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楚天阔看他:“我们?”
“额,”陈湮目光闪烁,道:“是,我是和闵前辈一起来的。”
楚天阔道:“闵前辈于你有救命之恩,他有麻烦,我们不该置身事外,过去看看吧。”
陈湮抓住关键词:“我们?”
“额……”这次轮到楚天阔目光闪烁,“既然我们要一起调查,正好闵前辈也要找苗不休,自然是要同心协力的。”
说完率先走了出去。
陈湮想起自己还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以真面目见人,谁知道城里有多少陈珺的耳目,便冲楚天阔道:“你们先过去,我马上过来。”
说完躲进房间里,重新易了容,才避着楚天阔悄悄跑到对面客栈,正巧遇见闵不归下楼,便走到他身边,一副茫然的样子,问:“师父,发生什么事啦?”
闵不归不搭理他,棋山派的人拉起架势,个个警惕地盯着闵不归。
那个摔下楼的弟子被人搀扶在一边,怒道:“你这个人好不讲道理,这分明是我们的房间。”
陈湮在一边维护师父:“不讲道理的是你们吧,是掌柜说了有空房我们才住进去的,不信你问掌柜的。”
掌柜见惹了事,这会儿躲在柜台后面直摆手:“我不知道,我没说过,是你误会了。”
陈湮:“……”
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陈湮对棋山派弟子说道:“我看是你们掌门不在,屋子没人住,你们就不肯给钱。如今正是客栈紧俏的时候,掌柜怎么能白空着,所以才租给我们。你们看屋子被占了,怕掌柜说你们给不起钱,就来找我们的晦气。”
褐衣弟子恼羞成怒,涨红了脸辩解道:“你胡说,分明是你们……”
“我胡说,那你脸红什么?”陈湮看他们一个个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棋山派是小派,这一次来金川说不定就是为了给自己挣点名气回去,所以带了许多弟子过来,指望着多点希望在切磋时出点风头。
但是由于钱不够,衣食住行上就只能紧巴巴的,掌门不在,他们觉得给钱就是亏了,这才闹出这个乌龙来。
褐衣弟子辩白不过,只好道:“我们掌门不日就回来,到时候有你们好看。”
人群里有人发出嗤笑,陈湮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提着一个大锤的穿着粑粑黄衣服的胖男人滚了进来,道:“什么不日回来,你们掌门失踪两三天了,能不能回来还两说呢。”
“你说什么!”褐衣弟子急了,起身想要冲上去,却因一只腿动弹不得,差点摔倒,左右同门忙扶着他。
“你们暗地里在城里找了个遍,还以为别人不知道呢。”
褐衣弟子还要嘴硬到底:“我们掌门是出门办事,自然不会让你们知晓。”
“嘁,”胖子不屑道,“这个时候就别自欺欺人了,谁不知道你们棋山派名不见经传,早就维持不下去。要我说,还不如趁早解散,投入我们天雷帮下,我们还能赏你们一口饭吃。”
褐衣弟子怒急:“死胖子,你别欺人太甚!”
“你骂谁呢?”
“谁答应骂谁!”
双方顿时打起了口水战,越吵越厉害,眼看就要打起来,楚天阔走上前,把两边的人拍开,问:“你们掌门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失踪,你们竟然也不知道?”
褐衣弟子本还要继续瞒下去,但一瞧楚天阔,认出他是烟波庄的人,再听他语气颇为关注此事,顿时觉得有了靠山,只好据实相告:“两天前,我们发现掌门不在,以为他独自办什么事去了,可一直到今天也没有他的消息。我们几个年纪最长的怕人心生变,不敢声张,只敢悄悄寻人。”
话及此,他突然想到什么,指着胖子问:“是不是你们使阴招害了我们帮主?”
胖子也指了回去:“你别随便攀咬人,是你们掌门自己不中用,别想污蔑我们!”
双方眼看着又要吵吵起来,楚天阔只好道:“你们好好回忆一下,你们掌门失踪前有什么异常之处,或是见过什么人?”
褐衣弟子仔细想了想,道:“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不寻常的地方。”
“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你们掌门,是什么时候?”
“是两天前吃过晚饭,掌门说出去走走消消食,让我们不用跟着,去各处逛逛。后来回来的时候,我们以为掌门已经回来了,没去打扰他。现在想来,兴许那天之后掌门就不见了。”褐衣弟子脸色发白,大概是在责怪自己怎么如此大意。
这时人群里忽然有一人道:“前几天有传言说毒圣重现江湖,在山谷里有住处。你们掌门莫不是同其他人一样,去山谷里追寻大师踪迹去了?”
“对对对,是有这么回事,我看见好些人都往谷里去呢。”立刻有人附和。
褐衣弟子垂头丧气道:“我们早想到了,昨天就去山谷找过了,几乎把山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
说到这,又恳求楚天阔:“楚庄主,我们人少势微,若能得庄主相助,以后赴汤蹈火,在下绝没有二话。”
这件事实在蹊跷,楚天阔本来也打算查一查,这会儿听见这话,忙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一方有难,我们自然尽力相助。”
褐衣弟子红了眼眶,眼见着眼泪竟然要往下滚,又觉得有点丢人,于是抱拳冲楚天阔深深鞠了一躬,道:“棋山派上下,深谢楚庄主大义。”
陈湮见了,趁机道:“早听闻烟波庄大名,楚庄主年纪轻轻,侠义之心不输老庄主当年,真乃武林大幸。”
其他人听见这话,纷纷道是,即便有曾经因为烟波庄没落而存了小瞧的心思的,此时也不能不感佩,再看楚天阔仪表堂堂,正气浩然,不由得另眼相待。
楚天阔冲陈湮抱拳:“公子谬赞。”
实则心里很清楚,这人是故意说这些话,为的是替自己重振烟波庄的名声。即便是从一些小门派开始,以后或许也能有所助益,因此向陈湮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但陈湮却觉得后背一凉,总觉得那个眼神里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发生什么事了?小冬,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挤进人群,对着褐衣弟子问。
褐衣弟子看清来人,顿时惊呆了,话都说不出来,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喊了一声:“掌……掌门?”
“嗯?”众人大惊,亦看向中年男人。
之前那个胖子讽刺道:“哟,这不是徐掌门吗?您老人家散步散得够久的,再不回来,您的这些个弟子恐怕要急得跳河了。”
四下的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用惊奇地目光看向楚天阔,刚说要帮忙,他们掌门就出现了,这楚庄主莫不是会什么仙法。
徐掌门扭头瞪了胖子一眼,语气森寒道:“你们周掌门就是这么管教手下弟子的,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胖子被这一眼瞪得一抖,变了脸色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被唤做“小冬”的褐衣弟子扑上去,只差没抱住自家掌门了,先前受了委屈,这会儿急不可耐地向掌门诉说:“掌门,您一连两天没回来,我们担心……”
徐掌门又瞪了他一眼,道:“一点小事就慌成这样,平日里我就是我这么教你们的?没出息!”
小冬诉苦不成,低下头不说话了。
徐掌门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自己,只好道:“我那天出门之后去山谷转了转,见四周景色不错,正想静静心,好好琢磨一下新创的拳法,不想一时之间忘了时间。”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一个乌龙,顿时兴致缺缺,纷纷散了。
楚天阔见他安然回来,道:“既然徐掌门安然无恙,我们也就放心了。”
小冬却看向闵不归,低声对自家掌门道:“可是房间被别人占了。”
“什么?”徐掌门抖着下巴的胡子,正要发怒,小冬就凑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两章,比心~~
☆、无家可归
只见徐掌门脸色涨红,恨恨地剜了小冬一眼,却说不出让陈湮他们归还房间的话。
陈湮见状,忙笑嘻嘻道:“原是我们不知道徐掌门只是暂时出门去了,既然掌门已经回来,房间自该相让。”
余光瞥见闵不归瞪着自己,赶紧道:“我一个小辈,相让是应该的。只是我家师父年事已高,不知是否能和贵派打个商量……”
小冬听见这话脸色转缓,道:“我们原订的只这一间房间,另一间应当是别人的。”
“诶?”陈湮愣住,没想到这茬,怨念地扭头看向掌柜,不知他擅作主张又把谁的房间擅自出租了。
掌柜看出他是个好说话,抬头望天,道:“我好像有笔账没算完。”说完落荒而逃。
陈湮翻了个白眼,心道,算账的不是归账房管吗?
然而他知道闵不归肯定不会让出房间,干脆道:“师父,您安心住下,我自己再想办法。”
闵不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管他,径直转身上楼去了,临走还扔下一句:“记得吃药。”
见事情了结,楚天阔也准备回房,上了二楼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子玉呢?”
陈湮飞快地跑到角落里卸去易容,气喘吁吁地跑过去道:“我在这儿!刚刚人太多,没挤进去。”
楚天阔看见他,没再说话,两个人进了房间,楚天阔一把抓住他的手,从他袖子里掏出来一张面具道:“还打算演多久?”
陈湮见已经暴露,讨好地笑道:“哎呀,楚庄主真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楚天阔哼了一声,把面具扔到一边,“耍我很好玩吗?在竹林的那次你是故意的吧?”
陈湮忙换上一副忧伤的神色,道:“哎!我们一月未见,之前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不知怎么面对你。看见你来找我,心里百感交集,后来见你每日都来,我实在感动,所以就来见你了,只是怕你责怪我……”
说到这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楚天阔静静地看着他演戏,面无表情问:“然后呢?”
陈湮见他不上当,转而坐下,手撑着下巴,冲楚天阔抛了个媚眼,道:“没想到楚庄主这么想我,人家是真的很感动的。”
楚天阔摇头叹息,把手下叫进来,吩咐他们去查查闵不归住的那间房是谁的,人去了哪儿。
陈湮换上正经的表情,问:“你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楚天阔道:“不错,徐掌门是门派之首,按理说不应该行事这么随心,但我们不了解他,他说出的那个理由我们也无法辨别是真是假。只能先看看另一个人是不是和徐掌门一样的情况再说。”
“恩。”陈湮点点头,他隐隐也有预感。这次英雄宴本来就可能有问题,无缘无故出了这样的事,兴许是陈珺已经开始动手了。
正经事谈过,陈湮又可怜巴巴地看向楚天阔:“我把房间让出去,现在无家可归了,楚大侠,求收留。”
楚天阔忍住笑意,心想这个人虽然有的时候让人恼火,可看见他演来演去的样子,竟也有些可爱,完全抵挡不住,道:“你不嫌弃,就和我将就一下吧。”
陈湮顿时喜笑颜开:“不嫌弃不嫌弃,楚大侠不嫌弃我才好呢。”
洗漱过后,陈湮自觉脱了外衣躺到床上去,睁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等着楚天阔灭灯。
楚天阔刚脱了外衣,扭头对上他的目光,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这个床,是上还是不上呢?
“怎么啦?”陈湮见他突然发呆。
“没什么,”楚天阔压下那些胡思乱想,想着以前两人逃命的时候同住一屋也是常事,便大方地躺了上去。
睡到半夜,身边的人滚过来抱住了他的腰,不知道梦见什么好事,嘴里还发出嘿嘿的笑声。
楚天阔半醒之间本想把人推开,却发现他手脚凉得令人心惊,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搂进怀里,替他暖着手脚。
陈湮半夜身子发冷,自觉靠近旁边的热源,睡了一会儿觉得周身暖洋洋的,梦见自己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扭头却看见旁边一直八爪鱼把自己手脚都缠住动弹不得。
他一惊,醒了过来,身边已经空了。楚天阔正洗脸,见他醒了,道:“起来吃饭吧,阿墨已经做好了两个机关,吃完饭你试试效果。”
陈湮立刻来了兴致,易了容跟他下楼去吃饭。其他人看见这张脸还惊了一瞬,但见自家庄主神色如常,反应过来很可能是易容,不禁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原来是这家伙假扮的,之前还害得庄主每天失魂落魄,按时去竹林外守着,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庄主竟然就这么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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