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葭
结果根本不是,沈闻是为了庄深!
她听到宿舍楼时不时的议论声,背后发凉。
“段念薇,”沈闻突然走近了,他垂着睫,黑眸狭长,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冷漠,“我的耐心有限,你今天对他说了什么?”
段念薇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沈闻的声音像是浸泡在寒水中,结了冰:“再给你半分钟,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回答我。”
段念薇低着头,她不想让大家对她露出看戏的嘲笑眼神。
段念薇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来,看着他开口:“沈闻,你答应和我交往,我就告诉你庄深在哪。”
沈闻听到这句话,似笑非笑地翘了翘嘴角:“你想跟我交往?”
段念薇捏紧了裙子,心脏狂跳。
她听到沈闻漫不经心,又冷漠的声音。
“你还不配。”
*
寂静的仓库里,范盛回头看了眼何杭:“确定都好了吗?”
何杭说:“行了,没问题。”
范盛深吸一口气,看向站在那边的庄深。
庄深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东西吸了一口,整个晚上都会没力气,只能任他们摆弄。
这一晚,简直能将之前所有的憋屈都十倍还给庄深,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加践踏自尊!
范盛伸出手,想要去掐庄深的下巴。
然而下一刻,手指被猛地抓住,狠狠往后一拧!
咔嚓一声。
“操!!!”范盛猛地发出一声惨叫,另一只手捂着自己脱臼的手,大骂:“老子的手!!!”
何杭都被这道惨叫吓了一跳,马上扔掉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想制住庄深。
他刚走近还没碰到庄深,就被庄深扯住手腕,借着肩部的力量往墙上一甩,何杭都被他甩懵了。
怎么可能……他现在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庄深拿过地上那台相机,举起手,狠狠往何杭脑袋上一砸!
何杭痛地浑身一抖,瞳孔紧缩,木愣愣地抬头。
他看到庄深拿着相机的手心里,缓缓留出了血液。
从他手心里流下来的血……那说明,刚才庄深一直在扎手心维持清醒?!
暗色的血液浸湿了相机,缓缓地凝聚在一起,砸在带着灰尘的地板上,颜色更加暗沉。
庄深期身压近他,浅色的瞳孔淡道仿佛含着一层薄雾,他脸上的尖锐的冷意让人根本看不出他被下了药。
“你们这种人,只配活在阴沟里。”
庄深的声音又冷又轻,似乎没有焦距的眼神,令人脊背发凉。
何杭都忘了庄深应该是弱势方,他神情惊恐地双手撑着地,往后退了一步。
庄深抬起拿着相机的手,刚要再次往下砸,手腕猛地被抓住!
“把他捆起来!快点!”范盛用力抓住庄深的手,从后面制住庄深。
庄深想要反击他,可是身体的力气小到不足以抵抗。
刚才的那几下,几乎将他身体所有的能量都用完,大脑缺氧,四肢软到仿佛不属于他。
范盛感觉到庄深突然变小的力气,眉眼一喜,一把揪着他的领子,将人甩到墙上,凑近了说:“你还想反抗?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
何杭翻来了绳子,在范盛的帮助下刚饶了一圈。
“轰——”的一声,大门应声而倒。
他们全部停住,猝不及防地扭头,地往门口看去。
大门口停着一辆巨型卡车,车身没有一点破碎。
一侧门打开,一个人迈开长腿下车,快步走开,一脚将何杭踢出去。
范盛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他被沈闻一个过肩砸到了墙角,随后是如硬铁一般的拳头落在了他的头上。
沈闻比刚才的庄深还要可怕,黑沉的眼里满是暴戾,范盛发了疯般求救,他怀疑自己会被沈闻打死。
沈闻刚砸了几拳,衣角被轻轻扯动。
沈闻顿了一下,停了下来。
衣角被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扯着。
那两根手指沾着点血,沈闻下意识将他的手心翻过来看了一眼。
中间的皮肉被扎破,伤口未愈合,还有新鲜的血液往外流。
沈闻瞳孔一颤,抬了抬眸。
庄深脸色苍白,唇色淡浅,他轻轻靠了过来。
肩上传来触碰,庄深失去力气,倒在他身上,冷淡的声音无力,带着低喘:“沈闻,带我走。”
沈闻一把将人抱起,几乎是慌乱地快步往车上走。
几个警察已经将地上那两人逮捕押进车里,一名特警过来,微微垂着头询问:“沈少……”
“去最近的医院。”沈闻声音冷淡,不细听的话,依旧从容,“用最快的速度去医院。”
“是。”
*
高级病房里,庄深吊着水,睁开了眼睛。
身上除了刚睡醒来的疲倦外,他药物作用依旧消散。
他刚挣扎着坐起来,推门而入的护士马上赶了过来:“别乱动,小心伤口。”
大门被打开,庄深顺势望去,沈闻站在门口,眉眼冷淡,在白色的病房里,显得距离感十足。
庄深小心坐在床头,护士观察了两眼才离开。
沈闻走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水:“温水。”
“谢谢。”庄深声音有些哑,喝过之后嗓子好了一点,“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沈闻在旁边的软椅上坐下,“现在凌晨四点。”
庄深将水杯放下,低头看了眼。
他的左手掌心缠着绷带,动作不太方便。
沈闻靠着椅子,看了好几眼,才开口:“我之前似乎说过,如果有人找你麻烦,可以和我说一声。”
庄深视线从绷带上移到他脸上:“这是我和范盛之间的矛盾,不该扯上你。”
“如果我没来,你准备怎么办?”沈闻声音极为克制,不冷不淡,听不出里面的语气。
庄深靠着床头说:“我输了,只能任他处置,本来就是规矩。”
“他们用不良手段,也能算规矩?”沈闻声音低哑,眼眸黑沉沉的,明显有些生气,“你愿意被他们处置?”
“不愿意,但是我输了。”
范盛这种人使用的歪门邪道,他见过不少,不会像沈闻那样生气。
但多少还是会不甘。
即使不甘,他也不会成为范盛那样的人。
在想和范盛做个了断的时候,他隐隐觉得有危险,他不希望其他人因为他而受到危险,他赔不起这份人情。
沈闻叹了口气,原本想要教育的想法被压了压,声音轻了一些:“你没输,我帮你赢回来了。”
“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沈闻直直地看着他。“可以吗。”
庄深动了动绑着绷带的手指,没说话。
沈闻目光落在他脸侧,等待他的回复。
“我不想告诉你,是因为不想麻烦你……”庄深很少说这种事情。
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完成一道复杂的数学题,艰难地开口。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一个人上。
“不是麻烦,”沈闻打断他,“我很担心你。”
庄深愣了愣,抬头看着他。
沈闻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些散漫与开玩笑的语气,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所以以后,不要再让我担心你。”
第51章
这是庄深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很担心他。
曾经的十几年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他总是一个人,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没有顾忌的情况下,连打架都变得很轻松。
他的身后没有人,他不需要思考自己受伤后别人会不会担心或伤心。
这样很好,至少所有事情都能随心所欲,没有顾虑。
面对沈闻的这句担心,庄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怪的情绪。
原来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担心他。
庄深缓缓抬眼,直视着沈闻的眼睛,半晌才说:“好。”
病房门被敲响,进来两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