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第215章

作者:肉包不吃肉 标签: 虐恋情深 仙侠修真 穿越重生

  这种戏法楚晚宁原是不愿意看的,一是因为凡间把戏太过拙劣,他一眼就能瞧透玄机,未免失去了很多乐趣与刺激,二是因为看戏的人摩肩接踵,场面热闹非凡,令他无福消受。

  他没兴趣,师昧也没什么兴趣,两人均打算离开,墨燃没说话,走在他们身旁,最后回头看了戏台一眼。

  师昧温和道:“走吧,太迟回去,尊主该担心了。”

  “嗯。”

  墨燃不多言语,低头跟上。可是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楚晚宁淡淡问了句:“你想看?”

  “演的是王恺和石崇斗富,挺有意思的。”

  他没说想看,也没说不想看,但楚晚宁安静地听他说完这句话,便道:“那回去看完再走吧。”

  师昧微怔:“师尊,留下来吃晚饭已是耽误了交付委任的时辰,如果再留下来看戏……”

  楚晚宁道:“就看这一出,看完就走。”

  师昧很温柔,笑着说:“好,听师尊的。”

  三人便又回到戏台前,挤进那热闹翻沸的人群中。临沂的那些离民很多先前都不曾来过川蜀,没有瞧过川戏,被那飞舞的水袖,缭乱的变脸惊得啧啧而叹,个子矮小的孩子看不见台面,有的被大人举着骑在脖子上,有的则爬到台面上垫着脚张望。

  “王赐我那珊瑚玉树,宝气华光——”

  台上的“王恺”和“石崇”卯着劲儿攀着富贵荣华,脸红脖子粗地要将对方压下一头。

  “五十里紫绸铺归路,何人可当?”

  “好!哈哈哈,再来一段!”

  看戏的众人眼里都盈着光亮,小孩子嘴里塞着糕点,腾出手来,跟着大人拼命拍巴掌。

  这不是仪态万千的上修界,没人傻乎乎坐着看戏,清清冷冷呷一口茉莉花茶,侍从捏背,婢女掌扇,台下的冷气逼得台上的戏子都唱的意兴阑珊,滋味索然,一曲霸王别姬听起来都像王八别蛐蛐。

  这些人浑朴古拙,热火朝天,全都站着鼓掌,垫脚吆喝,粗鄙不堪,热闹不堪。楚晚宁站在这前胸贴后背的浪潮中,竟不知当如何应对,像他这种无趣的人,大概宁愿在上修界坐着听王八别蛐蛐,也不愿意在人群里看王恺斗石崇的。

  跟他一样不喜这激烈情绪的还有另一个人。

  师昧站了一会儿,似乎是被唢呐钹铙的声音震得有些头疼,但还是好脾气地立在原处,直到旁边一个大汉因为看到“击碎珊瑚树”那段而热血沸腾,豁地一下跳起来猛拍巴掌,竟然不小心撞到了旁边另一个汉子捧着喝的茶,那热茶哗地全部溅在了前面的师昧身上。

  “啊呀!对不住!对不住!”

  “仙君,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看我这粗手大脚的。”

  师昧忙道:“没关系,不碍事。”

  但衣服却是弄脏弄湿了,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对楚晚宁说:“师尊,要不我先回去了,回去换身衣衫,再和尊主述一下委派结果。”

  楚晚宁道:“好,自己路上当心。”

  师昧笑了笑,和墨燃也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开了。楚晚宁觉得他这脱身技法不错,要不自己也找个人撞一下?这样就不用被群情热烈的人潮给包得脱不开身了。正这样思量着,忽听得周围又是一阵呼喝欢腾,他抬眼往台上望去,原是扮饰王恺的那个角儿演到激愤处,气的虬须直吹,含着火包,忽地往河面吐出一道巨大的热焰。

  “轰——”

  河流潋滟,粼粼水波被浸成橙红色。

  “哇!好!”

  “再吐一次!再来一次!”

  “……”楚晚宁就有些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看的……让薛蒙过来,不用火包都能烧个百回千回。

  兴趣缺缺间,忽瞥见旁边墨燃的笑容,那高大的男人根本不需垫脚,就那么平静地站在原处,谁都挡不到他的视线。他英俊的脸庞被火光照亮,酒窝深深,目光柔和却深邃,里头仿佛闪动着谁都瞧不真切的心事。

  觉察到楚晚宁的目光,他回头,却笑得更明朗了,黑眼睛好像有些湿润,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楚晚宁的错觉而已。

  “小时候常去戏院子院外听这出,每次都等不到戏看完,就被管事的大爷赶走了。”墨燃的语气随意而平和,“这还是头一次把整一出听全了……师尊喜不喜欢?”

  “……”

  楚晚宁望着他的眸子,最后说道。

  “嗯,还不错。”

  墨燃笑容绽放,夜幕好像都亮了,台上忽起幽幽吟唱,一出落幕,一出又起,黛眉如烟,靛羽瑟瑟,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哦,霸王别姬。”墨燃转头看了一眼,笑道,“走吧,斗富看完了,心满意足啦,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儿。”

  “嗯?”

  “不算无聊,再多瞧几出也无妨。”

  墨燃微微扬起眉,似是惊喜的,随即灿然笑道:“好。”

  别姬,金山寺,判双钉,坐楼杀惜。

  一出接着一出,没人离去,随着时辰渐晚,人们反而变得愈发欢欣鼓舞,精神奕奕。

  有老大爷都在跟着台上的阎婆子念:“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演到激烈处,宋江暴起杀人,赢得满堂喝彩,掌声甚至盖过了舞台上戏子的唱腔,楚晚宁被喝高了的村人笑着推搡拍肩膀,却端的是无路可退,又不好发作,正是为难时,一双温热的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过头,正对上墨燃的眼睛,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到了他身后去,笑了笑,把他带过来,让他靠着自己,不再被周围人所扰。

  一时间那些笑闹声也好,锣鼓声也好,都变得那么渺远,楚晚宁耳根微微发烫,与墨燃对视片刻,最终转过了脸,不愿再去瞧他。

  只是背后的温度那么热,气息那么烧炙,结实的胸膛贴着他,指节分明的大手拢着他的肩膀。皮鼓愈密时,喷火戏又出,人们的目光都被吸引,呼呼喝喝,呱唧呱唧拍着巴掌。

  楚晚宁也想勉为其难地跟着拍两下手,以佯作淡定。

  但是手还没有抬起,整个人便被墨燃从身后裹住了。或许是因为觉得没有人会注意到,又或许是被周遭之人推搡地贴合愈紧,又或许只是因为在这样盛大的热闹里,会格外想与亲密之人近一点,再近一点,恨不能揉为一体,骨血相融。

  总之,墨燃垂下眼帘,从后头抱住了他,把他圈在怀里,结实的手臂拥着怀里的人,而后侧过脸,在台上烈火映亮夜幕的那一刻,亲吻了楚晚宁的耳根。

  倏地火焰骤起,映亮了戏子容颜,也烧进了看客心间。

  “谢谢你陪我。”墨燃在他耳边说,嗓音低沉微哑,很是温柔,“我知道,其实你不喜欢。”

  “……想多了,我喜欢的。”

  墨燃轻轻笑了,不再说话,把他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的颈间。

  火光闪烁,楚晚宁忽然就很想问一句话,于是他开口:“墨燃,你为什么……”

  “哈哈哈,好!”

  他的声音微弱,顷刻就被喧哗人声吞没殆尽。

  墨燃问:“什么?”

  “……没什么。”楚晚宁的脸微红,又被薄怒轻轻覆盖,这句话他不想问第二遍,一遍就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此刻他只觉得很羞恼,不愿再开口。

  墨燃静了一会儿,他其实并没有听清楚晚宁的问题,却忽然说了句:“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

  心跳骤然激烈起来。

  “一直都是你,是我太笨了,从前分不清自己心意。”

  咚咚咚,心如擂鼓,台上的钹铙声都好像要被自己胸腔里的余响遮盖。

  “对不起。”

  “……”

  “我让你等了好久。”

  眼前都是烟火缭乱的,耳中嗡嗡鸣响,什么都听不清,天旋地转,不知道脚是踩在地面还是云端,唯有身后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风曾经并没有颜色也没有踪迹,如今却成了鼻尖萦绕的墨燃的气息。

  楚晚宁其实并不想听太多的解释,他想要的,也就是心爱之人的一句肯定而已。此时骤然得到了这句肯定,便再也瞧不清周围的一切,头晕目眩间,觉得什么都是五光十色的,他无法思考,无法动弹,就浸没在这激烈澎湃的油彩里,最终失去五感。

  

第185章 师尊私会被抓包

  当意识回笼, 能勉强觉察自己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楚晚宁模糊地感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从热闹拥挤的人群里出去,到了他们能找到的最近的树林里, 他们在激烈地亲吻, 彼此呼吸都是烫热又急促的。

  好渴。

  都是渴望对方渴望了很久很久的人,亲吻缠绵的方式激进又焦躁, 甚至有些疯狂,喉结滚动, 吞咽, 唇齿湍急地磕碰, 甚至出了些血,但谁都觉察不到,谁都停不下来。

  墨燃将他抵在树上, 粗糙的木质纹路紧贴着他微微颤抖的后背,远处好像还有弦乐之声传来,但那不重要,所有的声音无论远近高低, 都是破碎支离的,唯一完整的只有彼此的喘息。

  唇舌湿润,粗糙地磨蹭着, 交缠翻滚不知羞耻。

  不知羞耻……

  楚晚宁不愿服输,可是他从来禁欲,而对方忽然出匣的欲望是那么鲜活可怖,近乎于凶兽, 要撕咬他的喉管,吃掉他的血肉。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走到这一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是错,接下来又当如何。

  这个守礼、禁欲、克制、孤寂、每走一步都会为后一百步计的人,好像在这一刻被撕碎了,被摧毁了。

  唯剩他的倔强刻入骨髓,欲海里仍是支撑他的浮木,他不肯示弱示软,哪怕背脊早已发麻,魂灵都似抽空,他还是情愿主动,不去做一个软绵绵任由摧折的掌中之物。

  可惜野心虽足,技巧却是极差。

  差到墨燃不止一次被他唇齿磕着,力道不收敛,咬破了舌尖,尽是腥甜的血,差到自己气息愈急,脸庞愈红,呼吸愈是混乱困难。

  到最后墨燃都笑了,只觉得努力又毫无水准可言的楚晚宁,实在是教人怜爱得厉害。

  他那颗曾经冷硬的心都化掉了,成了粼粼春水,万里湖泊,泛着细碎的金色波浪,绕指柔间。

  分开的时候唇舌间连着粘润的水丝,淫靡浪荡,他们的嘴唇都是红湿的,眼底泛着柔情与欲望,墨燃的嗓音沙哑,水汽极重,他低头凝视着楚晚宁的眸子,粗糙的指腹低低擦过楚晚宁的脸颊。

  楚晚宁也知道自己水平烂到令人发指,但就是不愿意认怂,他眯起眼睛,竟是胁迫的口吻在问:“你笑什么?”

  见墨燃不答,反而眼底笑意更深,他愈恼。

  “我做的难道不……不对吗?”

  墨燃的笑意终于浮于唇角,他再次抱住他,这次是面对面地相拥,同样挺拔的男子身躯抱在一起,并没有男女之间来得那样贴合无间,可却迸溅着更烈的热焰,更重的星火。

  “哪有不对,对极了。”墨燃亲昵地磨蹭着他的发顶,而后耳鬓厮磨,“师尊是最好的……”

  “那你还笑!”

  墨燃却又低沉地笑了,胸膛火热坚硬,可心却越来越软,越来越柔。

  “我的反应也不止是笑啊。”

  楚晚宁尚未理解这其中深意,就随着墨燃抱他的姿势愈深,从只是上身的近贴,到全身叠覆,他忽然感到这人剑拔弩张极其凶悍雄浑的热情贴合着自己,随着呼吸微有动静,那感觉那么刺激,那么激烈,那么鲜活,令人头皮发麻,心跳失速,不寒而栗,却喉头发紧、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