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 第155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一顿,“小池总这里,留人看住。”虽然医院监控严密,但幕后之人显然不把人命当一回事,不知还会做出什么。

  到了这种时候,钟奕再不愿意出一点差错。

  “今天的事,”钟奕对保镖们说,“不能全怪你们,但你们内部应该也有条例。”让主顾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是被解职,还是其他,定有惩处措施。

  但眼下情势如此,要说换人,钟奕同样不能安心。还是先让他们跟着。

  “……唐怀瑾那个疯子,”钟奕停一停,眼神冷漠,“在看守所,给他一点‘特殊照顾’吧。”

  能建起一家安保公司,背后要打点的关系、经营的人脉,都不止是明面上那么“干净”。

  钟奕对此心知肚明,亦听过几句若有若无的暗示。

  他此前不曾打算利用。可现在,池珺昏迷不醒,钟奕的心态截然不同。

  保镖闻言,相互看看,由预订休假的领头何哥出声应下。

  他们内部也有打赌,觉得大环境如此,钟奕这样有原则的主顾实在不多。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钟奕迟早也得破戒。

  果然,到今天,钟奕终于踩上那条线。

  但平心而论,自己的枕边人在急救室里抢救几个小时,再不报复,就是圣人了。

  钟奕理一理思绪,觉得暂时没什么其他事要交代。

  从现场情况看,唐怀瑾多半无法逃脱一个“故意杀人罪”。

  只要不再横生枝节。

  钟奕垂眼,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易拉罐扔进一边的垃圾桶,听到“哐啷”一声。

  这是七月末尾,海城的伏天,最热的时候。

  但在场诸人,都只觉得心里发冷。

  钟奕思绪转动。

  其实他隐约知道,刘芳先前宣判时,池珺从中……嗯,做了点什么。

  到现在,他也要做一样的事:从法官选择,到检方律师、辩方律师的选择。唐怀瑾会在审讯阶段经历漫长的折磨,然后迎来一个死刑宣判。

  只能如此,必须如此。

  但这还不够。

  唐怀瑾能做出今天这样的事,说明他原本就心存死志。可找他来的人,仍在幕后,想要享受这份血腥的果实。

  这怎么行?

  ……

  ……

  夜里,钟奕进了酒店房间、打开灯,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头晕、恶心感仍未消弭。只是先前这些生理上的不适,都被意志力暂时压了下去。

  到现在,一切卷土重来。

  难受,却还能忍。

  他在盥洗室里,面向镜子,见到自己身上干涸的血迹。衣服成了皱巴巴一团,再看不出原先的价值。

  钟奕想:明天去老爷子那边,得要换一身干净衣服。

  现在太晚,天亮之后让人去买。

  拧开水龙头,凉水透过指缝,像是把血液的温度都降下来。钟奕高强度运作整整七个小时的大脑慢慢放松,明白自己应该休息、必须休息。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一周、一个月里,应付各种大事小事。

  “他”大费周章,对池珺做这些,不顾一点血缘亲情,无非是为了那些利益——对,还能是谁?和池珺有冲突的、能接触到池容身边人的,还能有谁?!

  越是如此,钟奕就越要把一切抢到自己手上。池北杨注定要在下周董事会上出局。至于其他,或许幕后之人——池北杨、池铭,二选一,或者两者皆有——确实有把握,觉得唐怀瑾会安然赴死。

  很难说。

  他放了一满洗手池水,俯下身,脸埋进去。冰凉的水,在这会儿,有效地舒缓了大脑的胀痛。可他闭上眼睛,眼前就都是车里时,血顺着额角蜿蜒流下的池珺。

  静静地、温柔地看着他,叫他:“钟奕……”

  说:“别动,我……好痛。”

  钟奕猛然从水里抬头。

  他头发湿淋淋的,这会儿低落,打湿了衣服。水珠沾在脸颊上,染上皮肤的温度。

  他痛苦地、清醒地想:我要撑住。

  想:唐怀瑾……如果池珺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那他手上,的确能有一张王牌。

  ……

  ……

  到第二天,钟奕按照计划,清早出门。换上保镖买来的衣服,再度前往郊区。

  他和丛兰通过气,知道昨天覃叔情急之下,说出一个小小谎言。但当时覃叔并不知道更多情况,不晓得肇事者是有备而来,只当是纯粹意外。

  更不知道,池珺的伤势有多重,之后几个月时间,都无法撑出一个“无恙”的假象。

  他的谎言,注定不能维持太久。

  既然如此,不如实话实说。只是说的时候,仍要照顾老爷子的心情。

  钟奕到前,丛兰已有几次欲言又止、诸多铺垫。老爷子结合儿媳昨天下午匆匆赶来后的所作所为,心中浮想联翩。的确,丛兰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探望”,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等看到钟奕独自一人,手臂上还缠着纱布,池容心中顿时惊涛骇浪,昨夜的猜测得到证实。

  他沉默片刻,嗓音沙哑,问:“小珺呢?”

  钟奕一顿:老爷子这辈子,看了多少风风雨雨。能走到今天,心性不可谓不坚韧。

  他也不纠缠,直接道:“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就可以醒来。”到底报喜不报忧。

  问题在于,如今池珺的情况,要说“喜”处,是在乏善可陈。

  老爷子听完,眼前一黑,“重症监护室……”到这个年纪,各种病痛,各种生离死别,都是常事。可这不代表,他愿意自己二十出头的孙子年纪轻轻,就与“生死”挂钩。

  钟奕:“爷爷,越是这样的情况,您越要撑住。”

  他的声音里带着异乎寻常、近乎冷漠的镇定。

  钟奕:“我昨天也和丛阿姨说过了,或许您身边有什么问题,只是您和覃叔一直没有发觉。当然,‘对方’也心慈手软,始终蛰伏……昨天、前天的事,实在太巧合了,不能不多上点心。”

  覃叔暗暗皱眉,怎么也没想到,钟奕开口就是这些。

  但话都说到这里,自己没在第一句的时候拦下来,到后面,也就拦不下来。

  钟奕:“所以,我和丛阿姨的想法是,带您去市区,换一家机构,做个突发的、全面的体检。正好,前天您摔了,原本就该这样。”

  老爷子一顿。他不在盛源任职太久,于是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带着点严肃,可性格仍算慈和的老人。到这一刻,池容眉眼一厉,道:“小钟,你在怀疑什么?”

  钟奕沉默片刻,说:“能影响身体,无非是饮食、药物。又是这种特定情况,我也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爷爷,我明白,在这边工作的人,大多都服务您很多年。但这不是一句‘信任’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小珺也不会在ICU……昨天我看最后的单子,他一共输了六千毫升血。”

  正常情况下,成年人体内的血液不过四千毫升。只是池珺手术时,内脏不断出血,医生便也只能不断给他输血。花了极大精力,终于让他情况稳定。

  老爷子呼吸都要停滞了。

  钟奕不打算再说太多。他很坚持:“爷爷,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如果老爷子真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那现在去做药物检测,兴许来得及。

  哪怕来不及了,至少“幕后者”来不及安排更多。

  话是这么讲,但最初的时候,钟奕其实不抱什么希望。

  他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解决”了另一件事:上一世,老爷子在三四年后,缠绵病榻,最后病逝。而钟奕的好友在悲痛之余,一直不解。爷爷有定期体检,家庭医生一直说爷爷情况很好,怎么就忽然成了这样?

  这一切,在之后两天,突然有了答案。

  池容拿到体检报告,看着上面几个陌生的、与寻常自己报告里完全不符的指数,眼神沉沉。

  他捏着纸页,对管家覃叔道:“小覃啊。”

  覃叔仍然沉浸在惊愕中,喃喃接口:“怎么会这样。”

  池容闭了闭眼,说:“当年,也是这样……”一心为人,不代表会换来旁人真心,“当时,是阿秀家里的老乡,介绍来一个花匠。你还记得吧,那小子,整天跟在你后面,要认你做师父。”

  覃叔沉默。

  池容喃喃说:“你也很相信那小子。我也是,阿秀也是。谁能想到呢,看上去那么老实,实际上,是那么一个坏种。”

  覃叔忧心道:“老爷子。”

  池容:“报警吧。查查我们这位医师,到底是收了谁的好处。”

  才会多年如一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池容的体检单上造假。

  老爷子身体的确还算康健,但并不像过往那些器材检验出的一样,完全无病无忧。事实上,他已经有几项指数不对,需要持续地、长期地关注。

  ……

  ……

  池铭焦头烂额。

  按照他给唐怀瑾写好的剧本,唐怀瑾只需要喝上一瓶酒,再“恰巧”遇见钟奕的车。

  根本扯不到高速上。

  遑论之后的连环车祸。

  到这一步,事情太大,上了《新闻联播》。等到第一个重伤不治者出现,更是引发了一顿“将肇事者死刑”的舆论浪潮。先前的一点对于动机的“引导”,完全被淹没在更大的声音里。

  到这时候,池铭觉得遗憾:怎么死的不是池珺呢?

  对这个“弟弟”,他嘴上,从来会叫“小珺”,看似亲热。但要说亲情、伦理……的确半点没有。

  池铭头痛,觉得自己先前给池北杨打了包票,事情却办成这样。引起的注意太多,事已至此,不可能把唐怀瑾捞出来。之前半真半假,画出的“保外就医”饼,彻底失去作用。

  当然,唐怀瑾无论是一时上头,还是其他原因,既然那么做了,就该知道后果。

  问题在于。

  池铭喃喃自语:“要怎么样,才能让他安分一点,闭嘴去死?”

第172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