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呱补天
游荡在附近的小流氓看人的眼神儿极尖,专挑默默无闻的高一新生下手,下手之前还要谨慎观察几天。
他们盯了沈晏清两天,确定他出手大方,还独来独往,简直是人傻钱多的最佳典范。没两天就忍不住把人堵在路上,笑嘻嘻地伸手要钱。
结果踢到铁板一块,光荣的铩羽而归。
这帮孙子都有个光荣的传统。打了个孙子来了儿子,打了儿子来了老子。想着有靠山,一层层的往上告状。
没过两天,邓哥亲自带着十几个人把沈晏清堵在路上,准备狠狠教训他一顿。
那次黄校服也在,他永远记得那天,他们去了十几个人。这个小崽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下手又狠又准,十分钟之后,一个不落的躺在地上哀嚎。
当时沈晏清一只脚踩在邓哥的肩膀上,弯下腰,笑着问他,不是要收保护费吗,要收多少?
他的手上有带血的擦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来自地狱的俊美修罗。
所有人都躺下了,他在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个冰棍,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地嚼完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沈晏清一战成名,之后再一中一呼百应,这群小流氓欺软怕硬,邓哥见沈晏清就像老鼠看见猫,屁都不敢放一个,绕着路走。
这段时间,是邓哥纵横一中以来最屈辱的时刻。
不过还好时间不长,第二年开学,沈晏清又转学了,销声匿迹了。
黄校服抖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到了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邓哥和他说就教训一个书呆子,手上弄点伤,不能写字了就行,这还不简单。
结果那书呆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揍人这么猛。最要命的是,七爷竟然也在这,他俩看起来还认识。
太晦气了。
黄校服缩了缩脖子,尴尬地打着哈哈:“就活动活动,活动活动……”
“谢景!”门口围了两三个人,有人开口喊道。
刚才踹门的巨大声响在腾飞园里余音绕梁,现在园子里挺空,看热闹的也不过寥寥。于光曲就是刚才抱怨厕所锁门的同学,听到动静赶紧赶了过来,站在门口,盯着谢景的手臂震惊道:“你手怎么了”
谢景看了一眼,摇头:“没事儿,就被人划了一下。”
沈晏回过头,把似笑非笑的神色收一收,对来了的同学解释道:“有人在学校里带刀伤人,谁去办公室叫个老师过来。”
“我去。”有热心群众扭头就往教务处跑。
沈晏清又道:“我在这里看着,不让他们跑了。谢景快去校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
谢景把手臂抬起来,看了一眼。虽然看着还挺吓人,但是实际上和割伤差不多,而且也不是很深:“不用吧,包一下就好了,我记得体委那里有纱布和碘伏。”
沈晏清摇头:“谁知道刀上有没有淬毒。”
门口的围观群众“噗嗤”一声笑了。
于光曲自告奋勇:“对呀!这么长的一道口子,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谢景扫了一眼附近,门口还有俩人,看住地上躺着三个半残,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谢绝了于光曲:“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这里盯着他们。”
说完,谢景转身往门外走,门口的几个人自觉让路。
谢景一出门,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他又抬手看了一眼伤口,现在还在流血。
谢景倒抽了一口凉气,其实还挺疼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露怯。
他猜测沈晏清等下肯定要去校医院找他,从体委挂在外面的小袋子里摸出纱布简单包扎一下,乖乖去校医院了。
谢景一走,围观的几个人看完了热闹,没有瞎掺和的心态,也散了,卫生间里只剩下四个人。
沈晏清斜靠在墙上,双手抱胸漫不经心道:“说吧,你们为什么在这?”
黄校服嬉皮笑脸道:“这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吗。七爷,你大人有大量,体谅一下我们的工作。”
沈晏清笑了:“工作?那你们的客户是谁?”
黄校服讪讪道:“我就是一个办事儿的,咱也不知道呀,邓哥他没告诉我。”
“不知道?”沈晏清,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腕,发出两声脆响,“没听过?”
他们这帮子人,除了在一中门口收保护费,还干些给钱就帮人揍人寻仇的勾当。
谢景和二中门口的小流氓八竿子打不着,十有**是他们收了钱来找谢景茬。
谢景两耳不闻窗外事,结的仇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沈晏清心里大概也有数。
脸皮厚,不要脸,死不承认,嬉皮笑脸,欺软怕硬,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就算不小心出了什么事,都是口头交代,也没什么证据,邓思帆把手底下出事的小喽啰推出去,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小喽啰还不敢反咬他,自己认倒霉,在派出所里嬉皮笑脸混几天就过去了,口供出来了,出去还怎么混。
这事搁他们这种解决方式,黄校服他们自愿蹲两天局子,这事就翻篇了。
沈晏清心想,哪能这么简单啊。
黄校服都快哭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邓思帆就告诉他了,来二中找一个叫谢景的,给他们看了照片,交代了任务。没说是谁的仇家,黄校服他们也没多问。
“邓哥真没告诉我们。七爷,不如你亲自去问邓哥吧!我现在就帮你打个电话。”
说着,黄校服摸着口袋,从里面掏出手机,解开锁,给邓哥打了电话,成功把祸水东引。
沈晏清没接。
那边电话已经通了。
手机里是嘈杂的音乐声,夹杂着邓思帆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强子,事情办完了?”
黄校服本名曹伟强,邓哥就是在叫他。
厕所里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
“强子?你怎么不说话?”邓哥嬉笑道,“被人绑架了?”
曹伟强非常想疯狂点头,但是他不敢。
沈晏清笑了笑,刚想说话,门外传来一声暴喝:“你们是哪个班的!”
鱼头凶狠恶煞的站在外面,一双金鱼眼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
曹伟强吓得一惊,手一抖,手机啪嗒一声,掉进旁边的水池里,屏灭了。
光荣殉职。
沈晏清悄无声息地退后一步,和这三个人拉开距离:“老师你来的正好,就是他们三个在教学区伤人。”
鱼头二话不说,把三个人,连带着沈晏清,连人带物,一起提溜到了教务办。
曹伟强三个人鹌鹑一样站在教务处的角落里。问怎么进来的,照实回答,借了别人的校服。问为什么针对谢景,乱七八糟,扯了一堆自身原因。
看不惯,不顺眼,陪同作案,云云。
他们不敢把邓哥供出来,也不敢得罪沈晏清,反正确实不知道背后是谁,敬职敬责地扮演着一问三不知。
鱼头报了警,警察还没来。
沈晏清懒得和他们推诿扯皮,和鱼头说,谢景受伤了,在校医院,他想去看看。
鱼头挥挥手,让他先出去了。
沈晏清到校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谢景包扎。伤口清洗之后缝了两针,现在已经不出血了,以防万一还打了破伤风,现在刚好弄完。
沈晏清坐在小板凳上,不放心的拿过来看了两眼,确定没再出血:“还好不是特别严重。”
这次是谢景身手好,如果再多来几个人呢。虽然是说给谢景的手臂弄点伤,但是如果场面失控,那把刀的位置偏了呢。
如果太多,压在沈晏清的脑子里,他不敢想。
沈晏清面上不显,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发疯没意思,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沈晏清继续说道:“鱼头报警了,他们一口咬死,就是自身原因,看你不顺眼,教训一下。”
谢景笑了:“他们谁啊?我见过吗?”
沈晏清:“都不是我们学校的,外面来的小混混。听他们说是一中那边过来的。”
“我记得动手之前,他们说过,是邓哥让他们过来的。是谁?还有头目的吗?无冤无仇地找我麻烦,还能为着什么事。”谢景晃了晃手臂,说道:“伤在外侧,不能写字了。”
夜晚有考试,握笔的时候,刚好压着伤口。
不得不说,这一个人刀法还挺好。
考完试就要出成绩,很明显,有人狗急跳墙了。
谢景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害,太优秀了,没办法。”
沈晏清道:“试还考吗?”
“大概是考不了了。”这种情况就算他愿意,老张也不会同意,更何况还有沈晏清,谢景接着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天台的殊荣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你说的对,”沈晏清眉眼弯弯,表示赞同,“警察叔叔应该也到了,那边估计等着你呢。”
两个人从校医院里出来径直去了教学办,鱼头把老张叫过来了,里面还有几个警察,几名眼熟的同学,估摸着是刚才在厕所门口围观的那些。
老张一看谢景手上的纱布,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最宝贝的学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班门口受伤了,简直就是在老张心头上挖肉。
老张心疼得不行,看了直接说:“今晚考试你不用去了,最近几天的作业也不用写了,养伤要紧。”
谢景:“!!!”
怎么感觉还有点划算。
警察叔叔把谢景叫过去:“他们身上的伤都是你打的?”
谢景非常痛快的承认了。
他下手又狠又准,而且很疼,一旦中招,短时间内站都站不起来。但是别人都找到家门口了,怎么说都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警察叔叔打听了谢景的成绩,而且看着这么瘦的人,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警察叔叔接着问道:“你认识他们吗?”
谢景摇头:“见都没见过。”
警察叔叔扭头看着后面三个人:“那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
顶着沈晏清和警察叔叔双重审视的目光,曹伟强声音小如蚊蝇:“就见过一面。”
警察叔叔气笑了:“见过一面你就到人家学校里找事,你蒙谁呢?”
曹伟强缩着脖子又不说话了。
谢景走过去,看着曹伟强:“邓哥是谁?”
上一篇:重生之歧路
下一篇:宿将/上将过期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