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 第63章

作者:一从音 标签: 年下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岁晏看他不想说,难得长了眼色没有多问,他让海棠将酒撤下去,陪着端明崇坐了一会,端明崇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端明崇越看岁晏这般消瘦的样子越觉得于心有愧,但是却不知要如何补偿。

  “年少时太过优柔寡断被人暗算是我的错,天理昭昭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报应到我身上。”端明崇心道,“他是最无辜的……”

  最无辜的人,阴差阳错被卷入了王室的纷争中,成为了最悲惨的牺牲品。

  端明崇回想起皇帝自小对他的教导——兄友弟恭。

  端明崇冷漠地心想,我兄友弟恭,他们却是如何待我的。

  岁晏看端明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边骂自己没事找事,一边小心翼翼道:“殿下,你衣服都湿了,要不换身衣裳吧,着凉就不好了。”

  端明崇缓慢回过神,浑身有些无力,连平日里温和的笑容都不想再伪装了,他哑声道:“好。”

  岁晏将端明崇引到了内室,自己在衣柜里一顿捣鼓,终于翻出了一套前几日刚送过来的墨色新衣——他不喜欢穿黑色,总觉得太过阴沉,便直接塞到了衣柜最底下,本是打算再也不穿的,没想到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

  端明崇站在屏风前,魂不守舍地将腰带上的佩玉解开挂在了屏风的边沿。

  等到岁晏颠颠捧着衣服跑出来时,端明崇已经将外袍脱掉,只着一件中衣站在原地,神色罕见地有些茫然。

  岁晏手一抖,险些将手中的衣服扔递上去。

  岁晏只有在三年前才见过端明崇平日入寝时的模样,那时两人都还小,岁晏悄摸摸地摸端明崇的腰,当时只觉得又软又细特别好摸。

  自那之后,便没有这样的艳福了,因为每次见端明崇,他都是一身衣袍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就算夏天也很少穿得很单薄——这令岁晏扼腕不已。

  这么算下来,这还是岁晏三年来头一回见到端明崇身着单薄衣衫的模样。

  现在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想要掩面哭泣。

  端明崇这几年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比岁晏高个半头也就算了,此时脱了外衫,整个人的身形竟然比岁晏强装更多,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简直就是岁晏梦寐以求的身形。

  端明崇此时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没在东宫,他有些赧然地垂了垂眸,耳根有些发红,小声道:“阿晏……衣、衣服……”

  岁晏羡慕嫉妒得眼睛发红,哆嗦地将衣服递过去。

  端明崇一把接过,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

  新做的新衣岁晏都没摸明白到底怎么穿,端明崇又心慌意乱,胡乱弄了半天也不知道要怎么系衣带。

  岁晏在一旁眼圈微红,小声道:“殿下,我帮你吧。”

  端明崇觉得再这样下去更尴尬,只好点点头。

  岁晏走了过来,站在端明崇身边,一股青幽的檀香扑面而来,他抖着手放在了端明崇肩上的衣服,不着痕迹地摸了一把端明崇的肩膀。

  岁晏心中哀嚎:“手臂好壮实!看来不是衣服衬得。”

  端明崇:“……”

  端明崇被他摸得不太自在,但是却又不太想躲,只好耳根发红地待在原地,任由岁晏在他手臂上摸来摸去。

  岁晏摸了一会,转移了目标,将衣服胡乱调整了一番,然后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系带上。

  突然,又摸了一把。

  端明崇:“……”

  岁晏感受掌下有力的肌肉,然后对比了自己腰上的软肉,差一点哭出声。

 

第59章 刺杀

  半晌后, 端明崇和岁晏从房间走出,一个面红耳赤, 一个如丧考妣。

  岁珣刚好寻来,诧异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端明崇慌张摇头。

  岁晏继续伤春悲秋, 臆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端明崇那样的身形。

  岁珣瞥了岁晏一眼,猜想可能是他又哪里言行无状得罪了太子殿下, 冷声道:“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晓得出去走走?方才江公子过来寻你出去玩, 正在前院等你。”

  岁晏“啊”了一声,撇撇嘴:“我不想去……”

  岁珣冷淡看他, 岁晏顿时改口:“但是现在又特别想去吃挽花楼的馒头, 我这就出门。”

  他说着便告辞就要跑。

  岁珣在他身后斥道:“不准去挽花楼!哪里是什么地方?!”

  岁晏:“知——道——了。”

  岁珣回头告罪:“殿下恕罪,忘归他自小被宠坏了,还望您不要计较他的失礼。”

  端明崇不自然地扯了扯袖子, 含糊应了一声。

  方才岁晏在房里对他上下其手时更失礼,激得端明崇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扣住了他的双手,就看到岁晏突然大惊失色:“连力气都比……”

  后面的话岁晏没说完, 端明崇被吓得直接松开了手, 再也不敢让岁晏帮他穿衣了。

  岁珣引着端明崇去了前厅, 宫中前来送东西的人已经悉数离去, 只有东宫几个侍从在一旁候着。

  岁珣为端明崇倒了一杯茶,两人无言片刻,岁珣才道:“殿下, 昨夜二殿下的人暗中去见了兵部尚书。”

  一杯茶喝下,端明崇脸上的热度也悉数散去,他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持着茶盖拨着杯中的茶叶,轻声道:“兵部是如何答复的?”

  岁珣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端明崇偏头看了一眼,直到那水渍风干后,才将捏着茶盖的手一松,瓷器相撞,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岁珣微微颔首。

  端明崇将杯子放在桌上,温柔笑了笑:“孤还从来不知道执掌兵部的大人腰身竟然这么刚,说折就折,看来端如望许了他不少好处。”

  岁珣蹙眉道:“兵部虽执掌武馆军械,但宁尚书却是个文的不能再文的文官,若是二殿下当真恩威并施,他也指不定真的会屈从。”

  端明崇“嗯”了一声,突然道:“孤突然想起来,兵部尚书是不是宁贵妃的亲兄长?”

  岁珣:“是,当年似乎也是有宁贵妃之因,他才出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殿下是担心……”

  端明崇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在否认什么:“现在端熹晨药瘾过度,整个人不人不鬼的,父皇本就对他失望之极,所以连带宁贵妃也受了父皇冷落,她在后宫过的战战兢兢,而宁远……”

  岁珣迟疑道:“殿下是怀疑二皇子同宁贵妃做了什么交易?”

  端明崇摇头:“孤也不是太确定,只是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回去孤会派人查一查,这几日你让人看紧阿晏,我有些担心有人会对他动手……”

  端熹晨和端如望自来水火不容,是什么能让那两人突然握手言和,想来想去,只可能是有共同的敌人需要对付。

  而宁贵妃一介女流,所在意的只有端熹晨那一个孩子,要说端如望要拿什么来交易,大概也只有三年被整个京城的人传的几乎皇帝都信了的“岁晏暗中对端熹晨下毒”的事。

  这么下来,最危险的人,反而是岁晏。

  岁珣点点头,应了:“忘归出门往往带了好多个暗卫,不会出问题的。”

  端明崇还是有些不放心,唤来东宫的侍从前去暗中护卫,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岁珣想了想,道:“那宁远……”

  端明崇轻声道:“既然他已经卷入了这趟浑水里来同孤作对,自然是留不得的。”

  岁珣一惊,看着端明崇毫无波澜的神色,心中诧异不已。

  太子这是想要杀了宁远?还是连带着五皇子一脉一起连根拔起?

  在他回来的那一晚,留在京中多年的亲信已经告知了端明崇这几年来的巨大变化,并且附带了三年前二皇子被下罪可能也是他所为。

  岁珣算是看着端明崇长大的,本是不相信少时那温良谦恭让的君子会突然性情大变这么多,不过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相信了。

  岁珣艰难道:“但是殿下,兵部在六部中不可或缺,而且若是没有能下罪的罪状……”

  端明崇突然笑了,他淡淡道:“没有罪状吗?你瞧瞧满朝文武,有哪一个人是完全清白的?罪状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看你能不能翻出来,他既然站错了阵,就别怪孤心狠手辣了。”

  岁珣还是有些难以相信,愣了半天才道:“若是兵部尚书一职空缺,朝堂上一时间也找不出能待任的人选,殿下还是三思。”

  端明崇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在吗?”

  岁珣一愣。

  侯府外,岁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江恩和,嗤笑道:“你怎么又来了?”

  江恩和瞪他:“我姐都要被你二哥那个大老粗给拱了,就不许我过来打探打探情况吗?”

  岁晏闻言立刻拾级而下,一把搂住了江恩和的肩膀,恨恨道:“难道你上次就是过来和我说你姐和我哥的事的?”

  江恩和:“是啊!”

  岁晏:“……”

  岁晏唉声叹气,恨只恨自己当时没接见江恩和,否则哪有后面那么多乌龙。

  岁晏试探道:“那衔曳……”

  江恩和原本还想着和声和气地同岁晏攀好关系,顺便再打探打探岁珣的秉性,值不值得把他姐给嫁到侯府,但是听到岁晏提衔曳的名字,顿时炸成鞭炮,噼里啪啦,震耳欲聋。

  “你还有脸说这个?!岁忘归,你之前骗我那次我已经不再追究了,没想到你竟然还得寸进尺?衔曳那臭丫头!鬼才会瞧上他!你竟然到处造我的谣,还编排了一堆破烂故事!”

  江恩和咆哮得几乎要喷火。

  岁晏几乎被他喷了一脸口水,无奈道:“你冷静,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江恩和冷静不下来,继续喷:“先不说衔曳到底喜不喜欢我,就说她现在才多大?!十六岁有没有!你这样造谣别人,毁了旁人清白日后要她如何嫁人?如果她突然跑到我家里,吵着闹着要我对她负责,我又要如何是好?!”

  岁晏:“……”

  岁晏没想到江恩和能靠着那点流言臆想这么多,当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道:“那就娶了呗?”

  江恩和一愣,顿时喷他:“禽兽!”

  岁晏:“……”

  岁晏抹了抹脸上的水,道:“你冷静冷静啊江大人,咆哮侯府,成何体统?”

  江恩和:“呵呵,我这就让旁人瞧瞧,你岁忘归是个如何嘴漏的小人。呸!”

  岁晏只好道:“我正要去城隍庙找衔曳,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江恩和一瞬间安静下来,惜字如金:“走。”

  岁晏:“……”

  两人带着几个侍从,颠颠地往城隍庙去,路过挽花楼还顺便吃了几个馒头——江恩和还用小纸包裹了两个兔子的馒头,揣在怀里也不知道要给谁带去。

  三年前,江恩和曾经在外逛夜市时,被衔曳平白撞到了怀里,并且顺走了一个钱袋和一个盛着松子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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