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日十月
森林里的夜晚,绝对跟“万籁俱静”这个词挨不上边,相反,倒比白天显得更加吵闹。梆梆梆清脆的,仿佛敲竹板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发出来的;呱呱连成一片,听起来倒是像青蛙的叫声;还有各种虫子的叫声、鸟类的叫声,间或夹杂一两声野兽的叫声,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声音,徐凌躺在兽皮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肚子疼的越来越厉害,实在不是他原本以为的忍忍就能过去,徐凌汗都出来了,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就近跑到一片草丛后,撩起兽皮往下一蹲,臭味就传了出来。
徐凌蹲的脚都发麻了,可他还要去河边清洗下身子,谁知道刚爬上岸,肚子里又打起了鼓。
黑山一开始也没在意,仍旧抱着石矛呼呼大睡了,可他睡觉轻,过了好久都没感觉徐凌回来,他一个激灵醒了,从地上蹦起来,四处看了看,喊:“凌?徐凌?”
守夜的人给黑山往小河边的方向指了指。
徐凌刚清洗完,正拖着湿漉漉的身子往回走呢,其实天气已经不算冷了,但现在毕竟是夜里,徐凌身子又湿,又是折腾了这么半天,这会他不住地发抖,脚都软了。
黑山跑到河边找他,也看出了他没精打采,这就过去要扶他:“凌,你怎么了?”
徐凌有气没力的说:“拉肚子。”
“啊?什么肚子?”黑山听不懂拉肚子的意思。
“就是肚子疼。”黑山扶徐凌坐下,徐凌换了个姿势,双手垫着肚子趴着。
黑山嘬了嘬牙,围在一边也不知道怎么办,也是他身体壮,从小到大除了受伤外,竟也没怎么生过病。睡在远处的黑妹也给折腾醒了,她听说徐凌肚子疼,给他煮了点热水。
徐凌喝了热水果然好了些,他迷迷糊糊睡着了,可没睡多一会,肚子又疼了,跟绞在一起似的,徐凌冷汗都下来了。
一开始黑山和黑妹都没想到这么严重,后来看徐凌折腾了一宿,怎么样都不见好,黑山抓耳挠腮,急得跟什么似的,想给他吃点草药可又不敢乱用,天还没亮,全族人就都折腾起来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徐凌可能中毒了,但是他一直是跟大家在一起,吃也一块吃,喝也一块喝的,他怎么会中毒呢?
徐凌趴在地上听着人们围着他讨论,起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到听见有人说中毒,他才隐隐约约有点明白,八成是吃蘑菇闹的,这些东西新鲜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毒素,天蛇族的人们没事,那是因为他们早已经习惯适应了,或者是他们的祖先留给了他们对这些轻微毒素的抵抗力,可徐凌不行了,徐凌是穿越来的,他第一次吃这些野生蘑菇,还是新鲜的没有经过晒晾的,所以他趴下了。
徐凌折腾了一晚上,早上才见好,他拉了一宿,毒素也差不多排出去了,想来这些蘑菇毒素不大,只对徐凌有些作用。
因为徐凌的关系,黑山决定今天不赶路了,留在原地休息。徐凌肚子里没食,一早就饿了,等到肚子不这么疼了,他感觉自己肚皮都快贴上后背了。
野菜、蘑菇、肉,也都还有剩,昨天人们听了徐凌做饭的方法,今天都打算试试了,徐凌躺在地上,闻着香味从四面八方飘来,可是他又吃不得,徐凌现在算是明白昨天其他人的心情了。
黑山他们不知道徐凌因为什么肚子疼的,见他现在好点了,也都松了口气,黑山早想到他饿了,让黑妹和枣花按着徐凌昨天教的方法做菜做汤,等都弄好了,徐凌却摇头不吃。
“你不是爱吃蘑菇吗?我让黑妹放了好多,你怎么不吃了?”黑山蹲徐凌跟前,端着碗汤。
徐凌现在对蘑菇是又爱又恨:“我吃几口菜吧,汤就先不喝了。”
黑山给他又端了些野菜炒肉过来,动物油香是香,但也腻,徐凌吃几口就吃不下去了,胃口还隐隐的疼,他现在十分想念白米粥,光是想到记忆中米粒的浓香,徐凌嘴里就分泌出大量的口水,馋得不行了。徐凌这会儿到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宁愿不是蘑菇闹的。
徐凌歇了一天,没吃多少东西,肚子倒也也不怎么疼了,黑山看他能起来溜达,总算放心了。
再转天,全族人又继续上路,白天还是能看见各式各样的蘑菇,徐凌好了伤疤忘了疼,偶尔被那香味馋的不行,也会捏一两块蘑菇吃,可能是他吃的少了,除了有时又疼上这么一会外,再没有像那天似的,直折腾一晚上。
因为现在天气热,食物容易坏,天蛇族找到吃的最多留两天吃完,猎物也是,野菜蘑菇也是,采集多了就多吃,少了就少吃,根本没有储存食物的概念。
徐凌心想这也不是个事啊,再加上他对蘑菇执着太深,有时采集的多了,他也不让黑妹都做了,而是趁着原地休息的时候,把蘑菇摊在地上晾,一个是晾干后储存时间还能长点,一个是晾完后,毒素也能小点。现在是盐不够了,否则徐凌把采集来的野菜也腌成咸菜,这样就更方便了。
第22章 咸水湖
黑妹和枣花胖了起来,族里其他女人也日渐丰满,一开始徐凌还没啥想法,毕竟连他都比冬天那会胖了点,是直到见女人经常捂着嘴往一边吐去,他才意识到她们可能怀孕了。
女人们自己也是知道的,经常见她们凑在一起摸着肚子嘻嘻哈哈,讨论着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谁谁谁的,但她们却毫不娇气,仍旧跟着大伙抬猎物,给男人们做饭,白天跟着出去采集野菜,一走就是走上一天。
有一次,走着走着,队伍后面的一个女人闹了起来,捂着肚子直冒冷汗,嘴里叫唤着疼,没一会,血就顺着她大腿流了下来。
族里一下子乱了起来,女人扎堆着往后退。
不用想,孩子没了,女人没有哭,这种事情似乎司空见惯,黑山他们却一脸可惜,徐凌这时还不知道,天蛇族人口每年呈下滑趋势,这也就是为什么冬天的时候黑山会毫不犹豫的将巨石族剩余的老幼妇孺吸收进族里,为什么在花族的时候,男男女女都这么疯狂了。
“唉。”黑山叹了口气,叫来青斑跟他商量着什么。
徐凌在旁边听了一会就听出了些眉目,原来天蛇族的人们以为是邪祟带走了孩子,当然这时还没有“邪祟”这个词,他们反复提到的一个字眼发音很怪,结合着俩人前后对话,徐凌也猜出了那个字眼代表着不好的东西。
青斑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给那女人带到河边,让她用河水洗干净身体,意义是洗去缠着她的邪祟,青斑围着她举行了个小型祭祀,为辟邪,族里的其他女人是不能参加这种祭祀的。
“天蛇请保佑我们,保佑你的子孙...请你把一切不干净的东西都带走...”青斑叽里呱啦念了半天,他的声音时高时低,念到某一处时又好像唱了起来,只前几句话因为经常听他念,徐凌倒是听懂了,后面的话好像咒语一样,没有一个词是徐凌明白的。青斑一边念一边对着河边磕头,念完后他站起来,以黑山为首的男人们手里拿着小石头,轮流照着河里的女人丢去。
女人站在河中间瑟瑟发抖,石头激起的水花溅了她满脸,偶尔有一两块砸在身上的,她只能低着头挨着。
女人经历了流产,还没好好休息就又在河里折腾半天,等她上岸时,煞白的脸色趁着被石头砸出来的青一块紫一块,看着十分凄惨,走起路来都发飘了,好几次还差点摔倒,黑山见她这样,便让大家原地休息一天,女人被安置在兽皮上,旁边升起了篝火,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妇照顾她。
若是明天赶路,女人又得走上一天,徐凌看她可怜:“咱们在这多休息几天不好吗?”
黑山显然心情不太好,打那女人的孩子没了后,他一直板着个脸,黑山摇了摇头:“女人们有了娃崽,本来赶路的速度就变慢了,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能再多休息了,咱们必须在大地变黄之前找到定居地方。”
晚上,青斑自个一人对着月亮跪地祈福。
转天一早继续上路,徐凌看那女人脸色仍旧不好,众人倒是照顾她,没有再让她拿东西,她自己拄着根树枝,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和其他女人隔离开。
走了没几天,他们跟随的那条河流渐渐消失了,虽然已经用所有的罐子装满了水,但徐凌仍旧担心,毕竟水是死的,早晚会喝完,不如跟着河流,也不用担心饮水问题,他劝黑山往回走,哪么找到河流的分支换个方向也行,可黑山仍旧坚持跟着犬熊的踪迹,他说:“放心吧,犬熊也需要喝水,尤其这会它们也该为过冬做准备了,这附近必定有鱼类丰富的水源。”
其他人完全听族长的,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于是继续往前走。
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原始森林似乎走到了边缘,露出了连绵的平原,在这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黑山更加戒备,打猎的人们不再分散,每次原地休息,都会燃起许多篝火,加上太阳毒辣辣的,烤的人难受,女人们早已赤裸着上身,底下围着很短的兽皮裙,徐凌感觉自己快要中暑了。
族里的女人吐得更加厉害,食物往往总是烤肉,野菜也变少了,饶是徐凌都吃不下去,更何况怀着孩子总犯恶心的女人们了。她们刚刚胖起来的肉又迅速消瘦下去,身上骨瘦如柴,更显得肚子凸了起来,可怜的女人们只能扶着腰杆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汗都跟小溪似的了。
终于完全走出了这片原始森林,一望无际是茂密的野草,高低起伏不平,在那不知道有多远的前方,是连绵的山脉,看着遥不可及。野草里栖息着小型动物,或是偶尔能见像鹤的鸟类,大型猎物反而少见了。
在炙热的骄阳下,湖泊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倍,露出了干涸的湖床,湖面和湖床上覆盖了一层白色的像是雪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块块大颗粒。
黑山捏起一块用舌头舔了下:“唔,咸的,很像海里的盐。”
众人纷纷学着黑山的动作,捻到嘴里尝尝,果然是咸的,徐凌想这应该是个咸水湖,气温太高,蒸发了湖水,所以上面覆盖了一层盐。
之前存的海盐前几天就用尽了,连徐凌都要以为只有找到了海才能重新吃上盐,没想到有了意外之喜,黑山组织大家在湖边停留,除去打猎和守备的,其他人都拿着器皿去收集盐块。
众人忍着高温的暴晒,唯有太阳落山才能感到一丝清凉,有人忍受不住跳到湖里解暑,偶尔竟然还能抓上一两条小虾,人们湿漉漉地上了岸,等身上的水晒干后,皮肤上结了一层小盐粒。
天蛇族以打猎为生,鱼都很少吃到,更别说虾了,对于他们来说,细腻的鱼肉虾肉,是其他动物肉所不能比拟的,再加上虾都是很小一只,就更显珍贵了。
抓上来的虾理所当然地以女人为优先,尤其是怀孕的女人,黑山身为族长分到一只,青斑也得了一只,黑山将小虾给了徐凌。
水是直接从湖里打的盐水,虾搁在锅里煮,即使没有任何调料,虾特有的鲜味也顺着水蒸气飘了出去,光是闻着那味就让人垂涎欲滴。盐水煮出来的虾异常鲜美,肉质细腻有嚼头,徐凌这时想起了现代的养殖虾,两者一比较,简直一天一地,毫不夸张。
徐凌把虾肉吃了,剩下的虾壳黑山嚼吧两下,也咽肚里了,他还美滋滋的以为这是徐凌特意留给他的,因为除了徐凌外,其他人都是整只的将虾吃进肚——不吐壳。
天空盘旋着和野草一个颜色的大鸟,嘎嘎的叫着,十分呱噪,偶尔有几只落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湖边,动作熟练地捕捉着湖里的鱼虾,黑山想抓一两只烤来吃,奈何它们警惕性很高,每每不等人靠近,就挥着翅膀飞走了。
盐水湖自然解决不了饮水问题,由于他们剩的水也快不够了,黑山一直催促大家麻利地收集盐块,连晚上都不停歇,黑山自然以身作则。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天半,所有的器皿包括之前骨头石头的器皿都装满了盐,全族人又继续赶路。
第23章 荷花塘
连续走了十来天,最后半罐水刚刚分了下去,黑山急得不行,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和青斑轮流的以天蛇的名义说服大家,说是富饶的土地就在不远的前方。
不知什么原因,这片地域很荒芜,只有野草,别说野菜了,就是能看见一两朵野花都实属难得,于是又恢复到以前每顿饭以肉类为主,烤着吃或炒着吃,无外乎这两种,本来人就上火,再加上毒辣辣的太阳烤得人头晕,谁还吃的下去油腻的肉类啊?
期间又有三个女人流产了,只是这次没有时间给她们休息,周围也没有河水,青斑象征性地念了一段祭祀词,众人围着她们丢了些土块,这就继续赶路。
众人已经有一天没喝水了,每个人嘴唇都干巴巴地爆了皮,互相之间也很少说话,徐凌觉得嗓子好像冒了烟,他拼命吞咽口水,可连口水都没有。
中午的时候,全族人翻越了一个高坡,借着地势,众人看见了不远处一大片粉红,还有波光粼粼,和上空盘旋的白鸟。
众人跟疯了似的几乎跑了起来,根本不觉得累,终于在天刚黑的时候赶到了水边,惊起无数的鸟。
大伙趴在岸边,迫不及待地将头贴近了水面,好歹徐凌还挥了挥上面上的蚊虫,又搅了搅水,其他人真就是直接往嘴里送,一大捧水咽了下去——不是咸的,一时间动作整齐地撅着屁股喝水。
喝了得有五分钟,一个个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水边。
周围充斥着各种动物的叫声,徐凌这才觉得后怕,黑山命人多点起几堆篝火。篝火照及范围必定有限,水面上影影绰绰,也不知有什么,中午时候为了赶到水边,众人没有去打猎,现在天也黑了,不知道周围是怎么个情况,黑山没让大家动,只是这会只剩下的食物不多了,仍旧以女人为优先,黑山将食物分了下去,徐凌既不出力打猎也不是女人,他分不到食物,黑山将自己烤肉都给了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徐凌过意不去:“你也吃点吧。”
“我饿一顿没事,你自己吃吧。”
俩人让了半天,最后徐凌剩了点,说自己饱了,他本来饭量就小,黑山也实在,以为他真饱了,就把剩下的肉都吃了。徐凌虽然没吃饱,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点饥饿感根本不算什么,多喝点水,也能灌个水饱。
转天一早,徐凌是在女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中惊醒的,水边蚊子多,徐凌被咬的都不行了,浑身痒痒,恨不得给自己搓下去一层皮,他一手搓着脖子,一手揉着大腿,徐凌从地上站起来,刚要问几句,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水天一色,这是徐凌第一个想到的词。波光粼粼的水面和天边连成一片,上面密密麻麻的是绿色的荷叶,粉色的荷花点缀其中,让人惊艳,各种鸟类在荷叶上嘻戏,有的在空中翩翩起舞。
天蛇族人没见过这种植物,但无一不被这美丽的花朵吸引,早有人去水里采摘了不少荷花,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每人头上别着一支,在水塘边笑闹着。
男人们出去打猎了,女人们手里捧着花爱不释手,虎妞脑袋上扣着一片大荷叶遮阳,耳朵上别着一支粉白色的小荷花,她五大三粗的,那造型颇为滑稽。虎妞跑到徐凌跟前,非要给他脑袋上也别一朵,徐凌死活不同意,她拿着好几朵花比来比去,最后在耳朵上又别了一朵:“我还没见过水里长的花呢。”
枣花头发上别着一朵更大更艳的,她凑了过来:“也不知道这花能不能吃,有没有毒。”
徐凌光顾着惊讶了,本能地接口:“荷花没有毒。”
俩个女人顿时一起看他:
“这叫荷花?”
“你怎么知道没毒?”
徐凌支支吾吾:“嗯...我们那管这花叫荷花,它的...果实可以吃。”
“果实?”俩人又一起问。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月份,但水里还看不见莲蓬,虽然没有莲蓬,但水底下有藕啊,这么一大片荷花,底下得有多少藕?可惜徐凌水性不好,要不然他立马就下水挖藕去了。
枣花和虎妞还缠着徐凌问这荷花的果实在哪里,徐凌没法跟她们解释藕不是果实,也就含糊说道:“在水里了。”
两个女人一听说水里有能吃的果实,这就要脱衣服下水,竟一点也不在乎自己怀孕了。徐凌也不知道孕妇能不能下水游泳,但他不敢马虎,怕真出点什么事,于是赶忙拦住她俩,劝说:“先等等,等黑山来了再说。”
俩个女人没明白徐凌的担心还直说没事,三人拉扯着又引来了别人注意,其他人听说水里有果实,跟枣花虎妞反应一样,都要下水,耳边是女人们叽里呱啦的声音,徐凌头都大了。
还好黑山及时带人回来了,女人们总算不再吵闹。黑山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不多,有一只跟鹤有点接近的大鸟,另一个猎物浑身长满长毛,黑色的,脸有点像狗,只是四个爪上还有蹼,也不知什么动物。
黑山原本就没打算在这多做停留,他说:“这儿最多的就是鸟,可惜长了翅膀不好抓,还有那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游水游的可快了,咱们一会装满了水,就继续往前走。”
这水塘周围树木很少,动物容易暴露出来,是以除了能飞的鸟类,还有一些能躲进水里的,其他陆地上的动物很少见,黑山他们的武器大都是石矛一类的,对付陆地上的猎物拼拼力气还行,要是抓鸟可有些困难了。
黑山刚说完,枣花、黑妹等几个女人就七嘴八舌地说:“徐凌说这水底下有果实,嗯...啥花的果实?”
“荷花。”虎妞提醒她。
“对对对,他说水里有荷花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