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山肥狐
穆承渊如梦方醒,他见到了蒲公公担忧的神色,傲霜院新房烛火通明,还有人在等着他。穆承渊垂眸看了看身上的青衣,去见孙少祖前,因怕弄脏了婚服,他特意换过装的。
穆承渊道:“先等一等,本王去换了这身衣服就来。”
待他重新穿上大红婚服,人也彻底冷静下来,一报还一报,顾家他早晚要收拾,今天是他大喜之日,岂能因为过去的人和事,就把盼了这么久的新娘给怠慢了?
他掩去了所有戾气,轻轻推开房门,这里头等着他的,才是他的王妃。
新房中红烛高照,房中却空无一人。
穆承渊只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爬了上来,脸色变得煞白。
蒲公公在后边偷瞄了一眼,也吃惊不小,忙道:“殿下别着急,王妃许是等不及出去了,老奴这就去找找……”
蒲公公立刻小跑着去寻人了。
穆承渊呆呆站着,一时间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遥远的回忆。
新房里传来喵呜一声猫叫,肥胖的橘猫慢悠悠走过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招财。穆承渊想起来了,这猫是他特意命蒲公公从小吃店里抱走,以后就打算养在府里陪着如铁的。
他苍白的面色稍稍好转了些,抱起招财进屋,打量起新房里的一切,床榻上锦被凌乱似有人躺过,喜帕被随意丢在椅背上,一桌酒席也被人动过,果子被啃得只剩下果核,一壶茶几乎都喝空了,酒水却未动一滴。
穆承渊突然知道他的新娘去何处了。
如铁这一整天没吃东西,又没睡好,长公主给的玫瑰饼连最后一点饼屑都被他在轿子里啃光了,因怕怀里的玉瓶如意摔了,也不敢打瞌睡,最后都到了新房,得知还要等睿王在外头喝酒待客不知要等到何时,如铁又饿又渴又困,把喜娘遣走之后,顶着喜帕,就着桌上现有的茶点填了填肚子。
为了图吉利,洞房里的吃食都比较清奇,如铁吃到了生饺子,生汤圆,饿得很了一开始也没在意,等反应过来泪流满面,他一个男人生什么生,而且饺子汤圆都是两只,如铁虽然觉得多此一举,还是把另一只给睿王留下了。
没什么可吃的,酒要喝交杯,不能乱动,如铁便倒了好几盏茶,混了个水饱。吃完他就有些困了,摘了喜帕在床上躺下来小睡了一会儿,之前没吃没喝,突然一下子连喝了好几杯水,硬是把睡着的自己生生给憋醒了。
有情况就得解决,如铁觉得在新房传恭桶有点恶心,于是跑去了外头的西间(厕所),净手之后,实在饿得不行了,便拐到厨房去晃了晃,想从厨房里顺点好吃的。厨房里没人,下人都跑去山海厅了,锅里热着一大盘雪豆炖猪手,如铁愣了一下,心想大晚上怎么还有人啃猪蹄,瞧着有很多只,数都数不过来,他都是王妃了,王府就是他的家,从自家盘子里拿两只猪蹄应当可以吧?
如铁迅速拿了猪蹄包好,塞进了袖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刚出厨房一步,就听见有人道:“小铁,你在做什么?”
如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忍笑看如铁在厨房里鬼鬼祟祟,谁家新娘子不乖乖待在新房,大晚上跑出来偷东西吃的?
“二哥怎么会在这里?”如铁激动了,“莫非锅里的猪蹄是二哥特意给我留的吗?”
“嗯?”如银笑,“那是殿下特意叫孙伯给你准备的,说是你爱吃。”
如铁:“……”
哦对了,这道菜还有个艺名叫做大猪蹄子。
如铁道:“二哥怎么会在厨房外头啊。”
如银道:“殿下让我今日都跟着花轿,才得了空,过来找点东西吃。”
“原来二哥一直在啊……”
如铁心念一动,和云晖一起扶他上花轿,还有跨火盆时帮他一把的那个人,大约就是如银了。
他忽然想起睿王的那声“舅兄”,当时云晖与如银都在,睿王真是用心良苦啊。
“对了。”如银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色信封递给如铁,温声道:“小铁,恭喜新婚。”
怎么有两个红包?如铁有点闹不明白了。
如银与他媳妇何氏,不会分成两个红包来送,那另一个是谁?
如银轻声道:“大哥说他答应过你,你成亲的时候要给你封红包的。”
如铁心情有些复杂,接过红包来拆开,如银的是两枚红色铜钱,还有何氏亲手绣的鞋袜荷包一对,如金的则是零零碎碎二十五两银子。
二十五两,正是他当初卖身的数目。如铁的鼻子不受控地酸了起来。如银见状,忙笨手笨脚摸一摸他的头:“莫哭,新娘子要笑的。”
如铁被他说的开心了起来,两人站在一起又说了些话,一会儿蒲公公火烧眉毛一样地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王妃,您……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卧槽!!如铁一拍脑袋,不待蒲公公说第二遍,立刻一阵风似地往回跑。
傲霜院新房,如铁推门而入,就见到睿王正抱着招财安静地坐在床沿。
他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睿王,大喜的日子,居然反过来叫睿王等他。
“殿下,我刚才是去西间了,真不是故意……”
“没关系,我知道你会回来。”
不会与人私奔,也不会被北燕人劫走。
穆承渊微微一笑,俯身把招财放到了地上。
如铁赶紧把一旁的喜帕拿起来重新盖上,长公主说,这盖头,一定得要睿王亲自揭开才行。
兵荒马乱的新婚夜,新郎才与新娘碰上头,坐到一起。
要矜持,如铁默念着,在袖子底下摸到了睿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他忍不住在盖头下面傻乐,洞房花烛夜,同样画了比翼妆的睿王,真是会让人流口水的那种俊。
喜娘虽然没在场,但是留下了喜秤。睿王无师自通取过来,将如铁的盖头挑开。
他总觉得,这样看如铁的脸格外粉嫩,活脱脱就是一个羞涩的水蜜桃。
过去什么的都不重要了,他的王妃总能让他的心情好起来。
穆承渊凑上去,在那双红润的唇上轻轻一吻。比起寻常的新婚夫妻,他们之间多了许多默契。再亲时,如铁已顺从地闭上双眼,穆承渊的呼吸重了几分,就要去解他衣带上的如意扣,如铁的袖子里冷不丁滚出来一个纸包,紧接着肚皮响亮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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