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肥皂有点滑
徐长生答道,“不,各位来到崔府,就已经牵扯了进来,长生是不能让你们离开的。”
懵逼了一群人,这是为何?
孔老先生皱眉,“徐家子可否解释清楚,为何我们会牵扯进来?”
崔府那个中年人也趾高气昂的道,“我倒要看看,徐家子今天如何解释,不是因为私怨,凭什么围了我们崔府,你们推广那什么接种牛痘不利,关我崔府什么事?”
徐长生冷笑,“阁下做得了崔家的主?”
崔家那中年人答道,“不才正是崔家家主。”
徐长生心道,如此甚好,还免去了去找崔家主事人。
徐长生看向孔老先生,“待学生将事情交代清楚,老先生就明白了。”
孔老先生点点头,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崔家主。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崔家主和徐长生,哪怕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还以为是徐家子和崔家的恩怨将他们卷了进来,他们也想看看,徐家子如何狡辩,因为除了私怨这个理由,他们实在想不到其他。
徐长生看向崔家那中年,说道,“崔家主是吧,敢问崔家主,数日之前,是不是派人抢了温老太医的一些东西。”
崔家主鼻子一哼,“胡说八道,我崔家什么没有,会去抢一个老太医的东西?”
话一落,温老太医就脸红脖子粗的跳了出来,“崔重,你到现在还敢狡辩?当天就是你亲自带人闯进我的临时实验室抢去了培养皿,我眼睛再花也是认得清楚人的。”
崔重一皱眉,看着气急败坏的温老太医,有他在,他也不好再狡辩,说道,“原来是温老太医,温老太医说得是不是太严重了,那怎么能叫抢?不过是崔某去温老太医那做客,一时手痒,拿了几个玻璃瓶子而已,能值几个钱,还能劳烦温老太医如此兴师动众,等会崔某给你几两银子,就当崔某买了还不行?”
温老太医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就是几个玻璃瓶子?
崔重继续道,故作惊讶地看着徐长生,“徐家子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么个原因就带人围了我崔府吧,还让所有宾客不许离开?”
众人也有些骚动,这明摆着就是借题发挥啊,因为几个玻璃瓶子就做到这种地步?
孔老先生也是眉头一皱,要真是如此,徐家子戾气未免也太重了。
徐长生看向崔重,“崔家主说得对,长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围了崔府,并让所有宾客不许离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孔老先生也是一愣,徐家子居然承认了,他这不是……
崔重都笑了,“大家听听,这就是整个大唐传得沸沸扬扬的徐家子,什么仙宫之主,狗屁。”
“是啊,徐家子,就算你和崔家有再大的私怨,也不能将我们全都围起来不让离开啊。”
一群宾客一想,也是气,这都是些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情啊。
有些气愤的人直接就向外面走,他们还不信,徐家子真跟疯狗一样,因为这点小时就敢拦他们这些无关之人。
但,才走出一两步,“嗖”的一声,守卫手上的箭矢就射了过去,惊得人连连后退。
孔老先生脸色也不好了,徐家子实在是太胡闹了。
徐长生的声音传来,“的确是因为崔家抢了温老太医那几个瓶子,陛下命我前来处理此事,长生句句属实。”
什么?众人一愣,徐家子说什么?
崔重都笑了,陛下一直重视和山东士族的关系,会因为这点小事下达这样的命令?
孔老先生也说了一句,“胡闹。”
徐长生却认真的看向崔重,“你在抢那几个玻璃瓶的时候,温老太医有没有告诉过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众人还在愤怒,唯独崔重愣了一下,但一想,那怎么可能?不过是温老头胡说八道的借口而已。
崔重正要说什么,突然,徐长生大呵道,“崔重,我问你,温老太医有没有告诉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所有人都被徐长生的声音吓了一跳。
崔重一皱眉,“徐家子,你莫要胡搅蛮缠,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
徐长生深呼吸了一口气,“崔重,我再问你,那几个瓶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你是否已经打开?”
周围的人有些懵,怎么感觉事情有些不对,难道那几个玻璃瓶里面真装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崔重也有些气急败坏,“徐长生,你不要借题发挥,我崔家立世上百年,还怕了你一个毛头小子不成?想用如此阴谋毁了我崔家,哪有那么容易。”
徐长生冷笑,“崔重,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让守卫屠你满门。”
哗。
徐家子在说什么?
徐长生的声音硬是让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崔重呼吸都急促了,见过嚣张的,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动不动就要屠他满门?还敢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来?
崔重喝道,“小畜生,我倒要看你敢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屠我崔家满门!”
徐长生接口就道,“弓箭手准备,对准崔家的人。”
齐刷刷举弓的动作。
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连孔老先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徐长生继续道,“崔重,那几个玻璃瓶现在在哪里?你们是否已经打开了?这是你崔家最后的机会。”
崔重气得呼吸都不流畅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崔家立于山东,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了。
徐长生嘴角一冷,手都举了起来。
这是要让放箭了啊?
这时候,孔老先生赶紧站了出来,再这么下去,事情就无法收拾了,孔老先生道,“何必因为这点小事闹到如此地步?”
崔重气得大吼,“就是这么点小事,他徐家子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崔家……”
徐长生也是怒道,“崔重,你们崔家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就这么点小事?整个河南道百姓的性命在你眼中就这么点小事?如果不是不知道那几个瓶子的下落,我早就让人灭了你崔家了。”
什么?众人突然一愣,整个河南道百姓的性命?不就是在说几个什么玻璃瓶子吗?
徐长生继续道,“崔重,你不肯告诉大家,温老太医那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么让温老太医亲自来告诉大家。”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温老太医。
温老太医身体都是哆嗦的,眼睛也红了,咬牙切齿,然后咆哮道,“崔家抢走的瓶子里面,装的是天花啊,一旦打开,整个河南道就完了,崔家这是要祸及天下啊。”
什么?一片茫然,震惊得鸦雀无声,只剩下温老太医痛哭流涕的声音。
“我屡次上门让崔家归还,说清其中利害关系,崔家的人就是不听,那可是天花啊,崔家怎么能,怎么能……老夫有罪,老夫就算死千次万次也难辞其咎。”
温老太医或许是太激动,这么久的压抑终于在今天释放了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那可是天花,一旦放出来,他就是千古罪人,他明明是想着立功,名留青史来的。
撕心裂肺的声音。
但……崔重也大声道,“你们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天花,一定是想陷害我崔家,不就是几个玻璃瓶子,徐长生,你用什么计谋不好,偏偏用这个谁也不会相信的事情来陷害我崔家。”
徐长生一叹,“崔家主,你也承认,温太医再三警告你,那里面装的是天花,可你就是不愿意交还的事实了?”
崔重有些激动,“他说是就是了?你们欺我崔家,我明天就联合山东士族,告诉大家,你是如何欺我崔家的,让你们知道,我们山东士族岂是任人欺负的。”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闹得如此复杂,但到底谁说的是事实?
徐长生看了一眼崔重,“崔家死不足惜。”
说完也不理人,而是看向孔老先生,“为了河南道百姓,得劳烦孔老先生也继续呆在这里了,恕学生无礼。”
孔老先生都哆嗦了一下,要是徐家子说的是真的,他知道为什么不让所有人离开的理由了。
整个场面再次平静,只剩下温老太医哽咽的声音。
所有人都有些懵了。
徐长生不再理人,他在等他的学生休息好,在等天亮,然后进行下一步。
那些崔家宾客有些骚动,但他们再怎么问话,徐长生都不再回答,所以他们只得看向孔老先生,因为以刚才徐家子的态度,只有孔老先生的话,徐家子才会听上一听。
孔老先生也有些心慌,因为孔祭酒寄回来的信中,提到的徐家子,可不是一个喜欢空口无凭说谎话的人。
孔老先生眉头一皱,问了一句,“徐家子,老夫代大家问一个问题,然后老夫会安抚好他们,安静等待。”
徐长生站了起来,“老先生请问。”
孔老先生认真的看着徐长生,一字一句的道,“陛下给你下达的到底是什么命令?”
关于陛下的命令,徐家子肯定不敢撒谎,他这么问,其实就是为大家最终确定。
徐长生答道,“陛下接到温老太医传回的千里加急文书后,就让长生来河南道解决崔家抢夺天花之事,如果天花已经扩散,长生就负责控制局面,将伤害降到最低。”
哗。
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庭广众之下,徐家子肯定不敢妄自串改圣意的。
也就是说,连陛下都承认,那什么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就是天花,不然何须让徐家子专门来解决此事。
一片混乱。
“这怎么可能,天花怎么可能人为制作出来?”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离开这里。”
场面混乱了起来,有些人惊恐的想要离开。
外面的守卫,手上的弓都拉开了,他们不能手软,因为一旦有人成功闯出去,就会有第二个,他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徐长生皱眉,正要说什么,这时一声铿锵的声音传来,“肃静。”
正是孔老先生,“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读书人的仁义道德,你们现在出去干什么?回家祸害家人还是逃到哪里?”
所以人一震,是啊,要是徐家子说得是真的,他们现在回家岂不是……
孔老先生看了一眼徐长生,叹了一起,“希望天花始于此,也终于此吧。”
然后带头,安静的盘坐在地面,说道,“徐家子,说吧,我们应该如何配合?”
徐长生不由得肃然起敬,安慰道,“各位也不用太过悲观,玻璃瓶中的确是天花无疑,但只要没有被打开传播开,大家是不会被传染的,等长生的学生确认后,就可以放你们离开。”
也就是说,得确认那几个玻璃瓶被打开没有,难怪刚才徐家子一直询问崔重这个问题。
所有目光都看向崔重。
崔重有些无法置信,他不过就是抢了几个玻璃瓶子而已,为何会变成这样,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