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你有责任。”
“那又如何?”依达朗继续道,“依达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勒穆的王,也不必从此以后也都是勒穆的王。”
两人沉默了许久,呼吸彼此交缠,带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你知我的手段,若违今日之约,我必会杀了你,绝不留情。”陈珺握紧了他的手,用尽量冰冷的语气说道。
依达朗呼吸一顿,继而心脏狂跳。
这是最冷酷直白的威胁,然而于他而言,却是最缠绵动人的情话。
“我可以……”依达朗深吸了一口气,“不,我想吻你。”
陈珺闭上了眼睛:“你早已不是我的仆人了。”
温暖的唇覆了上来,在那熟悉的气息中,陈珺感觉到心脏的微微颤动,如同风中摇动的萨日朗。
今年的萨日朗已经谢尽,但以后的每一年,萨日朗都会再开,火红的花朵会像晚霞,一直开到天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阿朗终于等到了春天,鼓掌~~~
☆、徐问x萧断
阴云在天空中翻滚,闪电撕扯着天空,如瀑般的雨帘遮蔽了群山,大树几近摧折。雷声轰隆隆远远传来,如山巅崩塌。天地一片昏暗,山脚下一座小茅屋摇摇欲坠,一个身穿白衣、背着竹篓的男子朝着茅屋奔去,山路的泥浆溅在他的衣摆上,如同宣纸上的点点墨迹。
男子终于躲进茅屋,雨水从脸上流淌而下,很快地上便积了一小摊水。他把茅屋的门关上,用一根圆木抵住门。
风透过门缝刮进来,呜呜作响。
不一会儿,茅屋里亮起一点光,在昏暗的天地之间,带着些微的暖意,如同大海之上的一座灯塔。
男子在茅屋里升起火,脱了衣服搭在竹架子上烘烤,随后坐在火边,感觉暖意笼罩全身,驱散了雨的寒气。
突然,脖子边一阵凉意,男子下意识往旁边一偏,身后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冷冷道:“别动。”
男子立刻定住,没有回头,问道:“阁下是谁?”
身后那人呼吸有些急促,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最好不要知道。”
“这里是在下临时搭就的茅屋,只做避雨和临时歇宿之用。大雨停后,在下自会离去。”男子的声音温润清朗,刀刃临身,竟也镇定自若。
那人阴笑一声,道:“离去?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男子感觉到刀刃已经划破皮肤,但刀身在微微颤抖,道:“阁下中了剧毒。”
那人道:“但时间足够杀你。”
男子道:“在下不才,略通医术,若能为阁下解毒,可否放在下一条性命?”
这话说得十分平静,放佛他向那人求的不是性命,而只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东西。
那人却道:“我刀下从不留人性命。”
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男子手臂微动,有什么东西被扔进火里,立刻燃烧起来,室内突然明亮了一瞬,顿时又暗淡下来。
“你该晕了。”男子说道。
一个淡淡的香气在屋中蔓延,那人悚然一惊,欲拖动刀身,却发现全身酸软无力,紧接着眼前模糊一片,黑暗袭来之前,耳边只剩下一片雨声。
男子检查了他的伤势,除了身中剧毒之外,前胸、后背和手臂上有七八处剑伤,伤口很深,仍在往外淌血。
借着火光,他看见这人戴着一个狰狞的鬼头面具,手里扔握着一把鬼头刀。
喂那人吃了压制毒性的药,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之后,男子静静坐在火边,等待雨停。
雷声渐渐隐去,屋外只剩下如浓墨一般的夜色与瓢泼大雨。
“滚开……滚开……”那人似乎做了噩梦,昏迷中呢喃着。
“一起上吧,我从来都是一个人……”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茅屋迅速靠近。
男子率先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将门合上。雨中走来四五个人,全身被大雨淋湿,有人手臂和腿上简单缠着绷带,目光不善地盯着茅屋。
为首拿剑的一人走上前来问男子:“叨扰,敢问阁下可能看见一个戴着鬼头面具的人?”
男子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曾。”
拿剑之人犹疑地看向男子身后茅屋,道:“不瞒阁下,那人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千面鬼屠萧断,他杀人不眨眼,阁下若遇上了还是躲远些。”
男子点点头,道:“多谢告知。”
拿剑的人想了想,道:“雨势太大,不知可否方便借茅舍避雨。”
男子却道:“屋子狭小,容不下这许多人,往前十里有一村落,诸位去那里吧。”
一个虬髯青年大声道:“人肯定在里面,这家伙在撒谎!”
拿剑的人便问:“不知阁下与萧断是什么关系?”
男子竟也不否认,道:“萍水相逢,他身上的毒是你们下的?”
那些人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散开来呈半圆形,将茅屋包围。
虬髯青年答道:“是又如何?”
男子道:“这毒腐人脏腑,折磨人七天七夜而死,若非深仇大恨,何苦如此狠毒?”
青年道:“萧断屠人满门,亦未曾手下留情,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
男子却道:“我未曾见他屠人满门,何况他屠的想必也不是你们的满门,与你们有何干系呢?”
青年被说得一愣,怒道:“这人必定与他是一伙的,先杀了他再杀萧断。那家伙中了毒又受了伤,跑不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突然吹来,男子伸出手掌,便见白色的粉末被风吹得四散,这些人猝不及防,全都吸了进去。
“有毒!”众人大惊,纷纷倒退几步。
“这毒发作很快,”男子道,“若想活命,去二十里外镇上的玉林药铺取解药,便说是徐求道让你们去的。”
青年脸带惊惧之色,挺着脖子叫道:“小小伎俩休骗过我们,谭先生,他不过是想将我们支开罢了。”
拿剑的人没说话,只是暗暗运了一下内力,发觉胁下二寸处刺痛,内力运转不灵,知道男子所说不假,只是萧断好不容易中毒受伤,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不愿轻易放弃。
徐问见他们犹豫,道:“这毒一个时辰后发作,你们此时赶去刚好来得及,若晚得一刻,神仙难救。”
青年却道:“这人身上必定带有解药,不要听他说谎。”
徐问微微一笑道:“这解药我从不带在身上,你若真怀疑,大可来搜,却不知阁下敢不敢来。”
青年脸色一变,不知男子身上是否还有其他毒物,当真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姓谭的人道:“你叫徐求道?”
徐问点头道:“是。”
“好,”姓谭的人道,“我叫谭啸云,江湖上瞧得起,送了个外号‘追风剑’,徐公子今日定要护那魔头,又肯手下留情,我们便只好改日登门拜访。”
说完一招手,带着那几个人匆匆离去。
雨渐渐小了,徐问此次出来也没寻到要找的药草,进屋子见萧断仍旧昏迷着,想了想,把人背起往山里去了。
到得住处,徐问替他换下衣服,解下面具,一时之间有些惊讶。
让潭啸云一等人如此忌惮,不惜多人合围,只能用下毒的手段才能伤到的人,看起来竟也不过二十来岁。
萧断轮廓分明,眉目俊朗,有些细挑的眉尖带着股冷冷杀意,既是是在睡梦中,仍显出几分邪气。
徐问顿时有点后悔,不知救下他对是不对。
这时萧断忽然又说起梦话来:“爹……娘……杀了他们……”
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徐问不自禁地伸出手替他拭去,萧断忽然一把抓住他,力气出奇地大。
徐问挣扎了几次没有挣脱,只好由他这么抓着。
第二日天亮时,萧断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床边一手撑头正在熟睡的徐问,被自己紧紧抓住的手上现出几道青紫的勒痕。
他轻轻放开,摸了摸脸上,发现面具不在时,下床去在桌边找到自己的刀,冰凉的刀刃再次贴上了徐问的脖子,但没有急于动手。
徐问没有睁眼,有些疲倦地道:“你的毒还没有完全解除,当真要现在动手吗?”
“你不怕死?”萧断冷冷道。
徐问睁开眼睛,眼里仍然十分平静:“怕,但怕也没用。”
萧断突然觉得眼前这人有点意思,便收了刀,问:“你可知我是谁?”
徐问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道:“知道,但在这里,你只是我的病人。”
门外传来“呦呦”两声鹿鸣,但气息断断续续,听起来十分虚弱。徐问走出去,见林子里走来一只半大的母鹿,折断的后腿上拖着一只捕兽夹,肚子圆滚滚地,躺在地上冲他叫唤。
徐问去旁边屋子拿了药箱赶过去,那只鹿全然不害怕,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助地望着他。
这里地处山谷,林茂路稀,多飞禽走兽。偶尔有误中猎人陷阱,逃到这里来的,徐问能救治的便救治。时间一长,动物们像是通了灵,受伤之后往往跑来主动寻求医治。
徐问一看便知这母鹿已经怀孕,因此才能拖着兽夹走这么远的路过来。
萧断在一旁瞧得有趣,走过去,见徐问把捕兽夹取下,正替母鹿接续断骨。
“你救了它这一次,等它出去了,照样是被杀掉的命。”萧断嘲讽道。
徐问专心替母鹿包扎伤口,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它既来了,我便救,至于以后如何,便是它自己的造化。”
萧断讥笑道:“徒劳而已,你不过是想求自己心安。”
徐问道:“也许吧。”
处理完伤口之后,那母鹿在徐问手心里舔了一口,便趴在地上疲累地睡了过去。徐问去屋子里拿了几个果子来放在它旁边,随后便自取整理药材,也不管萧断如何。
眼见着徐问弄完药材又看医书,萧断终于有些不耐烦道:“我这人不欠人人情,你想要什么?”
徐问却道:“我不为要什么,不过是尽医者的本分。”
“你治病救人不要银子吗?白给人治?”萧断抱着刀靠在门边。
徐问头也不抬道:“你若有银子,便留下一两。”
萧断摸了摸身上,默然片刻,道:“……我没带银子。”
徐问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弧度,道:“之前在茅屋里说过,我给你解了毒,你就不杀我。等你的毒完全解了,便可出谷去,不算欠我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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