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比卡比
虞麓看向虞歌,神色不太自在,“五妹愿意教我吗?”
虞歌看向虞笙,后者对她抱以鼓励的微笑,她才勉为其难道:“好吧,我教你。”
另一边,姜画梅还在同虞策说那个老掉牙的话题:“今年你必须听娘的,把婚事定下来,否则明年你就自己一个人过年去。”
虞策一脸生无可恋,“娘,您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虞笛独自坐在一边,心事重重的模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虞孟青问他怎么了,他说:“笛儿只是想娘了,我们这里这么热闹,她却只能一个人……”
姜画梅听见他这么说,毫不客气道:“那你先去陪你娘罢,不用在这里了。”
虞孟青皱起眉,没有理会妻子,对虞笛温声道:“待会爹就和你一同去看看她。”
被忽视的姜画梅拍案欲起,虞策和虞笙忙一人拉住她一边胳膊。“娘,大过年的,您可千万别再和爹吵起来了。”
“就是就是,”虞笙道,“您越和爹置气,某些人可就越高兴。”
姜画梅听了儿子们的劝,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和他娘一个狐媚德行。”
接下来数日,京中大族都忙着走亲访友,虞家也不例外。虞笙跟着姜画梅去了外祖家,舅舅家,见到了姜知竹几次。姜知竹没有孩子,晏府庶子庶女众多,她去亲戚家拜年就只带晏元岚一人。
晏元岚是京中出身最好的哥儿,也是未来的皇子妃,他现在不能见外男,见见女性长辈还是可以的。虞笙远远见到他的时候,他都被一群贵妇围在中间,端着是安静娴雅,仪态万千,颇有皇家的风范。
大年初五,虞策一大早就出府赴好友的邀约。虞笙则带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新年礼物,坐上了去晏府的马车。
迷糊有些迷糊,问他:“少爷,初五是给朋友拜年的日子,您去晏府做什么呀?”
虞笙难掩心情的激动,“我有朋友在晏府呀!晏未岚就是我朋友啊!”
好久没见晏未岚了,他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今日的晏府也格外的热闹,各个院子里都来了不少客人。
晏其岚这个年过得不太好,上次毒蝎的事情被姜画梅捅到了武国公跟前,他和他娘夏氏就一起失了宠,武国公已经许久没有给他们母子好脸色看了。好在夏氏到底是晏府的贵妾,有母家撑腰,下人不敢对她怠慢,否则他们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贺凉之来探望晏其岚时,后者就忍不住向他吐苦水:“本来一个老七被蛰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偏偏虞家的嫡子也出了事,父亲这才怪到我头上,真是晦气。”
想起晏未岚上回对自己的拒绝,贺凉之心里又痒又恨,忍不住道:“其岚兄,被美人尽蜇伤,必定毁容,无药可救。”
晏其岚一愣,“可是老七他现在脸明明好好的啊。”
贺凉之带着报复的快意道:“这就说明他并非是被毒蝎蜇的,其岚兄,你被他骗了。”
晏其岚瞬间原地爆炸,抓起面前的酒杯就往地上砸,咬牙切齿道:“贱人!”
贺凉之装模作样地劝道:“其岚兄莫气。”
“我倒是小瞧了老七,原以为他是个逆来顺受,没想到竟然也会同我这般耍花招,害得我和我娘一起失了父亲的欢心,他还真是长能耐了。”
贺凉之附和道:“这晏未岚心机深沉,不给他点教训只怕他以后可就要爬到其岚兄头上了。”
“呵,我这次定会让老七后悔自己怎么没被毒蝎蜇死。”
贺凉之问:“其岚兄可是有什么好法子了?”
晏其岚看向好友,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贺兄,你觉得我那七弟,长得如何?”
“其岚兄你这是……”
“我那七弟过年也十五了,房里一个通房侍妾也没有,上回我好心带他去浮云府开荤,叫来一堆姑娘,他一个都看不上。”晏其岚道,“看来他也是个不爱红妆爱男装的主儿,如果贺兄能身体力行地□□□□我那弟弟,那他就有福了。”
贺凉之的心狂跳起来,“晏未岚不会愿意的。”
晏其岚冷笑一声,“那这就由不得他了。”
和别处不同,晏未岚的院子冷冷清清的,除了大门上的两个福字,里头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哑奴和十九在院子里扫雪,晏未岚坐在窗边,白衣如雪,青丝如墨,好似从画本里走出来的一般。他低着头,垂着如蝶翼般的长睫,正在擦拭一把利剑,这剑剑身由玄铁铸成,如秋水一般透着淡淡的寒光。
这是他娘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他娘有异族血统,生得美艳绝伦,刚进晏府时也是独宠一时,武国公为了讨她欢心,甚至把贴身用的宝剑送给了她。后来,府里很快就来了新人,她渐渐地被武国公抛在脑后,生下晏未岚后便撒手人寰。
晏未岚从未见过她的样子。
十九正扫着雪,外头突然走跑进来一个丫头,火急火燎道:“张总管让各院的下人去他那领赏钱呢!”
“真的?”十九不太相信,“我们也有?”
“我还会骗你不成?”小丫头直接拉着十九把他往外拉,“快走啦,去晚了可就没了!”
十九和哑奴走后,写意居只剩下晏未岚一人,更显得安静,轻微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晏未岚手上动作一顿,站起身来,看向来人,声音寒如雪,“贺公子。”
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晏未岚,贺凉之还是忍不住惊叹他的美貌。这人,简直就是妖精啊。
“我记得我上次让你滚了。”晏未岚淡淡道。
贺凉之邪邪一笑,“我也记得,晏七公子还欠我一晚春宵呢,我只是来拿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他走近晏未岚,近距离地欣赏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
晏未岚才十五岁,身量都没长成,足足比贺凉之矮了半个头。这样的少年,贺凉之还是有信心能强压住的。
晏未岚看着他,两眸一片漆黑,里头像是藏着漩涡。贺凉之在他的注视下,莫名地感到了一丝杀意,随后他又笑自己想多了:晏未岚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能有什么杀意。
“晏未岚,你五哥已经把你送我了,你只要乖乖就范……”话说到一半,贺凉之眼前闪过一道精光,接着便感到喉间一阵凉意。
晏未岚用剑指着贺凉之,展颜一笑,“贺公子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贺凉之一动不敢动,低头看着剑抵在自己的喉咙前,他咽了咽口水,道:“晏、晏未岚,你别乱来!你要是敢动我……”
晏未岚抬了抬手,将剑尖从贺凉之喉间缓缓移到眉心,第一次体会到了掌握人生死的感觉。
他兴奋了起来。
“贺公子,”晏未岚笑得更美了,“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贺凉之完全吓傻了,立刻出卖了队友,“晏未岚,不是我,是……是你五哥,是他让我来的!你要杀杀他啊!”
晏未岚的双眼变得灼亮骇人,只有稍稍一用力,贺凉之的脑袋就会被刺穿,温热的血会喷在他脸上,然后,这世上就少了一个让他恶心的人。
他有点动心了。这一刻,他甚至想好了杀了贺凉之后脱身的办法。
“不、不要……晏未岚,你别杀我!我再也不敢,再也不会来找你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放我一马……”
晏未岚微微眯起眼睛,握紧剑柄,正要用力时,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个少年欢快的声音:“未岚?”
晏未岚瞪大眼睛,双眸的阴霾渐渐散去。
“未岚,我来看你啦!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晏未岚缓缓地放下利剑,表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贺凉之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自己道脖子,惊恐地看向晏未岚。
晏未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声道:“从后门滚出去。”
贺凉之忙连滚带爬地逃走,看都不敢再看晏未岚一眼。
虞笙捧着自己准备的礼物,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个人影,正纳闷着,回头就看见晏未岚站在自己身后,玉容如雕如刻,薄唇红缨似血,一如即往地明艳动人。他站在雪中,眼眸好似在水里浸过一般温柔。
他朝他微微一笑,“虞笙,你来了。”
第33章
晏未岚又变好看了!这眉毛, 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这些都是怎么长的啊!
虞笙知道自己很想晏未岚, 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 他才发现他居然这么想他。
这大概就是男孩子纯洁无私, 建立在颜值上的友谊吧。
晏未岚看着虞笙的表情由惊喜转为陶醉,最后又变成了心疼, 好奇道:“怎么了?”
“大冬天穿这么少, 你不冷啊?”虞笙解开自己的狐裘, 想要把狐裘给晏未岚披上。
晏未岚拉住他的手,“这样你会冷。”
“我不冷。”虞笙抓住晏未岚的手覆在自己的红通通脸上,“你感受一下,我是不是超暖和的。”
虞笙的脸颊温热细腻, 摸上去手感很好。晏未岚不禁有些恍惚, 明明刚刚这只手还拿着剑, 险些染上别人的鲜血, 现在却触摸着虞笙的肌肤。晏未岚眸光微闪,把手抽离时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下虞笙的眼睫, “是。”
“快别和我客气了, ”虞笙道, “把狐裘披上。”
晏未岚弯了弯唇角,“你帮我。”
虞笙没想到晏未岚长大了一岁都学会撒娇了, 忙道:“好的未岚, 没问题的未岚。”
一段日子不见, 晏未岚似乎长高了不少,虞笙平视时只能看到他的锁骨。
为了配合虞笙,晏未岚稍稍地弯了弯腰,虞笙这才将狐裘顺利地披在了他身上,接着系好带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暖和吗?”
晏未岚笑了笑,“我本来就不冷。”
虞笙忍不住操起了老妈子的心,“你现在年轻,当然不觉得冷,等你老了你就知道保暖有多重要了。”
两人走进屋里,下人都不在,晏未岚便亲自给虞笙沏了杯热茶。屋子里只有一个炭盆,虞笙和晏未岚面对面坐着,手里捧着热茶。炭盆里亮着忽明忽暗的光芒,外头下着小雪,虞笙突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现在有酒就更完美了。”他说。
晏未岚温柔一笑,“你能喝酒吗?”
虞笙自信道:“当然能。”这时候的酒浓度都不会很高,他的小身板应该经受得住。
晏未岚想了想,道:“你不是给我备了礼吗?如果你的礼能让我喜欢,我就请你喝酒。”
虞笙差点忘了这事,或者说他在见到晏未岚的那一刻开始,脑子里除了他的盛世美颜就没了其他的东西。“迷糊,快把东西拿来!”
虞笙接过迷糊递来的长条状纸盒,有些羞涩地交给晏未岚,“之前你送我的都是你亲手做的点心,可是我不会做东西吃,但是我会画画。所以……我画了你。”
虞笙还没穿书的时候就画过晏未岚,那个时候他笔下的晏未岚已经是又美又苏。特别是最后一幕,他穿着龙袍死在龙椅上,凄美绝伦,虞笙愣生生画哭了。可即使是他用尽所有的想象力去描绘这第一美人的容颜,和真正的晏未岚一比,就是证件照和美颜照的区别。
现在不一样了,晏未岚对他来说不再是个纸片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笑起来眼里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
“画了我?”晏未岚饶有兴趣打开盒子,里头果然是装裱好的画卷。他走到桌边,将画卷缓缓展开——
一座春意盎然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杏树,杏花飞扬,晏未岚一袭红衣,站在树下,挑眉一笑,倾国倾城。
见晏未岚许久没有反应,虞笙惴惴不安道:“画、画得不好吗?”
晏未岚看着他,目光盈盈,“画中的地方是哪里?”
“是我的院子。”虞笙不假思索道。
“我为何会在你的院子?”
“因为你在我家啊。”
晏未岚眼中笑意更甚,“既然我在你家,那画中又没有你?”
虞笙想了想,“因为我在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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