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奉旨喝茶
我边挖边道:“乖孩子,虽说少白头不是什么大毛病,我也知道一般人都有点讳疾忌医,尤其是你身为太子,不愿意让太医知道,可总是需要染黑,很麻烦不是吗?这个拿回去可以自己做几幅药,吃两三个月,很快就能让头发转黑了,要坚持哦!”
“呵呵……”
“嘿嘿,开心吧!这个大哟!你要是不会做呀,我可以做好了让万代给你捎过去。”我卷起袖子挖得更卖力了。
“哈哈哈……”
怎么了这孩子?突然仰头大笑,又跟个大侠似的。
我拔出整个何首乌根,很臃肿的一根,拿在手里,抬头望着小混球。
他没看我,眼望着别处的茫茫夜色,精致的下巴略微抬起:“他们都说父皇很笨,是个大傻瓜,我起初还不信,还以为您不过是装傻充愣罢了,谁知道……”
衣领被他一揪而起,他俯视着我,咬着雪亮的小贝齿道:“你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那我这么多年隐忍忌惮,究竟是为了什么?!就算我暴露了自己,你也完全没有怀疑其他……父皇,难道你真以为,我这一头,是白发?”
他抬手拂了一拂脑侧飞扬的发如雪,眼眸轻眯,像极了埃及女王的猫,雍容华贵的神秘中,邪气弥漫。
“那是啥?”我就不信古代也流行染发,还是这么惊世骇俗的雪白。
“这是银发,天生的银发!”
“这样啊……诶,那你娘真的好厉害哦,呵呵,好像很少有妃子能生出这个发色的小孩呢……哎,什么嘛,原来不是少白头,害我白愧疚白着急白挨打了嘛!算了,还好不是少白头,银发就银发啦,其实挺好看的,以后就别染黑了呗!”
我拂开他的手,扔了手里的首乌,站起来拍了拍手,轻松道:“对了,你几时来的?来做什么?有没有看到过万代,他和我一起看戏回来,不知道走哪去了。”
“父皇,是你笨还是你根本不在乎?您后宫没有一位外族妃子,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怎么来的?我是不是龙种?”
我想了想,摸摸下巴,点点头:“诶,有道理,那我问你,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龙种!”
“……”
“啊?!真的不是?”
他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又自我鄙视一般地撇过头。
“啊啊啊!那你千万千万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可能要被朝中那帮人抓去生孩子了……纯儿,你一定要替我保密,生孩子好痛苦的……”
“又不是要从你的肚子里生!哼!说起来……”那孩子虎着眼睛向上瞪着我,突然怒吼了起来,声音像头小豹子:“父皇!这是重点吗?!!!”
“诶?那什么是重点?”我眨巴着眼睛等他赐教。
“你!!!”
他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噎着了,一甩袖,背对着我,我走过去,一把将他还不算太宽阔的肩膀夹进腋下,揽着他,搓了把他头顶的发道:“你说的,我也许不明白,但我早说过了,那个位子,你稀罕,千万早点拿去,我就轻松了,你是苏何带出来的,我相信你不会成为一个昏君,至少大随百姓们,你肯定会放在眼里的,反正我是永远不会有你那么能干,也就没必要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根本也没那个兴趣。”
“父皇,这是你的真心话?”他直直望进我的眼里。
我坦然:“最真不过了,你放心吧,到了这时节,你还口口声声喊我父皇,这也是种缘分,冲着这,我受了,你就安心吧,我希望大随没有战争,这个太平盛世能长长久久!你有信心做到吗?”
小混球微微抬头远目:“若我胥纯都做不到,那么只能说可以做到的人还没出生!”
他从我怀里闪了出去,一扬袖,双手一拍,就见几个黑衣人将捆着的万代给推了出来,松了绳索,万代一下窜到我面前,展开双臂将我护在身后,怒视着胥纯:“殿下,皇上他已经放弃一切,在这村野之地以亲自耕种为生,你还不放过他?!”
小混球背起双手,颇有气势地道:“我若不放过他,你还有命吗?!”
“你!”
“好好送我父皇回家吧,记住,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来过,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是害怕苏大人的吧!”万代搬出苏何,得意道。
小混球不耐地挥了一下衣袖,万代被他撩到一边,他走过来,突然抓住我的双臂,踮起脚尖,侧头将他那果冻布丁一般柔软,甚至还带着小孩子甜香的唇贴在我的上面,又伸舌舔了舔我嘴角的瘀伤,才在我耳边轻道:“子周,坦白一下:我不是十二岁,而是已经十四岁了哦。”
说完便很快放开了我,转身耍起轻功带着随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余音随晚风传来:“父皇,我的生辰礼物,还满意否?”
半晌,我才回过神,一蹦三尺远,跌坐在地,捧着脸张大嘴见鬼似地摇晃了起来:“啊啊啊啊啊!万代,我们是不是见鬼了?是不是?!”
“是见鬼了!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王八蛋居然不是……他今晚应该是打算是杀你来的,没想到,却这么容易放过了你,还,还对你突然就有了那样的心思……喂,我说子周你,怎么弄出这样畸形的烂桃花来的?”
“我我我,我哪知道啊!你说,我是不是长得比苏何还好看?”
万代摇头。
“比石靖还要高大英俊?”
万代继续摇。
“比奕王还要高贵优雅?”
万代瞅了瞅我弄脏的衣衫,卷起的袖子,蓬乱的头发,掉了一只靴子的脚,又用手点着我脸上的伤口道:“怎么可能?!猪都比你高贵优雅吧?”
“那我也想知道怎么……”
“我想大概可以理解为:你长着一幅包子样,就不能怨狗追……”
“……”我瞪。
“所以这也不能证明你多有魅力、是个万人迷,你见过有狗啃金子银子,啃宝玉的吗?没见过吧?他们都想争你,不过是你不小心恰好都对了他们的胃而已。”
“什么他们?不也就苏何,跟小混球两个嘛……”
“明里是只有他们两个,嘛,他们是师徒,你是知道的,什么样的师父自然带出什么样的徒弟。暗地里嘛,你是迟钝了,起码,王爷是对你有意思的,你还别说,最近我哥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那,还有石靖……”
我使劲拍了他一把:“说什么呢!奕王是我哥哥,怎么可能,你不要污蔑他!”
“当年他是怎么变傻的你该很清楚……”
“……”哎,只是你们谁也不知道奕王和我的这个壳子里住的,都已非本人。
“我得好好劝劝我哥去,不能傻了,他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想多了吧你!小心他揍你!”
“哎呦,再让你这么赤着半只脚走回去,我哥真的会揍我。”他在我前面蹲□来,拍拍自己的后背道:“来,我背你回去,好在我的靴子没掉。”
生辰那天,石靖从楚原回来,带了许多吃食。
有酱鸭子,卤排骨,卤鸡……各种熟食生食满满包了整整五大包,千秋又从地里弄了许多新鲜时蔬回来,一家人,挤在院中的空地上,生起一堆炭火,架上我央求老哥用铁丝给我做的烧烤架子,办起烧烤晚会来。
竹签是我和万代整整削了半天才削好的,虽说现代烧烤多是用铁丝串上吃的来烤,但是用竹签烤,烤出来的东西透着清清爽爽的竹香,那味道,可是美极了。
千秋还学附近的村民挖了一些还未露出土面的冬笋,弄干净了,也一一放在火上烤着,合着茄子块,土豆块,大白菜,小白菜,芋头等多种素材一起烤着,烤好后,装盘,撒了调料,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热好的熟食,香味四溢,光是看着,我就大咽口水。
先是被老哥逼着吃下一小碗长寿面,才放我吃烧烤,吃着吃着,万代提议:“这么多美食,没有酒怎么行?”
“对,要酒要酒,要是有红酒就好了……”我跟着起哄。
“红酒?”除了老哥以外,其他人都疑问道。
老哥道:“他说的是葡萄美酒。”
结果大家都摇了摇头,苏何道:“子周下次去我家吧,葡萄酒哪是这村野地方能有的呢?”
老哥揪着我的耳朵小声道:“下次你可别说要可乐!”
“那来杯橙汁总可以吧!”我眨巴着眼睛问。
“……”老哥转了个身,朝厨房走去,不一会儿,端来一杯桔子汁,里面还飘浮着很多果粒,他把瓷杯递进我手里道:“刚榨的,只有桔子汁。”
我喜道:“果粒多!”
脑门又被磕了,我皱眉假装生气道:“哥,我今天生日耶,不准再打我。”
他赶紧摸了摸我被他磕的地方,我大乐,喝了一口桔子汁,哈哈大笑起来,举手道:“我要点歌!”
“喂,沛沛!桔子汁也能喝醉?还是三步倒?!”老哥趴在我肩头有些嘴角抽筋,他转头又对大家道:“他是说,你们每个人都要为他表演。”
“王爷,子周说的疯话,我想一想就能懂,不用你多此一举来翻译。”苏何轻嗤道。
“苏何你先来吧!”我嚼了一大口排骨道。
他将手中的一柄折扇递给我,道:“这是礼物,上面的诗是我新写的。”
我看了一眼,狗腿地赞道:“好诗!”
“你懂诗才怪!”他斜了我一眼,径自回屋,取了一柄宝剑出来,微微一笑道:“我为你舞剑。”
睡罢就舞了起来,苏何这人,什么都要用最好的,连把用来舞舞的剑也是,估计真能削铁如泥了,院子里树上的枝叶都被他的剑气划断,纷纷扬扬飞了起来,当真是舞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时而疾如风,时而徐如林,一袭白衣,轻功也甚好,真是帅呆了。
未等他一舞完,我就鼓起掌来。
接着千秋也是一舞,不过看起来有点像大和民族的能剧表演,这个我不太了解,但看苏何都持赞赏的神色,大约也算是大随国粹的一种吧!不过千秋舞得优雅,缓慢,是我爱的格调,我也毫不吝啬地兴奋鼓掌。
万代则是不知哪弄了一身旦角行头,装扮了起来,拿捏了嗓音就给我来了一段,只不过他唱的内容就……
真叫我嘴角直抽搐。
这厮显然是嘲笑我上次看戏,不小心耍了流氓不自知,摸人家头发被揍的事!我大啃了几口蜜汁鸡腿,笑道:“好个标致的戏子,今晚侍寝如何?”
“啊,那真是奴婢三生有幸,嘤嘤嘤……”依旧是咿咿呀呀地唱,自己还加了段长门怨。我开怀大乐起来,一转头,看见苏何脸色开始变阴沉,遂道:“好啦好啦,唱够了快喝点米酒去,快去吃点东西吧,蜜汁鸡腿快完了哦!”
36
36、盛宴 ...
老哥给我表演了一套太极十三式。
其实我更爱看他跳街舞,或者练跆拳道时的样子,像这种比较博大精深的东西,使老哥看起来老成好多,虽不是不希望他变的成熟稳重,只是,我似乎还停留在我们还是十几岁年纪的时候,那时我光顾着惹祸打架,他没完没了帮我收拾烂摊子,那种放任洒脱中的无忧无虑,也许再不会有了。
一套拳法打完,苏何居然带头鼓掌赞道:“手中无剑,心中无尘。这种拳法,果然与王爷的从容优雅相得益彰。”
苏何未必知道太极的精髓,居然也能夸得这么专业,真是个读书精。老哥回来坐定,我凑在他耳边道:“这太极,果然还是穿古装打比较有感觉呢!”
“什么感觉?”老哥从烤架上替我夹回一大盘吃的,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我没心没肺道:“跟个大侠似的感觉。”
老哥微微笑了,没奈何似地摇了摇头,我接着道:“你要是满头白发,胡须和眉毛也都白了,那就真有一代宗师的感觉。”
老哥瞥了我一眼,好笑道:“一代宗师?你的一代宗师在那边,给你当厨子呢!”
“对了,石靖,轮到你啦!”我叫了一声,石靖从忙碌中抬起头来,道:“末将并不会什么才艺……”
“石将军你又何必谦虚,大随谁人不知道你武功盖世,你这样推辞,是怕在座的偷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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