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梨子甜甜
“可他始终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这事绝对不能姑息。”御史们百折不挠。
江景元继续冷笑,“什么叫做大逆不道,哥儿除了比我们男人多了一个生子之外,他们的外表跟我们男人有何区别。”
“我知道众位大人都是在家做惯了大爷的,可能你们觉得哥儿女人的身份都很卑贱,可是也请你们想一想,你们也是从母亲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没有母亲,哪有的我们。”
“老祖宗都说百善孝为先,我们能够尊重自己的长辈母亲,为何却不能尊重自己的妻子,女儿,她们有一天也要为人母的,难道你们希望你们的女儿、哥儿嫁进别人家去,一辈子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一个男人端茶倒水,而这个男人却还不想着珍惜她。”
“改变这种方式就是让她们走出封建的大门,到外面的广阔的天地去看一看,她们女人、哥儿一点都不比别人差,即使不靠男人也能撑起一个家,更重要的是人生短短百年,就算是女人、哥儿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后宅的一亩三分地只会把他们给套牢,最后活活的把他们给憋死。”
江景元的一番言论登在报纸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后宅中当然也有不甘心沉寂的女人,她们并非是一生下来就是非得围着男人转的,只是因为这个社会如此,迫不得已。
如今能够有一个能够站出来为她们说话的,感动不已,凭什么女人替男人生儿育女还得不到他们的尊重,就是因为她们太依靠男人了!
明明她们在家把家务打理得很好,自己的嫁妆可以养活一家人,却处处受制于男人,这不公平。
一场女性改革的运动就这样轰轰烈烈的产生了,就连后宫每天因为这件事情也闹得鸡犬不宁。
天子都在宫中快要把江景元给骂个狗血淋头,可又奈何不了江景元,最后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朝廷才勉强同意开设女官一事,不过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员位置。
没有人会嫌弃,有了第一步的退让,就会有第二步,就像江大人说得,你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呢。
————
五年的时间如白驹过隙,五前的人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仅仅五年的时间,大明朝改变了居然不止一星半点。
站在京都的城墙下,方新立再看这座比起五年前还要繁荣一百倍的京都,不禁潸然泪下。
“阿爹,你怎么哭了。”魏平安伸着白嫩的小手替方新立擦干他脸颊上的眼泪。
“没事,阿爹就是被风沙迷了眼。”魏新立哽咽着尽量不让孩子看出他的情绪。
“呼呼呼……”魏瑞安就在方新立的怀中,他身子微微一撑,就到了方新立的眼前,努力地鼓起腮帮子,替方新立吹着眼睛,“小安给阿爹把沙子都吹跑。”
方新立直接就被肖瑞安都逗笑了,他刚才只是有些感慨,他从前不懂事,任性又刁蛮,没想到老天爷还是偏爱他的。
不仅让他以哥儿的身份从回人前,还能拥有这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我记得以前的方新立可是不会掉泪的,怎么做了阿爹倒成了爱哭鬼了。”江景元带着徐水舟还有一大堆人早就在城门口等着迎接方新立了。
只是没有想到五年时间,他们居然都有些认不出眼前这人,没有以前的锐气了,整个人变得温和成熟了不少。
方新立看到江景元和徐水舟的刹那,又忍不住想哭,但听见江景元这样欠揍的话,又笑了笑,“你江景元可是一点都没有变。”
肖子磊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方新立,没有像以前一样毛手毛脚的,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个哥儿的事情。”
“怎么,我就看起来那么男人。”方新立大大方方笑笑。
“不不不,现在像了,以前……以前可能是我太小了,涉世未深,涉世未深。”肖子磊尴尬笑道。
徐水舟和林雪松还有慕君汐搂住方新立,挤眉弄眼地嘀咕道,“你就不想见见你最想见的那个人。”
方新立有些局促不安,“我有些害怕,还是不见了吧。”
“怎么,都有胆子给我生孩子,没有胆子来见我,那不如多生两个,生到你不害怕见我为止。”魏良骏从茶铺的柱子出来,可是把方新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方新立瞪大了双眼,怔住。
徐水舟跟林雪松两人笑笑,大力一推,直接把方新立推进魏良骏的怀中,“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
江景元也过来凑了热闹,“都错过五年了,难道还要错过五年,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没两年消耗了,到时候你家魏良骏腰不行了,你就哭死吧。”
“说什么胡话呢。”方新立抱着孩子,半个身子都在魏良骏的怀中,有些羞怯。
魏良骏咳嗽一声,“江景元说得也没错,我们都不年轻了。”
“阿父。”魏瑞安还是认识魏良骏的,当年这孩子一出生就发了那么大的事,方新立怕自己有危险就把孩子交给魏良骏带。
“看看,孩子都比你们上道。”江景元笑着吆喝一声。
“今晚凤凰楼聚,我请客,随便吃。”慕君汐踢了踢任荃,也跟着开心道。
“凤凰楼还有位置吗。”林雪松想了想,就怕凤凰楼没了位置。
“阿爹阿父我想去团圆广场,那边好玩,也有好多吃的。”墨墨跟棋棋两个都七岁了,他们早就吃腻了凤凰楼的东西。
反而对近两年新建起的团圆广场感兴趣得不得了,哪里有好多好多好玩的,灯火通明,不用点煤油就能亮的灯,还有喷泉,还有会唱歌跳舞的木头人。
是京都人心目中真正的不夜城!
“那就先去团圆广场,吃饭什么的都不用急。”大家平时也比较宠着这几个孩子,见孩子感兴趣,也都依着他们。
墨墨和棋棋两对六斤勾勾手指,搞定了!
六斤迈着小短腿跑到墨墨棋棋身旁,给他们点赞,侄儿侄女们太厉害了。
一行人轰轰烈烈地说着团圆广场有什么,江景元在身后牵住徐水舟的手。
“阿舟,你现在感受到了我以前生活的气息了吗,不能带你去我生活过的地方看一看,是我的遗憾,但我会努力把你的想象都一一变为真实。”
徐水舟眼眶红了,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你做官都是为了为了这个。”
“是也不全是。”江景元的手紧扣住徐水舟的手,两人相拥在一起,看着前面打打闹闹的一群人,只觉得此刻幸福无比。
此生有你,才不枉我来这一遭。
陈秀秀和贺雨竹走在最后面,看着面前这些孩子幸福的模样,也跟着幸福的笑了。
——幸福定格——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啦,啊啊啊好舍不得,可是还是要跟大家说再见了。
呜呜呜呜来着一个烧到39度的作者,一边打着点滴一边又哭又闹的胡言乱语。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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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5章 番外一
昏黄的屋内, 极其雅致的竹踏上,躺着一个槁项黄馘的男子, 他屈膝怀中抱着一本书,虽带病色, 但气质不减。
“怎的, 又在看书, 把药喝了, 好生歇着。”陈秀秀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汁踏步而来, 恬静姣好好面容上多了几分疲惫,说话见眼框渐红, 语气多有隐忍。
“秀秀,别在白费力气了, 我时日无多, 生平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 我着一去, 恐要连带你受苦, 不如改嫁吧。”江远茂说出改嫁两个字的时候,心中钝痛万分, 眼眸下垂, 书中内容半分也看不进去。
陈秀秀的下睫溢出一颗泪珠, 无声无息地跌落在药碗中,将药碗中浓厚地药汁溅起,复又恢复平静。
“说什么胡话呢,我即已嫁你, 便终身都是你的妻。”陈秀秀尽量压制下心中的巨浪翻涌,用几乎平淡地话语说出。
江远茂没有吭声,只是平静地看着陈秀秀,“秀秀,人死不由命,我只愿余生你能好过,你看我娘……”
江远茂话还没说完,陈秀秀就将手中的药碗给砸在地上,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栗,“江远茂你好狠地心,轻而易举就将我们五年的感情抹杀,你若执意要我改嫁,我明日就带着景元在你面前祭天,我陈秀秀这辈子生死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休想把我抛得远远的。”
江远茂眸中悲痛万分,轻叹,“你这又是何苦,何苦。”
“苦”陈秀秀哭泣着看来眼江远茂,“只要想到百年后我的身边躺着的人依旧是你,我便不觉得苦,黄泉路上你慢点走,等着我,等着我,等着我。”
“你说那时你还是青葱少年郎,而我已白发苍苍,你还会要我么。”陈秀秀头靠在江远茂地腿上,泪湿一大片,“我若嫁作他人妇,百年后躺在我身边的人便不是你了。”
“没有刻骨铭心,偏已情根深种,秀秀是我不好,没有尽都为人夫的责任,如此的我,愧对你的深情。”江远茂一双瘦得不成人形的手,轻轻而又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陈秀秀头顶的发丝,泪不觉而下。
陈秀秀就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眼睫颤了颤,语气更加坚定,“今世你只给了我五年,来世你要还我五百年。”
江远茂哽咽着宠溺道,“好,别说是五百年,永生永世,我愿陪着你。”
“爹,娘,奶奶来了。”只有五岁地江景元正在与徐水舟大眼瞪着小眼,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妇人,轻手轻脚地进门说道。
“知晓了,景元你好生带着水舟,他比你小,你该让着他。”江远茂略略咳嗽两声,带着病态说教着儿子。
江景元有些固执,“爹,我不喜欢他。”
“你还小,不懂什么情爱,等你再大一些你便明白了。”江远茂看着儿子固执的小脸笑了笑,如果可以他还真想看着儿子一点一点地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可惜他现在已经油尽灯枯了。
江景元撇撇嘴,“不喜就是不喜,长大后依旧不喜。”
才三岁的徐水舟听着江景元的这话,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即难过,又不知该如何是好,楞在原地怔怔的。
“茂儿,怎成这样了。”王香云在看见江远茂时,眼泪唰唰唰就落了下来。
她还记得她儿考上秀才时候的意气风发与如今躺在床上骨瘦嶙峋的他判若两人。
“你来了,恕儿子不孝,不能侍奉你到老。”江远茂对王香云神情淡淡,他知道他娘在江家吃了很多苦,后来改嫁他也是不怨的,只是他没有办法对着一个陌生人叫爹,从那天起他叶再没有喊过王香云一声娘。
他离开任家也是因为他不想让王香云看到他就想起在江家的日子。
“说什么胡话,娘带你去找名医,一定能够把你治好的,这些乡下庸医懂什么。”王香云辍着眼泪上前去抱起江远茂,可是触碰到的是江远茂那冷得没有温度的手。
一瞬间,连眼泪都凝固住了……
江远茂只是笑笑,看了看屋里的人,带着几分留恋,“娘,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我去了之后,麻烦你不要来打扰秀秀,你的存在只会让江氏族人会更加刁难她们,景元也有科举的意图,我不想他的路断了,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
王香云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盼这声娘,居然是在这样情况下说出来的,比江远茂不叫她时还要悲痛万分。
“好,此去之后,娘便再也不打扰他们。”王香云不知道自己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只知道不能拒绝儿子那双分外期盼地眼神。
江远茂艰难地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这会他浑身上下都不能动弹了,声音却依旧清晰,“这钱娘帮忙收着吧,也给秀秀他们留一条后路,以后山穷水尽之时不至于穷困潦倒,如是顺遂,这钱就当是我给那两孩子的新婚贺礼。”
王香云拿着银子泣不成声,看着屋内的两个孩子,心情万分复杂。
“秀秀啊。”江远茂的眼前开始模糊起来,艰难地抬手,想要抓住什么。
陈秀秀泪如泉涌地上前抓住他的手,“我在,我在,我在。”
手被陈秀秀握住,虽然察觉不到温暖了,但江远茂莫名安心起来,用尽最后一口力气,絮絮叨叨地说着,“秀秀啊,这趟对不起你,还给你找了两个麻烦回来,我去了,请你善待徐夫人还有水舟,不过你尽力而为就好,实在承担不了,就算了,别强撑着,景元好似与水舟有些不和,若是长大了不能成婚,你就收他为义子……”
徐秀秀一字一句听着,泣不成声,直到俞渐俞小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却连泪水都哭不出来了,跪在地上无声地呐喊。
明明之前还那么鲜明地一个人,如今就躺着黑漆漆的棺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那棺材她躺过,闷得喘不过气来,人怎能躺在这样的地方呢。
明明他的胸痛那么地炙热,在寒冷冬天都可以融化死一个人,怎么就变得没有一点温度,冰冷得比那彻骨寒夜还要冻人。
明明说好这次回来,要带着他们一家去游江的,怎的最后一家三口,少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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