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第一好[快穿] 第44章

作者:少说废话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皇叔醒了?”入目的是一片绣工精良的金丝龙纹,玉冠高束的青年拿着奏章倚在床头, 神情一如往日般平和。

  四肢被镀银的玄铁细链扣在龙床的四角,尽管那链子够长、与手腕脚腕相接之处也被人贴心地垫上了一圈软布, 但无论如何, 这都改变不了男人此刻正处于被囚禁状态的事实。

  比自己做的要过分,却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狠, 理智回笼,赵崇望着对方精致的侧脸眨了眨眼:“陛下当真是好手段。”

  从未得到过青年真正意义上的主动, 乍然被吻, 自己第一个反应定然不会是拒绝, 干脆利落地放倒敌方主帅终止战局,就算是赵崇自己,也未必能比对方做得更好。

  毕竟,他抓住青年时用的是武力, 而青年抓住他时用的只是一个吻。

  一个藏了毒的吻。

  “放心,朕喂皇叔的并不是毒|药, ”似是看出男人所想,青年放下手里的奏章,“它除了能让皇叔做一个长长的美梦外,并没有任何不利的副作用。”

  知道所有真相的零十一:……把掺了高级修复剂的安眠药丸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真的没问题?

  ——至于四肢无力,零十一表示那完全是某个王爷自己的锅,要不是赵崇近来休息不足体内又有暗伤沉疴,对方醒来后完全能生龙活虎地下床走动。

  “看来陛下对本王倒还有那么几分真心,”撑着床铺起身,赵崇新奇地听着那细细的铁链在磕碰间叮当作响,“如此阵势,莫非陛下也要学本王来个金屋藏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捡起一截凉丝丝的细链把玩,青年低声询问,“比起手下弟兄的安危,皇叔更在意的居然是这些儿女情长。”

  “陛下在本王昏迷前亲口说过不喜杀戮,金口玉言,本王自该相信陛下,”抬眼扫了扫一旁摊开的奏折,赵崇惊讶又带着一点了然地夸赞,“多日不见,陛下竟学会了一手真假难辨的好字。”

  笔力遒劲、笔锋凌厉,就算赵崇十分确定那绝非自己所写,他也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阵恍惚。

  “到了这般境地,皇叔却还是不忘自夸,”顺势将奏折推给对方,青年大大方方地满足了男人的好奇心,“跟在皇叔身边这么久,若是连这么点东西都没学会,朕又拿什么去稳住边关的那群大将?”

  看来自己确实是小看了对方,抚着奏章留白处的一抹朱红,赵崇勾勾嘴角:“竟还盖了本王的军印,看来陛下应是亲手扒了本王的衣裳。”

  “皇叔身上藏得物件太多,不亲自动手,朕又怎能安心?”无论境况优劣,青年都还是如最初一样经不住逗弄,赌气般地伸手将男人手中的奏折抽走,青年孩子气地哼笑,“十日已过,朝局大定,身为阶下之囚,皇叔最好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巴。”

  “可依本王看,该管住嘴巴的却该是陛下,”亲昵地凑近对方,赵崇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青年的态度,“在战场上还要撒娇讨吻,不知这宫中的趣闻可又有新的版本?”

  “当然,”并不再如以往一般只懂后退,青年拂袖起身,学以致用地抬手了捏住男人的下巴,“拜那一吻所赐,朕与皇叔的风月之事在这宫里可谓是人尽皆知。”

  俯身凑到男人眼前,青年语调低哑地出声询问:“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和将士,皇叔猜猜朕将他们如何了?”

  “你……!”很想配合地维持住脸上的震怒,但赵崇还是在看到对方眼里的得意时破了功。

  “算了,左右陛下也不会把他们都砍了头,”轻轻移开青年那并没怎么用力的左手,赵崇端详着对方细白的指尖,随后又低头在上面色气地舔了舔,“陛下这双手,可是没有半点血腥味儿。”

  吓唬人不成,反倒是被男人吃了块嫩豆腐,若是放在以往,青年早该耳尖泛红呵斥放肆,但早已打定注意要让对方尝尝那种受人掌控的难受滋味,青年轻咬下唇,反手便将强撑坐姿的男人推倒在了床上。

  诧异地睁大双眼,赵崇几乎在一瞬间领会了青年欲做之事,摇头轻笑,赵崇任由一脸凶狠的青年跨坐在自己的腰间。

  若对方当真认为这种事是一种羞辱惩罚,那他对此倒也无话可说。

  如若可能,他倒希望这样的“羞辱”再多一些。

  只凭一个眼神就猜出对方此刻所想的林果:大猪蹄子,你以为小爷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快活?

  床幔轻垂,间或还夹杂着几声铁链相撞的哗啦脆响,无心去做反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累活,林果用尽浑身解数将人撩到起立敬礼,而后极不负责地拢好衣服走人。

  “突然想起还有政事要处理,朕先走一步,皇叔还请自便。”

  不上不下被扔在龙床上的赵崇:……。

  是他错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显然比他还要了解“惩罚”的含义。

  青出于蓝啊,平复了几下急促的呼吸,赵崇抬起右手覆住自己的双眼。

  怎么办,这回自己好像是真的栽了。

  不只是权,还有那得到回应的一颗心。

  *

  虽是为了捉弄赵崇,但林果口中的政事却也所言非虚,拜托零十一将自己周围的温度调低降降火,林果整理好自己的龙袍,在喜顺的伺候下摆驾去了御书房。

  权力更迭,朝中的势力更是来了个大换血,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除了跟在凌锐身后参与谋反的朝臣宗亲,并没有任何属于摄政王麾下的人手受到波及。

  就连历代皇帝身边最看重的内侍总管,青年也原样未动地用了赵崇留下来的喜德喜顺。

  圣心难测,夺回朝政大权的青年并不比赵崇好拿捏多少,回想起对方往日的声名不显和朱雀门前的一击即中,就算对青年的处置有再多异议,各位大臣也只得乖乖地夹起了自己的尾巴。

  “他没事,”瞧着喜顺为自己研墨时的心不在焉,林果一边批改奏章,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除了自由,清晏殿内应有尽有,定然不会委屈了你昔日的主子。”

  “陛下恕罪,”利索地跪地行礼,喜顺捏紧手中上好的墨锭,“如今王爷已然醒来,奴才斗胆,想问陛下对王爷到底是何种心思?”

  不换朝臣,不抄王府,除了将那群死心眼的暗卫和王爷分别软禁起来,对方几乎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是报复的行为。

  世人都说“孤家寡人”“天家无情”,更何况这两人还皆是硬邦邦的男子,这段本就始于错误的感情本不该受到任何人的看好,可在见到青年这半月来的所作所为后,喜顺心里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抱了一点希望。

  假若不只是王爷的一厢情愿,假若陛下也曾有那么一点点动心,那么这两人是否能得到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圆满?

  “十天谋划七次截人,朕本以为只有喜德那家伙才算胆大,”停笔蘸了蘸一旁的朱砂,青年慢悠悠地开口,“如今看来,你们两个倒都算是忠仆。”

  “奴才只是不想看到王爷的一片真心错付,”想起失败了七次也未曾受刑的喜德,喜顺偷偷给自己壮了壮胆,然后顶着青年带来的压力继续开口,“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可王爷这一生,却只在陛下身上栽了这么一次。”

  点到即止,喜顺并没有画蛇添足地再说更多,他是为了给王爷求情,并不是想真正地质问对方。

  朱笔一顿,御书房里立时陷入了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没有发作也没有回应,就在喜顺以为青年不会再开口时,他却忽然听到了一声细弱蚊呐的低语:“……难道朕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

  “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他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

  日光正好,映得青年低垂的眉眼格外柔和,愣愣地看向眼前似在走神的青年,喜顺心中豁然开朗,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去清晏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主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沦陷的不止王爷一个,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可能。

  故意想借喜顺之口让赵崇明白自己心意的林果:……天真,小爷设计的结局你们绝对猜不到。

  “陛下,”正当这脑回路完全对不上的一主一仆互相飙戏之时,“卧薪尝胆”留在林果身边做内侍的喜德叩门而入,“清晏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王爷他出了事。”

  “何事?!”猛地抬头,青年手中的朱笔啪嗒一声重重跌落。

  “这……”没料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喜德清了清嗓子,尽量维持着严肃的表情吞吞吐吐道——

  “王爷说他心口疼……”

  “要陛下亲、咳、亲自去看才能好。”

第六十九章

  69 第六十九章

  与青年被软禁时低调隐忍的表现不同, 赵崇张扬得仿佛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被皇帝陛下藏了娇。

  男人行事肆意, 被圈禁后的性子更是跳脱,上午头疼下午胸闷,听着喜德那越来越没有起伏的回禀, 林果简直觉得有了某人的自己比纳了一宫的后妃还要忙。

  偏生清晏殿内大多都是赵崇一手安排的下人,在没有触及到皇帝陛下的底线之时, 他们便也极其配合地任由对方折腾。

  于是, 清晏殿内日日药香四溢常有太医进出,久而久之, 尽管有上面宫规的管制,但五花八门的流言还是偷偷地在宫人们的口中流传开来。

  软禁、虐待、相爱相杀, 流言的内容不尽相同, 但却无疑都将赵崇和自己紧紧绑在了一处,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林果处理完今日的政事,下定决心要给对方找点事儿做。

  这男人实在太能闹腾, 若是再不把人从清晏殿放出来, 对方迟早有一天要拆了自己的老窝。

  [这个竟然觉得是你把某人给‘玩坏了’, ]津津有味地看着从宫内搜罗来的八卦,零十一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点评,[攻受都分不出来,这人眼神不好, 我觉得他需要去看眼科。]

  [拜托你多留些储存空间给正经资料好吗?]趁着没人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林果也没想到宫人们看似规矩的外表下脑洞居然有那么大, [可算把凌锐留下的烂摊子处理妥当,小爷我终于能把赵大祸害从清晏殿里放出来了。]

  [可我看你最近的囚禁play不是玩得挺开心?]扔掉手中的数据瓜子皮,零十一十分好奇地问道,[说实话……果子你觉得脐橙什么的还好吃吗?]

  [去去去,我看你就是小黑屋里的清静经背的还不够多,]下了龙撵移步清晏殿,林果默默地在心里回应对方,[等回去了我就带你去维修处,保准能好好清清你储存空间里的无用数据。]

  [这怎么会是无用数据呢?求知可是智能系统刻在代码里的本能,]哼唧一声,零十一扭身改用短短的尾巴冲着对方,[我敢打包票,就算是强悍如主系统大人,他也肯定对这个问题产生过好奇。]

  [等我攒够了积分,一定要从主系统大人那儿兑换个人身玩玩。]

  尽管就没见过几次那个掌管着整个快穿局和其下世界的主系统,但有零十一这么一个铁杆迷弟作陪,林果耳濡目染之下倒也还算对对方有几分了解。

  那样一种与人类完全不同的智慧生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全知全能。

  “阿嚏!”刚把心思从和零十一的对话中抽离回来,林果就听到内殿里的男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不确定对方今天是否又是兴致来了在演戏,林果挥手屏退宫人,而后绕过披风入了内殿:“身体不适,可要朕再为皇叔叫个太医来?”

  那玄铁细链足够坚固也足够长,在青年替自己调整好松紧长度后,赵崇已经可以自如地在清晏殿内殿的范围内活动。

  随便披了件衣服坐在椅子上读着没什么趣儿的志怪轶闻,赵崇摸摸鼻子直接把书一丢:“刚刚本王是真的觉得很痒。”

  挑了挑眉,还未换下龙袍的青年拂袖坐在赵崇对面,显然并不相信对方此刻的说辞。

  “陛下今日怎么这么就早来了?”知道自己这阵耍赖装病将青年闹腾的不轻,赵崇倒也没再因为这点小事和对方争辩,“朝服都没换就匆匆赶来,看来陛下一定是想极了本王。”

  实际上只是觉得古装换起来太麻烦的林果:……好吧,看在你被关了一个月小黑屋的份上,你说的什么都对。

  “朕是来放皇叔出去的,”淡淡开口,青年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被困在清晏殿这么久,想必皇叔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气消够了?”听到这足以让朝野上下再次惊掉下巴的消息,赵崇脸上却并无半分意外,抬手为两人各倒一杯热茶,赵崇勾唇轻笑,“这不过才一个月,本王还以为、陛下定要将本王也圈满三个月才算罢休。”

  从青年这一个月来让外人摸不着头脑的袒护与纵容中,赵崇哪里还能悟不出对方的心意?就算之前多多少少还会因为当局者迷而患得患失,但在经历了这么朝夕相处的一个月后,赵崇早已学会从青年的一举一动中捕捉爱意。

  口是心非,谋逆者按律当斩,若不是某种感情战胜了对方骨子里的傲气和好胜心,青年又何必用这种并不高明的手段将自己留在身边。

  知晓对方是要为之前的遭遇出一口恶气,是故青年不逼迫,赵崇也不逃,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还算愉快地度过了这一个月的时光。

  本以为对方还要将自己关上一阵儿磨磨锐气,但赵崇没想到,青年竟然这么轻易就决定了放自己这头猛虎归山。

  “归山又如何?若皇叔不老实,朕亦可以亲手再抓一次,”不必和男人对视,青年就能准确地猜出对方的心思,垂下眼睑,青年从自己宽大袖袍的暗袋中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关于凌锐的下场,皇叔可曾从殿内宫人的嘴里听过?”

  “褫夺凌姓,发配幽州,”乖乖地摊开双手,赵崇早已习惯了自己行动间夹带的叮当声响,“斩草不除根,陛下如此心软,日后定然后患无穷。”

  “若是朕不心软,皇叔以为自己还能留得住这条命?”眼见男人双腕上的锁链被解开,青年将那钥匙向桌上一丢,用眼神示意着“剩下的自己开”。

  “可本王却只想让陛下对本王一人心软。”并不着急恢复自由,男人活动了一下陡然轻松的双手,而后借着巧劲一伸手将对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玄铁锁链坚硬而又寒凉,为了避免让青年不舒服,他已经很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将人抱在怀中。

  无论是软禁还是夺权都已两相交替尽数还清,是故消了心头愤愤的青年只是习惯性地挣扎了两下、便任由收紧手臂的男人随意去了。

  “赵崇,”抬手拽住身侧男人松松垮垮的衣领,身着龙袍的青年一字一顿道,“朕会永远看住你的。”

  “摄政王也好、大将军也罢,若你胆敢再对凌朝有半分不利,朕绝不会再一次手软。”

  看来自己以后竟还要和这凌朝的江山争宠,思及此处,赵崇对重掌大权的期待也淡了几分,顺势低头吻了吻青年的额头,赵崇得意笑道:“听这话的意思,陛下是注定要和本王纠缠一辈子了?”

  “别急着反驳。”见青年蹙眉似要开口,赵崇薄唇下移,熟络地用老方法堵住了对方的嘴巴——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陛下,咱们的日子啊、还长着呢。”

  *

  永和三年初,沸沸扬扬闹了大半年的“朱雀门之变”终于在摄政王赵崇的东山再起中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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