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吴桂承在县衙中做假账,仅仅只是江景元清出来的账本就贪污了五千两,那他做了这么多年的主薄不知道贪墨了多少银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县令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会像条水蛭一样去吸老百姓的血。
江景元也跟着摇了摇头,账本他做的他心中最清楚,吴桂承死的不怨。
吴桂承见张县令不肯放他一码,双眼通红的扑向刘熊和张老三,也不管什么仪态不仪态,上去就是打和咬,“都是你们两个祸害干的,要不是你们两个我怎会有今日这般下场。”
刘熊只是跪着一声不坑,任凭吴桂承对他又打又咬,他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张老三却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主。
见吴桂承打他,抬手就反击回去,“你这老狗还有脸说我,一大把年纪了,还娶了三房都可以做你孙女的小妾,你贪污的银子可比我们偷鸡摸狗挣得多多了。”
“噗~”
徐水舟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原来偷鸡摸狗的人也明白偷鸡摸狗这个词的意思啊。
江景元抽了抽嘴角,也闪过一抹笑意,看向徐水舟的目光带着几分温柔。
堂上的两人打成了一团,左一言右一言很快就交代了罪行。
张县令下令让人去查抄他们三人的家,人很快就回来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了进来,大头都是从吴桂承家里搜出来的。
吴桂承看到自己大半辈子的家产都被搜了出来,一瞬间就像是老了几十岁一般,颓废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老三也不折腾了,只是尿了裤子。
这其中唯独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没有在刘熊家里搜出来什么,搞的秦初九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三人证据确凿,押下去吧。”张县令闻到一股尿骚味,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再好好审审看看还没有同伙。”
很快有几个捕快上来,像拖死人一般把张老三和吴桂承拖了下去,还有人上来收拾。
江景元冷眼旁观着,自认为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起身想要告辞。
张县令却叫住他,“景元别急着离开,这些从吴桂承家中搜刮上来的,你看看有没有看的上的。”
江景元眉眼微微弯了一下,看着那些金银钱财,内心不为所动,刚想开口拒绝。
张县令却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沓契约,笑道,“知道这些阿堵物入不了你的钱,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有个产业才能安生立命。”
如果从前的张县令是想利用江景元,但从这一刻起,张县令有些欣赏江景元了,所以才会为他考虑。
“更何况今天要是没有你,吴桂承这个大蛀虫也不会被挖出来,当给你记首功。”
张县令一席话,让江景元也有道理,拿起契约看了看,有些是县里的商铺,有些是宅子,还有一些是乡下的田产。
修长的手指一张纸的划过契约,最终江景元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张书社的契约上。
语气淡然的道,“就这张吧。”
“书社。”
张县令看了江景元的选择,挑了挑眉,只觉得这个江景元还真是个妙人。
因在衙门契约转让很快就办好了,期间写契约的问了江景元一句,“江相公,不知这契约要写何人名字。”
“徐水舟。”江景元想都没想想就报出徐水舟的名字。
徐水舟正坐在一旁吃茶点,听到江景元的话,差点没噎死,忙喝下两杯茶水,压压惊,等回神的时候,契约上已经写下了他的名字。
“我……”
徐水舟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嘘!”
江景元那白皙而又略带温热的食指抚上他的唇。
徐水舟只觉得自己就像是溺水了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把刚才要说的话给忘得干干净净。
江景元收好地契,起身要跟张县令告辞。
这次张县令没有再留步,只是跟江景元说了一句话,“景元啊,月底梧桐县的才子们会举办一次春游,介时我希望你也能来。”
江景元眉眼低垂,沉思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江景元”去年也参加过这类的春游,不过体验感极差。
他常年在家读书,不善于交涉,别人问他好几句,他才答一句,而且这种才子聚集的地方,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
“江景元”本就是梧桐县年纪最小的秀才,难免会引得某些人的注意,有人看他什么都不会,不刁难一二才怪。
江景元其实也不怎么喜欢这种趋炎附势的地方,如果能够清静,他巴不得能够多清静清静。
但是像这种不入流的聚会,张县令居然刻意提醒,那这其中又多了几分深意啊。
走出衙门的时候,徐水舟总算是把气息喘匀了,深吸一口气,问道,“景元哥,为何那书社要写我的名字。”
那可不是什么普通契约,要知道大明朝盛行读书,这书社的生意自然是不差的,他这就相当于白捡了一个聚宝盆。
“给你就是给你了,还需要理由吗?”江景元温柔一笑。
徐水舟,“……”可这不是什么小物件,而是一个聚宝盆啊。
“婶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骂你败家。”徐水舟最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在心中偷偷窃喜。
败不败家,现在还尚且未可知呢,江景元笑着跟上徐水舟的步伐。
一回到家,江景元这才从衣袖里伸出被他藏得很好的一只手,只见洁白的手背上已经被烫的通红,上面还起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水泡,看上去颇为刺目。
江景元找来银针一一挑破,疼的他直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甜的我牙疼。
徐水舟,“景元哥为什么要给我书社啊。”
江景元揉了揉他的脑袋,“傻瓜,我叫你去茶铺喝茶,你给我跑去挑水,是嫌我养不起你吗。”
第二十二章
江景元第二日就去看了看书社,别说古人修的房子还挺别致,尤其是在读书盛行的地方,书社这个地方那就是高大尚的代言地。
上下两层的阁楼,虽说修得不是多么的精致,但屋后挨着清水江,站在阁楼上一望,总能体验一把江南水乡的雅致。
要是再添两把椅子,放张茶桌,坐在阁楼上看书,那就更加的舒适。
但原主人可没江景元这般闲情逸致,楼下设置成店面,楼上就改成储藏间,密密麻麻到处都放着书,严重破坏了阁楼的格局。
在阁楼后面是个小院,以前是给书店小厮居住的,但吴桂承被抓了后,这些人受牵连的受牵连,害怕的都跑了。
只剩下原来的掌柜还在,掌柜姓杨名万书,这名字倒也对得起这间书社。
“掌柜的,我看这店里的伙计都走了,你为何不走。”
江景元有些奇怪,连这些小人物都清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这杨万书不会不明白。
杨万书颔首低眉,低沉道,“新东家,老朽在这家书店做掌柜做了三十年,前前后后换了四五任东家,如若不是对这家书店有情,老朽早就离开了。”
杨万书年轻的时候就一直在这家书店做掌柜,只不过那时他还不是大掌柜,是由原来的老掌柜带着,老掌柜去世后,就由他接替掌柜。
后来这书店的主人换了,原本他是想离开的,毕竟还年轻想去外面多看看,但是那主人是个什么也不会的,书店就交给他全权打理,每月只派人来查账。
他觉得挺不错的,出去另外找活也不见得会有这里轻松,遂就留了下来。
换了几任主人皆是如此,他也就从青年干到了老,老了再想找份活计就更加的不容易了,索性就不走了。
江景元了解前因后果之后,点了点道,“那你就留下来吧,正好我对这经营这书店的事也不太懂,你给我讲讲。”
杨万书当然没有二话,开始给江景元一一讲解起来。
大明朝的书店,大多数都是前店后厂,也就是说前面是店,后面即印刷厂,如果有人来书社投稿,而稿子又写得好就可以立即印刷成书,出售。
还有一些就是别家书店卖的好的书,比如其他省比较着名的书,但是运输上又比较麻烦,就可以让掌柜的过去谈,让他们授权给自家书店印刷版权,以此来省去中间的运输费。
原来的几任书店主人也不是没有搞过印刷,就是都搞砸了,这阁楼上堆积的书都是印刷出来没有卖出去的。
后来索性就不收稿了,就只印刷一些别的书店授权过来的版权书,既能赚钱,还省事。
江景元了解后,这才发现在后院住所的后面还有一家小院,就是书店专门印刷的地方。
“新东家,如若想要书坊尽快开张的话,就得尽快招人手,”杨万书想了想还是善意的提醒了一句。
书店都是现成的,直接开门也大无不可,这可印刷的事,没有人手搞不定。
“嗯。”江景元同意了。
大明朝的印刷术已经极为成熟,只要招集起人手就能自动搭起书社的架子。
“回头我去问问有没有愿意来书社上工的,对了,我们这工钱是怎么开的。”江景元又问。
“普通的打扫小厮一月一钱,要是稍微会点笔墨文字的一月三钱,负责雕刻印刷的一月五钱,老朽作为掌柜的一月一两。”
杨万书恭敬的回答。
江景元清楚后,又嘱咐道,“这几日就不开门,你找几个临时人员负责把书社里的书都给整理一下,四书五经分一类,其他杂书又分一类,顺便把楼上这些都清理出来,按照十二天干地支排好序。”
“是。”
杨万书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多嘴,你怎么吩咐他就会怎么做。
这种人就是统称的榆木脑袋,思想不会转弯,但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是最舒心的,不用防着他会背地里搞小动作。
江景元想,这也就是书社的几任主人都留下他的原因。
交代完杨万书,江景元留下几两银子给杨万书开工钱就出了书社,转去糕点铺子买了些点心。
从点心铺子出来,他的内心就一阵心绞痛,就手中提着的一斤槐花饼居然要半两银子,也就是五钱,都可以付一个印刷工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家中前些日子投田的确赚了一笔,但那钱还了债,又赎回了自家的房屋,现在家里剩下的钱,就只够日常开支。
这书店要是再不开张,就只能坐吃山空。
钱呐,还真是不禁花。
上辈子没有体验过缺钱的江少爷,总算是体验到了缺钱是一种什么日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刚才他甚至都有心想重新装潢一下书店,让整个书店变得整洁明亮一些,但是盘算了一下钱,默默放弃了。
提着糕点回到家,向陈秀秀打听了一下表姐陈红梅的住处,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不急不慢的向表姐家中走去。
到江渔村快一个月了,因为江景元对族人的厌恶,他基本上都不怎么出来走动,活动的范围也只有家附近几十米。
现在因为要拜访表姐,他不得不踏进江渔村中心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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