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侠不想谈恋爱 第95章

作者:淳于歌 标签: 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甜文 穿越重生

  “公子不喜欢这首曲子,奴换一首吧。”青风战战兢兢道。

  陈湮回过神来,道:“没事,你唱得很好。”

  青风道:“奴还会唱别的,保准让公子高兴。”

  “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噗——”陈湮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这一次的眼泪却是笑出来的。原本脸黑得跟张飞一样的陈珺,看见陈湮笑得那么肆意欢畅,终于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只不过他听着这两首曲子古里古怪,也不知哪里好哭,哪里好笑。

  “我的老家,就住在这个屯,我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的银儿……”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青风唱得嗓子冒烟,眼看着夫人最后再也没掉过眼泪,心里长长松了口气。

  “你这些曲子倒是新奇,从哪儿学来的?”陈湮装模作样地问。

  青风面不改色,道:“前些日子去一户人家唱曲儿,那家里的夫人极有趣儿,竟教我们唱了这些曲子。奴瞧着那家主人和夫人情深意笃,真真羡慕得紧。奴临出门前,听闻那家夫人前几天出了远门,他丈夫在家里日日念着他,想让他早些回家呢。”

  陈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他夫人一定也是一样地想念他,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回去的。其实,就算那位夫人不能回去,他丈夫未必不能来找他。”

  青风听得眼睛一亮,眼看他们马上要进城,今晚必定是歇在城里了,便替庄主高兴。

  陈湮又道:“你这曲子听过的人不多罢,唱得这么好,要好好赏,三千两银子够不够?”

  青风张大了嘴巴:“三……三千两……”

  陈湮略一沉吟,道:“嗯,是有些少了,那就四千两。”

  青风忙道:“不少不少,反而是太多了,奴怎敢领受。”

  陈湮道:“不用谦虚,你是个当巨星的坯子,四千两算什么。”

  说着一指旁边坐着的陈珺,道:“瞧见没有,这位公子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四千两那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青风一听是陈珺给钱,再不推拒,俯身磕头道:“奴谢公子赏。”

  陈珺在一边淡淡道:“四千两赏银,大哥出手还真是阔绰。”

  陈湮道:“怎么,给不了吗?”

  陈珺道:“给,既是大哥开口,一诺千金,自然要给的。”

  青风谢了又谢,忽道:“公子这般好心人,奴斗胆,想一睹公子尊容,日后有缘再见到公子,才好谢公子今日的赏。”

  他一进马车,看见陈湮蒙着眼睛,生怕他是眼睛受了伤。可刚来不敢开口乱说乱问,这会儿才找了个借口打听。

  陈湮道:“既然是听曲儿,那就用不着眼睛,爷就爱这一口。爷不爱让人多认出我,你是唱得好才得的赏赐,不用再谢,回去吧。”

  “是。”青风闻言放下了心,领了四千两的银票,乐颠颠地回去复命了。

  夫人不愧是夫人,就这样还能从敌人手里轻而易举掏出四千两银子来。

  青风走后,陈湮问陈珺:“好听吗?你要是喜欢,赶明儿再叫他来唱别的新曲子。”

  陈珺嘴角抽了抽,道:“四千两赏银的小倌,我恐怕听不起他的曲子。”

  陈湮撇嘴道:“陈家家缠万贯、富甲一方,别说四千两,四万两也听得起。”

  陈珺道:“一日两日也就罢了,大哥要是一月两月地请,就算是富可敌国,那也禁不起折腾。”

  “哼,”陈湮笑了一声,见他不上当,道:“你倒也聪明。”

  陈珺道:“自然还比不上大哥。”

  如此行了一月有余,终于抵达瑨国都城——玉京。

  路上陈湮没再叫小倌,可又叫了说书先生、皮影戏,甚至是杂耍团,把陈珺的银子流水价地花出去好几万两,自然后来都是进了楚天阔的腰包。

  陈湮心里也暗自感叹,没想到烟波庄里人才济济,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人啊。

  而楚天阔从青风处得知陈湮那句暗示,果然每逢他们宿在城里,晚上便翻窗出来和陈湮见面,两个人不能大声说话,抱着在床上躺一会儿也是好的。

  进玉京城后,陈珺带着陈湮去了城中偏北的一处大宅子,这里与七王爷的府邸只隔了一条大街。

  陈湮从车里窥见京城繁华,除了现代科技和工业这里远远赶不上外,繁荣之象不输现代京城,可见当今皇帝还是很有治国才能。

  一路上由着陈湮胡闹了那么久,陈珺终于问起正事:“大哥一路行来可高兴了?考虑得怎么样?”

  陈湮直接问道:“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陈珺道:“想必烟波庄一路跟随而至,其中必有对药毒一道十分在行的人,不如大哥请他过府一叙?”

  陈湮知道楚天阔去请了长候师兄来,想着师父派他过来,医术必是一绝,便道:“那也好说,但我这便算是答应了,你允诺过的事可别忘了。你要请这个人来干什么?”

  陈珺道:“听说当今皇上圣躬违和,御医力有不逮,皇上暗中令人遍求名医,大哥手下既有能人,此时正是立功的好机会。”

  陈湮心中猛震,面上不动声色:“陈家野心不小啊。”

  陈珺淡然道:“全拜大哥在苍州的手段,如今七王爷渐失圣宠,自然要想办法重获圣心,我如此说,大哥可明白了?”

  陈湮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来争夺那个位子的人,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你应该明白吧?”

  陈珺却笑道:“大哥果然是明白人。”

  陈湮写了一封手书,借要喝山巅雪的名义,让陈珺四处打听寻人送来,随后将手书交给那人,由他带给楚天阔。

  楚天阔迫不及待打开心上人的手书,看见那一纸的鬼画符和大白话:“……”

  阿墨在一旁惊喜地叫道:“我认得,这就是夫人的字。”

  陈湮虽然拥有了陈珺的记忆,要说写出一手好字来本也不在话下,但他依然更愿意简单地活成陈湮,因此写字也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信笔而就。

  楚天阔看完了信,仔细封好放进怀里,询问长候的意见。

  长候道:“小师弟既然写了信来,想必没有什么问题。我于毒术颇有研究,遇事足以自保。正好可借机打探消息,你不必担心。”

  楚天阔知道长候是稳重的人,但还是派了阿墨扮作药童随他前往。

  长候走后,楚天阔拿出信来,一遍遍看着信纸右下角那小小的几个字:么么哒~

  不禁露出笑容。

  青叶在一边暗暗叹气,这世上没有闵前辈治不了的伤病,却有一相思病是无论如何治不好的了。

  长候按着信上所说的地址过去,早有人候在角门里,引他进入宅子,与陈湮见面。

  陈湮以前没见过他,但看到他一身白衣,袖口衣襟上锈的淡青竹文和白色雪依花,便知道他是谁,先上去见礼:“大师兄。”

  长候也总算见着了传说中的小师弟,见他面目俊朗,如清风自来,心下欢喜,先让他坐下,给他把了脉,道:“嗯嗯,吃得好,睡得好,姑爷就放心了。”

  “咳咳!”陈湮听见这个称呼,忙使眼色。

  长候只道他是不好意思,还给了他一个“我都懂”的眼色,随后压低声音,有些兴奋地问道:“听师父说小师弟身负奇毒,师兄一直想亲眼见识一番。”

  陈湮:“……”

  师父和徒弟果然是一个德行。

  不过人家冒着危险前来相助,这么点小忙陈湮自然还是要帮的,便问:“师兄带针了吗?”

  长候急忙从药箱里取出针包,陈湮看着里面密密一排银针,太阳穴突突直跳,随便挑了一根在手指尖上扎了一下。

  眼见指尖上冒出血珠来,长候跟吸血鬼见了血一般,捧着一个小瓷瓶,双手直抖,将几滴血仔细接好,道:“这几滴血,恐怕是师父一生心血所聚,我若能得以窥见其中奥妙,那也不枉此生了。”

  随后陈珺来见长候,也不避忌陈湮,直接道:“听闻先生医术卓绝,正是圣上急需之人,还请随我去面见家父,少不得要让先生露一手绝活,到时候进宫为圣上医治,那可是大大的荣耀。”

  长候对“大大的荣耀”毫无兴趣,只想呆在屋子里研究瓶子里那几滴血,神色淡淡地,道:“师父常年教导我们,身为医者,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是本分,当今天子也好,穷酸乞丐也罢,都是一样的。能救得人命,便是我们医者最大的荣耀。”

  这番话长候是真心实意说出来,陈湮暗自敬佩,陈珺面上似也有钦佩之意,道:“先生仁心圣手,胸中自有沟壑,自然不将这些俗物放在心上了。去之前,在下倒有一事请教先生。”

  长候道:“不敢,公子请说。”

  陈珺道:“在下有一相识之人,患心疾多年,后来受庸医所误,以致病势沉重、寿数难长。若先生肯垂怜,替这人诊一诊病,看是否还有挽救的可能,在下便铭感先生大恩。”

  陈湮在心里冷笑,什么庸医,应当是毒手吧。这次请大师兄出手为陈文医治,只怕少不了又要在里面动什么手脚。以长候师兄的能力,要在方子里加减点什么,只怕陈文再也查不出来。

  这一对父子也真是有趣,看来自己得弄清楚,陈珺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阿墨今晚没饭吃

  ☆、大礼

  

  长候跟着陈珺离开,过了半日后回来,跟陈湮说陈文已经彻底伤了元气,他也只能用药多延陈文几年性命。

  陈湮道:“我担心陈珺也许又会在药方里动手脚,你去看诊时,可有什么发现?”

  长候摇摇头,道:“陈文听我说有办法治疗,像是很高兴,夸了陈珺几句。回来时,陈珺还留在房里,阿墨耳力比我好,听见他说什么‘七王爷料想不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陈湮低头思索一番,道:“你说会不会陈文以为是七王爷在药方里动的手脚,陈文毕竟是勒穆人,若让皇帝知道他与勒穆人密谋,必定饶不了他,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陈文。反正陈文死了,还有一个陈珺。陈文自然也很清楚七王爷必有杀人灭口之心。”

  长候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么当真是七王爷下的手吗?”

  陈湮道:“有一半的可能,要么是陈珺做的,却把这事推在七王爷头上,挑拨他与陈文的关系,要么就是七王爷借陈珺的手做的。只是我想不通陈珺为什么要暗害自己的父亲。”

  长候道:“你既然疑心他又在方子里动手脚,我过几日去复诊,一诊脉,便什么都知道了。”

  过了几日,长候再去给陈文诊脉,发现他面色好了许多,药方子确实有了效果。

  回来之后与陈湮说起,陈湮道:“难道真是七王爷的手笔?可无论哪种可能,陈珺都逃不了干系。”

  长候道:“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陈文说我医术了得,让我过两日进宫为皇帝看诊。”

  陈湮不安道:“我担心他们图谋不轨,送你进宫只是为了日后事发之时找个替死鬼。”

  长候一笑,道:“放心吧,我到时候见机行事,先看看皇帝的病再说。”

  两日后,长候进了宫,说是皇帝病情复杂,他需要在宫中暂住几日。

  陈湮想了想,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便说要见陈珺一面。

  陈珺来了之后,直接道:“我猜想大哥这几日便要见我,想必长候先生把什么都告诉大哥了吧。”

  陈湮也开门见山道:“我果然还是小看了你,连自己的父亲也下得了手。殊不知七王爷能这样对待他,日后也能如此对待你。”

  陈珺面如寒霜,看着陈湮低声道:“大哥仍当他是父亲吗?你这么快就忘了他当年折磨你那三日。”

  陈湮挑了挑眉,道:“这么说来,你竟是在为我出气?我还要感谢你了。”

  陈珺忽然又笑了,道:“大哥耐心等些时日,小弟有一份大礼相送,到时候大哥一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