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笑的猫
其实程几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知道自己今天状况不好,往后每一次攻击和躲闪都在暴露劣势,所以想趁一开始还有力气,快速把齐北崧废了!
就在齐北崧觉得关节快被拗断的时候,突然发现身后的力道消失了。
程几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摇晃起来,鼻腔里呼出的气息炙烤着皮肤,面颊烘热,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现在真不能打架,一打体温就往上窜,消炎片都压不住。
他停了手,齐北崧便脱身反击,他从侧面让开,动作狼狈。
因为头晕乏力,程几决定暂时不跑,背靠一棵樟树,平复气息说:“我手上有你的luo照。”
“哈!”齐北崧冷笑,“我不怕,我敢保证你在任何一个平台都发不出去。”
“服务器在国外的se情网站呢?”
“任何一个平台。”齐北崧强调,“别他妈想耍小聪明了,你知道自己在对付谁吗?”
程几说:“行吧,既然不能放到网上,那我就把它洗出一万张贴到你们集团的大门口去。你们集团叫做什么来着?”
“宏晟。”齐北崧并不避讳。
程几点了点头,问:“你是宏晟的老大?”
“差不多。”
“你们集团怎么选人用人的?”程几困惑,“让你这种人发号施令?”
齐北崧笑了,他是真觉得好笑。是啊,靠什么选人呢?大概是凭谁是谁的亲儿子,谁又是谁的亲孙子吧?
程几垂下头:“我给你提个醒啊,这样不好,不管是对周围人还是对你自己的成长,都不好。”
齐北崧又气得想笑:真他妈见鬼了,这小子居然开始给他做思想工作了!
他问:“请问你站在什么立场上敢给我提醒?”
他看出情况不对来了,程几眼神幽暗,双颊泛着异样的绯红,那必定不是因为害羞而红。
“你……是不是在发烧?”他敏锐地问。
程几说:“没有。”
齐北崧想起刚才短暂交手时对方呼在他脸上灼热的气流,心下一怒,暗说你发烧就发烧,干嘛不承认,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去为难一个病人吧?
程几说:“你守着我妈也行,但要记得替她倒尿袋。”
“什么?”
“超过五百毫升就要倒,最好每隔两个小时帮她翻个身,谢谢。”
齐北崧拧起眉头正要说话,就听到小树林外有人喊:“北崧?在里面吗?”
那是保镖雷境的声音。雷境跟他最久,算起来快五年了,他做什么事都不避他,也不用避,雷老大像一座山那么稳妥。
齐北崧的确搞男人,有时候还搞得惊天动地,但从来不吃窝边草。
兄弟是兄弟,玩物是玩物,他在很多人眼里是空有俊美皮囊的臭纨绔,不过在哥们儿和手下看来,他诚恳到无可指摘。
他扭头望向雷境,余光看见不远处的程几像是被惊醒了似的,猛地掠过疏朗朗的几棵树朝院墙冲去!
“哎!!”齐北崧大喊。
他从来没见过翻墙这么利索的人,将近三米高的围墙,居然像鹞子一般飘乎着就上去了!等他再追击,试了两次爬上墙头,对方早就无影无踪。
雷境追过来问:“怎么了?”
齐北崧吼:“操!这他妈做贼的吧?!”
这句话被刚转过墙角的程几听见了,暗骂你才做贼呢,老子过去是他妈抓贼的!
齐北崧没看见程几刚落地就因为腿软摔了一跤,也没看到他在拐角处几乎昏头涨脑地撞在水泥墙上,光在那儿说:“老雷,可惜啊,让他跑了!”
雷境问:“谁跑了?”
“就那个姓程的小子,”齐北崧跳下围墙,拍了拍手上的灰,“程几。”
“你碰见他了?”雷境问。
“嗯。”齐北崧抬起眼睛。
如果按原小说的表述,现在他应该是“嘴角挂起一抹邪笑,高大结实的身形充满着凌厉的气势,眼睛里散发着灼热的光芒,语气中透露着专制和占有欲,让雷境不禁感到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其实不然,他只是无甚表情地吩咐:“我要回一趟公司,你们好好守着他妈妈,他不会跑远的。”
雷境答应了。
走了两步,又听他说:“让王北风给他妈妈倒尿袋。”
“啊?”
“尿袋里超过五百毫升就要倒。”齐北崧说,“再叫王北风每隔两个小时给他妈妈翻个身。”
“咳,”雷境说,“北崧啊……”
齐北崧说:“你看着我干嘛?没照顾过病人啊?”
第十四章
程几逃出去后直奔第四人民医院,老脸都不要了,挂了乳腺科的号。
乳腺科女医生虽然见怪不怪,但也好笑地看了他半天,说:“你这是外伤,又没有增生,何必来找我?”
此话一出,诊室内外的医生护士大姑娘老阿姨哄笑不已,个别还上来动手动脚,吃这个迷茫帅哥的豆腐。
“如果发现胸部突然长大,或者异常泌乳,你可以来找我。”女医生最后提醒。
“……”
程几逃着出了乳腺科,臊眉耷眼地又去看外科,外科医生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给他开了输液用抗生素。
他去拿药的时候发现医生还开了消炎软膏和KY润滑剂,因为不明白,便回去问。
医生说:“X生活要注意安全呐!”
程几说:“我没X生活呀。”
医生推了推眼镜:“年轻人,这是生理性的欲望,是个人都有,没有什么可耻的,做了就做了呗。但和同性要更注意一些,因为更容易受伤,做之前要充分扩张,做之后要注意清理,不要频繁更换X伴侣,尽量使用安全套。来跟我念:洁身自好靠大家,安全套住你我他。”
“可我真的没有……”程几说,“算了……”
他烧得浑浑噩噩,拿了药独自跑到输液室挂水,两瓶盐水下去之后低温降了些,精神随之好起来,只是胃部胀满,什么都吃不下去。
天已经擦黑,走出医院时外面雪落纷纷。
他看过地图,这里和他上辈子的世界略有区别,宏城的位置总体偏东南,临江靠海,气候温润,不到深冬不会下雪,偏偏他就赶上了这个时候。
下面该去哪儿呢?回程女士身边,那是撞在齐北崧的枪口上;在外面呆着吧,天寒地冻,自己的烧还没退。
他隐约记得程家母子为了治病已经把房子买了,但他们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这个地方如果是租的,那真就难找了,因为他翻过原主的手机通讯录,里面没有一个叫做“中介”或者“房东”的号码。
他发了一会儿愁,决定先回长康医院。
虽说程女士基本是个植物人了,但将她完全交给陌生人,他还是不放心。
接近长康医院的时候,他发现大门外还停着的一辆改装路虎,说明齐北崧的人依然没撤。他望着那辆由于落雪而白了顶的车,心里好生烦闷。
他忽然又想起这个世界、这本小说的名字叫做《狂情虐爱:豪门下堂妾夫》,也不知道齐北崧这豪门什么时候玩腻,把下堂的福气赐予他程小爷。
程小爷好不容易活过来一回,不说仙寿永昌,至少能谈场恋爱成个家吧?
现在已经第三天,估计快了,再熬两天,顶多五天,齐北崧这股劲头就下去了。
他哪里知道齐北崧玩儿的劲头会淡,是因为那人从来不动感情,不管怎样的大美人玩过就丢,跟过眼云烟似的,反正以他的相貌、家世、财富,就没有弄不到手的人。
但是寻仇他不会松懈的,因为他动了真情啊,爱是真情,恨也是真情啊!
所以他如今对程几的情感特别真挚,都可以写诗了,什么冰山上的那朵雪莲花啊,是坚守的思念……
程几站在病房门口张望,程女士的床头坐着一个人,不是那个被他抢了宾利车的傻大个儿,而是另外一个。
这个人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在388包房的门口;另一次是昨天早上,在第四人民医院住院部的电梯厅。
所以这就是齐北崧的贴身侍卫,保安队长。
这人看上去就不好对付,身高不比齐北崧矮,骨架却更为粗壮,从正面瞧几乎像块板。
程几上辈子的哥们儿中有两个是这种体型,由于常年练肌肉,体重大多在八十五公斤以上,普通人被他踢一脚,能从房间的这一头跌到那一头。
跟这种人打就得分情况,如果他练过拳脚,那你必须会躲,否则就会被他摁在地上捶,几拳下去牙都没有了。
如果他没练过,只会拉器械或者往胸肌上抹油展示身材,那你只要稍微灵活些,就能摁住他捶。
程几觉得自己上辈子应该能摁住他,但是现在不行,尤其是经过这一整天的高烧折磨,对这个新身体有正确认识之后,觉得还是不要招惹保安队长比较好。
他正要迈步走开,忽然有个病人家属大声喊他:“哎!21床儿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21床就是程女士。
保安队长雷境闻言抬起了头,眼光正好锁定门口的程几。
那病人家属还在废话:“哎,21床儿子,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大帅哥来找你啊?他是你什么人啊?是不是你朋友啊?他明天还来不来啊?如果来的话,我想把我侄女喊来的呀!他叫什么名字呀?多大年纪呀?……”
程几根本无心听他咕咕叨叨,沉默地和雷境对视。
“……”
雷境年龄在三十一二岁,气势沉稳,看人时不知不觉会带上几分审视。
忽然程几大步走进房间,坐在临近的一张空置病床上,说:“我病了。”
“什么?”雷境问。
“我发烧了,刚挂了两瓶盐水,体温还在38度5。”程几说,“麻烦跟你们齐总说先停战二十四个小时,等我好了再陪他玩。”
雷境花了一分多钟消化这段话。
程几便用这一分多钟察看程女士的情况,然后脱鞋,脱外套,躺上床,蒙好被子准备睡觉。
“你病了?”雷境问。
“嗯。”程几闭着眼睛说,“你可以试试我的额头。”
雷境说,不用。
病人和常人毕竟不一样,他能看出程几状况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