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不待我
齐君佑自认为的和善体贴在这时都变得非常虚假。
许是因为想通了这些,杨惊雷对着齐君佑并没有表现的很主动,目光还有些怀疑。平王的神色淡了淡,大概是又想到了当初自己在青州的狼狈都被这人看在了眼里,加上杨惊雷被齐君慕厌弃的事人人都知道,这人日后怕是不能官复原职了。
在京城他不好破坏自己的形象,又耐着性子同杨惊雷说了几句话,便坐上马车离开了。
等他走后,杨惊雷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齐君佑坐在那个龙椅上,他所做的是就是今日齐君慕做的,也许还比不上齐君慕。只要是皇帝,考虑最多的肯定是自己。
杨惊雷彻底想通了,他掌控禁卫,就该只忠心于皇帝。其他人不管是身世可怜也好,是英雄气短也罢,都不该是他过问多想的。
人都是经过比较才会想通一些事,杨惊雷不知道自己想通的晚不晚。
现在听到皇帝出宫的消息,他心中一动,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
皇帝不见他,时间久了,说不定真把他这个人给忘了。到时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出现,就会顶替掉他的,那样他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见面三分情这话不只用在后宫妃子身上,对这些朝臣也是一样的。
见了面,总是能让皇帝想起自己往日的好。
杨惊雷跟在齐君慕身边有一段日子了,对皇帝的脾性是有点了解的,何况他在禁卫也经营了一些人脉,只要机会把握的准,再次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于是在家人的沉默中,杨惊雷默默走出杨家。
皇帝出巡这么大的事,京城所有人都会讨论,他打听一下自然就会知道皇帝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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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仪仗如同很多人心里想的那样直接到了镇北侯府门前,整条路上都站满了禁卫,禁卫后面的酒楼上站满了人,都是想目睹皇帝容颜和其他有心人。
当然这些人都在酒楼之中,没有在酒楼上的都不能出门的,要不然就会被当做刺客。
苏仁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带人赶来,到底是把街道给清空了,给皇帝的仪仗留下了足够的安全距离。
苏仁心里悲愤的很,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沈念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这么高。自己堂堂京兆尹凑成了替他清路的,这道理哪里说去。
镇北侯府门前的房门已经换了,他是个老北境军叫阿壮,腿脚有些不方便,回到京城后没什么营生,就在沈念的安排下守门。
镇北侯府本来就是人口简单,文氏和沈清不出现后,沈老夫人管事,但很多人都知道,镇北侯府沈念说的算。
因为阿壮的身份,就算他是个门房,镇北侯府也没有人敢为难他。
阿壮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因为什么事慌张。直到看到了皇上的御辇,他没有入过大殿没见过皇帝。
但那明黄之色的轿子,还有穿着威风凛凛铁甲的禁卫清理了这边的道路,禁卫散在四周,静默着等待着,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皇帝来了。
阿壮愣怔的看着阮吉庆扶着皇帝下了轿辇,嘴巴张了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里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了皇帝,距离还这么近,隐隐约约的,但齐君慕站在那里,气势如虹,所有人都觉得他们这皇帝长得好极了。
阮吉庆看着呆掉的门房,在心里直叹息,这世上能像他这么冷静服侍皇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看这门房人都傻了。
扶着皇帝走了两步,苏仁走上前对着阿壮厉声道:“皇上驾到,镇北侯可在?”
阿壮舔了舔嘴,面对皇帝他是胆怯害怕的更多的是喜悦,他竟然见到了皇帝真人,这可是寻常人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
听到苏仁的呵斥声,阿壮回过神道:“侯爷……侯爷他……他病了。”慌张的都忘了行礼也忘了开门。
“病了?”齐君慕道。
苏仁忙趁机道:“皇上,镇北侯既然病了就不宜接驾,皇上不如回宫给他派个太医前来。”
“无妨。”齐君慕淡淡道:“朕有真龙护体,不怕这些病气的。”
苏仁面色不变,心里却在哼哼,什么真龙护体金口玉言,那都是大臣为了哄皇帝高兴才说了,皇帝这还当真了。
要说他们还称呼皇帝万岁呢,也没见哪个皇帝能活一万岁,连一百岁的都没有。
苏仁心里吐槽的厉害,但他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反对皇帝说的话。再次反对,那不就是主动上前找死吗,皇帝对他印象本来就不好,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阮吉庆这时上前对着阿壮说开门,阮吉庆长得很清秀,说话声音细亮,这些年在宫里跟着齐君慕生活极好。若不说他是个内监,倒是跟个被人细心养着的富家子弟似的。
阿壮心中一凛,这才回过神忙打开大门,齐君慕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走近镇北侯府。
阿壮跟着入内,随意抓了几个小厮去通传此事。
沈老夫人和沈念都得到了消息。
阮吉庆问清楚了沈念的住处,便带着皇帝直接过去了。
他在心里感叹,皇帝这人还真是任性,还亲自走过去,坐轿子不好吗?
沈念的确是病了,刚刚吃过药,睡得很沉。说来镇北侯府现在就两个主子,一个沈老夫人,一个沈念。
沈老夫人住得地方离沈念有些远,沈念不爱让人近身,他院子里的人都不亲近他,甚至有点害怕他,以至于齐君慕都走到院子里了,她们还没在纠结谁去喊沈念。
不过皇帝并没有让她们为难,问清楚沈念睡在那里,皇帝直接走进去了。
阮吉庆心底万分惊讶,他现在真的不明白皇帝到底想做什么了。捧杀一个人也不是这样的捧杀法吧,有时候这戏唱起来就停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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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身体很好,很少生病的,就算是在战场上受了轻伤,伤口及时处理后,他也很少起热。可这次出宫,他就病倒了。
沈念这人不怕痛,不怕流血,但怕喝苦药。
不过既然病了,他强忍着也喝了几剂药,估计是太过惧怕喝药了。睡梦中,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苦涩到头皮发麻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