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啾咪啾咪兔
虞非一怔,目光中似乎透出几分笑意,但没有真的笑出来,和他解释:“我听说这部电影不算是真正的鬼片,虽然有鬼,但更偏向于悬疑解谜,怨灵只是电影的大背景,真正出场的镜头寥寥无几。”
上辈子傅远舟没看过这部电影,闻言有点犹豫,虞非握住他的手,语气很温柔地说。
“我真的很想一起和你看,有我陪着你,会不会让你觉得安心些?如果你真的坚持不下去,我们马上就停下来,好吗?”
他哄着傅远舟,傅远舟也有点动心,虽然他怕鬼,但他挺喜欢悬疑电影,虞非又向他简单地介绍了电影的剧情梗概,他很有兴趣,犹豫再三后最终同意了:“那就看看。”
“谢谢你愿意陪我。”
虞非笑了起来,虽然由于生病,他的气色不是很好,却全然无损他的美,眼梢淡红的泪痣分外惑人,傅远舟一瞬间也就不是那么害怕了。
虞非在电视上点播电影,开场的镜头就是狂风暴雨夜。
倾盆大雨中,穿着修女服的年轻女人牵着驮着行李的马,提着马灯冒雨前行,来到了位于偏远村庄的教堂,她是这个教堂新来的修女。
她非常害怕,因为这个教堂被频频分派神职人员,她是这半年中的第四个。
据说在她前面的神父与修女都死了,可消息没有得到证实,在主教的面前,她没有拒绝的权力,逃跑更是对主的背叛,她没有勇气去做。
傅远舟蒙着一半的毯子,无意识地拽住了边缘,此刻他就和修女一样不安。
闪电频繁映亮黑暗,修女穿过村庄,村民们站在淌水的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过,修女向他们释放善意,苍白的脸露出微笑,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望着她的眼神完全是麻木的。
这真的不是鬼片吗?
傅远舟心脏狂跳,虞非注意到了他的不安,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可是影片的气氛渲染得太到位了,这点安慰也不足以抵消所有的恐怖。
他越来越害怕,终于当修女推开教堂的大门,一具被倒吊在穹顶上的神父尸体撞了过来,血淋淋地砸到修女身上时,他和修女同时发出惨叫,一下子用毛毯蒙住了自己的头瑟瑟发抖。
“远远,你还好吗?”虞非立刻将电影按了暂停,隔着毛毯抱住他。
傅远舟吓得不行,一个劲地说着:“不看了,我不看了!”
“对不起,对不起。”虞非拍着他的后背,不停地哄他,“那就不看了,抱歉,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害怕。”
有他的安慰,傅远舟渐渐恢复冷静,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丢人,其实刚才电影里根本没有出现鬼,那只是具尸体,是他自己担心会有鬼冒出来,反应过度,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鬼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会出现。
他觉得不好意思,从裹住自己的毛毯揭开一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虞非:“要不然还是继续看下去吧。”
“还是算了,我不想让你晚上做噩梦。”
虞非抱抱他,满眼都是对他的关心。
傅远舟面红耳赤,刚才他看见了,小非可是连半点害怕都没有,比起小非,他可真够丢人的,人和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你出来好不好?”虞非温柔地问,“或者我再抱抱你?”
“没事……”
傅远舟掀开毛毯,但眼睛余光接触到电影暂停的画面时,又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虞非伸手抱住他,又替他重新披上毛毯,将两人都罩进来:“别怕,有我陪着你。”
他将电视关上,安抚着傅远舟,傅远舟总算差不多彻底平静下来,见他脸色恢复如常,虞非摸了摸他的脸,有点忍俊不禁,含笑说道:“远远,你真的好可爱。”
傅远舟无地自容,不敢抬头和他对视。虞非离得他更近了些,呼吸有点烫,凝视了他一会,忽然将整个毛毯都蒙过两人的头顶,带着他一起躺倒在沙发上,面对面地互相望着。
外面的光透进毛毯,光线朦朦胧胧地映在虞非的脸上,将他的眉眼衬得好看极了,淡淡的玫瑰香与身体的热度全都被笼罩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暧昧的情愫正在不断滋长。
傅远舟心跳加速,想离虞非远一些,但后面就是沙发的靠背,他退无可退。
虞非又轻轻地扶着他的脸,笑着说道:“远远,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傅远舟艰难地点点头。
“你觉得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虞非的眸光缠绵缱绻,“像我这样的人……你会喜欢吗?”
傅远舟瞬间一怔,心漏跳了一拍。
上辈子的虞菲曾问过一模一样的问题,那时他并未多想,只说自己还没考虑这些,过了没多久,虞菲就对他表白了。
在此之前他都只当虞菲是自己幼年的玩伴、好友谢临的妹妹,尽管她非常漂亮,是他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孩,但是很奇怪,他真的没有对她动这方面的心思。
直到那一天她闯进他的房间,把他吓了一跳。躺在床上用手机和沈西顾聊天的他一脸茫然,被虞菲按着逼到床角,活生生一副被强迫的模样。
“我喜欢你,远远。”虞菲认真地对他说,“你能明白吗?”
他被虞菲风风火火的气势吓到了,之后几天里,她对他死缠烂打,他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她,纠结了好几天,也有点躲着虞菲,两人间气氛诡异,谢临也很轻易地看出来了。
当时谢临正在琴房里弹钢琴,为了躲虞菲,傅远舟便跟着躲了进来,一边听谢临弹琴,一边神游天际。
谢临端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的琴键上轻灵地按动,过了片刻,他说道:“小菲对你告白了?”
“你怎么知道的?”傅远舟霍然站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她告诉你了?”
谢临弹琴不语,过了几秒傅远舟反应过来,又缓缓坐下,表情复杂地说:“你是不是早看出来她喜欢我了?”
“对。”谢临说。
“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傅远舟抓抓头发,怎么他就完全没看出来呢?
“很久以前。”谢临说。
“不是吧?你也太敏锐了。”傅远舟微惊。
谢临弹琴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只有你自己。”
他看着他,语气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