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众人这么想的原因是楚天阔盯着陈湮,硬要他多喝了两碗汤。
陈湮不解,楚天阔道:“你身子太虚了,多吃点补补。”
“嗯?”周围的手下扭头看过来,目光复杂。
陈湮一口汤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来,很想问他老子哪儿虚了,你才虚呢。但看楚天阔一脸正经,不像逗他,且神色温柔,不知怎的心下一动,乖乖点头答应了。
手下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让他们告诉自己想多了,但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只有阿墨低头啃馒头,一副“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知道”的样子。
吃完饭,阿墨把做好的机关交给陈湮。
陈湮早提前把针泡在毒里,还往里面滴了几滴自己的血。不过因为要瞒着楚天阔自己身上有毒的事,做这个的时候没让楚天阔看见。
这会儿他正往机关里放针,阿墨看他不熟悉,担心他扎着自己,道:“公子,我来帮你吧。”
陈湮头也不抬道:“不用,这针上是剧毒,我怕你不小心碰到。”
阿墨一口老血差点没憋住,啥玩意儿,淬毒就罢了,为什么还是剧毒?他顿时觉得自己是在为虎作伥,很有一种给烟波庄抹黑了的羞愧感。
陈湮瞥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因为不能帮忙而羞愧,赶紧安慰道:“你能做出这些机关已经帮了大忙啦!”
阿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心里默默道,我宁愿我是个废人。
楚天阔见陈湮徒手拿针,问:“不是说有剧毒,你……”
“哦,”陈湮毫不在意道,“别担心,我不怕这个,而且这个毒虽然毒性大,见效快,但是一时半会儿毒不死人的。”
楚天阔以为是他提前吃了解药,不再多问。
阿墨在一边听得痛心疾首,觉得自己成了助纣为虐的坏蛋,看向楚天阔,委屈巴巴,庄主我可以走了吗,我看不下去了。
楚天阔完全没注意到他,一心关注着陈湮的安危,见他并没有什么事,才放下心来,扭头对阿墨道:“你等一会儿,看看机关效果如何,要是不好,你再改进。”
阿墨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道,算了,我要是助纣为虐,庄主首当其冲就是大坏蛋。
陈湮装好机关,摩拳擦掌,把机关戴在手腕上,对着一边的床柱子就要按下机关。
阿墨吓得魂都快没了,忙拉住陈湮,道:“公子……你装反了……”
“啊?”陈湮检查一下,发现果然是这样,尴尬地笑道:“还真是,哈哈哈哈,要是我也跟那些笨蛋一样,发个暗器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就好笑了,哈哈哈哈。”
阿墨看他这副样子,深觉他以后肯定会变成祸武林的大魔头,决定以后好好盯着他,不能让他把自家庄主带坏了。
陈湮已经调整好机关,这下是真的按了下去,只见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三支毒针无声地扎在了床头的被子上。
阿墨倒有点惊讶,他知道这位公子是没有武功的,此时也不禁赞道:“公子准头好像还不错。”
陈湮不好意思道:“我本来是对准柱子的。”
阿墨:“……”
他目测了一下被子和柱子之间的误差距离,闪出去一丈远。
陈湮又把另一个机关拿起来试试手,这一次毒针扎在了窗框上。
楚天阔见了,问:“这一次你是对准的什么?”
陈湮黑着脸:“还是柱子。”
楚天阔忍不住笑道:“没关系,你多练练就好了。云舒对这个精通,你多向她取取经。”
“嗯,”陈湮点头,“有道理。”
阿墨万念俱灰,庄主你自己跳坑里来就算了,别把姑娘也拉下水啊喂。
但他也只能在心里叨叨,问过陈湮有没有觉得哪里有不顺手的地方,他好回去调整,得知他很满意,就赶紧溜了,说很快就做一批出来。
陈湮很高兴,手里把玩着机关,道:“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找裁缝给我缝几个暗袋。”
刚说完,他便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脸色瞬间惨白,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却没坐稳,正要摔到地上。
楚天阔吓了一跳,冲上来把人接住抱在怀里,问:“你怎么了?”
“没事。”陈湮艰难地挤出这两个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看着他双手颤抖,连瓶塞都揭不开,楚天阔替他倒出一颗药,喂他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准头不好就真的不好~~
☆、弧度
陈湮苦得舌头发麻,皱着眉说了一个字:“水。”
楚天阔急忙又倒了杯水喂他喝下了,看他脸色转好,才问:“不是说毒解了吗?怎么还会发作。”
陈湮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刚刚被闵不归炼成个毒罐子,这段时间毒性不稳,偶尔会有反噬,还需要药物调节,只说:“我中毒的时间太长,哪能好得那么快,还有些余毒未清,吃一段时间的药就好了。”
楚天阔满脸心疼,扶着陈湮站起来去床上休息,陈湮被折腾这么一会儿,脚下不稳又差点摔了。
楚天阔干脆把人抱起来放到床上,猜测他手脚冰凉也是因为还有余毒的关系,便替他盖上被子,仔细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既然是这样,就不着急去找什么裁缝,先好好休息。睡会儿吧,等你醒了,我让他们把饭端上来。”
陈湮此前没有在意,这会儿再怎么也察觉到楚天阔对待他有点不一样了。
他心里想,我不会不小心把楚大侠给掰弯了吧?楚老庄主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估计指望着他传宗接代,重振烟波庄呢。要真是这样,自己还不得被整个烟波庄追杀。
想到这儿,他不寒而栗。
楚天阔见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摸,忧心道:“还是冷吗?要不我去把闵前辈叫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好多了,”陈湮拉住了他的手,不知如何开口,“你……”
“怎么了?”见他欲言又止,楚天阔又坐下来,等着他说话。
陈湮仔细想想,还是决定先不问,免得让他自己也误会,真把人带进弯路,不如什么时候隐晦地试探试探他。
要真是如他所想的那样,到时候还得想办法给人掰回去,不知道逛逛青楼有没有用,楚天阔还是不是童子身……
胡乱想着,陈湮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楚天阔见他睡容平静,呼吸匀长,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替他擦去额头的冷汗,做到一边打坐运功,以防再有什么状况,他也好及时发现。
陈湮一觉就睡到了下午,睁开眼时,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昏暗的光线从窗户里透进来。对面软塌上,楚天阔歪着身子,用手撑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俊朗的面容在阴影里,线条不甚明显,更添了几分柔和。陈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觉得实在是赏心悦目。
要是放在以前,说不定他就丧心病狂地想办法把人弄到手了。可对于楚天阔,他没办法这么做。
陈湮轻手轻脚起来,拿起自己的外袍走过去。刚走到一半,榻上的人却醒了,见他提着衣服站在那儿,问:“你醒了?”
“嗯。”陈湮莫名有点慌,假装正要穿衣服。
楚天阔站起身,道:“好点了吗?饿不饿?我让他们把饭送上来。”
陈湮避开他的目光,道:“饿死了。”
手下的人送了饭上来,两个人正吃着,先前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楚天阔一边往陈湮碗里夹菜,一边问:“怎么样?”
“那间房住的是无双派的姜掌门,属下跟着他门下的弟子,发现他们也是在悄悄寻人。姜掌门是前天早上不见的,但今天下午回到了客栈。因为闵先生不肯出让房间,他们和掌柜闹了一通就离开了。”
手下说完,楚天阔吩咐道:“这几天你们多注意一下这些小门派的动向,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是。”手下应了一声,无声退了出去。
陈湮不解道:“这些人的掌门失踪,怎么都只敢悄悄寻人?”
楚天阔解释道:“江湖上除了几个大宗门地位比较稳固外,像这些新兴的小门派出来得快,消失得也快,门派之间相互吞并的事也时有发生。所以如果自家掌门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出,被有心的人知道,恐怕门派不保。”
“不是有武林盟主吗?他不管?”陈湮看着楚天阔又夹了个鸡腿给他,装作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默默拿起来吃了。
看他吃得很香,楚天阔脸色松缓了不少,继续道:“武林这么大,盟主一个人也管不过来,这种事情只要闹得不出格,他何必去得罪人。弱肉强食,这是江湖规矩,他也没办法。”
陈湮了然,又问:“那你觉得这些掌门无故失踪又出现,是因为什么?”
楚天阔摇头道:“我也没有头绪,所以只能先盯着他们,看看能不能查出他们是怎么失踪的。”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整个武林汇聚金川,如今这里就是一个大泥潭,里面的水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浑。背后的人想在这潭浑水里捞点什么,陈湮他们一无所知。
想起英雄令上的古怪,陈湮提醒了一句:“你记得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关外的商人或是什么人出现,尤其是勒穆国的人。”
楚天阔问为什么,陈湮便把英雄令上的文字告诉他。
楚天阔听得直皱眉,喃喃道:“这局棋,似乎比我们预想的大。”
联想到最近边境频繁动荡,两个人心下都很不安。
正说着,街上忽然传来铜锣声,有人高声叫道:“开市啦——”
陈湮看向楚天阔,听他说道:“陈家宣布在英雄宴正式开始之前,会在金川东西两处大开集市,供大家游玩。”
陈湮想了想,道:“要不要出去看看热闹。”
“好啊。”楚天阔答应了,两人去隔壁问楚云舒要不要同去。
楚云舒却道:“街市人太多,吵得慌,哥你们去吧,碰见什么好玩儿的给我买回来就成。”
“好。”楚天阔嘱咐林衣照顾好姑娘,多留了几个人守在客栈,就和陈湮一起出门去了。
两人先到了东市,陈湮此时此刻才是真正见证了古时城市的繁华,不由得目瞪口呆。
只见纵横两条大道上,无数小摊铺排在两边,招子旗幡插满了两边的建筑,灯笼的光将整个街市照得亮如白昼。
已经有很多人陆陆续续往里面走,除了江湖人士,也有许多看热闹的当地百姓。
陈湮和楚天阔便走边看,两边的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偶尔还能碰见玩杂耍的,引来一阵叫好声。
看见这繁花似锦,陈湮想起客栈里的楚云舒,问道:“闵前辈正好在,不如让他帮忙看看你妹妹的眼睛。”
楚天阔却摇头道:“我们早想到了,我寻遍名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说过,便是药圣出手也是无力回天。云舒的眼睛是被毒针所伤,眼瞳彻底坏了,药石无医。”
陈湮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便是放在现代社会也不一定有办法,除非像虚竹那样,有法子用活人的眼珠替上。
陈湮决定有机会问问闵不归,这种法子管不管用。
“知道是谁伤的你妹妹吗?”陈湮又问。
楚天阔摇头,眼中闪过不甘,道:“我父亲出事之后不久,有人夜闯烟波庄。云舒睡不着,夜里起来时正好撞见,两个人交上手,云舒设法打掉了那个人的面具,但还未看清那人长相,那人便用毒针……”
说到这儿,楚天阔闭上眼。父亲和妹妹接连出事,这对他来说,是永不想回味的伤痛,可他还是说了。
陈湮忍不住握住他的手,道:“我们会找到凶手的,我帮你一起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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