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数辑算法
如果是抱有善意,应该早就想办法联络人类了,而只有主试官能看见,也正好说明这些东西与觉醒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林秋提醒了他们,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提醒,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我们能主动接触吗?”超级英雄调查局的人说了句。
“怎么接触?你都看不见它们!”谢尔盖毫不客气地道,“我看见有卫星从它们中穿过去的,它们甚至可能根本不在这个次元中。你知道严冬年是怎么来的吗?林秋一直声称他是从平行宇宙来的,我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一下这话,把平行宇宙、不同空间次元等等名词学一学,因为这些东西马上就要成真的。”
问话的人没吱声,毕竟,主试官现在代表着高于普通人的地位,即使是俄罗斯的主试官。
一片死寂中,有人问道:“中国主试官对此有什么看法?”
“他上次说了,继续发展,强大自身,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小杨说道。
“这太笼统了。”提问的人不满地道,“他没有解决办法吗?”
又是一片死寂。
“说起来,中国主试官去哪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人类少不了疼痛的帮助,疼痛帮人规避危险,发现疾病,然而,疼痛也是人类一生最大的敌人。
林秋正处于疼痛之中,或者说,这段时间一直是。他了解到一件事,不必担忧系统能够完全控制他,这是有条件的,收割者显然并不想放任系统为所欲为,所以系统的行事有一定的标准,比如,如果他想要举行觉醒仪式,系统就必须服从,除非他在举行觉醒仪式这件事上出了什么差错。
剩下的方面就有了很大的弹性。
林秋一直没有经历浸染这种主试官必须所受的磨难,痛苦而漫长的折磨代表着力量的增长,对于其他主试官来说是渐进式的接受,也并非持续的,但是,当系统把浸染在短时间内、大剂量地加入他的身体时,成长变成了酷刑。
这是谈判破裂的后果。
系统说得很清楚:「交出控制权,你可以活得更轻松点。」这表明了它的软弱无力。
林秋当然不会屈服:「你觉得可能吗?」上次无法控制自身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浓重的心理阴影,他再也不想体会一遍。
「行,这是你的选择。」
剧烈的疼痛从头顶“浇”了下来,林秋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层一层泼下来的热度,仿佛有硫酸从表皮钻进肌肉里,他张大了嘴无声地惨叫起来,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然而,疼痛没有停止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时间,他在地上打着滚,撕扯着头发和眼睛,摩擦着每一寸皮肤,这都没有任何作用。
每一处外部的伤害都抵不上浸染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是必须的、无法避免的,同时也是系统手段允许之内的。
这本就该是主试官所受的磨难。
「你什么时候后悔了,什么时候和我说一声。」系统慢悠悠地道。
「……不……永远不!」林秋在意识中嘶吼。
漫长的对抗开始了,林秋昏过去醒过来,随时以为自个儿会因为疼痛而死,这并不是不可能的。然而,系统无情地告诉他,它会帮助他,让他避免和别的主试官一样因为可怜的浸染疼死,这是系统带来的福利。
系统终于撕下温情脉脉的假面,它即不逗比也不愚蠢,它只是冷酷地一层层推进着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一如开始。
严冬年撤去了房间里所有的尖锐物,垫上许多层被子,墙边也堆了许多软垫以避免林秋撞伤。小叶子眼泪汪汪地站在房间外,意识中日夜响起几乎不像人类的哀嚎,她紧紧地抱住卢婆婆,却又忍不住看向那个房间,自始至不知何处的终,她都没有离开。
林秋已经分不清是第几天了,也不记得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想把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剥下来,似乎这样就能不疼了。他的十个指甲已经不翼而飞,头发被拽得东秃一块西秃一块,他蜷缩在角落里,如果不是时不时抽搐一下就如同尸体一般。
「考虑好了吗?」系统的声音响起。
「……早晨了是吗?」林秋闭着眼睛发出呓语。
「你还有心情计时?」
「你每次……总是早晨出现。」林秋说。
「看起来还不够疼?」
「其实,其他的林秋未必都是被你控制的,也有的是主动放弃了。」林秋强迫自个儿思考,只有这样才保持清醒,「你逼他们的。」
「有什么区别?」系统淡定地道,「最终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做了这么多,通知了其他人,暴露了收割者,这一切不过是导向那个必定的结果。我真的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挣扎,有什么意义?」
林秋挺过一波小腿的疼痛,按照系统的描述,此时他的觉醒仪式能够笼罩全球,到这个地步,他的血肉之躯差不多应该完全被地球力量浸染了,在路桃这种能看见地球力量的眼中,他和严冬年一样都是个闪闪发光的人形,只有极其细微的差别。
主试官做到你这个地步也差不多是顶级了,系统如此形容。
「……你记得不?」林秋的声音很虚弱,逻辑却很清晰,「你说过,每一任的你都失败了。」
「是,怎么了?」系统的语气有些警惕。
「为什么……失败了?按理说,你应该……成功了不是吗?」林秋断断续续地道,「你有没有想过?」
「我为什么要想这个!」系统突然暴戾地喊起来,「闭嘴!」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林秋想要尽力抵抗,无奈人类是有极限的,他的意识有那么短暂关闭,就像甜梦般陷入黑暗中,这片刻的喘息并不容易,当他再度睁开眼后发现自个儿正处于一片光明之中。
难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林秋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只有白色,并不刺眼很是温柔,但是什么也没有。他发了会儿懵,直到不远处的景色出现了变化,片刻后,严冬年站在了那儿。
林秋带着警惕与不解道:“冬冬?”他愣了下,不自觉地摸了摸喉咙,“我能说话了?所以我还是死了?真的有死后世界?”
“你在做梦。”严冬年说。
这个温柔的腔调与严冬年并不一样,他要么是冷冰冰的如同机器,要么是腻味得过份,像是小孩子与宠物狗的结合体。林秋一直认为这是初始林秋虐待他感情的结果,他并不是想要表现成这样,而是根本不会正确地处理社交活动,与任何一个林秋的相处方式也不正常,他对于林秋的反复无常完全束手无策,只能用一味的撒娇与讨好来表明立场。
这不是一种健康的关系,却是严冬年唯一学会的关系,很悲哀也很可怜。
林秋一直在努力修正严冬年的这种态度,这并不容易,但是他相信终有一天会成功的。所以,他很确信眼前的这个严冬年并不是真正的严冬年。
“接受我。”“严冬年”轻声道,“让我进入你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