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到时候跟着他过去的,必定是幕后之人。虽然他没想到大半个武林都跟着去了,但从那些人的反应看,这幕后操控的是谁也一目了然。
宁英在擂台上显露了全套的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这个人如果真的是冲秘籍去的,必定觉得烟波庄没了价值,便想要趁此机会将其彻底铲除。
事情果然也不出他所料,且看贺江麟和魏行天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就知道了。当然这两个只是想要分一杯羹的鬣狗,真正的操纵者只怕是那位人的大义的武林之首。
陈湮也隐隐有所察觉,也正是因此,才会在盟主抓住他时骗他说有楚家的秘密,结果对方果然上当。
楚天阔本就打算引他们和自己动手,待自己坠崖,那些人必定急不可耐地要清除烟波庄的残余势力,更是会去追踪宁英的下落。
所以他写信请来碧落宫帮忙,让他们在自己坠崖后保护着楚云舒和陈湮离开。他知道自己免不了受伤,便提早在崖底布置好一切,正好他要假死,便可以在这里休养一阵子。
不过他万万没料到,陈湮会跟着自己跳下来。
静静听完,陈湮脸色更黑,道:“那你为什么要瞒我?”
楚天阔目光闪躲,道:“你一心想找苗不休复仇,我若告诉你了,你必定会在让我犯险和报仇之间两难。”
陈湮道:“那云舒呢,她就不会两难,就会任你冒险?”
楚天阔叹道:“她和我一样都想查清真相,我好好劝两句,她知道有碧落宫的人帮忙,便不会反对了。”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不会听劝的人?”陈湮道,“你也可以告诉我有人帮你。”
楚天阔闭上眼,道:“我那时不知你心意,想着如果你以为我死了,没了助力,便能放下此事,和顾姑娘远离江湖纷争……”
“楚天阔!”陈湮站起来,踢翻了凳子,气得脸色涨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叫他的全名,楚天阔明白他是真的生气了。
“就算你以为我不喜欢你,那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忘恩负义远走高飞,去过我的逍遥日子?”陈湮气得想打人,可顾忌他身上有伤,只好自己憋着,“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当然不是,子玉——”见他气冲冲往外走,楚天阔忙去拉他,却没拉着,急忙追了出去。
陈湮怒气冲顶,也不管什么方向,胡乱走一通,正走到那个小池塘,脚下一空差点掉进水里。
楚天阔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来,圈进怀里,道:“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伤着自己。”
陈湮不想听,挣扎着要离开。楚天阔被扯到伤口,立时倒吸冷气。
陈湮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只好让他抱着,扭过头去不理他。
楚天阔把人又抱紧了几分,道:“我那个时候知道自己动了心,又不敢向你说明。既怕你和我心意相同,断然不让我涉险,又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当真出了事,会惹你内疚。一时糊涂,就没告诉你……”
陈湮身子不住发抖,咬着牙一个字不肯说,又生气又心疼。这个蠢货,明明先动心的那个人是自己,他在这儿装什么情圣。
可想到当初自己也曾试图把人推开,便也能理解他的心思。但仍然是意气难平,冷冷道:“放手。”
楚天阔抱着不肯放,他的声音就又冷了几分:“我让你放手。”
楚天阔怕他真的更生气,只好放开。
陈湮红着眼睛对他怒目而视,随后气冲冲往回走。
楚天阔向跟上去,但胸口一阵剧痛,咳了两声,牵动伤口,实在没力气再迈出步子去。
陈湮扭头瞧见,下意识想上去把人扶住,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心软,生生止住了脚步,道:“别装,没用!”
楚天阔怕他担心,咧嘴笑了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说完歇了一口气,便想自己走过去,结果刚抬脚就跪倒在地上。
陈湮急了,冲上去把人抱住,气道:“你还骗我!”
楚天阔伸手摸摸他的脸,道:“不敢骗你,只是想哄你两句的,没想到搞砸了。”
陈湮看他伤口处渗出血来,后悔不迭,道:“是不是我碰着你伤口了?”
楚天阔摇摇头,道:“你扶我回去好不好?”
陈湮再顾不得其他,把人扶进屋里,拆了布条,见好几处伤口都渗了血,忙去打水来清理干净,又把今天采的草药磨碎,混了金创药重新敷上,嘴里埋怨道:“这是什么破药,一点用处都没有。”
楚天阔顺着话哄他:“区区碧落宫,自然比不上我家子玉回春妙手。”
陈湮瞪他一眼:“睁眼说瞎话,谁是你家的?”
等伤口包扎好,楚天阔拉着他的手:“亲都亲了,爷你要负责的。”
那副我见犹怜的委屈样子和平时的楚大侠反差太大,陈湮强忍住笑意,恶狠狠道:“老子从来都是白占便宜,绝不会负责。”
楚天阔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认真道:“不负责也行,便宜也可以再占一占。”
陈湮把他手打开:“你又没有胸,摸起来没意思。”
饶是为了哄人,楚天阔这会儿脸也臊得通红,还想再哄两句,陈湮已经命令道:“躺下睡觉,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档子事呢。”
楚天阔见他气消了不少,乖乖听话躺下,等他坐在床边,又把手拉住,真正认认真真道:“我答应你,以后有事绝不再瞒你,好不好?”
陈湮没把手抽回来,嘴里仍道:“谁管你答不答应,我和你很熟吗?”
楚天阔眼里有了笑意,静静地看着他,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看什么,睡觉!”陈湮凶道。
楚天阔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忽然想起来什么,道:“你也有事瞒着我吧?”
陈湮一愣,站起来一撸袖子,叉着腰道:“反了天了,你还敢跟我兴师问罪?”
楚天阔撑起身子,问:“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陈湮掩饰着心虚:“什么怎么回事,老子就是这么牛,不行啊?”
“子玉……”楚天阔喊了一声,眼里全是担忧。
陈湮顿时心软了,坐回床边,道:“是闵前辈想到的法子,我身体里的毒本来就难清干净。他便想到干脆借此让我以毒傍身。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这种逆天技能别人想要还没有呢。段誉就算百毒不侵,那他能吐口唾沫把人毒死……唔。”
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感觉到对方的温柔缱绻和小心翼翼,陈湮终究是彻底消了气,开始回应对方。
不过很可惜,怕把人毒死,不能伸舌头。
一吻结束,楚天阔心疼地把人抱住:“你看,你不也不敢告诉我。”
陈湮道:“别得寸进尺。”
楚天阔识时务地闭了嘴,转而问:“还会疼吗?”
陈湮道:“疼个屁,爽得很。”
楚天阔:“……”
眼见天色暗下来,陈湮把人按到床上强行让他睡了会儿,自己出去煮了粥。
等到夜幕降临,楚天阔醒来时,陈湮正坐在桌边打瞌睡,桌子上用碗盖着热粥,这会儿还散发着香气。
楚天阔想把人抱到床上去睡,刚起身陈湮就被声响惊醒,忙道:“醒了?起来吃点东西。”
被喂完了粥,楚天阔见他眼底泛青,道:“今晚睡床吧。”
陈湮睨他一眼,道:“色胚,想得美。”
楚天阔:“……”
真没想那事。
陈湮从柜子里找到一床被子,抱去木塌道:“我睡这里,你再好好睡一觉。”
楚天阔见他坚持,也不再勉强,躺下去看着蜷缩在木榻上的人,万般滋味涌上心头。这个人,自己必定要用一生去守护的。
过了两天,陈湮给楚天阔换药,发现那两株紫云珠效果立竿见影,伤口已经有愈合的倾向。
幸好他又去山上找到几株,依旧磨碎了替楚天阔敷上。
有药物辅助,加上每天调息,楚天阔的内伤也已经好了三四成。
晚上陈湮烧了一桶热水,躲在屏风后洗澡。
楚天阔拿着衣服等在旁边,他一出来就赶紧把人裹住,怕他着凉。
陈湮只穿了里衣,没怎么系好,露出了胸口被毒针扎伤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打情骂俏,我已变身柠檬精……
☆、想看直说
楚天阔眼尖地发现,把人拉到床边,用被子裹着,扯开他的衣服,问:“不是说没事?”
陈湮低头看看,伤口已经结痂,道:“确实没事,就是被扎几针,我这不是生龙活虎的嘛!”
楚天阔道:“裴明的内力独步武林,若这针再进一分,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陈湮笑嘻嘻凑上去:“大侠还没娶到手,命当然是要的。”
楚天阔皱眉:“我和你说正经的。”
陈湮也正色道:“我也和你说正经的,你有脸凶我?”
楚天阔顿时泄了气,又看见他脖子上被匕首划伤的地方,语气温柔道:“以后再不可拿性命开玩笑,那匕首不是用来报仇的吗?怎么能对着自己。”
陈湮道:“还有脸说,我那么做是谁的错?”
楚天阔心痛不已:“我的错。”
陈湮不想让他真的因此愧疚,便捏着他的下巴,笑道:“想看爷脱衣服直说,别找这么蹩脚的借口,爷脱给你看。”
眼睁睁看着人真把衣服褪去一半,露出光洁的肩头和半个胸膛,楚天阔忙拦住他:“胡闹,不怕着凉。”
陈湮轻笑:“那你倒是帮我穿上呐,眼睛都直了。”
楚天阔又咳了两声,强行收回视线,替人把衣服穿好。
陈湮瞧他耳根通红,再看他鼻间淌下一抹鲜红,仰天大笑:“就看了半个胸而已,大侠你憋了多少年。”
楚天阔这才发觉自己流了鼻血,手忙脚乱找来布巾擦了,嘴硬道:“别胡说,我这是内伤的缘故。”
陈湮笑得更欢:“可不是吗?都憋出内伤了。”
楚天阔把布巾砸在他脸上。
知道这人脸皮薄,陈湮忙收敛了笑,认真问道:“当真是因为内伤,可有什么不舒服?”
楚天阔沉默许久,老实承认:“没有。”
陈湮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道:“这种事憋久了,小心当真不舒服,还是得疏通疏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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