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山肥狐
“这……”
陈恕哑口无言,算的话,御膳房首当其冲,第一个就有罪,若不算的话,他又凭什么攀咬睿王呢?
永昌侯听得明白,摸了摸下巴笑道:“朝上得赏的大有人在,殿下不妨问一问那些人。”
穆承渊点头,朝穆子越一拱手,目光如电,不客气地道:“诚王叔,记得王叔府上也得了父皇的赏,不知王叔是如何处理的?”
穆子越脸色有些难看,穆承渊真是巧舌如簧,他一不小心就要被拉下水,索性不屑地道:“这种事本王怎会得知!”
站在诚王附近的敬王抢着替他答了:“唉,照陈大人的说法,这次不止王兄,恐怕本王也要和睿王贤侄同罪了。”
敬王乃亲王之尊都这般说了,另几位被赏赐了椰子的官员也不好装傻充愣,不得不出来一同附和。
右都御史曹宓出列道:“皇上,陈大人刚直,但却有些小题大做了。不瞒皇上,臣家里也有皇上赏的椰子,以及其他瓜果。臣以为皇上赏赐这些东西,原就是让臣用了,与皇上同乐,感受皇上待臣的一片心意。臣心怀感恩地用完,也便是遵了旨。剩下的果皮果核并不能用,那厨房收拾掉不算有错,同样,睿王府的人拿不用的椰肉做点心,也是无可厚非。”
穆子赹叹道:“曹卿,还是你看得透彻。”
闹半天不就是拿弃而不用的椰肉搞了点花样吗,哪里就藐视皇恩了,难不成赏了吃的还要把果皮果核什么的供起来,那得招多少虫子啊。
陈恕挣扎着道:“可椰子乃贡品,岂能做成包子,随意卖与百姓?”
骁勇将军云晞忍不住道:“陈大人,既然弃用的椰肉另外做成包子不算藐视皇恩,那为何百姓不能品尝?莫非陈大人觉得百姓不配吗?”
陈恕心里就是别扭,寻常百姓如何能用得了贡品,但他能堂而皇之地说我就是看不起那帮平民吗,必然不能,当今皇上可是仁君,处处体恤百姓,他不过一介官吏,怎能和皇上反着来!
永昌侯父子,和睿王真是一丘之貉!
陈恕抹了把汗道:“云将军误会了,臣不是那个意思。”
陈恕原是背地里得了诚王授意,穆子越不得不捞他一把,道:“陈大人的意思本王有些明白,到底是皇上赏赐,用作赚钱的营生是否欠妥当?”
永昌侯立即道:“诚王爷有所不知,民间做个包子也要本钱的。这包子长公主很是喜欢,臣也命人去买过,只比普通的肉包贵了一文,且数量有限,拢共也没卖出几个,这就算赚钱了?”
刑部尚书储亮性子耿直,极少理会这些朝堂纷争,此时却杀了出来,行了个礼一板一眼地道:“皇上,臣也想说道两句。”
皇帝一见这个闷葫芦都憋不住了,忙点头示意,储亮朗声道:“臣在刑部破案,没听说过什么椰子味的包子,但是论谁赚钱多,这臣倒是略知一二。臣曾去过礼部尚书顾大人的女婿开的珍宝阁,亲眼见到里头挂了一幅先帝字画,标价三千两金,便是诚王府周侧妃名下的绸缎铺,也挂牌卖过内务府的料子,听说一尺要银五十两,皇上,内务府的东西可是进上的。”
本来这场纷争就没礼部尚书顾珍什么事,顾尚书突然就被点了名,与穆子越一起,差点被半道杀出的储亮给气死,云侯父子帮睿王就算了,你一个管刑部的,不好好破案,成天盯着人家开的店里有啥,这是想干什么啊!
他们不知,因睿王近来上折修改大楚律,也专程请教过刑部,与刑部尚书相谈甚欢,储亮打心眼里就喜欢办实事的人,对睿王挺服气,若是如铁在场,定要说储大人是睿王殿下的小粉丝。
永昌侯微微一笑:“储大人掌刑部,一向讲究真凭实据,看来比起睿王府的小吃店,的确还是两位大人更赚钱了。”
礼部尚书出身惠安侯府顾家,乃惠安侯之亲弟,与太后是同族,皇帝不看僧面看佛面,且先帝字画确有一些散落民间,即便有买卖也不稀奇。但是内务府的布料怎会无端跑到诚王府侧妃那儿去,穆子赹心里暗暗记下了这一笔,至于睿王,他压根没觉得这个能干的儿子有什么问题,笑着调侃道:“哦,照这么说,承渊这包子还卖便宜了。”
穆承渊道:“这原是开店的人定的。他想让百姓都吃得起,若非椰油难制,恐怕也不会比别的包子贵。”
穆子赹惊叹:“好一个让百姓都吃得起,若朕有空,倒想去会一会这开店之人了。”
穆承渊勾唇:“父皇也曾见过他的。”
穆子赹:“……”
一语惊醒梦中人,穆子赹猛咳了两嗓子,瞧睿王这诡异笑容,莫不是如铁开的吧?
果然,诚王接下去便酸溜溜地道:“听说这店乃睿王府如铁公子所开,如此抛头露面,睿王贤侄倒是不介意呢。”
诚王的冷嘲热讽,穆承渊不以为意,反而淡淡地刺他一句:“王叔的侧妃都能开店,王叔尚且不介意,侄儿又有何可介意的。”
穆子越怒,周侧妃的绸缎庄只是挂在名下,周侧妃本人并不会亲自出面去打理,哪里像颜如铁那样不自重了,更何况,区区一个男宠怎能与他上了玉牒的侧妃相提并论!
穆子赹见诚王越说越不像话了,一笑了之道:“行了,都别争了。朕与承渊的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是个爱热闹的,想不到这阵子竟还出来开了店。子越,你没见过此人,自是不知他性子有多活泼,一贯如此罢了,只不过此乃睿王家事,实在没必要在朝上提。椰子的事既已弄清楚了,那便到此为止吧。”
穆子越当然见过猖狂的如铁公子,并且恨之入骨,可是皇帝陛下显然对如铁印象极好,更以睿王家事为名不欲多谈,穆子越只能咬牙忍了下来。
如铁送走了兄嫂,正要迈着企鹅步一点点踱到傲霜院去,穆承渊刚好下朝回来了。
“……殿下!”
如铁冷不丁见到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喜出望外,整个人都像被阳光照了一般。
“你的腰怎样了?”
穆承渊只字不提方才在朝上的唇枪舌剑,倒是对如铁走路的姿势比较有兴趣。其实如铁这年纪,当爹的大有人在,可是他个子不高,这一年虽长了些,在穆承渊看来身板仍是不够,真怕他吃不消——想起昨夜的水蜜桃,穆承渊就有些心猿意马。
如铁不顾脸在发烧,大言不惭地道:“好多了,估计晚上就全好了。”
光明正大偷听的蒲公公一下子没憋住,猛地笑呛了。
如铁在某方面很是坦率,喜欢就是喜欢,想要就是想要,若欲望面前都要装,人还有何快乐可言呢。
穆承渊私心觉得这货比以前更会勾搭人了,起码勾自己一勾一个准,关键是他还挺乐在其中的。
如铁尽量自然地牵住他的手,主动道:“殿下,我想回家看看,可以吗?”
“……”
穆承渊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回娘家”三个字。
“当然可以,要带什么直接就叫蒲英去办,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想起不久后恰是休沐,穆承渊不假思索道:“再等几日,本王也去。”
如铁喜出望外:“可是我家有些远,让玄亮陪我去也是一样的……”
“少说废话。”穆承渊弹了弹他的额头:“本王说了去就去。”
如铁有生以来第一次痛快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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