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狂渚
“今天”董征讶然,崔左荆重新坐好,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忽视心中已经持续了数年,并且愈演愈烈的违和感了。
“董征。”他轻声道,“我真的觉得,有哪里出问题了。”
拉斯维加斯。
动感音乐声中,疯狂闪烁的灯光照亮舞台上只穿了紧身牛仔裤的猛男们,他们随着音乐的节拍做出各种性感的动作,抚摸自己或其他舞伴的身体,涂了精油的皮肤在闪闪发亮,现场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狂欢的气氛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深深的感染。
在他们解开牛仔裤扣子的时候,欢呼和尖叫达到了顶峰,这是一场r20的猛男秀,前来观看的观众,大多是年轻的女性,还有少部分有着相关取向的男人。
汪雀在角落里紧盯着舞台视线一转都不转,羞得满脸通红,但依然忍不住充当邪恶的“盯裆猫”。而董临海心里泛酸,他不明白那有什么好看的,一群男人搔首弄姿的简直恶心死了好吗,要想看的话看他啊,他肌肉虽然没有那么夸张和爆炸,但身材也是挺不错的好吗
蔺航之注意力完全不在节目上,他对男人一丁点兴趣都没有,目光搜索着夏琼云的踪迹。在梦中再一次惨遭被广告牌砸死的命运后,蔺航之成功苏醒,加入了唤醒其他人的队伍。
当那群猛男背对着观众们,将身上最后一片布料脱下来时,全场沸腾了,董临海立刻捂住汪雀眼睛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开。蔺航之朝舞台上瞥了一眼,便兴致缺缺地移开了目光,台上那些人有的东西他也都有,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终于,他在狂欢的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身影,蔺航之精神一震,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尖叫声中喊道“找到了”
☆、跳下站台
“什么”董临海没听清。
蔺航之手围在嘴边当作喇叭在他耳边喊道“我说找到了”
“在哪儿呢”顺着蔺航之指的方向看去, 董临海也看到了夏琼云,而汪雀因为海拔不够,只能隐约看到她的帽子顶。
年轻姑娘正在同伴的簇拥下观看着表演,时不时和身边的朋友交流几句, 跃动的灯光照在她脸上,长发垂在身后,隐约露出钻石耳钉, 她望着舞台,面上同样是和其他人一样的兴奋表情,这和众人印象中那个寡言少语却非常靠谱的夏琼云不甚相同,也许她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现在还不方便出手, 蔺航之耐心等待着,半个小时后,猛男秀终于结束了,蔺航之以及董临海的眼睛和耳朵都得到了解放,观众们开始有序的离场,董临海使了个眼色,三人小队开始行动。
夏琼云去了卫生间, 没有注意到还跟着几个小尾巴, 卫生间门口排着不短的队伍, 要怎么把夏琼云引过来或者直接用“死亡”的方式将她唤醒
“还是先试试看小夏姐能不能认出我们吧。”汪雀闭上眼睛用心想象,泰迪熊玩偶套装下一刻陡然出现在她身上,她将厚厚的头套带上,抬起一条缝隙, 道,“我去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你们找个理由把小夏姐单独带到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董临海和蔺航之点点头,他们相互商量了下,打定主意。
玩偶熊的出现果然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排队的都是年轻女性,本能的喜欢这种可爱的毛绒玩偶,特别是汪雀会主动做可爱的动作,引得众人都想要和玩偶互动或拍照。
夏琼云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其他人和玩偶互动,这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请问是夏琼云小姐吗”
夏琼云转过身,那是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亚洲面孔,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眼熟
其中那个看起来带着些衰样的继续用英语道“我们是工作人员,您被挑选为本场表演的特别观众,请跟随我们来领取您的礼物吧。”
夏琼云很警惕,她皱了下眉头,问道“表演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现在才公布幸运观众”
蔺航之继续编“那是我们的一时疏忽,所以现在才来找您补救,您可以看一下您的入场券,上面应该有特殊的标记,代表着这次的幸运观众。”
夏琼云将信将疑地从坤包里拿出入场券,果然在右上角看到了六芒星的标志之前有这个东西吗
夏琼云仍然不能相信“能给我看一下你们的证件吗”
董临海和蔺航之掏出临时幻想出来的工作证,夏琼云看过后,最终仍道“抱歉,我不是很想要幸运观众的礼品。”
她不相信他们。
蔺航之和董临海无奈,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道“好吧,很抱歉打扰您了,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夏琼云颔首,她转回身,排队上卫生间的队伍已经向前走了几人,她正抬脚跟上,口鼻突然被从后捂住了。
带着甜味的刺激性气体被吸入鼻腔,夏琼云几乎在瞬间大脑便昏沉下去,意识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她听到了同伴惊慌失措的尖叫。
世界归于黑暗。
董临海扛着昏迷的夏琼云狂奔进了电梯,蔺航之和汪雀紧随其后,在夏琼云的同伴们追来之前,电梯门关闭,带着他们前往最顶层。
电梯到达最顶层,他们随便挑了一间房,手中变出房卡,滴的一声响动,房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最后的汪雀将门反锁上。
董临海把夏琼云放到床上,他们需要赶在安保人员到来之前将夏琼云唤醒。
“暂时没法把她弄醒了,直接动手吧。”蔺航之从口袋里掏出装有白色药粉的小玻璃瓶和注射器,以及一小瓶透明的液体。
汪雀“这是什么”
“氰化物。”蔺航之将针管中的生理盐水注入小玻璃瓶,瓶中的白色粉末被溶解,他动作熟练地抽出再注入,很快药剂便被混合均匀,全部抽进了注射器中。
夏琼云安静地躺着,无声无息,就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她还是长发的模样,让蔺航之不禁想起最初在时之迷宫见到她时。
蔺航之将回忆扫出脑海,就算是在梦中,亲手杀掉队友也是件无比残忍的事,介于会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他主动将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蔺航之深吸口气,将夏琼云的衣袖挽起,针头扎在她胳膊上。
剧毒物被注入静脉。
维克多站起身,从车厢中部走到前端,卫生间显示着无人使用,他推门走了进去,指示牌随着门被锁上变成红色。
他站在狭小的空间中,面对着镜子掏出手机,拨通了通讯录最上面的那个号码。
几声短暂的忙音后,电话被接通,温柔的女声传来,那是他的妻子,卡琳娜。
“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维克多盯着镜子中的自己,俄语声低沉,“大概还有四个小时就能到了,孩子们还好吗”
“大家都很好,正打算到时候一起去接你呢。”背景隐约能听到小女儿的笑声,她正在问是不是爸爸打电话过来了。维克多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他抓着手机的那只手缓缓地收紧,安静听着妻子和孩子们的每一句话,似要将那些声音永远的,永远的印刻在心底。
他们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天气,邻居,工作,财政支出,孩子们的学习状况卫生间的门被人敲响,维克多捂住手机话筒喊道“抱歉,请去其他车厢的卫生间好吗”
敲门声停了,维克多松开手,电话那头的女人道“你在哪里是不是不方便打电话要不然先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