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谢亦
可不是吗……直到后来,整个梁家也都赔上了!其中就有这个女人的手笔!
要不是因为爸爸,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针对梁家……
“俊祎。”
一直沉默的颜律这时伸手握住了俊祎的手,俊祎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又将手心掐住了。
他坐了下来,有些苍白的脸上此时阴郁一片。
梁业炜越骂越气,见陆国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里其实也没有好受一点,反而越加地难受起来。
“滚,别让我看见你!”
就是因为心里知道这不是陆国学的错,他还是忍不住怨恨他。
想起当年姐姐婚后越来越忧郁的眼睛,想起姐姐生完小命之后虚弱的样子,想起姐姐死时这个男人却在外面养着一个,还有老父这些日子受的折磨……
梁业炜怎能不恨?
陆国学呐呐地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他紧紧捏了捏拳头,转身就走。
“爸!”
俊祎拦住了他,“别去找她!”
梁业炜这时才想到,他恨恨地拍桌,“怎么,你还想去通风报信,让那个女人提防我们吗?!”
“我……”
陆国学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他的心里一团火在烧,自责和愤怒,让他此刻比梁业炜更加难受。
他真想就这么冲回去,掐死那个女人!
可也知道,如果他现在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俊祎看着陆国学,好一阵,他才淡声道:“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仅仅是死亡,远不够俊祎平息心里的恨!
在他们眼里,或许这只是一场预谋,一个恶毒的女人想要谋害梁家而已。但是,对俊祎而已后来的事情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梁家受的罪,那些苦楚,那些侮辱,那些在他们的计划中一步一步抹杀掉的他至亲至爱的生命……
不!
他绝不会就这样给陈琳一个痛快的!
这些,赔不起舅舅一家的生命!
更何况,他现在知道了,就连外公的死亡也不是纯粹的偶然……
陈琳!
陈家!
……
“俊祎!”
颜律看他眼里越来越疯狂的恨,不由心惊!
他也顾不上两个长辈面前了,伸手就将少年抱住。
“别想了,不会有事的。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在颜律在背上轻拍着的安抚下,俊祎这才慢慢放松下了僵硬的背。
他叹了口气,隐忍这么久的情绪爆发出来,他也没能控制住。
本听着俊祎凉薄口吻的陆国学和梁业炜已经吃了大惊了,更见俊祎眼里浓黑的冷漠和杀气,两个原本剑拔弩张的人不由惊得对视了一眼。
一个他们气愤中忽略的问题,猛然间浮现出来。
为什么……俊祎会知道这些?这份资料是哪里来的?
陆国学此时顾忌自己在儿子心目中再次降到冰点的关系,不敢问,但梁业炜显然没有这样的顾忌。
他更怕的是,小宝遭人利用,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他们这些长辈都不曾得知的事情,吃苦受委屈。
早在拿出这份资料的时候,俊祎就明白这个问题是不能避开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默了下,离开了颜律的怀抱,坐直了身体。
颜律也看着他,显然,他心里也早有这样的疑问了。
俊祎看了看舅舅,继而看向了他爸爸。
沉吟了下,俊祎道:“爸爸,你还记得我十岁那年过年前,发烧的事情吗?”
陆国学没想到儿子竟然说起这件事来,他当然也还记得了,毕竟当年和儿子在一起能有的事情少,少数的几件更记得牢了。
梁业炜显然也记得这件事情,这时候是想破脑子也不知道发烧和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俊祎:“那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我梦见有人害外公家,梦见很多人哭,也梦见很多人死掉……我醒来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是有一点记得很清楚,那个害我们家的人,姓陈,是南边的港城来的人。”
他终究还是没有将重生的事情说出来,这样的事情毕竟太过匪夷所思,而且……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他亦不愿让家人或是颜律知道。
颜律三人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惊讶,却也没怀疑。
毕竟,俊祎没有骗他们的理由。
俊祎接着说:“本来,我没有太在意。当时我也小……直到前年我和三师兄在外行医,遇到了炎华会的人——”
“炎华会?!”
陆国学蓦地叫出声来!那个在海城地下势力雄厚的黑社会组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正是他许多同僚头疼又不敢招惹的存在!
小俊怎么会结识这样的人?
太不安全了!
颜律也同样皱了皱眉。
这样的事情,他从来没听说过……想到少年默默忍受了这么多年,他却一点都没察觉也不曾听俊祎说起,颜律不禁有些失落。
不过,这种失落感,很快也就散了。
颜律并不是多计较的人。
俊祎点了点头:“是一个姓秦的当家,他的手受了伤,是我治好的。后来有一次偶然间,我听他说起他很多年前做过一个梦,梦见他的手下要背叛他,才能在那一次死里逃生。我就留了心,想着,既然让我梦见了,可能也不是没有预兆的。就烦请他帮我查了。这些资料,也是他给我的。”
炎华会的秦当家?!
是那个男人!
那这件事情就说得通了,如果是那种人物的话。
三人心里都有了计较。
颜律道:“这件事情以后就让我和两位叔叔来做,俊祎,你不要私自行动了,好吗?”
俊祎没想到他会这样决定,正要反驳,就听他舅舅和爸爸纷纷让他别参合了。
以他们的势力不难查出这件事情,倒是这孩子要看管着,一个没留心竟然和黑社会打起交道来了,幸好没出什么事,要是搅合进那些道上不干不净的事情,可怎么办?
三人是绝对不许俊祎再参合的。
而俊祎也在这时才想到一个问题……
不管多有本事,此刻自己在他们眼里还只是个十五岁的未成年人而已!
因为这件事,俊祎心里虽然有些小郁闷,但见他们答应了自己有任何进展也不会瞒着自己,也就点头了。
这样的事情,由爸爸他们和颜律做起来,比自己单枪匹马要快得多。
这件事情揭过,但华老心中的疑问,可没有在自己无数次猜测和推翻猜测中解开。
过了几天,梁老的病情完全稳定了,出院回家休养。
华老也没为难小徒弟,痛快地答应了他要留在梁家陪护的要求。
不过,再回华家之前,有些疑问是需要解答的。
俊祎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过师父的眼睛的。
要让一个濒死的人重活过来,是除了在人们的祈祷中,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更何况,他外公的病还是一直由他师父亲自负责的。
再三犹豫后,俊祎选择了坦白。
“师父,我以前听三婶说过一则关于外婆家祖上的传言,您还记得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忘记?
华老拨了拨茶盏里的茶末子,道:“你是说,姚家有宝物世代相传那话?”
俊祎点了点头。
“其实……那个传言是真的。”
华老拨茶水的手一顿。
什么意思?他抬眼看向小徒弟,多年的阅历,让华老知道,接下来他将面临一个让自己绝对震惊的事情。
但,华老也不曾预料到,会是这样程度的震惊!
俊祎的手贴在胸口,缓缓有一本书脊上镶着姚家族徽的古籍出现在了俊祎手上!
华老没有看见《药经》,他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光芒!但,这已足够华老认识到事情没有自己原先以为的那样简单!
他原本以为,小徒弟可能在这几年得了一段奇遇,得到了一味珍奇的药,经此而已。
“师父,这就是《药经》。”
“药经?”
听师父疑问的语气,俊祎才意识到师父看不到《药经》的事实。
“师父,您看得见吗?”
华老摇了摇头。
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探上了小徒弟的脉搏,未发现小九脉息有任何问题,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俊祎见师父着紧他,心里不由一暖。
他握住师父的手,看着华老的眼睛说道:“师父,这件事情我从没和人说过。那是在我十岁那年,我胸口的胎记发生了变化,而外婆给我的那个姚家的传家玉佩成了一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