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随死殉 第146章

作者:藕香食肆 标签: 虐恋情深 系统 穿越重生

  “是么?先前你不是还求朕饶了你么?这会儿又改主意了,觉得朕不该饶了你?”谢茂问。

  衣飞石被问得哑口无言。

  他也不敢说,你宠我没关系,我肯定不坑你,就是以后别像宠我这样宠别人,别人没我这么担心你,坑你没商量——这话说得也太不要脸了,隐隐还带着一点儿无法分辩的嫉妒。

  衣飞石不敢嫉妒,更不敢担上嫉妒的名声。

  所以,他只能把自己也一并扫进去,以身作则。

  “臣先前也没想明白,后来才想明白了,陛下不该饶恕臣。”

  “陛下,正所谓‘宠之以位,位极则贱;顺之以恩,恩竭则慢①’,陛下万乘之尊,臣等若得陛下青眼垂爱,是臣等三生有幸,就该为陛下效死不悔,何必陛下恩宠顺位?若臣求陛下恩宠,就是臣居心不良,臣是小人,是佞臣,陛下就该厌弃臣……”

  “等等,”谢茂打住他这离题万里的发挥,“朕现在是听明白了,你就是觉得,朕太宠你了?”

  这么总结好像也没错?衣飞石眼角被汗与泪水黏住,有些难受,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点头道:“陛下恩宠太过。”

  “那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你老实说,想到哪儿去了?朕被青史记成昏君,还是……”

  谢茂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他念想了几辈子的问题,“你被青史记作佞幸?”

  衣飞石还真没想过身后名声,他是个挺实际的人,始终活在当下。就谢茂登基之后的所作所为,他觉得皇帝应该也是不怎么理会身后史记的。现在皇帝居然提及了“青史”二字,他是真的很意外。毕竟,皇帝现在才想起刷好名声,只怕有点难度……

  衣飞石才愣了一下,谢茂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禁自嘲,小衣那是妆扮成女子出门逛街都毫不当回事的人,他呀,他和朕想象中的,根本不一样。他不在乎名声。

  谢茂低头含住衣飞石的嘴唇,轻声道:“那你告诉朕吧,为什么难过?你想到什么了?”

  一件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漫长的追问,被耽误的燕好,分明该是甜蜜的重逢却成了这样。伏在衣飞石身上的谢茂语带疲惫,感觉到皇帝的倦意,衣飞石也觉得有些累了。

  他本就有心劝谏,皇帝又一反常态步步紧逼,“臣不是嫉妒。”

  衣飞石先申明立场。

  谢茂懵了,嫉妒?他根本不知道这“嫉妒”二字从何谈起。

  他虽然是皇帝,可是,不止没有后妃,连个婢妾都没沾上。按道理说,朱雨、银雷是可以给他侍寝的人,问題是衣飞石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连那俩一根手指都没碰过?

  真要吃醋,衣飞石大概只能和天下百姓吃酌吧?

  ——他只有批折子的时候,才会让衣飞石独自待一会。

  谢茂想和衣飞石说的话根本没有说完,衣飞石就突然找借口落荒而逃。

  他自问和衣飞石的对话已经再三考虑过了,究竟哪里能戳痛衣飞石?

  ——他不该那么自信,不该觉得衣飞石信任自己,不该觉得衣飞石胆大包天都是因为他的宠爱?

  谢茂了解衣飞石。

  衣飞石的陡然色变让他错愕,也让他很快变得清醒。

  他坐在榻上想了片刻,回想起自己睁眼与衣飞石对视的瞬间,那小混蛋彻底惊呆了的表情。

  他突然就意识到,衣飞石之所以敢闯进来,倚仗的恐怕还真不是他的宽容与恩宠。那小混蛋是根本没觉得自己会被捉住吧?

  这个恍悟让谢茂哭笑不得。

  他脸皮老厚也不在乎在衣飞石跟前自作多情的尴尬,只是觉得很不解,就算衣飞石老实到不肯承认也不肯撒谎,也不必要……露出那种眼神吧?

  衣飞石眼中掩饰又艰深的难过,至今还深深地刺在谢茂脑海之中,久久盘旋,不能忘怀。

  他很想知道那是为了什么,他绝不愿自己的爱带给衣飞石痛苦。他与衣飞石之间,如果错了,那就改正它,如果有误会,那就解开它。

  他有爱慕两世的深情,就有杀神灭佛的然性。

  一一除了衣飞石自己,什么都不能成为他和衣飞石之间的障碍。

  “禀圣人,”赵从贵满脸谄笑地钻了进来,“侯爷说带了几只西河羊回来,已经着人切成两扇抹好了香料,说想亲自炙烤进上,问奴婢能不能借他个地儿烧火……嘿嘿嘿,这事儿奴婢哪儿能做得了主,还得请圣人宣个主意。”

  这点儿破事要皇帝亲自拿主意。谢茂哪有室去吃衣飞石烤的羊,他心里憋着,身上也憋着,没好气地说:“他会烤什么羊?叫蹭房把侯爷带来的羊肉炙了,晚上送来。”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叫侯爷去换身衣裳,朕在里间见他。”

  底下人知情识趣,哪还不明白皇帝这是想侯爷了?

  赵从贵忙去准备盥室服侍衣飞石洗浴,朱雨则伺候皇帝穿戴,回燕居的寝室布置寝具。

  常在皇帝跟前服侍,不止要知道皇帝的起居习惯,也得明白侯爷的起居习惯。尤其是两位情热时每天燕好几次,皇帝好歹还顾着要把侯爷喂饱,侯爷看重敦伦合欢,那是真比吃喝穿戴都紧要几分。

  朱雨从锦盒中取出软膏,仔细查验之后,放在床头的玉盘之中,重新用软枕覆盖。

  皇帝孤身夜歇时不喜欢累赘,床上仅有一枕一被,有了侯爷就不同了。朱雨熟练地拿出五个高矮不一的软枕,三条大小不一的锦被,卷好两床细细的细丝棉巾子,工整地放在床脚。

  寝具准备好之后,朱雨再燃上一炉清甜暧昧的软香。

  鉴于两位做事时不大喜欢被人围观,朱雨吩咐两个宫监抬来插屏,斜斜地挡住一角。

  又在床边放上两组茶寮子,一壶是刚冲好的七果茶,侯爷爱喝,一壶是陛下解渴用的银叶汤。

  茶水旁还得搁上糕点,累了不得吃点东西再继续么?八样甜果子、八样咸果子,八样面糕,八样酪糕,免不了还得有侯爷喜欢的肉干肉脯,零零碎碎花团锦簇的撂上半桌子。

  收拾完毕之后,朱雨最后检视一遍,发现床边没有搁痰盂,忙叫宫监奉来一只。

  谢茂回来洗漱更衣睡了半中午,这会儿还沒吃饭,讲道理说,男人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吃饭?

  谢茂不一样,他一个活了几百岁不大要脸的老头子,不讲面子讲实惠。明知道衣飞石体力充沛,自己略差一截,朱雨收拾屋子,他就坐下来吃了半碗汤饼。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收拾那小混蛋?

  谢茂吃完了面,又忍不住问:“侯爷在外边吃了么?”

  在外边服侍的银霄上前答话:“回圣人的话,奴婶在外,不曾听说侯爷传膳,该是没吃。”

  其实衣飞石躲在厢房里说累了赌气不肯出来(偷偷去见皇帝),谁敢去问他吃不吃饭?银霄知道皇帝护短,明明是衣飞石“恃宠而骄”,他也不敢直说衣飞石在屋里发脾气,遂含糊地回了一句。

  衣飞石此时进来施礼,谢茂才问他:“饿了么,朕让膳房送你喜欢的……”

  “臣不饿呀。”衣飞石发梢沾着一点儿水,熟悉地看了看床。

  谢茂只得打住吃饭的话题。

  二人一起走进插屏隔出的私密空间里,下人纷纷退去,只留下赵从贵守在门边。

  进入这个空间之后,衣飞石显得放松了许多,他先扶着谢茂上床,自己则站在床边擦了擦滴水的头发,看见摆在床头的茶水点心,顺手捡了两块糕混水咽了,还大咧咧地评价:“还是陛下这儿的豆沙肉夹糕好吃。”

  都是老夫夫了,做惯了的事,谁也不显得害臊。

  衣飞石趁着填肚子,谢茂也懒得嘲笑他猴急嘴硬,饭都顾不上吃非得先吃“肉”一一久别重逢,不止衣飞石急,他其实也很急,随口道:“喜欢呀?厨子赏你了。”

  谢茂熟练地翻开朱雨遮掩用的软枕,拿出玉盘里润滑的软膏,放在水热的石台上暖着,备用。

  衣飞石已经吞了三盘子点心,勉强填了个半饱,用朱雨准备好的水盅漱了口,动作轻快迅速地爬上床,熟练地褪了裤子,才脱了一半,就听见谢茂阻止:“你就这样一一对,朕喜欢你穿着一半。”

  衣飞石闻言立刻将裤子故意往上扯了些,浅洼搭在两瓣翘臀之间,露出个若隐若现的位置。

  谢茂鼻子都痒了起来,前些日子天天吃肉,突然素了这么久,除了梦里见到衣飞石会不自觉地纾解一二,其他时候都是干熬着。他赶忙揉了揉鼻翼,深怕自己又喷出鼻血来。那也委实太丢脸了。

  “小坏蛋。”

  谢茂喘息着压了上去,他双手的每一片指甲都修剪得异常圆润整齐,深恐弄伤了衣飞石。

  此时用手指蘸了些润滑的软膏,衣飞石很配合地让他涂抹。月余不曾亲热,曾经契合的甬道又羞涩了许多,谢茂只得耐着性子慢慢来,却不想衣飞石咬看他手指不放,故意捣乱。

  “你又顽皮了是不是?乖些,朕想你了。”谢茂现在满脑子都是要进去,根本无心去想别的。

  什么刚才没谈完的话題,什么衣飞石难过的眼神,在男人最原始的欲望面前,统统都要靠边站,插进去了才能思考,插进去了才能体谅其他的细节。

  什么刚才没谈完的话題,什么衣飞石难过的眼神,在男人最原始的欲望面前,统统都要靠边站,插进去了才能思考,插进去了才能体谅其他的细节。

  “我也想陛下了。”衣飞石转过头来,脸颊与谢茂贴在一起。

  这亲呢的示好让谢茂心情愉悦,他轻笑了一声,用被“咬”紧的手指示意了一下,问道:“这么想的?”

  “嗯,是啊。”农飞石倏地松开他,圆润挺翅的小屁股挺了起来,“不抹了好不好?”

  原来是馋了。

  同样犯馋的谢茂迅速欺身压了上去。

  久别重逢有点尴尬,谢茂低头亲吻衣飞石的脸颊,带着他的呼吸,缓慢又甜蜜地侵入。

  他这样技艺娴熟的老手,衣飞石也是进展神速的新一辈车神,配合默契地磨蹭了一会儿,心跳与汗水揉合着重逢的酸胀,很快就彻底入巷。

  谢茂一直担心衣飞石毛手毛脚会弄伤了,插到底时才松了口气,缓缓吐息。

  在他怀里的衣飞石轻哼了一声,带着一点儿床上才会有的骄气。

  ——这是催促他快些行事,不要磨叽。

  “你就馋死了,回回都催朕!”

  谢茂没好气地在他臀上摔了一巴掌。

  谢茂自认老司机,主动权从不交给衣飞石。

  除了他在情事上秉性霸道之外,也是因为衣飞石在床上半点都不“委婉柔和”。

  刚开始不太懂时,衣飞石还挺乖巧,懂了一点儿之后就本性毕露,也不管大小尺寸,上来就要凶猛干仗。毕竟是自己守了几辈子都舍不得下口的宝贝,谢茂始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节奏。

  像现在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时候,尤其不能让农飞石翻天。

  想法都是极好的,架不住心上人太会撩,衣飞石看上去乖乖地不动声色,伏在榻上也不哼唧撒娇,在他身内被包裹着的谢茂却能感觉到胯下一波三折的销魂,呼吸瞬间沉了下去,理智也丢了大半。

  才想着不让衣飞石翻天的谢茂瞬间改了想法,前些时倾在长青城都那么默契了,怕个蛋啊!

  喘着粗气的谢茂闷头试了几次,熟悉的销魂滋味很快让他找回了节奏,稍微用了些力,衣飞石就激动地握紧他的胳膊。无声的握力就是心上人的催促与鼓励,谢茂也懒得去想什么“小衣久旷之躯朕得多多怜惜”,熟练地伏身进出,解心痒处。

  这一次比从前都快。毕竟许久没见了,欢喜得不行,激动得过分,谢茂很想射在农飞石体内。

  他没有刻意压抑射精的冲动,感觉舒服到了顶点时,就顫栗着将所有热情灌注在衣飞石湿热紧致的甬道内,积攒多日的精液一般一股地注入,他享受着射精的舒爽,半晌才回过神来。

  “朕觉看比从前都舒爽些,果然是太想小衣了。”

  谢茂噪音中带着一点儿高潮后的性感,跪坐在衣飞石双腿间,轻轻拨弄爱人的翘臀。

  衣飞石臀间被插得微微泛红,谷口湿润淫靡,因为时间短,那地方仍旧闭合得很好,带了一点儿羞涩。被谢茂拨弄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合住体内的爱液,仍是有一点泄漏出来,湿漉漉地淌下。

  谢茂半点不觉得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很丢人,他是太喜欢衣飞石了,每回初见时都会有些忍不住,到第二次、第三次就能很持久,并不是体弱。

  衣飞石才刚刚有了感觉就没了,又不敢跟皇帝抗议,转身伏在塑帝怀里喘气,略带闷闷:“我觉得还是日日都好舒更些。”

  谢茂禁不住笑,接着他靠着软枕躺下,衣飞石熟练地卷起一张小被子,覆盖在二人身上。

  “肉脯?”谢茂问。

  衣飞石点点头。

  谢茂顺手拿了一块烤得香气四溢的肉脯,喂进衣飞石嘴里,自己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银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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