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 第30章

作者:江色暮 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钟奕顿了顿,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站起来,简单道:“可以试试。”

  教练像是仍然犹疑,又说:“那让大乔把他球服给你。池珺,你去说一声。”

  池珺走了,教练又说:“我们的方针呢,大概是这样……”言简意赅地总结,“其实咱们院已经挺多年止步八强了,你别有心理压力。”

  钟奕哭笑不得:“好。”

  其实他还是有几场和小池总打配合的经验的。

  只是不知道眼下有没有用。

  套上球服之前,钟奕看了眼上面的编号。

  他是21,池珺是12。

  他微微笑了下,走上场。

  ……

  ……

  化工院那边,张笑侯像是很意外钟奕也出现在场上。但他和池珺从小打闹到大,对彼此的套路异常熟悉。如今多一个钟奕,张笑侯也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同。

  可他注定要失望。

  钟奕上场前,化工院已经看出,经金院的弱项即在于池珺作为前锋,与其他队员的配合却略显不足。队内开会,张笑侯直言:“池珺平时要忙的事情很多,”除了大家都头秃的作业量,还要参与盛源的工作,“基本没时间和其他人磨合。”

  而化工院的战术也针对这点。把池珺与其他诸人分隔、张笑侯拦住池珺,其他人传球配合。

  可钟奕的加入,让一切都发生变化。他像是一个粘合剂,在池珺被拦住的时候准确地接住他抛来的球,再迅速传给其他队员。几个动作下来,经金院的比分便开始领先、不再是之前的胶着状态。

  半小时后,张笑侯挠头:“蘑菇,你真没和钟奕私下玩儿过?”

  池珺也觉得意外,但该撑得面子还是要撑住。

  他勾着钟奕的肩。刚刚激烈运动过,身上都是汗。两人贴在一起,皮肤触碰的地方,很快变得黏糊糊。

  可胜利的喜悦完全压下了这点不适。

  更何况,一起分享这份喜悦的,是原本就有过更长远约定的战友。

  池珺:“那当然,”他侧头看钟奕,额前的碎发被黏在额头上,汗水从鬓角滑落,却挡不住那份蓬勃的朝气,“最多就是之前一起跑过两圈。对吧,钟奕?”

  是说运动会的时候。

  钟奕咳了声,面不改色:“对。”上辈子的事,当然不能说。

第39章 池铭

  三年没进过八强的经金院,在队员旧伤发作缺席、钟奕临时补入的情形中,出乎意料地进入十六强。

  但在事后,教练遗憾得知,钟奕今天能来真的只是意外,平日要做的事太多,不可能把精力放在篮球队上。

  此外,就连池珺,也表示:“平时玩玩儿也就算了,正式比赛,我上场,完全是拖大家后腿。”今天与化工院一战已经证明,在没有与众人一起训练的情况下,个人实力强,也只能起到一加一小于二的结果。

  教练:“……”行,有道理。

  说话期间,钟奕把球衣脱下来,拿在手上犹豫片刻,说:“我洗完再还给学长吧。”

  教练豪爽道:“不用,洗球衣有公费报销,都是统一送去洗衣店。”

  钟奕放下心来,又客气了几句,才与池珺、张笑侯一同离开。

  张笑侯总算从实验室里解放,此刻颇有兴致,想拉有段时间没聚过的池珺、钟奕两人一起搓一顿。

  “四月底、五月初,我就差睡实验室了,”他吐槽,“来前也没听说这个系这么麻烦啊。对了钟奕,老张一天到晚拿你举例子,让我们和你学习。”

  钟奕笑了下,不置可否。

  张笑侯碎碎念了几句,又旧话重提,说起与池珺端午出游的事。但他很有分寸,并未讲太多,期间也照料到钟奕,不至于让他插不进话。三人三言两语,决定了晚上去哪家吃。

  席上,自然而然聊到盛源近况。张笑侯对盛源京市分公司的了解不多,但以他家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要管京市这边的几个股东叫“叔”。起先,他还只是蜻蜓点水的说几句,不确定池珺到底与钟奕讲了多少。到后来,张笑侯也看出来了,钟奕对盛源京市这边情况的了解,没准还在自己之上。

  他有些感慨,忽然说:“蘑菇,我其实有在考虑,要不要参加院里的交换项目。”

  池珺一顿,惊讶,却也不至于错愕。他看向自己的发小:“为什么?”

  张笑侯:“很多原因。我妈希望我爸给我安排,但我可能没法适应体制内的状况。”他们这圈朋友,大多数都会继承父母衣钵。张笑侯从前也这样觉得,可在大学里待得越久,他越发觉,自己好像更愿意做其他事,而非被家世束缚。

  可对池珺来说,这是个很奢侈的想法。

  他停了停,看着张笑侯。这毕竟是自己的发小,是他前十八年人生中关系最亲近的朋友。

  他并未多说什么,只道:“和你家里商量一下吧。”

  张笑侯摇了摇头:“怎么忽然沉重起来了?我也就说说,还不一定呢。”

  他这样讲,可钟奕知道,有些事,仍在按照前世的轨迹运行。

  虽然有许多人的命运因为他的重生与重生以来的各种决定发生改变,但张笑侯还是走上了那条既定的轨道。

  他想到先前操场上,池珺的面容映着月色,在融融夜幕下,对自己说,他有许多朋友,可大家各有其志——他忍不住想,池珺是不是早就看出,张笑侯想要跳出他们的圈子。

  可张笑侯有父母关爱,虽说可能有争执、有不解,可他的父母最终还是选择支持。

  池珺却不同。

  ……

  ……

  回学校的路上,池珺有些歉意,问钟奕:“今天下午是不是耽误你做事了?我也没想到,会花这么久。”比赛、吃饭。

  钟奕道:“还好。”

  池珺:“那果然还是耽误了。”叹口气。

  钟奕侧头看他。池珺手插在口袋里,看着前方,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镇定和从容。他的瞳仁黑黝黝的,像是黑曜石,在路边灯火的映照下,带出一点光。

  钟奕道:“你心情不好吗?”

  池珺一怔。

  钟奕又说:“原本也只是要看看最近的政策。”仍是为了股票,“不过没有那么急,不算耽搁,你别在意。”

  池珺抿了抿唇,轻轻应了声。

  钟奕:“池珺,”他难得叫了好友的名字,“之前笑侯说,他想出国……你呢?”

  池珺一顿:“怎么这么问?”

  钟奕:“你之前说,家里事情很多、很烦。你说你想要盛源的控制权,说你爸有其他孩子。那你有想过,跳出这个框架,和笑侯那样,去外面看看吗?”

  他前世没有想过这个。

  觉得池珺与池北杨争权夺势是理所当然,漫长的你来我往、与股东们利益往来,都是必然之路。

  可在今晚,听过张笑侯与池珺在餐桌上的几句对话,再看如今池珺的表现,钟奕倏忽想到另一种可能。

  以池珺的能力,哪怕不继承盛源,他也能过得很好。

  虽说短时间内身家不会太高,但他会过得更轻松、更随心。

  钟奕想: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池珺为什么对盛源的控制权抱有执念。

  让他在很年少的时候,就将其作为目标,以此奋斗经年。

  池珺有些意外。但听完钟奕的问题,他还是沉思片刻,才认真回答:“是有一些原因,没法一言蔽之。”

  钟奕抬头看路,觉得离宿舍还颇有一段距离。

  于是他说:“你可以慢慢讲。”

  语毕,才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可能不合适。

  好在在池珺眼里,两人已经是可以谈很多事的关系。

  未来的小池总笑了下,说:“‘控制权’这三个字,可以约等于‘控股量’。后者和财产直接挂钩。”

  钟奕“嗯”了声。

  在和池珺说开之后,他把盛源集团的股票代码也放在证券APP自选栏里,打开就能看到。

  截至目前,池家人手上共有51%的股份,另有19%股份在早年被转赠给几个元老。剩下30%,则是市场上的散股。

  池珺:“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去世。遗嘱里,她把自己的股份给了我。但在我成年前,这10%股份会暂且放在我妈名下。”

  钟奕:“嗯。”示意自己在听。

  池珺:“但在来读大学之前,我和我妈谈了谈,决定暂且不转移她手上的10%。怎么说,算是韬光养晦?池铭,”他的私生子哥哥,“已经在盛源了,虽然我坑了他一把,但客观事实就是他比我多了四年时间,在本部笼络人心。很难说我回去的时候,海城会是什么情况。所以呢,我需要我妈帮我看着。”

  他和丛兰签了一份协议。丛兰多拿10%的股份四年,这四年里,收益的八成归她,同时她要帮池珺紧盯池铭。

  钟奕:“……”光是作为听众,都觉得池珺活得很累。

  池珺:“扯远了。盛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发家,有政策原因,也有我爷爷的个人眼光。再有一点,是我妈家的关系。既然做出了成绩,那我爷爷、奶奶,就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共同管理。可事与愿违,兴许是他们年轻的时候太忙,兴许是其他原因,总之到现在,我爸和我姑能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是奇迹,”也就每年过年那几天,在老爷子面前装装样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完全是被动地接受着‘你以后要管理盛源’这个理念。但在长大一点之后,我开始迷茫。”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我‘应该’成为继承人,但我‘希望’自己成为继承人吗?”池珺咬重两个字音,“也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消息,是我爸让池铭进公司。嗯,一开始,不止是我,所有人都觉得,这是我爸更偏爱池铭。那时候,我的想法还是‘我对盛源有责任’,所以不能让池铭在盛源笼络人心。否则的话,几年后,我会陷入一个很被动的境地。所以当时,池铭负责一个项目,是个商城建设。池铭在两块地皮之间犹豫,然后很‘意外’地知道,有一个大学的新校区会在其中一块地皮附近建设。所以他选择了位置更偏远,当然,地价也更便宜的地方开工。”

  池珺:“但这个消息是假的。他会相信,主要是因为我和笑侯关系好,而笑侯他爸爸又是教育口这块的负责人。在池铭看来,我通过笑侯知道这个消息,再‘无意中’漏了信,很理所当然。”

  池珺:“保守估计,这个项目,他让盛源损失了三亿。但是——”

  “我忽然发现,我爸的反应很奇怪。如果他真的是偏爱池铭,那这个时候,他应该生气于我的所作所为。但他的态度,更像是抓住了我的把柄,然后再拿着这个把柄,去和我妈谈判。”

  “所以呢,我有了一个想法。”

  池珺缓缓讲述。

  他像是又回到了自己十七岁时的夏天。

  “他其实不在乎池铭。他在乎的是我——是我年龄大了,马上要上大学、步入社会,顺理成章地进入盛源。而爷爷对他和我姑姑这些年的争斗,很失望。所以,在我毕业以后,爷爷会不会把他的股份交给我?或者哪怕不这样做,只是表露出一些支持我的倾向?”

  池珺:“他把池铭看做一个棋子。把我看做一个,竞争者。”

  很难描述池珺发觉这一切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眼下能平静地和钟奕描述,但在两年前,有一瞬,池珺切切实实地遍体生寒。

  池北杨,他的父亲,不爱自己的妻子、不爱自己的儿子,甚至在漫长的、与妹妹争斗的时光里,消磨掉了对父母的关怀。

  他自私又冷漠,只看重自己,以及自己手上的利益。

  “人和人是很不一样的,”池珺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明白这点了。可那时候,我才发觉,原来我一点都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