着铁锁收拾残局去。

燕行依然没回过神来,方才他甚至觉得自己快死了。

卫惊风见他这副样子,作为一个长者,忍不住向他讲点人生道理,“那个小姑娘早入了修行门槛,对付几个三教九流绰绰有余。只是楼里有客人她不好出手,就等着吓跑了看客,她才好关起门来教训他们。你上赶着多管闲事,也不动脑子想想,没点本事或靠山,如何敢在这条街开店?”

说完以后,他第一次生出自己真是个好人的错觉。

不料燕行并不懊悔,只反问道,“我动不动手,是我的事。她有没有本事或靠山,关我什么事?”

剑圣乐了,心想这小子有点意思。傻缺一样不顾后果的遵从本心,真是少见。

他本就随意妄为,一个闪念话就脱口而出,“我收你做徒弟吧。”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