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孺江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沿着高墙围出的路线往外走。而且这一路上没有任何提示, 遇到岔路口的时候只能凭直觉选择一条路。
唐宁想了想,估计司无岫那头也和自己是一样的,继续留在原地也没什么用处。何况司无岫被传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也不一定能找回这条路,干等下去不是个好办法。
秘境的第一关是考验人的眼力和悟性,第二关则是实力和心性,那第三关考验的究竟是什么呢?
前两关他们都能一起闯过,神宫主人似乎也没有特意将他们分开,为什么到了第三关却将他们分开了?
难道说,这第三关,是只能依靠个人力量来解决的?
所以哪怕他们一路是组队闯关,到了第三关都会被迷宫分开。
唐宁觉得自己掌握了一点通关神宫的窍门。
首先,神宫主人设下这些关卡并不是为了置于他们死地,而是通过关卡考验他们各个方面的能力,每一关考验的能力不同。从前面两关来看,难度是递增的。
其次,不管是哪一关,都有技巧可以通过,找到对症下药的那一点,考验就会变得简单。反之,也有可能把性命留在这里。
神宫主人毕竟还没有善良到会给每一个闯关者都留下生路,想要找到生路,还是得想办法通关。
由此,唐宁可以进一步推测,这些关卡和考验的意义,很有可能是为了让神宫主人挑选自己的传承者。
传承这种东西,肯定是只有少数人才能得到的,人多了就不值钱了。
有能力进入第三关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见得每个人都能得到传承,而第三关又故意将每个人都分开……
唐宁最后的结论是,第三关或许就是最后一关。通过考验的人最终能获得传承,没有缘分的人则只要走出迷宫,应该也就能走出神宫了。
能来到第三关的人都不是简单之辈,以神宫主人设置关卡的方式,可以看出他的手段还是相对温和的,不至于把没缘分得到传承的人困死在这里。
所以想通之后,唐宁就放心地往前走了。他对传承之类的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已经有驭灵术在身,唐宁光是吃透驭灵术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哪里还有工夫去学其他的东西,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毕竟又不是人人都和司无岫那个学霸一样厉害。
“小黑?”唐宁站在岔路口,正要随便选一条路走的时候,却见小蝎子从他袖中爬出,似乎着急地在他手上转了一圈,然后飞快蹿到地面上,往另一条路爬去。
“你想让我选这条路?”唐宁见蝎子趴在另一条路上,好像在等他过来,便好奇地走过去,“你是不是感应到什么了?你能感应到司无岫手上的绿影剑?”
小黑动了动自己的螯钳,见唐宁走过来,又亲昵地顺着他的靴子往上爬。
“到底怎么回事?”唐宁难得看到这只蝎子如此活跃的时候,平时基本上都待在他的袖子里呼呼大睡,自从吃了上一关的奇毒后,他觉得自己的宠物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小黑无辜地用黑芝麻般的眼睛看着他,然后有一道声音传入唐宁的耳中:“有人……那边有人……很多,好吃……”
唐宁意会到它的意思:“你是说,这条路通向的地方,有很多让你觉得好吃的东西?”
小蝎子像是听懂了唐宁的话,欢快卷起自己的尾巴,尾针闪着绿光,显得异常高兴。
唐宁愣了下,以往他和这只蝎子交流的时候,也就只能领会对方最强烈的一个想法,可这次他却从小黑身上得到了两条信息:一是前方确实有人,二是那人身上有令小黑垂涎的东西。
并且,他在向小黑复述一遍的时候,他的蝎子也能理解自己说的话了。
这是刚才那瓶毒药的功效吗?
感觉小黑好像又变得聪明了一点。
不过这对唐宁来说也是好事,这还是他除了“吃”“想吃”“好想吃”以外,第一次从小黑身上得到其他的信息。
“你说那边有人,那应当就不是司无岫了。”唐宁点了点小黑的脑袋,这家伙见到司无岫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反应。
小黑懵然无知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主人,螯钳微张,一幅听话乖巧的模样。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吧。”唐宁像是自言自语道,“能让你这么惦记,至少也该是个比慕容独还要厉害的人。”
最起码,小黑见到慕容独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兴奋的。
这一路,但凡唐宁想要选择错误的路口时,小黑都会急切地趴在正确的那条路上,于是他也乐得有个带路的,完全按照爱宠的意思来。
反正往哪走还不是都一样。
“也不知道司无岫那边怎么样了……”唐宁在转过一道弯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
与此同时,司无岫正紧握着手中的绿影剑,将它直插在地上。
“无法感应到阿宁身在何处,我要你还有何用?”司无岫盘膝坐在地上,冷脸对着自己的剑道。
可惜绿影剑不会说话,也无法像小蝎子那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唯有剑身映着高墙上的烛火,映照出微微摇动的火光,很有点瑟瑟发抖的意味。
“这迷宫的路错综复杂,所有的墙壁与地面都是可以活动的,不论走多远,只要神宫主人的意志干涉,就有可能一瞬间返回原位。”司无岫沉吟道,“如此一来,倒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看他究竟什么时候打算将我们放出去。”
绿影剑上又闪过一道冰冷的幽光,令司无岫不由眉头微皱。
“如果是阿宁的话,他会怎么做?”司无岫对着剑道,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唐宁的性格虽然有点单纯,但并不是真的蠢,也不是个会坐以待毙之人。
司无岫在膝上支起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以阿宁的本事,他必然也能猜到神宫主人在寻找自己的传人,这种种考验不过是选人的手段。来到这一关,在迷宫中走对路的人就有可能得到传承,就算走得不对……”
司无岫忽然站起身,将佩剑重新拔出来。
“不错,如果是唐宁的话,就算路走得不对,他也会一直走下去,直到看到出口为止。”司无岫轻声叹息道。
来到这一关的人多半已是身心俱疲,又是一人独处,正是意志最为消沉的时候。
旁人或许会更加小心谨慎,也有的人会受不了漫长迷宫的折磨而影响心智,司无岫却知道,只有那个人不太可能受迷宫影响而变得消沉。
谁都听说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话,可是在面对高山险阻的情况下,还能坚信山前有路的人却少之又少,更别说拿出一往无前的勇气与魄力冲到山前。
偏偏唐宁就是一个那样的人。
有时候甚至连司无岫都觉得他在做无用功,可偏偏那些无用功里总有那么一两次能发挥奇效。
这小呆子似乎从不会担心失败,身上时刻保持着“大不了从头再来”的乐观。
这是司无岫从前从未体验过的一种感受,所以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关注他,一点又一点地接近他,到现在……
想要得到他。
这想法十分冒险,如果被唐二哥或者唐家堡的其他人得知,说不好要和司无岫拼命。
但司无岫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悔的,他甚至都已经亲上了。
习惯了牵手和亲吻,将来总会习惯他这个人的。
司无岫一边想着,一边沿着高墙走,每遇到岔路都选择右边的路。就这样一走便是数个时辰。
迷宫里的路都长得一模一样,高墙和墙上的灯盏也没有任何变化,走在其中会产生自己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的错觉。
并且不管叫喊声有多大,都只有自己的声音在回响,无法从外面得到任何回应。
只要心神稍微有那么一瞬间没守住,就会绝望地认为自己将留在迷宫里永不见天日,严重者还有可能会发疯。
这也是司无岫之前为何不想再往下走的缘故。
但只要一想到还有个小呆子在前面等着自己,司无岫就只有强迫自己走下去。
两人平时在一起时,往往都是司无岫做决定,看似是司无岫牵着唐宁走,殊不知唐宁也在后面推动他。
这样的关系,在他们分开以后会体现得更为明显。
司无岫苦笑了下:“这迷宫可真能磨人,才几个时辰,就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烛光又是一晃,将司无岫的影子照得轻轻一颤。
司无岫突然停下脚步,他抬起头,看向高墙上的灯盏,眉心一皱。
飞身取下一盏灯,司无岫用银针探入灯油。片刻之后,银针取出,被灯油浸过的部分呈现出黑色。
“果然如此。”司无岫冷冷勾唇,“灯油中掺了惑人心智的药,即便是高手也难以抵挡……怪不得这迷宫里不需要任何机关,因为最大的机关就在此处。”
司无岫放下灯盏,服下半瓶有解毒之效的紫云散,等药液融入经脉之后,才缓缓睁开眼。
视野一片清明,躁郁的心绪也不复存在。
“也不知阿宁有没有察觉灯油有问题……”司无岫不免担心。
虽然他知道唐宁经常用毒,寻常毒药伤不到他,可是这种迷惑人心的药严格说来是迷药而不是毒药,也不知那小呆子会不会中招。
只要想象一下唐宁缩在墙根下,一脸彷徨无助的表情,司无岫就有点想要砍人的冲动。
唐宁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么走下去,真的能再见到他吗?
司无岫闭了闭眼,调整心情,继续往前走。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周围还是一模一样的墙壁。司无岫不敢分神,始终保持警惕。
终于,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阿宁!”司无岫如猎鹰一般冲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轻功被他运用到极致,眨眼间已经通过了两个岔路口,在转过第三个时,前方墙下赫然坐着一个人!
“阿宁?”墙下的人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感应,他捂着腰腹上的伤口抬起头,看见司无岫时也是一愣,“你是……?”
“唐二公子?”
司无岫意外地看向唐定,他想过可能会在迷宫里碰到其他人,却没想到他第一个碰上的会是唐定。
“你刚才是不是喊了阿宁的名字?”唐定脸色十分难看,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直直盯着司无岫,“阿宁在哪里?”
他的视线在司无岫身后看了看,发现除了司同学以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时,脸上难掩失望道:“我将阿宁托付给你,你便是这么照顾他的?!”
“前面两关时我们都在一处。”司无岫走过去,扶着唐二哥靠墙坐稳,拿出紫云散帮对方裹伤,边解释道,“到了迷宫时,我们才被迫分开。”
“你这也太没用了吧,连个人都看不住!”唐定撇嘴道,“如果是我,就算被迫要分开,我也会死死抓住阿宁不撒手。”
司无岫见他腰上被开了一道口子还能说出如此弟控的话来,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的唐二哥。
便问他道:“二公子,你这伤是怎么弄的?”
唐定被他用衣摆撕成的绷带勒得倒吸一口气:“嘶!你轻一点啊!”唐定怒瞪一眼司无岫,然后才回答道,“当日我留下断后,耗尽内力终于击退那些黑衣人,可再去找你们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人。后来我便一路找到玉山脚下,听说你们有可能在这神宫里时,立刻就闯了进来……”
唐定遭遇的两道关卡也和司无岫二人遇到的没什么两样,只是幻境中的景色略有不同,唐定找到的阵眼不是一朵花,而是一个形状怪异的果实。
不过到了第二关,孤身行动的唐定却见到了其他人。
“二公子在第二关碰到的人,应当就是那个重伤了你的人吧?”司无岫问,“是谁?”
唐定忿忿道:“还不是你们修院的那个师者!”
“是哪一个?”司无岫初时还以为他说的是另外那队的两名师者,若时孙师者和刘师者,那就说明是于浩骗了他们。
然而,唐定却说出了一个令司无岫都不免惊愕的名字:“就是那个姓贾的,贾师者!”
“这不可能!”司无岫几乎是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不可能,就是那龟孙子从背后暗算我,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我就直接被他捅个对穿,而不是仅在腰上有伤了!”唐定更加愤怒,“待我出去,一定要宰了这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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