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孺江
“哇——”小小鱼受到惊吓,瞬间泪崩,哭得无比伤心。
秦侑川:“……”
年峪:“……”
年峪绝望地想,我觉得小小鱼这病,很可能不会好了。
第38章
小小鱼遭遇有史以来最惨的事件,比狠狠摔了一跤还要惨痛,都吓尿了啊!
年峪表情也跟着要裂了,他想抬手用力抹把脸,突然想起床上湿漉漉的,他的手也没少沾上,只能拽过枕头往上面用力蹭了蹭,把汗水的其他不知名液体擦到枕头上去,下床前对秦侑川有气无力道:“回头我帮你洗!”
然后迈着虚软无力的步伐到床下摸出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从里面翻到了那个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歌的手机。
年峪脸色臭臭的,说话的语气也显得生硬,看到来电显示以后更是没好气了:“老舅,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晚?”关在洲看了一眼外面太阳还没下山的天空,根本无法想象年轻人一回家就直奔床而去的心情,更不知道自己的一通电话让外甥从此怀疑人生。
此时的舅舅还在用嫌弃的口吻教育年峪:“这还没到吃完饭的时候吧,你就已经想睡觉了?年轻人,体力不太行啊。”
年峪本来想说他的体力是很行的,结果因为这通电话而变得不行了……不行什么的,太伤自尊心了,年峪又不好指责一个不知内情的人,而且这事要是被他舅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笑话自己呢,他只好哼唧两声带过这个话题,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关在洲这才想起他来电的目的,压低嗓音对年峪说:“我回去已经初步了解基本情况了,家庭战争啊,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变成长期冷战,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回事?”年峪小声询问,他被电话那头的气氛给带了进去,握紧手机,也显得紧张兮兮的。
秦侑川换好衣服,把床单被套枕头什么的都扯了下来,卷吧卷吧扔进洗衣机里,回头环视房间时,看见年峪正披着条小毛巾靠在小柜子前面,正鬼鬼祟祟地跟电话那头的人“交换情报”。
想了想,秦侑川从年峪的行李箱里翻出一套衣服,走到他面前,低声对年峪说:“低头,抬手。”
年峪正跟关在洲聊得起劲,闻言却十分听话地低下头,任由秦侑川扯掉他身上的毛巾,帮他把圆领衫从脑袋套下去。随即又自觉地伸出一只手,从秦侑川撑开的袖子口里钻进去,穿好一只袖子后,又将电话换了个手,穿上另外一条袖子。
关在洲那边听见了秦侑川的声音和衣服悉悉索索的摩擦声,安静了好一会儿,他才吭哧吭哧地问:“你俩刚才在干什么?”
“啊?”年峪把身体后仰,上半身完全靠在柜子上,屁股底下是毯子,他翘起两条腿,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大川刚才在帮我穿衣服,现在是穿裤子了。”
他用脸和肩膀夹着电话,对秦侑川说了句“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说完两手把裤子一提,将裤头拽到了腰上,蹬了蹬腿,完美!
年峪单手勾着秦侑川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秦侑川则宠溺地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手机那头的人诡异地沉默了下来,关在洲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尴尬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姐问他为什么天黑了还不开灯,他真想回一句: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光,用不着开灯了。
他是真没想到隔得这么远,还能当一回电灯泡。
先不说他外甥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要别人帮忙穿衣服,丢脸不丢脸;就说那个板起脸来堪比移动冰柜的秦总,居然会帮别人干这种活,这就足以让人惊掉下巴了。最后是你俩连晚饭都不吃,把衣服脱光干什么,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啊……
关在洲觉得,他不但亮,而且还很可能不太招人待见。
所以他安静了很久都没说话。
年峪跟秦侑川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秦侑川收拾了他的毛巾内裤什么的一并丢到洗衣机里去,看着他在浴室里忙忙碌碌的背影,年峪砸着嘴回味刚才那个吻,过了好半天才察觉有哪里不对。
“老舅,你说到哪里了?”年峪问他。
关在洲:“……我刚才就没说过话。”
“哦,那你继续说呀。”年峪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把他舅秀得怀疑人生,他还催促对方道,“等下我还要给大川做饭,你知道的,他吃不惯别的口味,我只好劳累一下了,嘿嘿。”
关在洲在心里想,他那不叫不吃别的口味,而是只吃你这一个奇葩口味好吗!
又被秀了一脸。
关在洲刚才还想着要不要降低存在感,减少发光度的,但他现在意识到了,跟年峪和秦侑川比起来,自己这点光芒就跟萤火虫的那点微光似的,而他们俩才是跟白炽灯一样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快速跟年峪介绍完家里的情况后,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多一秒钟他都说不下去。
年峪做好饭以后就端着小碗坐在秦侑川的对面,先给男朋友夹了几块他觉得炒得最好看的西蓝花,再跟大川说了他舅急吼吼给他打电话来的理由。
“我爸吧,平时是个很热心的人,谁家有困难都会帮一把,如果学生家里条件不好,还会帮他们垫付学费。人品是没话说的,就是有时候太好说话了,容易被人占便宜。”年峪一边说,一边又给秦侑川夹了块瘦肉。
秦侑川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吃东西就没那么洁癖了,或者说他在年峪的面前从来不讲究谁的筷子,年峪给他夹的菜,他总是会马上吃掉,不仅如此,他还光吃不夹菜,就等年峪给他夹过来。
“后来呢?”秦侑川又吃掉了一口菜,抬眼看年峪。
年峪忙扒了一口饭,又挑着叶片完好的青菜夹到他碗里:“好几次他帮学生交完学费,对方实在没能力还上的,他都不计较。以前这些小事我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但是这回我爸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他直接让别人住到我们家去了!”
“别人?是他的学生吗?”秦侑川问。
“要是学生也就罢了,这位有困难的非但不是学生,而且身份更加复杂——她是我爸的初恋对象!”
年峪一口气说完,就直勾勾地盯着秦侑川看,见他眼里也泛着惊讶的神色,他才继续往下说。
那位吴女士曾经是年峪他爸村里的一朵花,跟年大富谈过两天对象,但她当时嫌弃年大富是个教书的,工资不高,最后很快分手嫁给同村一个其貌不扬但生意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老板。
她很快和对方有了个儿子,并搬到了城里去住。然而好景不长,吴好娥的丈夫公司倒闭破产,他被债务压垮自杀了,剩下孤儿寡母卖房筹款,到现在还没把债还完。
她当时既要挣钱又要带孩子,就找了份保姆的工作,那家人对她也不错,连孩子上学都帮了不少忙。直到十多年以后,主人家准备移民国外,她顿时失去了经济来源。而她的儿子,从小就不怎么好好学习,长大后认识一帮混社会的人,现在还流浪在外,不肯回家。
吴好娥追着儿子的消息追到了A市,她在A市人生地不熟啊,思来想去,就想起曾经还有个追求过她的年大富。
吴好娥年轻时长得只能说是清秀,加上十几年来也没怎么保养过,跟年峪他妈站在一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年妈的妈,所以要说旧情复燃什么的,纯属扯淡。
但年爸听说对方有困难,二话不说把人接到家里住的事着实让年妈气得不轻。
你说想帮别人,帮着找个房子住不就行了,为什么偏偏接到家里来?这还跟那些走亲戚的人不一样,别人住两天就会走,吴好娥要是劝不回她儿子,那岂不是要在家里住上一年半载了?
更何况,他们的儿子还不是普通人,年峪的职业对住宅本就要求保密性,一个为了钱就能抛弃初恋的人,分分钟也能为了钱把年峪的信息也给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