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说废话
自己泡还是鸳鸯浴,这、是个问题。
[别想了,]贱兮兮地出声,零十一嗑着瓜子幸灾乐祸地坏笑,[我赌一百积分,沈霁甚至都不会让你近他的身。]
[但我要找机会“诊”出他身上的病和毒啊,]郁卒地咬了咬手里擦嘴的帕子,林果不甘地看着某人挥退下人挡了屏风,[一眼看出他的身体状况,华佗再世也不可能这么神吧?]
[要不你干脆找个机会咬他一口?反正原主的舌头很灵,到时候你就说你是不小心尝出来的,]兴致勃勃地为自家宿主出谋划策,零十一摩拳擦掌地露出一脸坏笑,[不过具体要怎么咬、最后尝到的又到底是啥,这一切就要看果子你个人的努力了。]
自动屏蔽对方不靠谱的后半段建议,林果老老实实地沐浴更衣躺在了沈霁身边,不知是不是怕两人同床异梦太过尴尬,沈霁拿了卷书倚在床边看了许久,直到林果熬不住地昏昏欲睡时才上床吹了灯。
身边人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林果在零十一的提醒下睁开眼,然后蹑手蹑脚地向被子里缩了缩。
悉悉索索的声响在黑暗的卧房中显得格外清晰,本就浅眠的沈霁在少年动作的第一时间便清醒过来。
暗暗绷紧神经,沈霁本还想看看这个表面无害的少年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但在察觉到对方做贼似的在被子里不断向下钻、并且还用修长细腻的小手有一下没一下在自己身上磨蹭后,沈霁心中的那点警惕却彻底变了味道。
如此主动,难道这小家伙就非要和他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夜色将本就敏锐无比的五感一再放大,被某只不知好歹的小兔子撩到心头火起,沈霁嗓子一干,翻身便要将人压在身下。
“这么……!”
尖锐地疼痛从指尖传来,感觉到左手无名指被两颗小牙狠狠嗑开的沈霁,硬生生吞下了自己还未出口的那声“想要?”。
第三十九章
39 第三十九章
时间:三月二十六晚巳时。
地点:沈府松涛阁卧房榻上。
扯过薄被遮住自己过于精神的某处, 沈霁捻了捻被咬破的手指, 哭笑不得地看着耷拉着脑袋坐在他对面的少年。
“咬我做什么?”瞧着对方因为在被子里乱窜而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沈霁抬手戳了戳对方的脑门,“怎么, 抱琴这段时间短了你肉吃?”
“我就是想尝尝那寒情毒到底是什么味道,”像是回忆起了刚刚的动作, 少年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角, “毒|素入体每时每刻都在变化,我没办法只靠想象做出它的解药。”
“寒情毒每月毒发一次, 今夜我看相公气色不佳,所以就……”
所以就趁着夜深人静一口咬了他?
搞不清楚对方的脑袋里面都在想什么, 沈霁将被子往少年赤着的双脚上盖了盖:“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就算并不信任叶尧, 但看在少年医术尚可的份上,他也会给对方一次尝试的机会。
“因为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尝出来, ”飞快地瞥了一眼沈霁的手指,少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本来没想咬得那么重, 只是我一紧张就失了分寸。”
这点他倒是看出来了, 之前对方含着他的手指挑逗似的轻轻啃咬时,沈霁还以为少年是存了心的要勾引他。
“那你尝出了什么?”顺势发问,沈霁摸了摸对方的头,却也没真的抱希望从对方嘴里听见什么有用的信息。
若不是将大半精力都放在了寻找寒情解药这件事上, 他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地脱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家。
“还差一点,”意料之外地听到了一个不算否定的回答, 沈霁挑了挑眉,就见少年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提起了要求,“相公,我能再尝一口吗?”
这是把自己的手当成了猪蹄?微微动了动身子,沈霁没作声,只是随意地将被咬坏的无名指递到了对方的唇边。
一点血算不得什么,他倒想看看,这个叶尧到底能有多大的本事。
怕人跑了似的握住自己的手掌,少年张了张唇,将男人那根已经被自己咬伤的无名指尖放入了口中。
与预想中的剧痛不同,处于放松状态下的少年果然将力道控制的极好,刺痛的伤口被温热的舌尖灵活地安抚,红唇轻拢,少年便轻而易举地吮出了一点血液。
少年表情单纯,紧蹙的眉头更是在证明对方正为自己体内的毒素发愁,清了清嗓子,沈霁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道:“这么尝我的血,你自己不会有事吗?”
“一点点不会出什么问题。”松开自己的手指,少年一下一下抿着唇,似乎正在努力辨别自己舌尖尝出的味道。
毫无警戒心地从男人身上爬过下床,少年顾不得穿鞋便跑到了沈霁平日做摘抄的小书桌前,睡前研的墨还未干透,少年也不讲究,直接抓着纸笔写了起来。
夜间点的蜡烛有些昏黄,摆手示意在门边等候吩咐的抱琴退下,沈霁披了外袍,拎小鸡似的把人从桌前提了起来。
直接腾空被放到椅子上的林果:“……。”我恨这个身高差破表的世界。
冰蚕丝、七情花……这毒|素成分的辨认倒与杨老一般无二,特意观察了一下那工整清秀的字迹,沈霁发现那字迹与自己调查过的并无出入。
“有的药草我没尝过,只能按照医术里的描写辨认,”稳稳当当地写下最后一笔,少年献宝似的把方子递到男人的面前,“不过娘说我的味觉很灵,肯定不会出错。”
“寒情毒的解方我曾背过,相公现□□内的毒|素虽用此方可解,但暗伤积毒沉疴太久,为了不伤根基,我又在里面加了几味性温的药材做调和。”
“只要喝了一剂,相公今月的寒情毒便不会发作,”仿佛街边叫卖的小贩,少年仰着头,一脸认真地推销着自己的药方,“持续半年,此毒必解。”
“连我身体有暗伤都知道,”抬手捏起少年小巧的下巴,沈霁用拇指在对方唇上漫不经心地拂过,“看来你这舌头还真有些神奇。”
敏锐地察觉到男人温润笑意下的危险,林果眨了眨眼,不慌不忙地送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刚刚在咬相公前,我还偷偷把了脉。”
中医博大精深且又各有传承,有零十一背后强大的数据库作支撑,就算面前是这个世界的首席太医,林果也敢底气十足地表示自己丝毫不怵。
“要是相……要是你信不过的话,可以去找相熟的大夫商议,”大抵是从自己眼中看出了怀疑,少年的眸子渐渐暗淡,敛起笑意,对方的声音又恢复了初见时的谨慎,“叶尧不才,这方子虽不至于完美到无可挑剔,却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若你还是不放心,明日我可以亲自为你试药。”
倒豆子一般吐出一大段话,少年烛光下愈显动人的小脸第一次在沈霁面前变得冷淡,任由自己的下巴被男人捏得通红,少年的颈子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低垂。
无名指上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痛,沈霁心头一动,这才发现原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这个在他面前软软糯糯温柔小意的少年,在捧着一腔真心被人质疑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冲饲主亮出了爪子。
有趣,认识到对方并不如外表一般是个任人磋磨的小玩意,沈霁松开对方的下巴,第一次把眼前的人放在了心上。
“是为夫的不是,”郑重地将那张薄薄的药方找了盒子收好,沈霁又挂上了平日里那副如玉君子般的微笑,“无需试药,明日我便派人去煎。”
明明不必对一个无权无势的冲喜男妻和颜悦色,可一瞧见对方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沈霁说出的话就无端多了几分哄劝。
受母亲的影响,沈霁自小便认定了对方一辈子都未曾得到的一夫一妻,如今既已娶了叶尧,若不是对方伤害背叛于他,沈霁就断断不会做出休妻重娶的事情。
假使这药方无害,我便真的将你视为沈霁的妻。
暗暗在心中下了决定,沈霁弯下腰,再次将某个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少年打横抱起:“巳时已过,歇了吧。”
少年的身量很轻,之前穿着外袍大氅还不觉得,如今两人之间只隔了两层不厚的里衣,沈霁一下子就摸出了对方腰侧几根骨相分明的肋骨。
这人从前都不好好吃饭吗?不悦地蹙了蹙眉,沈霁却发现怀中的人控制不住地抖了抖肩膀。
似是觉得痒,少年再绷不住一脸气鼓鼓的严肃,大着胆子将男人的手从自己的腰侧拍掉,少年浅褐色的眸子里盈满了挡不住的笑意。
童心忽起,仗着自己长手长脚力气大的沈霁故意把人放到床上挠了几下痒痒,听到对方忍不住地“咯咯”笑出声,沈霁也不自觉地跟着少年弯了弯嘴角。
“不生气了?”将人不轻不重地丢在铺了软被的塌上,沈霁轻轻哼笑一声,“原本以为是个脾气好的,没想到还是个会耍性子的小孩儿。”
“对相公脾气好是我情愿,”锦被之上,少年眼里笑出一点水光,亮晶晶的极为漂亮,“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单是相公不肯信我这一点,就能激出我这小泥人十分火气。”
被对方的比喻逗笑,沈霁忍不住用手勾了勾少年卷翘的睫毛:“就这么在乎我?”
“因为我只有相公,也只想有相公。”轻巧地扑进沈霁的怀抱,少年郑重又羞涩地小声喃喃,“我想对你好,就像你对我好的那样。”
然而你又可知我对你的好有几分出自真心?
顺着对方后背的动作一怔,少年不解地抬眼,似乎并不明白男人此刻为何会走神。
碰了碰少年的眼睛,沈霁摇头:“无事,以后我也会如此待你。”
只要你不会背叛。
“相公……”
猫儿似的叫了一声,少年的表情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其他,摸了摸对方毛茸茸小脑袋,沈霁低头碰了碰少年的唇,而后把人往被子里一塞:“乖,睡觉。”
夜色深沉,被翻红浪,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在以另一种方式在卧房响起,一刻钟后,本该在大老虎怀中糯糯软软的小兔子忽地一个翻身,灵巧地从某人的“魔爪”下逃生。
“不、不行,”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少年晃了晃头坚定叫停,“寒情毒未解,相公万万不可与人行|房。”
拢了拢几乎完全散开的里衣,半遮半掩下更显诱人的少年语气正直,眸子里全是一片为了“为了你好”的纯洁。
不上不下难受至极的沈霁:“……????”
看来他今天又要洗个冷水澡。
无奈地叹了口气,沈霁到底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然而直到他转身下床,身后的少年都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
“相公是又要回书房吗?”见男人不解地回头望向自己,少年委屈巴巴地红着眼自责,“都是我不好……”
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去浇盆凉水败火,也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将床上那只被自己扒了皮的兔子丢下,为了维持自己相公体面的沈霁,最终还是上床将人搂在了怀里。
“睡觉,”弹指灭掉不远处的烛灯,沈霁在黑暗中威胁似的低声嘱咐,“不许乱动,否则我日后饶不了你。”
闹腾了一个时辰的夜再次归于平静,躺在男人怀里装可怜的某人眯起眼,无声地挑起了一个坏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沈霁,你欠小爷的新婚之夜,不知还要几次才能还完?
第四十章
40 第四十章
系统出产必属精品, 因为无法监控目标人物的踪迹, 林果并不知道沈霁最后将那药方拿给了谁去检验,不过到了二十七日傍晚,对方果然依言吩咐抱琴按方煎了药喝下, 眼见男人没有再如原著中的描写一般毒发,林果心里也算是微微地松了口气。
真不知道这几个世界的反派都是怎么混的, 简直一个比一个还像小可怜, 靠在软榻上透过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屏幕追剧,林果一副沧桑大佬样地吐槽。
而不远处的书房, 突然觉得鼻尖发痒的沈霁笔锋一顿,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恰巧抱琴端了小厨房送的参汤进来, 沈霁一边继续在宣纸上笔走龙蛇地写着什么, 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夫人他怎么样?”
“刚用了点心,现下正在卧房小憩, ”知晓自家少爷最近日日都要询问少夫人的情况,抱琴声音清脆, 回答得毫不含糊, “夫人说近日夜里寒凉, 便特意嘱咐奴婢替少爷熬了一盅参汤来。”
虽说沈家拨给松涛阁的用度有限,但沈霁早就在外面置办了不少属于自己的产业,关起院门,松涛阁的衣食住行并不比主院里的两位差上分毫。
天气寒凉?想起对方曾板着小脸告诉自己不可因为那药方就忽视对身体的温养, 沈霁摇头放下毛笔,示意抱琴将汤盅放在一边。
“夫人最近可有提出什么要求?”净了净手, 沈霁接过抱琴递上前的帕子,“我总觉得我似乎忘了什么。”
“少爷说的是回门?”小心地发问,抱琴立在一边轻声地解释,“女子出嫁后第三天都会由夫君带着回娘家省亲,不过夫人毕竟是男子,少爷那段时间又格外忙,所以下人们便也没有多嘴提起。”
被抱琴这么一提,沈霁才想起那被自己忘在脑后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望了眼书桌上那盅白瓷参汤,沈霁又道:“那他呢?他有没有说什么?”
“这……应当是没有的。”没成想少爷忽然问起这个,抱琴一时之间倒还真的卡了壳,原本少爷派她留在少夫人的身边就是为了监视对方有没有什么异动,在没有确定自家少爷真的把少夫人放在心上之前,她哪里会事无巨细地记下对方的一言一行。
“罢了,这事儿也怪不得你,”知晓抱琴犹豫的原因,沈霁挥了挥手,“下去吧,记得照顾好少夫人。”
没带人回门,那小兔子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难过吗?掀开参汤的盅盖饮了一口,沈霁眼前忽然窜出了那日少年肿着手指对他诉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