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敛君山黛 第71章

作者:洗猫匠人 标签: 相爱相杀 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士兵被我抓伤了脸,哭闹地没有办法,只好告诉我是奉了崔嵬的命令,来接我回上.京的。

上.京?

崔嵬?

倒是忘了我这个哥哥了,他是姨娘的儿子,从小更疼爱翠黛绾,可是他颇有几分本事,面上我不得不敬他几分。

我可真是小看了他,原本以为他和我丈夫的命运捆绑在一起,刘昶一败,他只能一辈子戍边。

谁承想,最后带我会上.京的人不是昶哥,而是我自己娘家的亲.哥哥。

崔嵬说,能给我再找一个富贵人家,比在封平的日子好上许多。

我依然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可我怎么,开心不起来了?是了,我输给了翠黛绾,她的丈夫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天下还有比皇帝更高贵的丈夫吗?

我身份比她高贵,比她年轻,比她努力,原本能拥有比她更好的生活,到底是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我见昶哥的最后一面,是在监狱之中,崔嵬带我去看望他。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忽然明白我最大的怨恨,到底是什么。

昶哥终于对我露出了温柔的神情,他满怀歉疚地说没有能给我更好的生活,他说,他想替我向姐姐求情,求得原谅,“因为我没有本事,害得你心中有怨气,可惜绾儿不能听我劝,不过她不会计较你对她做过的那些事……”

昶哥是知道的,他原来是知道的,我做的那些。

可他最终并没有怪我。

翠黛绾,到底是被人爱着的,被刘珩,被崔嵬,被昶哥。

就连一直让我拼命努力的夫人,在我嫁给刘昶之后,也从没有过问过刘昶对我的情感,只是不断地询问我,刘昶的大业如何了,能不能夺回太子之位。

她真的,爱过我吗?或许,我这个女儿,也只是她为了生存,为了地位,为了争荣夸耀而利用的工具罢了。

我问崔嵬,为什么崔黛绾命这么好,我的命这么苦。

崔嵬不说话,过了许久,问我是不是曾经想害死亲姐姐的女儿。

“她鸠占鹊巢,我也是为了生存。我这样做有错吗?”

崔嵬摇了摇头,“将军府,留不得你了”。

在崔嵬娶了骊阳公主后,将我送到了姨娘出家的道观,每日叫我吃斋诵经,反省我这一生的过错。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或许我会和昶哥在封平好好地过日子吧。

昶哥,我想要的,只是你的心而已啊。

第54章 番外03 浮生长恨欢愉少

范思源第一次见到上官仪,是在长庆楼的一场骚乱之后。

说第一次见,其实是范思源第一次正式认识他。想必在此之前,两个人已经是见过的,毕竟,上/京城里的这些贵/族公子,有几个没有去欣月楼玩乐过的。

只不过,一个在戏台上,一个在拥挤喧闹的观者人群之中。

范思源这辈子背负了过于深沉的仇恨,以至万事都不再放在心上,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但那天的场景,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是非常热闹,有些不寻常的一天。

他已经见惯了热闹,欣月楼每天都上演着上京城最浮华的热闹,之所以觉得不寻常,是因为遇见了让自己日复一日浮华无实的日子,起了一丝波澜的人。

让他觉得有意思的一些人。

身着金丝绸缎圆领袍姓于的公子在和其他几人解释着朝中局势,不过,这些事情,范思源一点也不陌生,

“如今朝中有三大派系,其一是中书令虞泽忠,也是上官公子令尊的顶头上司,因为虞贵妃受宠,中书省又大权在握,虞大人门下党羽众多,是能左右朝纲的人物。其二吗,就是太傅项长卿,项老位列三公,虽说没什么实权,却是几位皇子的老师,圣上面上对他也是十分敬重的。其三,就是九门提督崔文弼。崔文弼当年镇/压关西定王叛乱有功,现护卫京畿城防,部下又多是军中大将,谁都不敢开罪。”

于公子夹了中间的一口蟹肉,“项老对燕王偏爱有加,如若推举,作为主力不在话下。”将筷子对准左边的蟹肉笑道,“虞大人嘛,是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凡事不观望到最后,是问不出半句话的,见不到鱼儿不撒网,得不了好处不出手的主儿。”喝了一口温酒,又将筷子对准右侧的蟹肉笑道,“关键在这,崔文弼倒是把自己的闺女许配给了燕王,可惜是个庶女,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还记挂这当年那件事呢,莫说是要协助,只怕别人推举燕王,还要拦上一拦,我见金吾将军崔嵬和梁王刘昶走得很近,崔文弼敢这么玩儿,可就有意思了,搞不好再把虞大人拉过来,燕王那势在必得的一番劲头,可就全付之东流咯!”

范思源侧耳听着,微微一笑。那崔家的庶女被亲爹抛弃了,确实极惨,可未必不会因祸得福。毕竟燕王刘珩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还没有人,哪怕是权倾朝野的崔文弼,能让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燕王的心思深不可测。

他对滔滔不绝的于武陵兴趣不大,倒是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于武陵口中的上官大人,上/京的青年官员中有一个“朱门布衣上官仪”,想必就是他了。

之所以得了这么个称谓,是因为上官家三代袭爵以清正廉明为世人所知,而上官仪本人,又在无数倜傥潇洒的二世、三世青年官员之中,以宅心仁厚、为人正直而异于众人,体恤百姓,为人恭俭,被冠之“朱门布衣”之名。

范思源却不甚相信,在他心里,甚至不屑地认为,这不过又是一只心机深沉的青年狐狸罢了,前途无量,将来会变成官/场的老狐狸。

就在他打量着上官仪试图寻找到他的破绽的时候,一个醉汉不识好歹地在一旁出言不逊。

若是在欣月楼,他谁也不敢得罪,自然也有办法笑着和这等人周旋。不过此刻,他正饮酒饮到兴头,并不想被这横窜出来的野狗扫了兴致,便一巴掌甩飞了这醉汉。

“登徒子,你是不是又皮紧了……”倒没要他太费事,有个“英雄救美”的人挡在了他面前。

范思源又乐得自在地在旁边观察起来。他见这人背对着他,纤腰如柳,后颈的肌肤白腻光滑,耳后碎发隐隐遮挡着耳洞,分明是个贵/族小姐。

这顿酒,喝得也太值了。

范思源心中畅快,取出琵琶,唱念起来:“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试问醉饮放歌的人,又有谁不是藏了满腹的酸楚与哀伤,或借酒畅怀,暂忘烦恼,或以笑掩悲,放肆宣泄。

范思源半醒半醉间,见这些人各个心存着哀伤。

侠义心肠的崔家姑娘,深坐颦蛾眉,不知心恨谁。

朱门布衣的上官大人,不合时宜,一脸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