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为庸
温朗的声音响起来,好像一阵春风。
“一念之差,一念地狱,你和你的丈夫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这些年却也遭受了足够的折磨,你们的孩子有恨,但他之所以停留这么久不肯离去,还因为他对你们有爱。”
他一字一句道:“他还想做你们的孩子,甚至不愿往生。”
谢漾元从罗盘中将已全然恢复润白的珠子托在手上,那珠子玉白可爱,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在场三人都若有似无听到有孩童似乎正在欢笑,一声声的,悦耳极了。
两个女人相互搀扶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竟同时带着泪笑起来。
“米米……”
谢漾元虚空一指,将那珠子往程秀秀眉心处按去:“你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好母亲,希望你丈夫同样如此。”
他看看旁边连呼吸都不敢的老太太,低沉一笑:“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程秀秀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哭成了泪人,她一时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紧紧地抓着婆婆的手,两人又哭又笑,只含混地向眼前的高人道着谢,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谢漾元坦然受了她们的礼,转身朝院门外走去:“记得好好还债……上班去吧,你今日外出并无灾厄,倒是你丈夫,叫他晚上不要陪人饮、饮酒……”
程秀秀正拼命点着头,却听到谢漾元的声音忽然有些不稳,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见方才还一派世外高人风范的年轻大师身形晃了晃,竟直直朝一旁倒了下去。
“大师——!”
程秀秀和她婆婆大惊失色,连忙第一时间上前缠住了那软倒的身影,只见谢漾元面色青白、两颧却浮上一样的潮红,紧紧地闭着眼睛,已然晕过去了。
谢漾元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承受能力,招魂渡怨这种小事,放在原来的他身上自然是弹指间便可完成,现在却是一副凡人之躯,最后的叮嘱还未说完,就耗尽了精气,眼前一黑。
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弄到所需的药材,好好给这身体洗练一番,不过不要说除魔卫道积攒功德,怕是多管几次闲事,就要把这好容易得来的一条命给折腾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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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定粗长!
第4章 世外高人
谢漾元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茫然——这情景一天之内他已经历了两次,天知道在这之前,他已少说几百年不曾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了。
映入眼帘的是涂成米黄色的天花板,空气中还有股淡淡的怪味,四周的墙壁是一种奇异的淡绿色,看着倒有些舒心。
他坐起身来,发现自己应该是躺在原主记忆中的医院里,旁边输液架上还挂着一瓶浅蓝色的液体,垂下来的针头扎在右手背上,应该是如今人们用来补充体力的那种营养液。
谢漾元很快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无奈地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状况,果然只是普通的亏空和营养不良,之前那一番作法下来,竟然就疲劳过度不支晕过去了。
原主这身体素质也是差到了一定境界,要知道,这个时代由于医疗水平提高和基因技术的完善,不仅人均寿命大幅增长,人们的身体也比旧时代得到了非常大的增强,普通人都有从前练气期入门修士的体魄,更别提那些具有暗能量修炼天赋的机甲战士了。
说到机甲战士,谢漾元对这种新时代的作战方式兴趣颇浓。道法失传之后,人类经历了一场险些亡族灭种的巨大浩劫,好在在地球濒临崩溃之际,系外宇宙探索终于有捷报传来,硕果仅存的人们在宇宙飞船里航行了十多年,艰难地建立起了全新的文明。
在这个过程当中,一部分体魄强健的人类受到宇宙中暗物质的辐射,拥有了修炼的能力,他们称那种力量为暗能量,用它来淬炼体魄、锻炼精神,之后又发明了相辅相成的机甲提高战斗力,总算是在凶猛的外星异兽及宇宙原住民的攻击下站稳了脚跟。
那些机甲战士虽单论自身武艺无法跟真正的修真者相比,但经过机甲的增幅,同样能发挥出毁天灭地的威力——当然,威力越强大的机甲对驾驶者能量等级的要求越高,现在已知的最高等级为九级。整个银河联邦只有两位顶级战士达到了这个层次,那就完全不是原主能够接触的世界了。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只知道那两位九级战神很强、非常强,使得谢漾元颇为好奇,很想在修为恢复之后去找他们切磋一番。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就在谢漾元走神的时候,一个梳着马尾辫,长相颇为清秀的小护士推门走了进来,正正地对上了他的视线。
小姑娘的脸腾的红了。
谢漾元暗觉有趣,这情景他年轻时经历过不少,每当那时,小师兄就会促狭地笑着捏他的后颈,勒令他下次下山的时候用斗笠将脸给遮起来。
那时小师兄是怎么说来着?对了……“阿元不许再对人笑了!你看你把人家姑娘都吓跑了……戴着戴着,不许摘下来!”
现在想来,那人只是想逗自己多笑笑吧,只可惜,那时候自己对山上师长好友的关心虽心怀感激,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回应……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都早已过去了。
他愣神的功夫,那小护士“哎呀”地叫了一声,转身又跑了出去,谢漾元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禁又想起年少刚上山时那些青春活泼的师兄师姐们,唇角的笑意便多了抹柔和。
不过片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来,程秀秀焦急的脸出现在病房门口,看他已自行下地,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才长出了一口气。
“您没事儿就好,若是……那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她也是在接住对方后才看清楚,这竟是个不过二十出头的青年,最多刚刚大学毕业进入社会的年纪,若自己当年那个孩子活下来,都该比他大了。
一时之间,对于世外高人的敬畏大半转化成了怜惜——女人们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她们面对同一个人的角色定位可以随时在女儿和母亲之间切换自如,更不用说谢漾元这壳子长得清秀,昏着的样子乖乖巧巧带着憔悴,本来就最容易激起母性关怀。
谢漾元有些赧然,他微微侧身,避开了程秀秀堪称慈爱的目光:“这次多谢了。”
程秀秀连忙摆手:“您这是说什么,我这不过是区区举手之劳,您帮了我们家的才是大事——对了,我老公也马上就到,他要亲自感谢您,请千万不要推辞。”
谢漾元正想淡然摆手离去,忽然想起自己目前穷困潦倒的经济状况,不由一窘。
要知道,原来哪怕在最落魄的时候,他也从没为银钱操过心,不论是凡俗丰厚的家底,还是在修真界坐拥第一大宗的深厚底蕴,都足以让最价值连城的珍宝在他眼中不值一哂,谁能想到竟然有一天穷成这样,连买些最基本的药材的钱都没有……
这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谢漾元其实并不十分挂怀,以他的本事,哪怕受困于现今这副潦倒的躯体,真想赚钱也不是难事,端看那些事他想不想去做罢了。
说话间,一个相貌英挺的中年男人也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病房中,正是程秀秀的丈夫刘伟强。
他已听妻子说了白天发生的事,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母亲和妻子都坚定地站在同一条战线,由不得他不信。这不,晚上就在妻子的坚持下匆匆忙忙推了一个酒局,赶来“拜见”他们家的大恩人。
刘伟强是做金融的,日常和那些大老板们打交道,其中笃信风水玄学的并不少,他本人对这些事说不上抵触,但也一直抱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刚听到对方告诫自己晚上不要应酬的时候,他心里还着实惊了惊,觉得这大师未免太神。不过转念一想,他这职业本来就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推算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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