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 第145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

  海城上流交际圈,消息总传得很快。

  从前,钟奕与池珺不会特地留意唐家的情况。但只要他们有心,便能很轻易地听说,唐德夫妇分居了。

  再流露出一点“兴趣”,自有人上门提供更多细节。

  钟奕很快知道,原来在唐德夫妇从伦敦回来后,谢玲曾在唐德办公室大闹一场。说起来,这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谢玲虽然关了门,唐德的秘书也有职业道德,不会在外乱说。可人们的联想能力总是很丰富的。

  从当时几个人进出的顺序、谢玲出来后难看的脸色,还有唐总他接连在办公室住了许久……这一切来看,轻易就能推断出,那天发生了什么。

  对钟奕来说,这些都是意料之外。坦白讲,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听这些八卦,很浪费时间。

  池珺倒是颇有兴味,还评价:“自作自受。”

  再说谢玲。她接连遭逢打击:哪怕再自欺欺人,到唐怀瑾不回来的时候,也会明白,自己究竟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她心痛到极点,这一次,却是为自己不值。她无数次自问,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对唐怀瑾不好。怀瑜有的,唐怀瑾都有。

  那么一定是唐怀瑾的问题。

  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时,谢玲还带了些许惶恐,自问:你怎么也这样想——

  可紧接着,她心口压了很久的那块石头,丈夫的冷眼,女儿的灰心,都因此渐渐滚落。

  谢玲便恍然大悟:对啊,当然是唐怀瑾的错。不,他根本不应该冠有这个姓、不应该顶着自己为儿女精心取的名。自己先前就觉得了,唐怀瑾的生母,那个姓朱的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先给丈夫戴绿帽子,后面又狠心抛弃儿子。这样的女人,加上一个家暴犯,能生出什么种?

  她心里迟来地升起了对钟奕的愧疚、乃至母爱。

  那天,在行舟,唐德当着她的面,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谢玲起初不敢相信,愤愤道:“姓唐的,你就这么对我!我们结婚二十五年了。”到最后,成了哭音。

  唐德却狠下心,对谢玲的哭声充耳不闻。直到法务部门的人匆匆拟好协议,唐德拿到、看完,才慢慢开口,说:“玲玲,你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法务部门的人:“……”我是做错什么,才要撞上这种老板家的问题。

  一个学经济法的,惨遭被抓来写这种东西。

  谢玲仍然再哭,却听出唐德语气里的缓和之意。她迅速抓住重点:唐德大约只是想吓吓自己。

  这让谢玲又庆幸、又难过:她二十五年前与唐德结婚,如今快要五十岁。从农村女人,熬成行舟夫人,堪称登天。可如果离婚,抛开“唐德夫人”这层外衣,她就好像又回到许多年前,家境贫寒,面朝黄土背朝天。

  谢玲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

  但既然唐德只是吓她……

  谢玲毕竟是贵太太,吃穿用度,都用最好的,算是对年轻时自己的一种补偿。此刻哭了很久,眼线都没有花。但奔五的女人,也说不上“我见犹怜”。

  到底是糟糠妻,唐德叹口气:“这样,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家里。正好行舟事情多,我就在办公室住了。”

  谢玲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在办公室,那有没有其他女人也在?

  但她想到先前的场景,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还要脸。

  只是出了门,谢玲打电话给远在英国的女儿。她是想要诉苦,唐怀瑜却犹豫片刻,反过来劝她:“妈,你一定是误会了,王秘书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你还记得王秘书家小孩吗?之前暑假的时候,那个小孩还被带去行舟写作业。”唐德作为白手起家的一代企业家,对这样的行为颇为宽容,但员工们也知趣,不会常做。

  谢玲还要再哭,唐怀瑜就抓紧时间,说:“妈,我和导师约了见面,马上要到时间了,挂了啊。”

  谢玲梗住,想:怎么又是见导师……

  又明白,女儿还没有原谅自己。

  她坐在车里,车外是来去的行人。许多人会艳羡地看这边一眼,但谢玲只觉得天地昏暗。

  她恹恹了两天,想到钟奕,才略展颜。钟奕小时候没有妈妈,一个人被钟文栋虐待。长大了,却还能不计前嫌地帮怀瑜……谢玲打起精神,觉得自己找到了突破口。

  之前老唐不是说了,钟奕与自家生分,不愿意与他们有更多联系吗。

  可她有眼睛,知道老唐也放不下钟奕。既然如此,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芭蕉看看,能不能与钟奕打好关系。

  母子连心、血浓于水啊。

  思绪走到这里时,谢玲终于振作起来。她算着时间,比着怀瑜的口味,做了一顿午饭,然后带去芭蕉。

  走到大楼底下,还觉得奇怪:“芭蕉,芭蕉……这名字,怎么想的。”一点都不庄重、正式。比不上“行舟”,有意义、有内涵。

  再到前台,接待员迟疑:“谢女士?您没有预约啊。”

  谢玲说:“这样,我给钟奕打个电话。”既然是自家儿子,当然不能再叫“钟总”。

  接待员笑一笑,露出八颗牙齿:“您请。”

  谢玲果然拨给钟奕……等等,没有钟奕的手机。

  她转而打给唐德,要钟奕的号码,振振有词:“都是一家人,怎么能真的一点都不联系?”

  唐德头都大了,万万没想到,妻子就“冷静”出这么个结果。

  他劝谢玲:“你也不能这么急啊。”

  谢玲莫名其妙:“哪里急?我不过是来看看、送一顿饭……”

  前台接待员:“……”据她所知,能给钟总送饭的人,只有小池总。但小池总也只亲自来了一次,更多时候,都是叫附近的餐厅,只是借他的名义。

  这个谢女士,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第161章 母子

  谢玲年轻的时候,曾因为自己接不上其他贵太太的话、甚至听不出对方温言细语下的讽刺,到几天后才从旁人话中琢磨出更深一层意味……而痛苦了很长时间。

  她格格不入,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这导致谢玲在行舟越做越大后,变得加倍敏感,留意身侧视线。

  这一刻,接待员的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化微笑,从唇角到眼睛,都是再客气不过的模样。谢玲却本能地眼皮一跳,明白:这是要看我笑话呢。

  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心下恨恨: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可是你们钟总的妈妈。

  这样想,更加急躁,对电话那头的唐德道:“别说那么多了,电话给我——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谢玲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

  她这么多年,最多是攀上池南桑,成为对方与朋友聚会时,偶尔可以插一脚、露个脸的朋友。这也不怪谢玲,实在是隔行如隔山。哪怕同在海城,需要有面子上的交情,可很多人家,确实没有和行舟来往的必要。

  但谢玲听说过各种“夫人外交”的成功事例。就拿小池总的妈妈来说,丛女士在外的交际,让小池总哪怕人在京市,都没被盛源的大多股东、高层遗忘。

  唐德:“……”他可太难了。

  妻子人在芭蕉,这电话号码,他是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如果不给,谢玲在芭蕉楼下就这么闹起来……真是颜面扫地。

  唐德第一次因婚姻而发愁。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与谢玲算是男主外、女主内的典型。虽然唐怀瑾不是个玩意儿,自己与妻子这段时间又有争执。但扪心自问,唐德也觉得:同样是谢玲养出来的孩子,怀瑜就很乖巧、很要强,是心性善良的人。

  唐怀瑾会变成那样,谢玲也不愿看到——不能完全怪在她头上。

  之前在伦敦,很多话都是气话。后来回国,起初是忙,要处理工作。后来是觉得谢玲脾气急,唐德是真想给两人一个空间,让谢玲能安下心来,冷静冷静。眼下,她没有别的事要忙。在家里做做美容、购购物,舒缓一下压力,都可以。

  但在这一刻,唐德第一次冒出一个念头:我和玲玲,是不是存在很多沟通上的问题?

  他头疼,手边还有事要处理,马上要有一个会议。

  可如果自己给了号码、打发了妻子,在钟奕那边,就有些说不过去。

  最终,唐德快刀斩乱麻:“这样,先挂了电话,我给你发。”

  他要先和钟奕通个气。

  这可真是不要老脸了。

  但提前说一声,也让钟奕有个缓和的、拒绝的余地。唐德也想不明白,妻子明明应该知道,做到芭蕉老板这种地步,钟奕的每一顿午饭、晚饭,都要排进行程。玲玲这么突然去了,就不怕钟奕根本不在公司吗?

  他正要挂电话,却听谢玲惊喜道:“不用了,我看到他下来了——”

  话音落下,唐德耳边就静下来。是谢玲那边挂断。

  唐德:“……”

  王秘拨内线进来,提醒老板,该去会议室了。

  唐德站起来时,眼前晕了晕,扶一把桌子。

  ……

  ……

  回到芭蕉。好巧不巧,这天中午,钟奕的确与人有约。这会儿,车已经停在公司门口。

  他边走,边听身侧的总秘与自己汇报,饭后要做什么,明天一项行程临时调整……钟奕“嗯”了声,脚步很大、迈步很快,总秘也习惯了,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往前,深觉自己入职至今,腿部肌肉发达不少。

  就在这时候,谢玲从旁边插进来。她过来前,还侧头看了眼接待员,带了点嘲讽的眼神。

  接待员八风不动。

  谢玲叫:“钟奕——”往前一点,带着笑,“原来你中午要出去啊。”手上拎着餐盒。

  钟奕缓缓眨眼,出乎意料:“唐夫人。”

  谢玲欲言又止,心下自我安慰:也是,这么多年了,不能指望钟奕一开口,就是“妈妈”。

  认真说来,这还是那场商会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先前谢玲看钟奕,是以看女婿的眼神,所以会担心这、担心那。但如今,她知道,这是自己儿子。

  便哪那都很满意。唯一一点不足,只在于孩子和妈妈不亲。

  钟奕等了片刻,礼貌道:“唐夫人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谢玲解释:“想着要到中午了,就做了点吃的,给你送来。”又有些踌躇,“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按怀瑜的口味来……你们毕竟是,嗯。”

  总秘的眼神飘了飘:毕竟是什么?

  钟奕没有把家事到处宣扬的习惯,处理唐怀瑜那边的问题、帮忙联系安保,也都直接走保镖的线路。总秘并不知道,原来这位谢女士,与钟总,有一重血缘关系。

  她只是很自然地做出联想,又咂舌:不是吧,之前一直觉得钟总和小池总感情很稳固啊。

  但总秘很快冷静下来。她是个雇员,没道理对老板的私生活发表什么评价。

  钟奕倒是顿了顿,明白了:哦,原来这位谢女士终于反应过来,想与自己建立一点迟来的亲情。

  他看了眼表。对总秘说:“你先去车里。”

  总秘毫不犹豫地走了,但这会儿临近饭点,大堂的人愈来愈多,更别说,还有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一直在往这边偷瞄的前台接待。

  只是芭蕉职工都知道,老板不喜欢和人离得太近。这样情形中,哪怕竖起耳朵,也不太听得清钟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