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川川
等到时候把快递公司搞活了,他再过来将这些骡子领走。
杨峰笑逐颜开,对三人愈发热情,说什么也要留他们吃晚饭。
此地与越川县距离十几公里,若是再乘马车去城里,约莫已经入夜了。
他们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便留下来在牧场饱餐了一顿特色烤全羊和手抓肉。
饭毕,日落西山,马场的天空辉映着斑斓色彩。虾红与淡蓝交错,美不胜收。
齐庸凡与殷旭在马场上散步。
杨峰养马场里共有四十多匹马,大部分将卖给官府行军,少数几匹,是他们当初历经千辛万苦从草原运来的汗血宝马,并不舍得卖。
所以殷旭提出想骑马时,杨海江颇有些犹豫,便想着让他挑一匹要卖给官府的马。
齐庸凡惊讶道:“你还会骑马?”
殷旭看起来跟个文弱书生似的,与他想象中纵马横斥沙场的将士们截然不同。
殷旭应了一声,反问道:“难道你不会吗?”
他记得齐雍是会骑马的。
齐庸凡摇了摇头。在现代起码可是贵族专享的运动,跟高尔夫差不多,忒烧钱,他可玩不起。
殷旭以为他得了失魂症连骑马都忘了,心想到时候真上了马,他应该会想起本能。
杨海江领着他们去马厩挑马。
殷旭一眼便选中了马场里最贵的那匹汗血宝马。
杨海江欲哭无泪,忙道:“ 这位公子,这马的脾气暴躁,曾经踢死过人,不能骑的!”
殷旭上前几步,摸了摸枣红色的马头。而原先面露凶光的马儿随着他的抚摸,竟渐渐放松了身体,连呼吸都变得平缓起来。
杨海江:“……”所以这号称南方最烈的马是被下了降头吗?
殷旭丢给他一袋碎银,高声道:“齐兄,快过来,我带你去骑马罢!”
齐庸凡迷迷糊糊地走了过来,“我不会骑啊。”
殷旭熟练地解开缰绳,给马儿套上马鞍,翻身上了马背。他拍了拍自己前面的空座,道:“你先坐我前面,我带你骑。”
结果齐庸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马背,被殷旭从后面抱着,莫名感到有些奇怪。
“驾!”马儿犹如利箭般飞驰而去。
杨海江在他们身后喊道:“千万小心!”
齐庸凡被颠得面色如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就差吐出来了。
而这次还抱着个人,让殷旭的骑马兴致盎然。就是这个人比他高了一些,挡住了他的视线。
沙土飞扬,落日余晖。
两位俊美公子共乘一马的景象,竟让杨海江一时看呆了。
此刻,齐庸凡却本能地感到了不对劲。他的身后,似乎有一个奇怪而硬挺的长条状物体,正顶着他的屁/股,且不断随马的运动随波摇晃。
身为男人,以及一个gay,他当然无比清楚这是什么。
他僵硬地转过头,低声道:“殷兄,你叽儿凸了。”
殷旭:“…………”
第四十二章
越川县虽无宵禁, 但城门会在夜里关闭,约莫□□点的样子。
叶子紧赶慢赶, 终于在城门即将关闭之际停驻在附近。
官兵不耐烦地叫嚷着:“下次快点啊!车里的人都给我出来检查!这大半夜的,差一点就不让进了。”
马车边上的帘子被掀开,车内豪华的景象一闪而过。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节骨分明,在墙楼灯笼的火光映照下, 散发某种独特且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玉质光泽。
这指间捻着几粒碎银子, 极精准地抛洒在官兵怀里。
官兵立马变了副面孔, 环视四周,确定趁着夜色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笑呵呵地弯腰指向前方,“您请, 城里还热闹着呢。”
叶子撇了撇嘴, 挥动马鞭, 车轮轱辘转动, 在夜幕中缓缓前行。
越川县内确实仍灯火通明。马车停在龙游客栈门口, 他们要了三间上房便各自歇息了。
齐庸凡骑了会马, 大腿根处生疼。他龇牙咧嘴地躺进浴桶里泡澡, 望着腿上红艳艳的伤痕, 有些欲哭无泪。
擦拭完身体,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睡不着。
这也正常,他掏出手表一看, 才晚上九点钟。以前这个时间点,他要么在啃古书要么在玩无聊的平板单机游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齐庸凡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光脚去开门。
木门吱呀的声响在黑夜里格外刺耳,殷旭倚在门前,静静地望着他,递过来一瓶药酒。
“这是何物?”
黑漆漆的药酒瓶身并没有任何文字。
殷旭:“刚骑过马的人都需要的必备良药,擦在大腿根部。”
“哦……谢了。”
“你屋里有吃的吗?我有点饿了。”
“去叫小二上菜啊。”齐庸凡道:“不过也挺晚的了,我正好带了些牛肉干,进来吃吧。”
殷旭走了进来。他似乎刚洗浴过,黑直长发湿答答地披散在街头,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味。身上披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长袍,胸口露出一片奶色肌肤,仿若志怪中描写的妖精。
齐庸凡心想,女妖精不可怕,男妖精才是最致命的。
木桌上摆着一壶凉茶和一小碟肉干。
殷旭吃得很欢,像是真的饿了,一直在吃。齐庸凡在他面前不太好意思涂药,只好坐在边上喝茶。
在他不知道喝了第几杯茶后,殷旭拿起毛巾擦了擦嘴,望着他道:“怎么不上药?”
齐庸凡:“等会睡前再上。”
殷旭:“你是打算让我给你上吗?”
齐庸凡:“……”
烛火摇曳。纸窗敞开,吹来一阵晚春清凉的晚风。蚊虫叮咛,璀璨的星空与明月遥相呼应,好似缩进了这间小小的屋舍内,再也不出来。
齐庸凡瞧着殷旭,心想对方是个假面的。外表这般光鲜,内里却生了副邪恶不堪的腹黑坏心。一想起黄昏时他叽儿硬挺的模样,齐庸凡不禁打了个寒战。
他可是1,怎么能被人肖想屁屁呢?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殷旭不紧不慢道:“我瞧你咬牙切齿的模样,还以为你想起了什么可恨的事儿,说来听听?”
齐庸凡心想,是挺可恨的。但他偏不说,雨女无瓜!
“明日回镇上吗?还是想再多玩几天。”
“下午回,早上我去分店看看情况。”
殷旭应了一声,“那你回去要带我钓红虾。”
“行行行。”齐庸凡道:“你咋就这点出息呢?天天想着钓虾?”
殷旭眨了眨眼睛,无辜道:“不然干嘛?钓你吗?”
“我看你有当塘主的潜质。”
“塘主是什么?”
“就是说你钓鱼很厉害。”
殷旭喜滋滋:“那我确实很厉害。”
齐庸凡心想,以对方这样貌身段,不当塘主简直就白瞎了爸妈的基因。
他得提防着点这家伙,明明是个古代人,嘴里骚话却一套一套的,免得哪天不小心沉沦变成对方塘里的一条鱼。
……
一夜无话。
那瓶药酒确实有效,齐庸凡醒来时已经不感到疼痛了。
他在客栈一楼用了些早餐,而后前往夏星酒馆。
分店离客栈不远,不消片刻,他便走到了印象中的某条街,拐过弯,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衙门门口。
于是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越川县的衙门颇为气派,朱门金环,两头石兽屹立于两侧,宛若守护神。总而言之,它与附近热闹的街市显得格格不入,过于冷清。
就在齐庸凡盯着官衙看时,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十几个壮汉被衙役押送出来,形容狼狈,倒在地上,仍喊着:“冤枉啊!实在是那山贼太狡猾了,设计陷害我们……”
“冤枉?”衙役冷笑一声,道:“贡品是你们弄丢的,堂堂龙门镖局,连野寇毛贼都打不过?失信于官府,你们没有牢狱之灾,已是大人法外开恩。”
为首的马脸壮汉嚎道:“那、那怎能夺了我们兄弟苦心多年拼下的龙门镖局……”
衙役鄙夷道:“被盗的贡品价值连城,而你那破镖局最多值个几千两。便是把你们统统卖到牙行去都抵不了债。休要再提,赶紧回家去!”
壮汉们只得垂头丧气地走下官衙石阶。
他们闹出的动静颇大,以至于不少老百姓围在附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说过了吗?龙门镖局要被官府抄家,所有产业充公。”
“在咱们越川县,最有名的便是这龙门镖局了,要是它倒了,往后该如何?唉……这年头,抢劫的地痞流氓越来越多,若是没镖局保护,谁敢押货出门啊?”
“就是就是!”
“你瞧那镖局头头,以前可是县里鼎鼎有名的大捕快。武功那叫一个了得,寻常人等根本进不了他身。这下好了,镖局开不下去,不晓得他会不会重新去做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