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之
最后一句话看似疑问句，却暗含着一丝警告。
“是！”众队员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也不怪乎叶晖特意叮嘱，每年省级竞赛项目总冠军都是成川市特管支队和临滨市特管支队轮着来，队里的大小伙子们又都是气血旺盛的年纪，谁也不服谁，两只精英支队每次见面都是电光火石交错。
荧幕的画面一转，切换到目标地图。
叶晖安排好每个人的位置，布置好防御，问道：“都明白了吗？还有什么疑问？”
田野推了推眼镜，举起手问：“叶哥！我呢？没看到我的位置啊。”
地图上每个位置都对应了负责的队员，但就是没有田野，其他队员同样疑惑。
叶晖漫不经心的收起电脑线，“你，身份远房表弟，住进目标家中，随时观测好周围有没有化形的妖魔，'天眼'要24小时开着，就这样。”
“就、这、样？”堂堂身高一米八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田野同学抱着叶晖的大腿痛嚎：“哥！我虽然是天眼，但是我怕妖怕鬼怕魔啊！你怎么忍心让你可爱的弟弟直面虎穴呢？”
“抗议驳回。”叶晖忽略某个腿部挂件，俊脸平静的扫向其他队员：“还有其他疑问？”
“没有疑问！”十几个高大汉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此起彼伏。
“好，那就散会。”叶晖步履如常的拖着腿部挂件走到门边，走出去前抬起脚抖了抖，把腿部挂件抖下去，只留下一句话：“副队给‘天眼'做好心里建设。”
副队迟尉走过来蹲下，拍了拍还倒在门边的戏精?田野。
“弟啊，你可是要成为‘天眼'的男人，怎么能惧怕那些魑魅魍魉呢？”
田野躺在地上生无可恋脸：“天眼是谁，我为什么要成为他的男人？”
众位哥哥看着面前带着厚重眼镜的大男孩，谁能想到这个16岁的缺心眼是下一代的天眼呢？
“天眼”是一个特殊的能力，能勘破人、妖、魔的区别，侦测生物的寿命，这种能力不定向的在谁的身上觉醒，当上一代”天眼”逝去前，会有下一代”天眼”成长起来，拥有这样的特殊能力既是天赐也是责任。
另一个队员也过来拍了拍田野：“小田同志，哥哥我跟着队长好多年，一起杀过魔、斩过妖，叶队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受过的伤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重，相信我，队长只是想锻炼锻炼你，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田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哥哥平时虽然爱打趣他，但是危急的时刻各个护在他前头。
他吸了吸根本就没有鼻涕的鼻子，委屈巴巴的说：“我刚觉醒天眼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妖魔鬼怪这种东西，还以为是电视里才有的，那天傍晚天黑得早，我帮阿爷去隔壁村找老李头拿蛇泡药酒，就在回去的路上，有个长得很平凡的年轻人站在转角，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都没有异常反应。
可是我却看到了年轻人背后的虚影，两颗头，脖子特别长，没手没脚还张着血盆大口！”
正听到精彩的地方，众人津津有味的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吓晕了，醒来后魔物就不见了，再来你们就找来了，重点是！在我晕过去的那段时间里，监控显示居然没有一个人扶我！”
迟尉慈祥的拍拍他：“人没事就好，对了，那罐蛇泡酒呢？”
其他旁观队员：“……”副队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田野摇头，“监控显示被那个魔物拿走了。”
迟尉咂咂嘴：“可惜了。”转头对队员们说：“行了，收拾好心情，这周可有得累了，千万不能被隔壁的龟孙们小瞧了！”
一个方形脸大汉说：“嘿呀！去年要不是我腿受伤未愈，搏斗项目肯定是我第一！哪能轮到临滨市的小子！”
“要是咱们队长上场那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可惜叶哥自从升任支队长后再也没有下场竞赛过了。”
……
……
叶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单手松了松领口，解开两颗扣子。
把墙上的挂历翻到昨天，9月26日。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相框，手指温柔的摩挲。
“两千多年，九头蛇都轮回了，你呢？”
发黄的相片上，少年斯文白皙，抿着嘴甜甜地笑，眼眸清澈透亮，像春日里的一捧清泉。
第5章 真相
怀着重新变成人类的一线希望，谷楼狠狠心咬咬牙，跟着九头蛇回到了贼窝。
一路上，他仔细观察胸腔里的“心脏”，吸收了那张蛇蜕以后，里面的脉络更加清晰了起来。
这颗黑色吊坠到底是什么呢，他分明记得在自己和学长的骨架出土时，并没有看到这颗吊坠。
他们正走在一片白蒙蒙的雾气中。
突然，在经过某处时仿佛穿透了一层薄膜，“啵”的一下到了另一个世界。
气温骤降，天空还飘着小雪。
“这里就是魔界吗？”一片雪花飘落在谷楼指尖。
“算是吧，属于魔界最外围，与人类世界的边江地区接壤着，一般是弱小的魔物聚居，厉害的大魔都在最中心。”
谷楼坐在九头蛇的背上，远远看到了一些黑色的建筑。
尖尖的房顶，浓墨重彩的着色，有点像他以前世界的哥特式风格。
九头蛇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路上的魔物们纷纷避让开，把道路留给它，有的比较弱小的魔物被强大的魔压压得直抖抖。
一头羊角魔物牵着抽抽噎噎的孙子说：“再哭闹，就把你丢给九头蛇吃掉。”
短细小的三头咬着奶嘴，目露凶光地朝小羊角魔物露出毒牙，奶里奶气地嘶吼一声：“哇！”。
小羊角魔物吓得一哆嗦，扁着嘴生生忍住两泡泪水。
“……”谷楼默默地问了一句：“你们吃同类？”
大头委屈的转过头：“我们像是那种魔吗？”
二头半阖着眼：“我们只是长得比较凶而已。”
短细小接着说：“其实我们很可爱！”
“……”谷楼仔细看了看九头蛇。
黑色的鳞片坚硬厚实有光泽，浑身像是披了一层威风凛凛的铠甲，红色的眼睛在白天看起来像是两颗晶莹的红宝石，头顶是两根短短的牛角，三头的牛角可能还小，上面有一层细细的绒毛。
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挺可爱的。
三头叼着奶嘴凑过来，小小声的说：“羊角爷爷的孙子不听话，我们吓吓他就听话了。”
谷楼艰难的憋出一句夸奖：“你们真是……乐于助魔啊。”
边说边走着，很快就到了“贼窝”
九头蛇特立独行的自己一个魔住在巨大的山洞里，移开洞口的大石块，谷楼就惊呆了！
整个山洞被毛线团堆满，红的蓝的绿的粉的紫的一颗颗毛茸茸的毛线球铺满了地面和墙壁。
谷楼头上还顶着未化的雪，旁边的九头蛇已经一个助跑把自己摔进了毛线堆里。
“啊！”大头一声痛叫，“阿爸的毒牙扎到我了，是谁放在这里的？”
“哥哥！我的奶嘴掉了！”
一阵慌乱后，毛线团里钻出来三个头顶尖尖角的脑袋看着谷楼。
“你也一起来啊。”
谷楼早就心痒痒了，他一个后退助跑，轻飘飘的扎进毛线团里滚来滚去。
玩闹了好一会儿，谷楼趴在毛线团上问：“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
大头和二头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一个把弟弟的奶嘴拿下来，一个咬着一颗毛线球把弟弟的头嵌在里面。
谷楼：“？”
什么操作？他竟然觉得在两张蛇脸上看到一丝扭捏。
“咳，你看。”大头用尖尖的尾巴卷起奶嘴递到谷楼面前，“这个是我10年前在人类村庄的边缘捡到的，看到它你有什么感觉呢？”
“……”看着还滴着口水的奶嘴，谷楼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串省略号。
为了蛇蜕，为了变成人类，谷楼忍辱负重的说：“虽然有点破旧，但是我从这个奶嘴身上看出了童年天真无邪的气息，独特而又别致的形状，梦幻般的触感，总而言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奶嘴！”
掌声在哪里！
大头和二头连连点头，显然很满意：“其实弟弟的实际年龄是49岁。”
谷楼：“所以？”
大头：“再一个礼拜就是弟弟50岁的生日了，相当于是……嗯，人类的满月吧，在我们九头蛇族里有很特殊的意义。”
谷楼：“然后？”
大头：“弟弟特别特别特别爱这个奶嘴，就算是洗澡也都不会吐出来。”
二头：“可是这个奶嘴已经用了10年，很破旧了，硅胶也有点老化。”
谷楼隐隐猜测到他们要做什么，问：“别告诉我，你们说的入室盗窃，就是想去偷奶嘴……”
大头和二头异口同声道：“对！”
“……”谷楼想到小仓鼠说的化形，要是能化形，直接去人类城市买一个或者再捡一个不就行了？他问道：“你们可以化形吗？”
大头和二头同时回答：
“可以。”
“不可以。”
“嗯？”谷楼揪住两颗脑袋上的尖角，沉吟道：“说实话。”
大头心虚的说：“可以是可以，但是因为我们只是600岁的幼崽崽，所以化形能力不好，很可能会中途失效，行动非常不方便，所以我们才需要找一个能化成人形的魔帮忙。”
谷楼想了想，化形不稳定确实是个大问题，但是也不是非找他不可吧？蛇蜕的效用那么大，别人肯定很愿意帮忙的。
“你们为什么会找我呢，以你们的提出的条件，应该有很多魔愿意帮你们。”
二头说：“这事弄不好，可能会被特管支队当成坏魔抓起来，那些已经有魔物身份证的大魔都不愿意帮忙。”
大头说：“而且如果要找大魔，那就不止是一两张蛇蜕了，我们一生只会蜕皮八次，每长出一颗头就蜕皮一次，每次褪下的蛇蜕都蕴含着大量的能量，这些能量是蛇蜕上的，我们本身无法吸收，但是却可以让别的种族吸收增强筋骨。到现在我们也只有两张蛇蜕。”
听到这，谷楼有些沮丧，只有两张蛇蜕，给了自己一张还剩一张，九头蛇肯定舍不得给自己吧。
一条细细尖尖的尾巴伸过来，在谷楼肩上点一点，谷楼抬起头，听到大头说：“如果这次能拿到奶嘴，那另一张也送给你，我们留着其实没什么用。”
“真……真的？”谷楼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