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为庸
“醒了?”
“……”
“听说你昨天想见我,”秦子明被这么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清了清嗓子,转移了话题,“怎么了,找我有事?”
陆阖的眼睛动了动,他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茫然地看看秦子明光裸的上身,眨了眨眼,似乎是昨夜羞耻的记忆忽然间全部涌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一张脸忽然就红到了脖子根。
“你……我……”
秦子明被他惊恐的表情逗笑了。
“如你所见,”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展示着身上斑驳的痕迹,“宝贝,你昨天晚上真是热情极了。”
陆阖的脸又是一红,随即又刷的苍白起来,那些昏暗的画面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当中,他抓着秦子明……丢脸地哭喊出声……
愤怒使他的眼睛迅速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可没有趁人之危,”秦子明勾了勾唇角,笑着说,“比起那个姓王的,我想我还算是一个可以接受的选择,对吧?”
第64章 第三朵白莲花(24)
陆阖都要气笑了,他竟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但他还是维持着自己懵懵的表情,似乎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你、你是说……”
秦子明厚着脸皮好整以暇地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陆阖条件反射地猛地往后一躲,两个人的脸色都因为这个动作而同时难看了起来。
陆阖是因为这么一动,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遭害得有多彻底,混身肌肉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酸痛到抬都抬不起来。
青年忍不住发出一声闷闷的呻|吟,眼眶一红,险些又掉下泪来。
秦子明落空的手在空气中停滞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放下来,看着陆阖的眸色渐深:“昨天晚上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陆阖张了张嘴,显得茫然又无辜,他只觉得热——在记忆中有的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但那已经足够让人羞chi……高温的shen体,断断续续的呼吸,记忆又沉又热,梦魇一般的黑影盘旋着,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渐渐地回过了神。
青年大大的眼睛里迅速浮现出羞耻的水汽,他不可置信地瞪着秦子明,气得脸都红了:“你……你分明是……!”
是什么?衣冠禽兽?趁人之危?他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都甩到秦子明脸上,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刚才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药既不是他秦子明下的,灌自己喝酒的也另有其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自己和他都是受害者,当然,这个词安到姓秦的身上,委实有待商榷。
他气得要爆炸,可又不能顺畅地把火往秦子明身上撒——小陆总并不想表现得像一个惨遭失|身的无辜少女,一时间额角突突直跳,指着秦子明气得说不出话。
姓秦的看上去却半点没有同情心的样子,沉着脸凑上前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不得不说,滋味倒是不错。”
陆阖:“?!”
无耻!
秦子明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此刻半残的小陆先生根本无从抵抗,男人面色沉凝,盯着他看了半晌,才缓缓地开了口:“我听说,你昨天有到公司去找我。”
陆阖一愣,随即一股羞辱感如浪潮般汹涌而上,他咬着下唇恨恨地看着秦子明,对他将要说出来的话心惊胆战。
他过去对秦子明的态度说不上好,昨日去找他,便已经是做好了被羞辱的打算——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他知道自己这种行为不多光彩,但为了Crystal,暂且也顾不得了。
但是……但那不意味着,他做好了在如今这种情境下提起此事的心理准备!
——着两件事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但时间因果却偏偏如此吻合上,岂不显得他是主动献媚,想要以这种、这种可耻的方式获得帮助!?
陆阖被这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打懵了,他根本想不到如果秦子明真的拿这个说事要如何应对,过分的羞耻甚至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万幸秦子明还没有过分到那个份儿上,他顿了顿,轻声说:“不好意思,昨天确实太忙……你公司的事情,我会尽力帮忙的。”
陆阖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好一点:“我、我不是……”
“我知道,”秦子明沉声说,“昨天晚上,你中的药很重……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纾解出来的话,会对你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的。”
陆阖因为这忽然间温馨友好起来的气氛一愣。
他没有理解错的话,刚刚,秦子明是在试图跟他道歉吗……?
面容冷肃的男人叹了口气,原本掐着他下巴的手指摸索了两下,也卸了力。
“你不用总是对我这么剑拔弩张的……陆阖,我是你姐姐的朋友,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不提陆婉还好,这么一提起来,陆阖顿时又想起了这男人曾经谋划着跟自己抢孩子的事。
秦子明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会……咳,”男人似乎是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昨天晚上哭得那么惨,我想……”
陆阖惊恐地瞪着他:“我什么?”
“你——”秦子明迟疑地顿了顿,“哭……?”
陆阖:“……”
他似乎是不能相信自己如此丢脸,对于小陆总来说,没有什么比面子更重要的事情了,甚至相比之下连昨天晚上的“失|身”都变得不那么值得注意,毕竟男人流血不流泪,中了药嘛,就当被狗咬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在他不知道自己因为“被狗咬”而哭得更加凄凄惨惨戚戚的情况下。
秦子明似乎是笑了笑:“你哭着对我说,之前都是你的错,说你对不起陆婉,对不起小安和宁宁,说真的,听着还挺感人的。”
最后他总结道:“所以我确实决定帮你,嗯……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
秦大少在这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却甚是心虚——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自己再清楚不过,在电梯口遇到迷迷瞪瞪的陆阖的时候,除了想把这个人叼回窝里,他才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
醉酒加低烧的陆阖显得格外脆弱,从一开始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没有停过,一边抽抽噎噎地叫|床一边委委屈屈地诉说他有多么难过,那副样子……咳咳,在床上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催|情|药了。
就这么发泄了一夜,秦大少长久以来积郁在心头的那股子浊气总算是发了出去,几乎要成为心魔的执念了了,蓦然就察觉出自己的过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