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如睡
顾如琢走过去,拉住容瑾的手,将他拉起来:“我在寺中转了转。”
容瑾笑问:“可有什么美景入眼啊?”
顾如琢很认真地想了想:“寺中青翠满目,古朴大气,确实很美。但论起我眼中的美景,还是如今回来才见到。”
容瑾没好气地将手抽回来:“少花言巧语。”
两人并肩向外走,顾如琢又拉住了容瑾的手,这次容瑾没有挣开。
他们走到一半,突然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顾公子!”
一行人慢悠悠地从身后追上来。容瑾扭头一看,丫鬟仆妇拥簇着一个打扮华美的少女走了过来,应该是哪一家小姐来礼佛。
“今日竟这般巧,遇上了顾公子。”
顾如琢皱眉:“小姐是?”
他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事实上,他根本不认识任何一个京城的小姐啊。
少女微微垂眼:“家兄是霍景州。我曾在家宴上,与顾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原来是霍小姐。”
霍景州是顾如琢的同科,他确实曾去霍景州家中参加过宴请。
那少女一双美目终于落在了容瑾脸上:“哦,这位是?”
容瑾心想: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现在才看见,谁信啊。对这种想挖他墙角的人,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好心情好脸色来。
顾如琢看着容瑾的眼底全是缱绻:“是我娘子。”
那少女明显愣了一下,很快又笑道,“家兄今日陪我来的,顾公子和令夫人,要不要和我们同行?”
顾如琢还没说话,容瑾凉凉道:“不必了,走了这许久,我累了。要不夫君和霍姑娘同行,我先独自回家?”
顾如琢立刻感觉到后背一凉,连忙道:“娘子累了吗?怎么不早说,我背娘子下山。”
容瑾没回答,顾如琢立刻正色对少女说:“霍小姐的好意我们夫妇心领了。只是我娘子累了,我要背我娘子下山。”
少女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啊,哦。我兄长还在等我,那小女就先告辞了。”
少女离开,容瑾挑眉看顾如琢:“呦,桃花运不错嘛。”
“阿瑾说的什么话。明知道我心里只有阿瑾一个啊。”顾如琢委屈地凑过来,示好,“阿瑾别生气,我背阿瑾下山。”
“不了,”容瑾摆摆手,道,“听闻如今小顾大人青年才俊,也是无数娇娥的意中人了。我哪敢让你背我?到时候还不知得挨多少眼刀。”
顾如琢一脸正色:“请务必让我背娘子下山。阿瑾今日若是不让我背,我,我就生气了。”
在顾如琢的再三坚持之下,容瑾终于肯叫他背他。
顾如琢走到一半,低声道:“我也不知她为什么会这样。其实之前霍兄跟我提过,可我当时就已经告知,我有妻室了。”
容瑾其实知道为什么:“我是商户嘛,在旁人眼里,配不起你。觉得我早晚要下堂,她们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顾如琢如今身份变了,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除了想将顾夫人取而代之的大家闺秀,还会有送妾的,送婢女的。
顾如琢背着容瑾的手紧了紧:“她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配不起阿瑾。”
容瑾失笑:“哪有配起配不起?我心中喜欢你,你就配得起我。你心中爱慕我,我自然也配得起你。”
“如琢,我不在乎她们怎么做,怎么说。我只在乎你的心。”
容瑾知道,在这个世界背景下,他的身份,确实配不上顾如琢。他自己不在乎家世地位,可别人不这么想。
顾如琢:“我心中,只有阿瑾一个人。”
容瑾伏在顾如琢耳边,悄悄道:“如琢,我是男子,绝不会像这世间有的女子一般委曲求全,认同三妻四妾那一套。若你真有变心那一天,我就算再心悦你,也不会忍的。我绝不能忍受和任何人分享我心爱的人。”
原著结局摆在那里,顾如琢要面对的诱惑又如此之多。容瑾心里,不是不怕的。
“你不要负我。”
“我若负阿瑾,就叫我烈焰焚心,生不如死。”
第39章 状元郎和他的糟糠妻39
山路很长, 顾如琢背着容瑾又走的万分小心,走到一半就忍不住有点气喘了。
容瑾拍拍他的背:“放我下来。”
“不行。”顾如琢摇头, “我说了背阿瑾下山的。为了防止再有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这次务必要把我们的恩爱情深表现出来。”
容瑾想了想:“要不接着我背你?也算是表现我们夫妻情深了。”
顾如琢闻言脚步微顿:“那怎么能行?怎么能叫你背我?”
容瑾逗他:“你这是还拿我当闺阁女儿吗?我也是堂堂男子,为什么不能背你?难道你瞧不起我?”
顾如琢想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垂头丧气低声道:“阿瑾, 在外面,给我点面子……”
容瑾忍笑:“那你气喘吁吁背着我, 就很有面子了?我瞧见路上好几个人都在看你,要是遇到你的同科,被人知道堂堂小顾大人竟然畏妻如虎, 你以后脸往哪儿放?”
顾如琢不服气嘟囔道:“我背我娘子, 哪里没面子了?”
“那意思是我背你, 你就没面子了?”
顾如琢小心地解释:“阿瑾如今毕竟……, 这要是被人知道我让我娘子背我,我,我实在是, 拉不下这个脸。”
容瑾没说话, 顾如琢以为他生气了,低声哄道:“回家好不好?回家让阿瑾背我。”
容瑾还不说话,顾如琢决定妥协了:“其实也没什么, 阿瑾若是想背, 那就背。但是这段陡, 等到平地面上好不好?”
容瑾心里真是, 又甜蜜又好笑。他拉了一下顾如琢的头发:“傻子,快走!回家我再背你。”
顾如琢本来还盼着,容瑾能到家就把这回事给忘了。然而很遗憾,他们携手进了内院。容瑾就停了下来,满脸期待地看着顾如琢。
这是内院,里面只有双云她们几个,都是容瑾的心腹。顾如琢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眼看容瑾已经蹲下身了,顾如琢只好战战兢兢地趴上去。其实容瑾走的还算稳,但顾如琢趴在他背上简直胆战心惊。
顾如琢不能理解:“阿瑾为什么突然想背我啊?”
“没什么理由。”
其实,是因为顾如琢每次背他,都表现地特别幸福,特别满足。他的心意直白又简单,让容瑾也觉得,有甜意从心底一点点渗出来,带着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和惶恐。
大概,当你心里满满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宠爱他,想为他做一些事,哪怕看起来很傻。顾如琢情意炙热,容瑾生性内敛。但他待顾如琢的心意,也是真真切切的。
然后,他们就一起听到了一声冷笑。
“呵。”
顾如琢几乎是吓得从容瑾背上滚了下来。
容瑾硬着头皮走上去:“爹,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一声,还能看到这样的场面吗?”容怀松站在他们屋前,视线如刀,一刀刀刻在顾如琢身上,“说会对你好,合着就是这么对你好的,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容瑾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场面真的很尴尬。他爹一向待他比娇花还仔细,再加上本来也看不惯顾如琢,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定怎么憋屈呢。
容瑾看顾如琢快被容怀松的眼刀给剁碎了,只好上前替他挡刀:“爹,我们只是在闹着玩。”
容怀松冷笑:“瑾儿你先去前院待着,我要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容怀松一副算账的样子,容瑾也有点恼怒了:“爹你这是做什么,我背他一下怎么了!”
顾如琢此时已经收敛好了神情,温声道:“阿瑾,你先去书房休息。我陪父亲说会儿话。”
容瑾心中担心,但人家两个都决定了,他也只好走了。
“朝雨,你把后院所有人都请出去。”容怀松指着院子里的空旷地,对顾如琢道,“我们去那里谈。”
亭内,容怀松脸色冷峻:“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顾如琢神色很恭敬:“我大概知道父亲的来意。”
“别别别,别叫我父亲,我可担待不起。”容怀松几乎是日夜不停地赶了过来,神情极疲惫又愤怒,“既然你也猜到了,那我就直说了。顾如琢,顾大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当年的事,你都知道了多少?你查这个做什么?!”
顾如琢早就猜到,他从李毅那里套话,只要李毅写信给戴珣安提起这件事,他就一定会露馅。但他和戴珣安,容怀松其实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他并不怕他们知道:“我确实知道了不少。比如说阿瑾的亲生父母。”
容怀松狠狠闭了一下眼睛。这件事他隐瞒了太久太久了,现在一下子被人提起,他竟觉得浑身发寒:“顾如琢,我们容家,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不管你知道了多少,要是你能半点念及我们容家这些年待你的种种,就别再往下查了。”
“可是这件事,我是一定要知道的。”顾如琢神色恭敬,态度却坚决,“父亲,我对阿瑾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加害之心。我查这件事,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他!”
容怀松低声吼道:“他很安全,不需要你保护!”
“如果他真的很安全,为什么还不能恢复男儿身?虽然说要改动户籍,可对容家,戴家,甚至魏家来说,这应该不难。”
容怀松心中一惊,顾如琢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他不肯再多说什么,只一口咬定:“什么都别做,只要再过几年,用不了几年,一切就都过去了。”
“我知道师父和您是怎么想的。”顾如琢其实早就对容瑾为什么要改换性别的事情有了猜测,他见容怀松还不肯松口,非常无奈,“您们都想着,只要再过几年,那位子上换了人,谁会在乎阿瑾是男是女?到时候阿瑾悄悄恢复男儿身,也不会有人在意。可您想过吗,如果是仇人坐了上去呢?”
“你!”容怀松铁青着脸,“就算是仇人又如何?除了眼前这一位,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那些无稽之谈!若是仇人,当初的事情都是他一手策划,如今又如愿以偿,更不会再追查当年的事情!”
“那阿瑾呢?若是仇人坐上去了那个位置,是不会再主动去查。可若是如此,阿瑾也同样不能再找回真实的身份。他就这么一辈子顶着容家人的身份,稀里糊涂地活着?”
“那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哪家的嫡孙,又姓什么!我养大了他,他就是我的儿子!大不了一辈子做容家的小姐,容家也够他锦衣玉食,一辈子快快活活!”
“快快活活?”顾如琢的眼神有一瞬间很悲哀,“叫他一辈子不知父母名姓,有仇不能报,躲躲藏藏地快活活着吗?他本来该有最光明的前程,最坦荡的人生!如今触目都是后院的繁琐心机,科举不能参试,河山不能游历!”
容怀松浑身颤抖:“那我能怎么办?顾大人,我想请教一下你,你有什么好主意?”
“好,就算是仇人,路人获胜都可以,您都给阿瑾想好退路了。可父亲有没有想过,若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位获胜了呢?”
“他?”容怀松很不屑地“哈”了一声,愤怒道,“他若是有这个本事,当初也不用叫自己的表兄表嫂替他死了!”
顾如琢摇了摇头:“父亲,被厌弃十几年,却仍然能坐在名正言顺的位置上,那人没有您想的那么弱。此一时,彼一时啊。”
容怀松是个聪明人,他信任顾如琢的判断。顾如琢这话一说,容怀松原本愤怒的脑子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思量了一番,轻声道:“若是那人能赢,对我们自然只有好处的。那你就更不该插手这件事。”
容怀松的声音轻缓,却透露着一种薄凉:“他赢了,便是我们什么都没做,阿瑾不也能光明正大地回去吗?可他若输了,你贸然插手,容家就一定会死。这种事牵扯的都是大人物,我是个商人,你如今也不过是个芝麻官,难道有什么左右这件事的能力吗?既然如此,何必站队呢?”
“原本您这么打算也没错,可我现在想问父亲一个问题。”顾如琢直视容怀松的眼睛,“那笔容三爷亏空的帐,大到他能铤而走险去谋杀阿瑾。那些钱去了哪儿?”
容怀松脸色骤变:“你劫了我的信?!”
“容三爷之前差点害死阿瑾,我确实无法不关心这件事的原委。”顾如琢的眼睛犹如利剑,“父亲,如果之前您还觉得能凭借卢家的情谊,待他胜利后搭上他的关系。可容家曾经出钱帮他的仇人屯过兵!这么严重的事情!如果那人真的赢了,知道了这件事,他能放过容家,和被容家养大的阿瑾吗?”
“二十年已经过去了,便是当时表兄弟情深,如今谁知还剩下几分?父亲,如果您觉得单凭情谊二字,能让上位者连这种事都轻轻放下,那也未免太高看情谊二字了!”
顾如琢斩钉截铁道:“我们必须出一个人,站到太子那边去。不是去帮什么忙,而是去做投名状。告诉太子,我们是站在他那边的。最好的人选,就是我。”
上一篇:穿越兽世:将军宠夫种田记
下一篇:这节奏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