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月无痕
余秋远问:“你说要给我的大礼呢?”
容庭芳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哦,等我先把这天雷阵解了。”
“你要解天雷阵?”
“不然呢?”容庭芳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来干什么?”
“我以为——”以为只想带他来看看故里。余秋远把话咽回去,“天雷阵不好解。”
“我知道。逍遥子说解不了。”容庭芳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却忽然想起余秋远方才的话。等等。他说不好解,不是说解不了。容庭芳脑中一个激灵,怪他了,这种事,与其问逍遥子,不是问余秋远更合适么?逍遥子毕竟是个人,余秋远却是能活很久的。
凤凰什么没见过,还不知道区区天雷阵吗?
他抓住余秋远的胳膊:“怎么解?”很是用力。
余秋远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容庭芳反应过来,放松了一些力道。
他委婉道:“你一定知道解法吧?”不然不会说‘不好解’三个字。
解法是知道的。这天罚从何而来,余秋远也知道,甚至将那缘由看了个一清二楚。蓬莱就在眼前,他们已经快要到地方了。余秋远略一斟酌,反手拉住容庭芳。
“你果真想知道?”
容庭芳道:“当然。此阵不除,难解我心头大恨。本尊拿何颜面坐在魔界大殿之上,任它在我头顶嘲笑讽刺,我却要当一个缩头乌龟吗?”
“你明知此阵因你而来——”
“那又如何!”容庭芳冷笑一声。当年他都可以因为不忿宁愿去粉身碎骨,而如今他大权在握,手下十二万魔将随时听他调遣。“它若是能听到,倒是胆敢再劈一道雷看看。”看最后痛在谁身上。
不过,依容庭芳来看,它怕是也不敢。不然何至于这么多年,就当一个缩头乌龟,而今天由着他进进出出幽潭,亦半点声也不曾有。
“你说得轻巧。”余秋远见容庭芳一脸‘大不了再跳一次山又如何’的模样,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如果你跳一次山就能解决,它为什么还在那里?规则就是规则。”
“这种狗屁规则我不愿意!”容庭芳道,“你倒是叫它开口说话,让它告诉我,我龙族犯的什么错,吞的什么人,再来看有没有必要逮到如今还不肯罢休。”叫他知道缘由,说不定鼓掌叫个好,把人吞出来再咽一遍。
“你是没错。”余秋远喃喃道。
容庭芳没听清:“什么?”
……
余秋远动了动嘴角,叹了口气,一时心乱如麻。“天规岂好如此简单就能更改,难道你要凌驾于天,当那天定之人吗?”虽然老幼无辜,是不该受此罚苦。
他想了很久,最后道:“既然你想要,我帮你。”
容庭芳大喜,不去想余秋远态度之转变,只觉得有此人协助,必然万事可成。如今幽潭已来过,他从未觉得此生有如此顺遂的时候。满面春风道:“此事对你也有益处。天罚一解,我角龙必归妖界。他们应当也很愿意见到凤族归来。”他早说过了,龙凤同气连枝,余秋远从一开始就应该站在他这一边。
凤族——
余秋远沉吟道:“凤族多半已经回归妖界。剩下的只有区区几只零落各地。”
容庭芳大奇:“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了。”
容庭芳那时候还小,天天蹲在水里玩鱼玩虾,又离不开幽潭。外面的事他是一概不知的。时事变迁,荒火之境愈发难以住人,又有人类过来骚扰不断。妖界早已闭了入口,余秋远花了很大的心血和功夫才联系到现任妖主——是一只白色的老虎,趁着天规教条不曾注意,将神木上的凤凰全数送到了妖界。
凤凰被送走了,但余秋远不能走。
他走了,没人和妖主一道维持这道妖界之门的平衡。
仙界虽已离开这里,但天道规则仍在。而天道规则,十分古板教条,就连仙界中人亦要受其管控,何况是妖呢。余秋远能争取到的时间只有零星半点,只能匆忙地将凤凰一族送到了白虎手中,托其代为关照。
而余秋远已用尽了全力,妖界大门这一闭,就算拿两个他来,也无法再度开启。
偏偏屋漏还遭连夜雨,因为把心思都放在了开启妖界之门上,疏忽了对荒火之境的看管。闯进来的人搭起了弓箭,弓箭带着火种落在神木上。余秋远一个回头,便见神木燃起了大火。他愤怒之下,将闯进来的人一翅膀给扇出了荒火之境。
容庭芳和天雷阵硬刚时,余秋远在尽力吸纳这神木上的大火。
凤凰虽属火,亦由火涅槃而生。吞入这凡间火种,给他身体带来了不少负担。但余秋远无法顾及。他没有办法保证所有的凤凰都送回了妖界,眼下只能盼着这火之中没有离失的幼鸟,幼鸟太小,还不能够涅槃。
还有些摔在地上的凤凰蛋。
任余秋远如何心疼地将它们捡起来,再渡灵力修为,也挽不回它们的性命。
这些事,容庭芳从来没有听余秋远说过,是到如今才知晓的。
他喃喃道:“所以你受了伤,来了蓬莱?”
余秋远没有明确回答,只说:“蓬莱有小灵地,还有菩提树。菩提是佛门圣物,我借它佛光,凤凰心火不灭,亦能护下其余幼鸟。”如果有别的凤凰失离在外不能回到妖界,受余秋远所指菩提木指引,机缘巧合之下,也会来到蓬莱。
就好比是郝连凤一样。
虽然郝连凤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那你更应该和我一道。”容庭芳心中更坚定了,他道,“妖界的大门,你既然能开一次,想必能开第二次。这回有我助你,定然是没问题的。只是这天雷阵着实可恨,怕我角龙尚未出这幽潭,就要被打回潭底。”
“你既然知道解法,快些告诉我。”
“我不是很确定。”余秋远沉吟道,“这样吧,等我几日。”
容庭芳皱眉道:“为什么要几日,现在不能说吗,你不确定的,大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何况你怎么知道你想的是对是错。”
“难道你不信我吗?”
“……”
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大。容庭芳一沉吟,他和蓬莱未结怨也没拉仇。从前都能对余秋远抱以信任,到如今这样龙尾交缠的关系,难道得不来一句承诺?这么一想,觉得咄咄逼人似乎是有点不近人情。便道:“好。给你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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