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淳于歌
陈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讹银子。
“还有呢?”楚天阔又问。
钟离逍冲陈湮笑:“我也并没有喜欢他,你看看我,再看看他,我怎么可能看上他。”
陈湮:“……”
他扭头问楚天阔:“阿阔,以后回了烟波庄,家里的钱谁管?”
楚天阔愣了一下,正准备说管家,可发现陈湮眼里的狡黠,立刻会意:“你管。”
“嗯。”陈湮一本正经掰手指头:“这次烟波庄被人陷害,以后相关的生意肯定大不如从前。烟波庄里面那么多人要吃饭,如果不缩减用度,我怕工资都发不起。你这次受了重伤,回去以后还要给你买上好的药材补身体。还有,云舒的嫁妆是不是得提前攒着。这么一算下来,哎呀呀,莫说两千两,两百两富余都拿不出来。”
钟离逍惊得筷子上的肉掉进碗里:“你还没回去过,这账是怎么算出来的?”
陈湮笑眯眯道:“既然是我管账,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钟离逍很郁闷,不是澄清了么,为什么还是被报复。
楚天阔忍着笑,把桌子上的菜全都拉到陈湮面前,道:“辛苦了,多吃点。”
辛苦什么辛苦!他就耍了一下嘴皮子而已,连账本都没翻过!钟离逍在抓狂的边缘。
“你也吃。”陈湮贴心地给楚天阔夹了一个鸡腿,“宫主他们自己养的,纯天然。”
钟离逍僵硬地笑:“陈公子……”
陈湮手掌平放在楚天阔下巴前,道:“钟离宫主,实在对不住。你看我家原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阔阔,自从受了伤之后你都嫌弃了,我不得好好给他养养?”
楚天阔先是得意地笑,继而皱了皱眉头,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钟离逍醍醐灌顶,立刻道:“你看看他,再看看我,他能看得上我吗?”
陈湮悠闲地嚼着肉,道:“说得是啊,其实仔细想想,一千两还是能挪出来的。”
钟离逍牙根痒痒,举手投足仍不忘优雅,为了全宫上下,他忍!
吃完饭,周长老刚好上来,还擦着汗,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被钟离逍叫过去吩咐道:“去看看给楚庄主他们安排的房间有没有什么不妥当的,该添置的添置。”
“是!”周长老扭着滚圆的身子在前面带路。
陈湮冲钟离逍挥手:“今日多谢宫主款待,若阿阔休息好了,身体好转,或许能再省出一千两的药钱。”
钟离逍:“……”
周长老带着楚天阔和陈湮来到另一座独立的小院,便见院子中央竟是一泉小小的温泉,水里开着几朵粉嫩的荷花。
“钟离宫主有心了。”陈湮感叹道。
周长老笑呵呵道:“两位是贵客,费心是应该的。”
说完也不在跟前碍眼,很快退出小院。
楚天阔揪住陈湮的鼻子,道:“以前还没有谁把阿逍噎成这样,你这张嘴,还有多少厉害我没见过?”
陈湮拍开他的手,道:“叫得挺亲热哈!至于这厉害之处嘛,”他往楚天阔下面瞥了一眼,“来日方长,你以后就知道了。”
楚天阔顿时脸通红:“你能不能别什么都往那种事上扯。”
陈湮无辜摊手:“我说什么了吗?”
楚天阔咬着牙根,一把把人抗在肩上进了门。
陈湮只觉得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楚天阔欺身上来挠他的痒痒,陈湮挣扎着躲避不及,连声告饶。
楚天阔想起那天晚上也是相似的情景,便停下手忍不住低下头去想要亲一口。
这时周长老忽然折身回来,手里抱着一床被子走到门口道:“山上夜凉,我来给二位添床……”
声音戛然而止。
床上楚天阔两手搂着陈湮的腰,嘴已经凑到跟前。陈湮衣衫凌乱,脸泛潮红,眼睛里带蒙着一层水雾。
“哎哟!”周长老转过身去。这青天白日的,连门都不关。
楚天阔忙从床上跳下来,接过他手里的被子,还没来得及道谢,周长老就逃也似地飞奔而去,比上山时还快,甚至贴心地带上了小院的门。
陈湮放声大笑,在床上滚来滚去。
楚天阔过去把人用被子裹成一只大肉虫子,道:“不许再闹了。”
陈湮用头撞他:“你还讲不讲理了,谁挠我痒痒来着,谁想亲我来着?”
楚天阔:“……”
竟无法反驳。
笑闹过了,陈湮就这么缩在被子里,问:“钟离宫主以前常这么找你要银子吗?”
听楚天阔当时的语气,是早就习惯了,且知道怎么对付。
楚天阔无奈道:“以前没这么信口雌黄,就是喜欢把他们的茶叶和酒送过去,一百两一两茶叶,五百两一坛酒。我也常收下,一来他们的东西确实不错,二来碧落宫初建,确实需要银子。但钟离手底下确实没几个能做生意的。”
陈湮哭笑不得:“不是说常下山打劫?”
楚天阔道:“倒是抢了些银子,但一年也就那么两三回,再说你也看见了,他们花银子是没个数的,他们其实也不大在意这个。虽然烟波庄拿了不少银子,但他们也帮了我们不少忙,从来都是不计代价。”
陈湮道:“就这样那些长老们弟子们还愿意跟着呢?”
楚天阔点头:“钟离这个人就是嘴贫了点,性子跳脱,但是极讲义气,以前条件不好的时候也是吃过苦头的,为了手下这帮人命也能豁出去。”
陈湮了然,又问:“既然是这样,若他直接开口要,你给不给?”
楚天阔道:“自然是给的,可钟离说不想要别人的施舍。”
陈湮:“……”
听着好像似乎很有骨气的样子。
陈湮环顾一圈他们住的房间,道:“可他们既然没钱,是怎么建起这么大的地方的?”
楚天阔咳了两下,道:“这里原本就有房子,传说是以前江湖上一个没落的世家建的,空置了几十年。钟离他们偶然发现,就把地方占了。”
陈湮:“……”
还真是不吃亏。
冬日里夜长,这会儿天已经暗下来。
在暖烘烘的被窝里,陈湮很快就有了睡意,往床上一倒,道:“楚大侠,暖床。”
作者有话要说: 钟离逍好惨一男的……
☆、打劫
门外有弟子来院里点灯笼,又送了热水,楚天阔把陈湮拉起来,道:“赶了一天的路,洗洗再睡。”
陈湮懒懒地不愿动,楚天阔只好抱着他帮他迅速洗完澡送到床上去。
自己洗漱完才躺上去,人就自觉贴上来搂住腰,眨眼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碧落宫里不见钟离逍的人影,据手下的长老说是有事出去了。陈湮便跟着楚天阔四处转。
除了几座供人居住的院落外,往下走走是大片的农田,一片用篱笆围起来的空地上搭了木棚子,里面果然养了十几只鸡,这会儿正咯咯咯地追着一个男子要吃的。
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只小黄狗,跳进鸡棚里汪汪叫唤,把那些母鸡追得四处乱飞。
陈湮哈哈大笑:“这才是鸡飞狗跳呢。”
两个人闲逛了一上午,楚天阔抱着人在后院里坐着赏雪,钟离逍走了过来,问:“昨晚可还休息得好?”
他别有深意地看向陈湮,想起昨天周长老向他讲述自己差点长针眼的经历。
陈湮道:“有劳宫主,我们睡得很好。”
钟离逍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另一千两银子有着落了。
“对了,我今日已经让人通知云舒,我们可能还要耽搁两天才回去。我这边还有些事,最迟大后天就可以启程。”
陈湮心想,生意也不做,也并没有下山打劫,也不知这个宫主整日里忙些什么。
“好,这两日可有什么消息?”楚天阔问。
钟离逍脸色严肃起来,道:“边境异动更加频繁,可能接下来还有战事。那个叫宁英的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千叶楼竟然一丝消息也打听不到,且最近似乎有人暗中打压霜月阁。”
楚天阔凝眉道:“意料之中,烟波庄之后下一个必然就轮到霜月阁。”
“他们不会有事吧?”陈湮担忧道。
“放心吧,”楚天阔摸摸他的头,“袁家根基深,多年来发展得也很好,就算是打压,一时也不足以动摇他们。袁伯父既然放心把家业交给袁大哥,他就一定能护好袁家。”
“那这次回去要不要去霜月阁看看?”陈湮问。
楚天阔道:“也好,反正离烟波庄不远,你还从没去过,霜月阁背靠寸锦山,山上遍植枫树。一到秋天,满山红叶,像火烧云一样。”
陈湮听得心驰神往,道:“那到了秋天,咱们再去看。”
楚天阔温柔道:“好。”
“咳咳!”钟离逍清了清嗓子,这里还有个光棍,请你们体谅一下,谢谢。
楚天阔和陈湮交换了一个奸诈的笑,才对钟离逍道:“这次怎么想着和我们一起去了,你不是不大爱下山吗?”
钟离逍撇嘴:“以前江湖上没什么好玩的,下去也是无聊。可这次有大热闹可以看,我当然不能错过。盟主不义,武林也该有一番新面貌了。说起来,不知道当盟主是什么滋味儿。”
陈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想这个钟离宫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野心竟然这么大,直接盯上盟主了,自家宫里都还衣食无着呢。
楚天阔却笑:“你若真心相当,也不是不可以争一争,只是以后不能再下山打劫,要靠自己挣银子,且门派间有什么龃龉,你也要出面主持。”
钟离逍皱眉:“听起来很无聊,看来没什么意思,不当了。”
陈湮:“……”
盟主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啊少年。
两日过后,众人正式启程前往烟波庄,路上途径临阳、洈水、奉州三城,由南向东,便是位于庭州的烟波庄,霜月阁则在东北方向的碧珠城。
钟离逍此行带了包括周长老在内的三位长老和十个护卫,租了两辆马车,缓缓而行,五日便可抵达庭州。
原本一辆马车就已足够,但钟离逍嚷嚷着自己不愿与他人同挤,非要独坐。上马车之前,他冲陈湮眨了眨眼。
陈湮暗笑不已,这人只怕是为了那两千两银子,所以处处顺他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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