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皂有点滑
工厂都是按流水线作业设计的,不同的人完成不同的工序,这样阻止了工艺外流。
哪怕别人将所有流水线的工人都聚集齐了,也不可能复制出徐家村的产品。
因为最核心的最后一道工序,始终掌握在徐家村的手上,缺了这门核心工艺,弄出来的东西似是而非。
造纸厂,徐长生也打算这么干,收集材料的是一批人,煮纸浆的是一批人,装缸烘烤的是一批人,成纸又是一批人等等。
每一道工艺的人都不使用同一个村的,这样最大程度的避免他们互相交流,将工艺串起来。
徐长生将要交代的都写在信上,让人送去徐家村。
然后就出门了。
二蛋也跟在后面闲逛,他来长安这么久都没怎么出门,因为他怕迷路,现在正好跟着逛逛。
长柏哥儿被留在荣华殿做学问了。
现在的长安可比十多年前繁华得多。
徐长生和二蛋逛得还挺有意思。
特别是二蛋什么都稀奇,有很多小玩意儿,徐家村都没得买。
没多久,二蛋怀里就抱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一路上的小商贩也发现了,这个小圆脸的兜里有掏不完的钱一样。
徐长生看得嘴角直抽,都买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啊?
不过二蛋喜欢,就由得他了。
二蛋高兴得不得了,他喜欢和长生逛街。
不过,突然一阵奔驰的骏马声传来。
有人在纵马,而且人还不少。
二蛋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掉了一地,他在徐家村的时候,交通规则明确得很,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哪有马向人冲的,一时间都有些傻眼,啥情况
徐长生赶紧拉了一把二蛋。
一群骑马的人快速驶来,马上都是穿着大唐明光铠的士兵。
马蹄飞践,驶过徐长生他们面前,将二蛋掉地上的东西都踩烂了好一些。
二蛋都懵了,他刚才买的,都还没玩上。
徐长生的注意力却还在那群纵马的人身上。
因为带头的人,他居然认识。
有些疑惑,因为带头的人居然是李君羡。
李君羡作为皇宫禁军统领,和长安的纨绔子弟可不同,他怎么会大白天的在长安纵马?
二蛋正一脸不开心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好些都不能用了。
徐长生还在看着那群呼啸而过的人,因为他们停在了不远处,一个医馆外面。
徐长生对二蛋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二蛋点点头,过去喊他们赔,一点都不像他们徐家村那样懂规矩,在徐家村纵马,是会永远被限制进入徐家村的。
二蛋跟着徐长生气鼓鼓地向医馆走去。
一靠近,徐长生就发现了不对。
地上躺着一个穿着明光铠的士兵,在他的身体下面已经流了一地的血,身上有刀伤,伤口都已经泛白了,这是血流失过多的现象。
士兵或许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精神也模糊了。
徐长生心道,得立刻止血,不然失血也得让他活不了。
李君羡正在让医馆的大夫诊治,然后向周围拱了拱手,“人命关天,刚才多有得罪。”
二蛋从徐长生后面露出一个脑袋,“原来是为了救人啊,二蛋就原谅你了,地上这人可真惨。”
那大夫也认真地在查看伤口,上药,用的最上成的好药,可是伤口太大,血根本止不住。
大夫脸色也不怎么好,对李君羡说道,“伤口太大,恐怕……”
他已经尽力了,但这等伤势,回天泛力。
李君羡脸色也不好看了,他本来抱有一丝希望的,这位大夫在长安是数一数二的。
蹲下身体看向那个士兵,道,“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的,陛下那里我也会替你请功。”
那士兵精神都模糊了,听到李君羡的声音,又回过神,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他知道他要死了,在路上他就知道,因为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没有见到能救回来的。
能在死前得到李统领的一句保证,他也死而无憾了,只是可怜了家里的孤儿寡母。
有些不甘心,但由不得接受现实。
周围看热闹的长安百姓大概也看出来了,这士兵和可能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受了重伤。
眼中不免带上了悲哀。
他们大唐虽然震慑四方,但总有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在暗地里如同豺狼一样窥视着他们,一有机会就想撕下一块肉。
“准备后事吧。”大夫说道。
李君羡也伸手去抱那士兵。
但突然,一个如同温玉一样的声音响起,“等等。”
徐长生心道,再剧烈移动,这士兵就真的没有救了。
李君羡皱眉,看向上前一步的徐长生,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眼睛猛地缩了一下,虽然他最近都没在长安,也没有得到关于长安的任何消息,但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徐长生腰间那只白玉箫。
徐长生说道,“大叔,不想你的兵死的话,快将他放平在地上。”
大……大叔?
李君羡一愣,不过看了一眼徐长生嫩得出奇的脸,心道大叔就大叔吧。
赶紧将人放在了地上,说道,“徐家子,你能救他?”
徐长生摇了摇头,“未必,但可以试试,总比让他等死的强,你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徐长生的确不敢保证,因为毕竟他不是医生,他也得先将自己退路准备好,说道,“让不让我救,你做主。”
李君羡:“……”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徐家子什么时候还会医术了?
这时有人突然说道,“我见过徐家子在长安城外救活了一个得了热病,全身都发紫的孩子,本来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活不成了,结果徐家子用针乱扎了几下就活了过来,神奇得很。”
徐长生:“……”
什么叫乱扎?
李君羡说道,“徐家子快些出手,无论死活,我都会替你说明。”
这是要沾上人命官司的,虽然有太子在徐家子背后,最终也不会有事情,但多半会十分麻烦,他做说明就不一样了。
徐长生点点头,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地上的人还在不断流血。
那大夫张了张嘴,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还救得活
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正如徐家子所说,死马当成活马治吧,终归能有一丝生机,虽然在他看来,这生机微乎其微。
徐长生直接对那大夫道,“医馆里面有没有针线还有烈酒。”
大夫说道,“有针灸用的金针,我这就给你拿来。”
徐长生摇摇头,“我要的是绣花用的绣花针。”
大夫都懵了,这是治病还是绣花?
徐长生心道,他要金针有什么用?
金针又没有穿线的孔。
大夫一咬牙,“绣花针和线也有,不过烈酒得去酒铺买。”
李君羡插了一句,“我这就有烈酒。”
两人很快将东西准备好了,拿了过来。
但心中疑惑得不得了,怎么治病拿绣花针和线,还要烈酒干什么?
徐长生直接将穿上线的绣花针和线泡在了烈酒里面。
连大夫都看不懂了,这是为何?
线是麻线,其实不是特别适合用来缝合伤口,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必须先止血。
徐长生看了一眼那个士兵,至少还没有因为失血休克,也就是说失血量还没有达到阈值。
一回儿后,徐长生就拿起了针线。
但情况出现了。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个啊,连花都没有锈过。
而且,看着那裂开的白肉,他实在下不去手。
一咬牙,看向旁边目不转睛的大夫,凑近对方耳边说道,“你来,如此这样……”
大夫都惊呆了,“这岂不是将他当成一块破布,和绣花一样?”
徐长生点点头,“我没从过医,手不稳。”
大夫:“……”
徐长生说道,“放心,医死了也没人怪你,什么情况大家都看着的。”
想了想又道,“这可是我绝世的医术,你只要敢下手,这门医术你以后可以随便使用。”
大夫一咬牙,徐家子说得对,大唐是个讲理的地方,这种情况下医死人,也没人会怪他,更何况,徐家子说这是绝世的医术,徐家子有多神奇,作为长安的老人,比谁都清楚。
接过针开始缝了起来,徐长生在一旁指导。
围观的人都看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