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若优雅
“陛下出行,闲人回避!”
磅礴大雨中,皇帝的仪仗拉出好几十米的长度,敲锣打鼓的前往清平王府,生怕别人不知道皇帝冒雨前去探望清平王了,百姓们平日里哪里能看到这种稀奇,即便雨下得再大,很多人也披着蓑衣远远的跟着。
而清平王府,此时大门洞开,身穿黑甲戴半边黑色面具的铁甲卫分两列挺立在大雨中,老林和天枢分别撑着雨伞站在前方正中央。
“皇上驾到!”
伴随着太监尖细的宣告,仪仗队前列自两边分开,御撵上前,直达府门前方,紧跟在后面的还有好几辆华丽的马车。
“恭迎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林和天枢不约而同的丢开雨伞单膝跪下,明黄色的御撵门帘被人撩开,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下,年届不惑,看起来却像五十好几的皇帝步下御撵,宫女适时地撑伞挡住雨势,后面的几辆马车里也相继下来好几个人,分别是三位内阁阁老,太师,以及五部尚书,如今文渊深陷多宗案件,礼部暂缺。
“平身。”
慢悠悠的站好了之后,皇帝一摆手,老林和天枢这才起身,片刻功夫而已,两人身上就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外面雨大,请陛下和各位大人先入府内。”
“也好。”
皇帝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扫一眼两列铁甲卫,搭着太监的手进入王府,清平王府的庞大与奢华皇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过的却没有几个,历代的清平王都不喜欢操办宴席,轮到裴元冽后,他甚至连下人都换成了无法在上战场的铁甲卫,全府上下一个女人都没有,更谈不上宴客了。
在老林和天枢的带领下,一行人慢慢进入王府深处,看着里面雕梁画栋的精细建筑,美轮美奂的奢华装饰,各大重臣不由暗暗惊叹,唯一没啥反应的恐怕就只有皇帝了,他并不是第一次来清平王府了,至于他心里有没有想法,那就另当别论了。
“陛下,请让他们留在外面。”
大概一刻多钟后,一行人进入了裴元冽居住的院子,寝室外同样守着两列铁甲卫,一直在前面带路的老林和天枢回身一左一右的抱拳,视线若有所指的扫了一眼那些宫女太监和大臣的随从,哪怕再迫于形势所逼,这些人也没资格进入裴元冽的寝室。
“你们在外面等候。”
皇帝摆摆手,率先迈步进入寝室:“元冽的情况如何,当真那么严重?”
“能不严重吗?我们还能咒王爷不成?他都昏迷一天一夜了,伤口始终没办法彻底止血,你看这脸色,跟死人有何区别?”
跟随他一同进入的老林抹着泪指了指躺在床上面色死白的裴元冽,先前的正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唱作俱佳,要不是铁甲卫早已习惯了他的风格,怕是根本撑不住,已经笑场了。
但他们习惯,皇帝和大臣们可就不知道了,见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有点儿信以为真了,倒也没顾上去在乎他的态度。
“你是府医?”
皇帝生性多疑,哪怕裴元冽真要死不活的躺在眼前,老林也不像作假,他还是抱持着怀疑的态度,顺手将伺候在床前的周府医指了出来。
“草民正是,参见陛下!”
“不用行礼了,说说元冽的情况。”
抬手制止他下跪,皇帝在太监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来,几位朝廷重臣一字排开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打量着仰躺在床上连唇瓣都没有血色的裴元冽,清平王受伤,威武大将军和淮阳候也亲自上了折子,可他们不懂的是,折子上明明说他只是轻伤,为何现在却跟要死了一样?
“是。”
周府医不敢怠慢,低着头缓缓说道:“王爷失血过多,气血两亏,伤口至今没能彻底止血,若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坚持不了几天。”
“哦?可朕听说,他的伤并不严重,怎会失血过多?”
皇帝深深的看着周府医,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这也正是大臣们疑惑的地方。
按照裴元冽先前的吩咐,周府医有些“胆怯”的抬首看他们一眼,又抖着嗓子说道:“陛下和各位大人有所不知,王爷自小就被恶人下了血残阳之毒,哪怕一道小小的擦伤,也很难止血,更别说他此次腹部伤了那么长一条血口子了。”
“什么?”
明显没料到他竟会把血残阳说出来,皇帝反射性的瞪眼,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岂有此理,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对朕的外甥下毒?血残阳真那么霸道?可有解毒之法?”
难道裴元冽真不行了?
皇帝下意识的抬眼看看不远处的床榻,否则他们怎么会连血残阳都说出来了?还是说,这又是他们的什么诡计?
皇帝也不蠢,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办法对付裴元冽,可结果显而易见,他依然活得好好的,若说是运气,傻子都不会相信,唯一的解释就是,裴元冽并不若他表现出来那么纨绔,再说了,他若真那么纨绔不羁,又何以能牢牢的将铁甲卫抓在手中?
“血残阳产自西南,具有很强的抗凝血性,不会要人命,中毒之人只要不受伤,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对身体也没有影响,可一旦受伤,哪怕只是一道小小的伤口,也有可能因为无法止血而殒命,根据典故记载,血残阳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大秦建国之初,当时的军神大人就不小心着了道,为他解毒的是号称医毒双绝的军神夫人,为此,军神夫人率兵直捣西南腹地,摧毁了血残阳主要药引的生长地和所有与血残阳有关的一切,自此之后,再没出现过血残阳,王爷刚中毒的时候,草民还不敢相信,直到反复的翻阅医书,对应王爷的症状才确定,当今世上,恐怕已经无人能解血残阳了。”
自动忽略他前面假惺惺的质问,周府医依然抖着嗓子,却又条理清晰的回答了他剩下的两个疑问。
“哦?吴爱卿,他说的可是事实?”
做戏做全套,哪怕知道周府医所言不假,皇帝还是装模作样的招过一同前来的太医院院首吴祠,后者依言上前躬身道:“确是如此,除非能找到下毒之人,索取解药,或是找到另一份血残阳作为研究,否则当世恐怕真的没人能解。”
血残阳消失已数百年,若不是博览医书,医术超群,恐怕连病症都很难确认,更别说解毒了。
几位大臣闻言个个垂下眼眸,他们都位极人臣,自然也清楚朝中局势和皇帝的为人,敢对裴元冽下毒之人找不出几个,加上他中的又是如此稀罕之毒,真正的元凶是谁,各人心中都有了计较,同时也终于明白,为何皇帝会冒雨带着他们一起来探望了,他们不过是皇上的障眼法罢了,他也不是他看望他的,而是他确定他是否真的已经不行了。
几位大臣中不乏真心为国之人,看到这里多少有些心寒,但却没敢表现出来,毕竟这都是没法宣之于口的事情。
“当真如此严重?”
皇帝似乎有些痛心的呢喃,好一会儿之后又扶额摆手:“吴爱卿,既然你都来了,再帮元冽看看吧,万一能找到止血或解毒之法呢。”
这话说得,在场的铁甲卫都不好意思听了,想要确定他们王爷是否真如周府医所言,直说就行了,何必惺惺作态?
同样的,不管他们怎么想,也不敢真的说出来,甚至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得罪皇帝事小,坏了他们家王爷的大计事大,欢喜楼可静静的矗立在那里等着他们呢。
“对啊吴院首,你赶紧给看看吧,可怜王爷才十八,都还未娶妻,要真就这么没了,老奴我可怎么跟已故的老王爷和老王妃交代啊。”
抢在吴祠之前,沉寂片刻的老林又站出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皇帝忍不住嘴角一抽,尽可能的命令自己别受他的影响,前几次驾临清平王府,他可没少被他糊弄。
“是。”
吴祠也是无语得很,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向床榻,每个人都瞪眼屏息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为确保真实,吴祠的手搭在裴元冽手腕上反复确认,差不多一炷香时间才折返回来。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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