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萧断转念一想,似乎挺有道理,但见徐问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起自己早已忘了这回事,偏他还特意说起,便道:“你是不是傻子?”
徐问抬起头来,很认真地说道:“不是。”
萧断:“……”
潭啸云等人给萧断下毒的时候,跟毒药不要钱似的,因此以萧断的内力本可将毒物逼出,这次却也束手无策,只能逃命。
徐问用了整整十天的功夫才将他身上的毒完全清除干净。到了第十天上,母鹿的伤也恢复得很快,终于在傍晚时娩下一只小鹿。
徐问替两只鹿搭了个小窝棚,让母鹿调养身体,每日送些吃的过去。
萧断不知为何却没有急于出谷,而是在山里闲逛,晚上便回谷中竹屋里睡觉。徐问像当他不存在似的,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如此又是半月过去,小鹿已经可以蹦蹦跳跳地四处玩耍,便喜欢跟着徐问四处奔跑,反而甚少留在母鹿身边,只在饿了的时候才回去喝奶。
这天萧断又出山去,回来的时候提着几只野兔,扔在了厨房灶上,等着徐问自己清洗了烹来吃。
然而一直等到天黑尽了,萧断闲逛回来发现竹屋里没有亮起烛火,小鹿也一直安安静静呆在棚子里。
萧断饿得慌,又懒得去剥兔子,见屋子里已经没什么吃的了,便去鹿棚里抢了母鹿的两只果子吃了,闯进徐问的房间查看。
东西大都还在,只是不见了药箱。萧断猜他也许是出门给人诊病去了,回了自己屋子,见桌子上留了张纸条,上面是徐问清秀的字迹:邻县发了瘟疫,有些日子不能回来,这段时日勿要出山,以免染病。吃的自己准备吧,不许去抢小鹿的。
萧断忍不住笑出声来,将最后一口果子吃干净,道:“抢了又如何?”
如此在山中百无聊赖地过了几日,徐问依旧没有回来,母鹿已经会自己带着小鹿去找吃的了。
萧断把刀抗在肩上,出山去了。
进了一个小镇,见往日里繁华热闹的景象不复存在,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路上遍洒石灰,只偶尔一些屋子里升起几缕炊烟。
走了不多时,街上走来一队巡逻衙役,见了萧断拦住他道:“哪里来的?这里正闹瘟疫呢,准进不准出,先去县衙登个记。”
萧断问道:“见没见过一个穿白衣的大夫?”
为首的衙役一愣,道:“你说徐先生?他早去了邻县了。”
萧断点点头,转身便走。
衙役拦在他面前道:“为了不让疫情扩散,只许进不许出,跟我去县衙登记。”
“聒噪!”萧断皱着眉头,本打算拔刀,想了想,连着刀鞘把一队衙役全敲晕了,径直往邻县而去。
走到半路,听得有人争吵,徐问的声音远远传来:“诸位要寻仇,且待我解了此次瘟疫之患。”
一个男子粗声道:“你上次骗我们中了毒,这次休想再哄我们,说出萧断的下落,我们还能饶你一命。”
徐问还未回答,萧断已经走近,扛着刀道:“找爷爷么?”
潭啸云等人登时凝神戒备,刚才的男子道:“果然是一伙的,大家上。”
那人看出徐问武功不高,想着先制住了他,兴许能拿来威胁萧断,于是举刀便先往徐问头上砍去。
徐问早有戒备,闪身避过一刀,感觉凌厉的刀风扑在脸颊上一阵疼痛。那男子刀锋一转横切过来,徐问待要再避,只听当地一声,萧断刀已出鞘,架住那人的刀,手腕翻转,一掌击出。
那人急忙闪避,萧断趁机将徐问往旁边一推,道:“走。”
“想走?”一个使钢鞭的立刻上来堵住徐问,其余人纷纷散开,将二人团团包围。
萧断冷冷扫视众人一圈,道:“果然是一群缩头乌龟,不敢和爷爷单打独斗,却和一个大夫纠缠。”
潭啸云举剑指向萧断道:“他助纣为虐在先,须怪不得我们。”
“呸!”萧断唾了他一口。
旁边一人道:“萧断,你父母当年杀人无算,如今你又屠灭数家江湖宗门,恶贯满盈,今日你休想再逃走。”
萧断阴恻恻笑了一声,道:“所以你们也学会灭门了,要将我斩草除根才算完。可惜呀,怕你们没有那本事。”
众人同时出手,萧断以一敌八,将手中鬼头刀舞成一片虚影,每当有人的兵器点向徐问时,都被他一一格开。
徐问原本不欲和他们多纠缠,也不在乎这一场生死之战谁赢谁输,他想要脱身本也不难,但那几个人却兀自缠住他不放,萧断招式之中又总是将他护住。
终归不能让萧断为了自己而死,徐问手臂一挥,数枚银针飞射而出。
这是一场恶战,尽管萧断武功卓绝,但在八大高手围攻之下,渐渐便处于劣势,哪怕有徐问相助,但萧断也多了一份顾忌。
那八人也是看清此情形,招数大多竟都向徐问招呼。
“不要脸!”萧断喝了一声,拼着自己肩上挨一刀,总算是将先前使刀那人砍翻在地。
徐问不欲伤人命,出手总是留了几分,见此只好不再顾忌,扬手洒出一片毒粉。
那些人早有防备,纷纷屏住呼吸。
然而那些毒粉一沾在皮肤上就奇痒无比,徐问趁此机会拉了拉萧断的胳膊,示意他赶快走。
萧断此时肚子上也挨了一剑,本想拼着性命把这几人彻底解决,但伤势渐重,只好先退。
两人一路逃了几里路,躲进一片林子里,徐问给萧断包扎。
“你是蠢货吗?那些人问你,你只管说就是,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萧断恨恨地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徐问不躲不闪,道:“你一日没离开山谷,便一日是我病人。”
“老子才不是病人!”萧断看见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
徐问拍拍他胸脯,道:“别吵,血又流出来了,想试试我的银针吗?”
萧断挣扎着要踢他:“你敢扎我试试,老子一刀砍死你。”
徐问一针扎了上去,道:“止血的,想活命就别拔。”
萧断要拔针的手停在当中,拿起刀虚虚劈了两刀,恨恨道:“等我伤好了再来治你。”
包扎完伤口,两人又赶紧赶路,萧断要把他送回山里去,徐问却要去下一个镇子:“我已经研究出治疗瘟疫的药方了,得送过去。”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治病救人呢?真以为老子在乎你死活是吧,滚,要去送死你去。”萧断拉着他往山里走。
徐问挣扎了一下,问道:“你不是不怕他们吗?”
萧断:“……”
“你敢不敢把你名字告诉我?等我杀了那几个杂碎,就回来把你大卸八块!”萧断吼道。
徐问道:“我叫徐问。”
萧断:“……你他妈的……气死老子了!”
两个人还是去了镇子里,徐问在萧断的提醒下才想起来把方子交给县令,让他负责把方子送去其他几个州县。
徐问在这一带早已有了些名气,县令见瘟疫有了对症之药,自然乐意。
“我看你是真蠢。”从县衙出来,萧断忍不住嫌弃。
徐问沉默着没有说话,自师父死后,他便一个独居山中,偶尔出来为人诊病,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做之后,便想不到可以请别人帮忙。
萧断见他不答,道:“就你这副蠢样,迟早给人害死!”
徐问冲他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道:“走吧,回去。”
回到谷中时,母鹿已经带着小鹿离开,唯有竹屋前堆了一堆果子。
萧断:“……”
徐问见怪不怪,把果子捧进屋子里,萧断忍不住问:“那两只小东西留下的?”
“嗯。”徐问洗干净了,扔给萧断一个。
萧断讪讪地放下,低声嘟囔:“算了,都吃过了。”
徐问笑意盈盈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我就知道你会去抢它们的。
萧断哼了一声,回房睡去了。
又是半月时光,萧断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却依旧在谷中待着,徐问也不赶他,就如同对待那两只小鹿一般,他愿意留下就留下,愿意走就走。
“你不必担心谭啸云他们闯进来,我已在进山的路上种了药草,他们若还想活命,就不敢往里闯。”徐问见萧断整日里十分烦躁,便道。
萧断冷冷道:“谁担心了,不要自作多情,我是看你这儿地方不错,想抢来自己住,你不如找个时间自己滚蛋。”
徐问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不走了吗?”
萧断避开了他的目光,道:“我说过不欠人人情……”
“你也算救过我一命了。”徐问仍旧盯着他,没有移开目光。
萧断心念一动,凑上前来,笑道:“我看好像是你舍不得我走。”
徐问垂下目光,却没有回答。
萧断伸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又往前凑了两分,两人呼吸交缠,鼻中涌入对方的气息。
徐问有些慌张地推开他,萧断嘴角噙着笑意,忽而起了一个念头,这家伙,原来不禁这样逗。
“我知道你为什么救我,原来是看上我了。”萧断挡在徐问面前,不让他出门。
“不是。”徐问伸手推他。
萧断手臂一揽,把他抱进怀里,道:“要不然我留下来陪你?”
徐问挣扎了一番没有挣脱,抬头看他,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敛去了杀气,在夜晚烛火的映照下,带着几分暖意,眼中的笑意勾得人心中一动。
他觉得心跳有些快,来不及思索脱口而出道:“真的吗?再也不走了?”
徐问认真的神色反而让萧断退缩了,他蓦地放开了徐问,道:“我逗你玩呢,还当真了,蠢货。”
徐问退后两步,轻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之后徐问便又如往常一般,对待萧断总是淡淡的,似乎他与着山中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并没有什么两样。
徐问似乎是在研究什么东西,从箱子里翻出了一袋种子,找了一块地种下,日日去地里照料,种子却不见发芽。
萧断忍不住问他:“种什么呢?”
徐问简短地答道:“雪依花。”
萧断便又问:“有什么用?看你这么上心?”
“药用。”徐问说了两个字,便不再搭理他。
“我说你长脾气了,敢这么敷衍我!”萧断一把拉住他。
徐问停下来,看着他,道:“萧公子还有什么事吗?你已在谷中住了两月了,还不打算走吗?”
萧断气结,松开他,恶狠狠道:“你让我走我就走?老子偏不走!”
徐问转身走了,独留萧断在原地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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